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京华》墨色可祎

7、往昔恩怨知多少

　　“张老爷。”
　　“进来吧。”只见张家的管家走进了张家老爷的书房。
　　“老爷，殷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便把一个信封递给了张老爷。
　　“嗯。”
　　等管家走出书房，张老爷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老爷：
　　您交代的事情我去办了，本来以为会一帆风顺但是，前几日北大的上街演讲的学生中有一个叫马驰晖的男生，号称是巡捕房马驰耀的弟弟。站出来跟巡捕房对峙，我不知这个马驰晖是什么成分，要不要去查一查？这两天我一直在跟踪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常，自从上次巡捕房出门驱赶，他们的行动开始谨慎起来了。
　　1919年9月20日殷嘉威
　　“真是越来越鸡贼了，这帮愣头青真以为靠他们能改变中国？哼还是太年轻。”张老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出信封中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正式纸条中提到的马驰晖，“还真没想到马驰耀还有个弟弟，长得还挺俊俏的。走了一个沈钧炎，又来了个马驰晖，真是精力旺盛啊，这帮兔崽子。”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要不要去跟殷先生传个信？”
　　“嗯，去告诉殷嘉威不要轻举妄动，还有咱们的兄弟们，没有我的指示不要有任何行动。”
　　“啊，那学生那边？”
　　“他们一时半会搞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不用担心。按我的吩咐去办就行。”说完便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对了，还有······”
　　“老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张雨梦在家吗？”
　　“您说小姐啊，小姐这两天放周末在家。”
　　“那就行，把她叫到我房间，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我这个闺女了。”
　　“好。”
　　而此时此刻在自己房间的张雨梦，坐在桌前，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很美丽，眉眼间仅是江南女子的温婉，那是张雨梦素未谋面的母亲。张雨梦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生她时难产死的，她的父亲很爱她的母亲也很爱她，所以她从未怀疑过她母亲是难产去世的说法。但是在那个被封建礼教所禁锢的社会，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张老爷爱张雨梦的母亲不假，宠爱她生的张雨梦也不假，但是这个旧社会的牢笼也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咚咚咚“小姐。”
　　“进来。”
　　“小姐，老爷从外面回来了，说有事找你，让你去书房见他。”
　　“真的吗？太棒了，我马上就去！”
　　······
　　“父亲，你回来啦？”张雨梦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张老爷的书房。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啊！赶紧过来让我看看，瘦了！”张老爷边说边打量着张雨梦。
　　“哎呀，父亲。您这次回来在家待几天啊？”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啦！哈哈哈哈哈”
　　“真的吗？真的不走了吗？”
　　“真的，这次你父亲我呀，去南方跑了个大单子。”
　　“我就知道，我父亲是全京城最厉害的。”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就知道给我溜须拍马，从小就嘴甜。”张老爷边说边假装要弹张雨梦的脑门，“最近学校学习辛苦吗？”
　　“不辛苦，轻松的很，就是学校里文学院来了个夏梦溪，我挺不喜欢她的。”张雨梦边说边皱起了眉毛。
　　听到夏梦溪这个名字，张老爷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那她有找你麻烦吗？”难道是江南的那个夏家的夏梦溪？张老爷想。
　　“没有。”
　　“那就行，那你也不能找她麻烦，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就离她远点。”
　　父女两人此时此刻各怀鬼胎各有隐瞒。
　　“老爷，小姐，饭做好了，可以来吃饭了。”就在此刻张家的王妈，敲了敲张老爷书房的门说。
　　“好嘞，知道了。”父女俩的谈话因此而中断了。
　　饭桌上张雨梦缠着父亲和哥哥们讲了好多有关江南的故事。
　　“妹妹既然问了，那我便说说。”张雨梦的二哥张浩予开口了，“我跟你讲啊，妹妹，江南的房子总是双层的小楼，我在一座石桥下船，慢慢踱上桥时，江南的景色也慢慢展露在我眼前，登上桥顶，便能看到江南的河道，两岸坐落着许些房子，望过去是青白的交相辉映，好像一直延伸到天边，高大的柳树遮住阳光，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朦朦胧胧的好似梦中。果真那句诗词说的没错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只见张浩予说完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且江南的美女也是一顶一的水灵、漂亮。”
　　“那我就不漂亮了？”张雨梦听完回怼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张雨梦又问道。
　　见兄妹俩要打起来，大哥张浩坤连忙出来劝架，“你二哥这次看你没有跟着去，还给你收罗了好多江南的好东西。”
　　“真的假的？我不信！”
　　“你还不相信大哥吗？”
　　“哼，就他？给我带礼物？看美女都忙不过来呢。”张雨梦一边说一边撅起了嘴。
　　“哈哈哈哈哈，这次你可冤枉你二哥了。”张少爷看着孩子们热热闹闹的心中说不出的开心，“你二哥啊，这次不仅给你带回来了一堆江南那边的首饰，还给你专门订做了一件旗袍。”
　　“旗袍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吗。”
　　“那它现在在哪里啊？”
　　“那当然在我的房间呗，本来想吃完饭再给你的。”
　　一家人吃完饭，张雨梦便缠着张浩予去给她拿旗袍，而这边张老爷给了张浩坤一个眼神便回了书房。
　　“父亲，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的招呼我过来？”
　　“浩坤啊，你还记得江南的夏家吗？”
　　“夏家？就是那个夏家？”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夏家。”
　　“他们夏家不是在二十年前就······”
　　“是的，他们家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但是我怎么没想到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啊？”
　　“女儿？他们家不是······难道？”
　　“哎，这件事我也不是很确定，今天听雨梦提到她有个同学，姓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夏家的孩子。”
　　“父亲，姓夏的人肯定不止他们一家，依我看会不会就是单单是个巧合。”
　　“也有可能。”
　　“我害怕的就是如果这个孩子正是那个夏家的后代，如果她知道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会不会？”
　　“这个父亲大可放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她是夏家的后代，以她现在的年纪来看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恐怕她还没出生，那就更不会知道那件事的详情了。”
　　“嗯希望如此吧。”父亲和哥哥的谈话正好被前来张雨梦听到，父亲和哥哥在说什么？那件事是哪件事？是跟夏家的覆灭有关吗？难道夏家的覆灭和张家也有关系？张雨梦一头雾水，看了看身边的二哥张浩予，张浩予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父亲，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啊？”张梦雨推开了书房的门。
　　“哟，不愧是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父亲见张雨梦进了，马上收起了脸上的严肃，变的喜笑颜开。
　　“我就说嘛，妹妹穿着肯定好看，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旁边的张浩予一脸臭屁的说。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镀金啊！”
　　“那是，要不然怎么可能给你挑来这么好看的旗袍啊。”
　　“哈哈哈哈哈，你们先别闹了，那个我和你们大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聊，你们两个先去玩吧。”
　　“什么事啊？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啊？”张雨梦边说边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二哥。
　　“对啊，什么事不能当着我们面说啊？”
　　“就是一些关于咱家下人和当铺伙计的工钱分配问题，说了你们也帮不上忙。”
　　眼看父亲是有意瞒着他们，张浩予便拉着张雨梦出了房门，“你说父亲和大哥要说什么事啊？那件事是什么事啊？”张浩予边说边嘀咕道。一旁的张雨梦没有接话，她在想当初的夏家覆灭不单单是那么简单，她在父亲书房找到的档案和信件难道只是冰山一角？难道当初签订《马关条约》的时候也牵扯到了自己家？张雨梦不知道也不确定，看来还要继续查下去，但是怎么查？单凭自己一人是不可能的，殷嘉威这两天也没见到人，看来是父亲早早的给他分配了任务抽不开身，这个时候夏雨梦看向了身边的二哥张浩予。
　　一场明争暗斗即将拉开帷幕。

　　······
　　不同于春天里的生机勃勃，夏天里的夏天里的郁郁葱葱，或是冬天里的安宁祥和。秋天对我而言，总是一片冷寂。大多植物总是会在春天里萌芽，夏天里旺盛，冬天里休养生息等待着涅槃重生，而秋天是独属于凋零的。巴黎埃菲尔铁塔的颜色，正是秋天的颜色，奥斯曼建筑白里透黄的色彩，加上铁塔的棕黄色，再到秋风落叶的金色与尚未凋零的夜色的黄色或绿色，正好形成了完美的色彩渐变。
　　而此时此刻远在法国的沈钧炎收到了八千多公里的故乡的来信，埃菲尔铁塔下的青年此时的思乡之情达到了顶峰，于是便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把思念写了上去。
　　梦溪、心悦、驰晖、景成：
　　见字如面，分别多月，别来无恙？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别累月，思何可支？上周收到景成的来信听闻现如今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唤醒。现在我已经从法国前往俄国寻求救国之道。最后愿一切安好！
　　1919年10月5日沈钧炎
　　身为华夏儿女，无数的有志青年们在用自己的力量去唤醒还在沉睡中的国民们。每个人的背后不光代表着一个家庭，更是代表着自己的国家。他们都坚信可以凭一己能够改变，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到他们自己已经逐渐被拉进一个漩涡之中。世事难料，往事随风，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提前排练好的似的。人心叵测，这世上最难猜的便是人心，在那个乌烟瘴气的时代，每个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不甘于命运的安排，不甘于祖国就此堕落，他们要进行反抗，反抗这封建的礼教，反抗这腐朽破败的政府，反抗这不公的命运。也正是这些觉醒的青年的存在，中国才会一步步走向光明走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