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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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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没事才有鬼呢
“光往中间打一下。背景布调一下，右边，你们做事情小心一点，要我说多少遍。”Lucas站在摄影棚中间，手拿着相机，指着拍摄地发脾气。
Lucas是国内有名的摄影师，鬼才。凡是带点鬼才名号的人，怪脾气和追求完美都是标配。
“人来了没有，搞什么东西。”
吴初语提着裙摆，走进棚内。棚内的工作人员都默不作声，气氛紧张。
Lucas倏然回头，眯缝着眼睛审视：“头抬起来。”
吴初语眼帘撩起，抬头看着Lucas，眼神躲闪，配上无辜动人的妆面，美得令人心疼。
都说吴初语是小白花长相，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小白花。
Lucas：“状态不错。”
摄影棚的光打在厅内，女孩拖着长裙站在光里。棱角分明，肤白如雪，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泉，一眼便能望尽，清澈见底。
“谢谢。”吴初语温柔的语气就像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不给任何人压力，温柔至极。
清爽的妆面，简单的妆发，看似随意的梳妆隐着一股俏皮，是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舒服的那种漂亮。
Lucas举着相机站好机位，他现在可以理解吴初语为什么总被叫白莲花了，这张清纯无辜的脸，会刺激人的蹂躏欲，叫嚣着摧毁她，这是美带来的原罪。
白莲花，小白兔才对吧。
“Lucas，”宋霏妆容精致，穿着一条鱼尾裙，可爱又性感，“好久不见啊。”
宋霏和Lucas之前合作过，知道他不好惹，装乖装得很好。
“吴初语先到，她先拍，你候场。”Lucas没接话。
宋霏脸上一僵，听到周围的人在小声议论。
“吴初语今天好美啊，这个造型很绝啊。”
“你没听到万年不夸人的Lucas都说人家状态不错了嘛。”
“她的眼妆，我想求一套教程可以吗，看起来太灵了吧？！”
“首先，你要有一双大眼睛，我建议你先整容重造。”
“说实话，我觉得今天宋霏被艳压了，相比起来，宋霏看起来好小家子气啊。”
……
宋霏的脸更臭了，还是挤出了个笑脸，很大度的样子：“初语，你今天真美。”
“谢谢，是陌陌的妆化的好。”吴初语把头发挽到耳后，耳垂肉眼可见地变红，女孩嘴唇上扬，一深一浅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机器咔嚓几声，吴初语抬头，正对上举着相机的Lucas。吴初语愣了下，相机又咔嚓了一声，倏然，吴初语对着镜头宛然一笑，是很轻松的笑，美得不自知。
Lucas有预感这组照片会火。
拍摄进行地很顺利，只剩下吴初语和宋霏的合照拍摄。两人都在休息室补妆。
宋霏大发雷霆：“怎么回事，吴初语那个化妆师不是说不行的吗？小南你怎么办事的？”
“霏霏你放心，我保证她美不过今晚。”小南对着宋霏低语了几声，两人笑得很放肆，大白站在一边倒抽了一口凉气。
吴初语休息室里。
“你看到宋霏的脸色了吗，整个脸都黑了。”镜子和乔陌陌站在边上聊天。白天拍摄很顺利，吴初语的完成度很高，把宋霏气到黑脸，太明显了。
“我感觉脸有点痒，陌陌我能挠一挠吗？”吴初语刚补完妆，这次乔陌陌打造了一个浓颜妆面，不像白天那般寡淡，更显得妩媚，浓眉大眼，很港风。妆容过于精致，吴初语都不敢碰自己的脸了。
“最好不要。”陌陌回过头看，一惊，“初语姐，你千万别挠，我看看。”
凑近了仔细看，吴初语两颊的小疹子密密麻麻的，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初语姐，那个，那个，你千万，别挠，会更严重的。”陌陌惊地结结巴巴的。
“开工了，开工了。”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音。
吴初语现在脸上奇痒无比，就像蚂蚁在脸上走来走去，反复试探她忍受的边缘。她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
“初语，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金子紧张地拉住吴初语，很担心。
“你们快点，Lucas那边在催了。”工作人员催的着急，一点没顾吴初语的面子。
在《俏丽》的工作人员，都有莫名其妙的傲气。背靠海豚娱乐集团，站在时尚杂志顶端，有各家时尚资源，根本不需要跟艺人客气。
吴初语抿唇笑了一下，咬着下唇，很隐忍：“没事，我还能再撑会儿。”
“你们有没有搞好？！”Lucas重重地敲了几下门板，瞥见吴初语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化妆师，压一下。”
陌陌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现在不能上妆啊，初语明显过敏了。
“你杵着干什么，别在这里浪费时间！”Lucas立马就发飙了，陌陌被吓得一愣，立马跑到吴初语跟前，拿着刷子的手都是抖的。
“Lucas，我们家初语过敏了，我能先带她去医院看看再回来拍吗？”金子站在一边恳求道。
Lucas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想让工作室的人等你吴初语一个是吧？我跟你讲，我就没等过人。拍就赶紧的，不拍走人。”
站在尖端的人才有话语权，一个才跻身新一线的女演员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性，在食物链底端的人，没有资格说不。
吴初语扯了扯金子的手，捏了捏她的鼻头，卷曲的睫毛下是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你等我，我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吴初语手握着拳头，强忍着痒意，手臂都因为隐忍而微微颤抖。
宋霏眨巴着眼睛，又是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初语，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呀？你没事吧。”
吴初语咬着下唇，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宋霏的眼睛里是得逞的狡黠，明目张胆的得意。
宋霏的表情和昨晚一样，明媚的容貌下是蛇蝎心肠，真的好恶心。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吴初语说得很轻，仿佛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宋霏娇俏地笑了一声，眉毛上挑，每一处皮肉都在笑。
她是故意的，故意的明明白白。
吴初语盯着宋霏的脸，眼底含着水意，眼泪将掉不掉，都藏在眼眶里。
她仰着头，卷曲的头发都散在肩后，眼睫颤抖，颓丧无望，就像在街头迷路了的港风美人，有令人心碎的妩媚。
而宋霏站在身后，一幅讥诮的表情，饶有趣味。
“这个道具需不需要让艺人拿上？”道具组在Lucas旁边说道。
“不用！别吵！”Lucas举着相机专注地捕捉两人的情绪变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生怕打扰在幕布下对话的人一样，“让她们自由发挥。”
咔嚓咔嚓，自由发挥就够了。
镜头接连记录下两人的神情变化。吴初语的无辜、隐忍、愤怒无奈，透露出懦弱的底色，脆弱得一折就断。
宋霏的傲慢、讥诮、自满得以，是站在高处人自带的底气，容不得质疑。
照片极具故事性。女人们的故事，真有意思啊。《俏丽》这期杂志，肯定能卖个好价。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反应过来问道：“需不需要拿上道具？”之前道具组沟通过需要拿道具，都站了好一会儿，都没人送上来。
Lucas又站定拍了几张正面照，吴初语耷拉着脑袋没有精神，两颊绯红。大约过去了两分钟，Lucas吐出两个字：“好了。”
好了？什么意思？
宋霏和吴初语的站位都没怎么换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只有Lucas一个人来回变换位置找角度。
工作人员有点担心：“需不需要再补一点艺人其他站位的照片，加上些道具，增加表现力？”
Lucas把镜头卸下放入包中，说道：“收工。”
时间比预计的提前了整整两个小时，拍完金子就拉着吴初语直奔医院。
在保姆车上，金子一言不发。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啦。”吴初语挤出了个笑容，小梨涡若隐若现。
笑容之下，吴初语的脖子上青筋凸起，这是咬着牙坚持的明证。
只有肌体是坦诚的。
“你没事，你没事，你总是这样！吴初语！”金子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话都是吼出来的，“你怎么没事了？！你看看你的脸！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爱惜你自己！受伤了，你也说没事！别人骂你，你也说没事！这到底怎么没事了？！没事才有鬼呢！”
3年了，吴初语还是这幅任人欺负的样子，什么都不说，不哭不闹，越是这样，越是有更多人上来踩上一脚。
金子在吴初语身边这几年以为自己都看惯了，但今天听到她又说“没事”的时候，还是受不了，太令人心疼了。她宁愿吴初语可以哭一哭，可是一次都没有。
吴初语拉过金子的手，微微颤抖。一滴泪泫然滴落在金子手背，金子一愣，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吴初语的眼睛。
吴初语清澈的眼眸泪水满溢，她哭了。默然无声，泛红的两颊上的泪痕如一串断线的珍珠闪着光。
金子第一次看到，吴初语哭了。
***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还好只是简单的过敏。医生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粉尘、化妆品等等一系列因素都有可能引起脸上红疹，无法确定具体的过敏原。只需要在医院打一瓶吊瓶就可以回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金子在医院接到电话后就一直忧心忡忡的。
“我可能要回家一趟。先等你打完吊瓶吧。”
“我没事，你先走吧，没问题的。”现在医院冷冷清清的，不需要担心被认出来的问题。
“可是……”
“没关系的，我家离这也近。”
吴初语打发着金子回去，金子着急没有细究吴初语的话，吴初语的公寓明明在另一个区，一点都不近。
是吴初语记错了，离这里近的是蓝湾别墅，不是她的“家”。
出租车停下的时候，吴初语才反应过来，她又打车回了蓝湾别墅。
两层的洋房别墅，藏在闹市区背后的巷陌里，墙体还是斑驳翘起的黄色，这是江城市政要求保留的洋房底色。
大门紧闭，看不见院子，黑漆漆的一大片，他是睡了吗？那天他走得太快，吴初语都来不及问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住在蓝湾别墅，别的一无所知。
吴初语站在别墅外的梧桐树下，秋末冬初，梧桐树叶子掉了一大半，踩在落叶上沙沙地响，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长。
吴初语双手插着兜，把自己捂得更紧，江城的夜已经很冷了，呼出的气都有一阵白雾。她捏了捏口袋里的糖盒，是她从大衣里掏出来的那个，她习惯带在身上就像护身符一样。
晚上十二点了，他应该是睡了吧。
吴初语踩着落叶，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向别墅，隐隐期待别墅里的灯突然亮了，再或者他突然出现在阳台上，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漫不经心地吃着一颗糖，懒懒的。
别墅外的一条路上都是梧桐树，风吹过带起几片梧桐叶，打着转又落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关车门的声响，尔后又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这一路都是梧桐树，是踩着落叶走进的声音，越来越近。
吴初语下意识地躲在别墅外的梧桐树后，拉笼衣服，藏在树干后面。
心跳骤然加快，扑通扑通。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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