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是爸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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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名义上的父亲寄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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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把信从胸口取出，悠木美奈用手接过后摩挲了一会儿，上面还有温热的触感。
邮差见信送到人手中，对悠木美奈弯弯眉眼，转身整理了下自行车后座挂着的两个大麻袋，挎上就要走。
美奈女士拦下了他。
还是个孩子呢。悠木美奈看着十七八岁大的少年，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进来喝杯水吧。”她柔声道。
邮差愣了下，他一路走来，见到过很多人拿到亲朋寄来的东西后，兴高采烈到看不到他的样子。这位女士却马上就注意到了他的疲惫，并邀请他进家休息。
他热得满身汗，却挺起胸膛来，正色回答：“谢谢您的好意，女士。但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
美奈女士双手搭在小腹前，目送邮差的身影到小路尽头。连绵起伏的山丘常年云雾缭绕，远远望去，那道小小的绿色身影就停在那山脚，又转过身对她挥手。
悠木美奈也举起手来，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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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木美奈合上身后房门，一边拆开了信封。
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悠木美奈紧绷着的嘴角这才弯起来，高兴的神色怎么都掩盖不住。
“妈妈！妈妈！”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老旧木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让人怀疑木制地板是否都会被踩烂。
王蒙蒙早醒了。正坐在婴儿床上，托腮看放在她的小枕头上的绘本。这本书讲了一只小梅花鹿，在旅游的路途中遇到很多朋友的故事。
她自然也听到了，好奇地趴在婴儿床的栏杆上，望门外看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往日表现得像大和抚子般的悠木美奈，高兴到如此不顾仪表的样子。
*
外婆在外面给院子里的向日葵浇水。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公公努力地散发热量。
喷壶撒下了水雾，挂了水珠的淡黄色花瓣在风中摇曳，在刚刚喷洒过水花的地方反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王梅梅看到小彩虹，笑着把喷壶放到原来的位置上。把手在干活穿的围裙上擦了擦，把围裙脱下来，叠好搭在手臂上。
有条不紊地做好这一串儿动作后，慢悠悠地走回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悠木建成来信了？”
王梅梅倒了杯早已晾好的白开水，瞄了眼女儿双手叠在胸前上那封醒目的信。
悠木美奈还没来得及说话，闻言就开始疯狂点头，眼睛里的星星多得都要掉下来了。
咽下喉咙里的水，外婆抬手抹去额头汗水。
“说什么了？”
悠木美奈像只关了好久终于出笼的哈士奇，颠头倒尾地说了一大堆，王梅梅被吵得受不住，揉着太阳穴总结出重点。
大概就是说他现在在一个大人物手下做事，说不准很快就能升职加薪，不久后就能把美奈和堇，接到他身边了。
体力大不如从前了啊，年龄已经不小了的女士坐下来捶了捶腰。
政界的事儿可是一天变一个样儿，说这话也就是哄哄她闺女而已，可哄不了她。王梅梅瞅悠木美奈那开心劲儿，也没说什么丧气话，就是心里偷偷又给悠木建成扣了好多分。
不一会儿，王蒙蒙也知道这事儿了。
她眨巴着大眼睛，心里是和王梅梅如出一辙的想法。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但是王蒙蒙已经下定单身一辈子的决心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然除去好男人。
可王蒙蒙怎么瞅，都觉得把老婆孩子扔给她妈来照顾的男人……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爸，就不乱说他坏话了。
王蒙蒙装作听不懂，但是很给面子地用小肥手鼓起了掌。
美奈女士看女儿这么捧场，当场搂住小女儿在她脸上连啵了好几口。
王蒙蒙：……口水，口水亲我脸上了！！
她虚着眼看便宜母亲开心得蹦蹦跳跳走开了，心里盘算着日子，是不是可以吃辅食了？
她有些跃跃欲试，口水都在口腔中泛滥开了。
她好像吃肉。远看去，一个小宝宝啃着手指，口水顺着敞开的嘴角流下，边皱着眉严肃地像在思考着什么。
她好想吃肉——农家小炒肉，水煮肉片，红烧肉，梅菜扣肉，叉烧肉，蒜苔肉丝，港式脆皮烤猪肉，糯米蒸肉丸，姜烧猪肉，桂竹笋烧肉，葱烤羊肉，烤箱料理，酒煮千层白菜肉，沙茶玉米肉丝，金针菇猪肉卷，东坡肉……
吸溜。
王蒙蒙一想起上辈子在故乡吃过或没吃过的美食，抱着肚子忍不住丧气。
是不是再也吃不到了呢？
她问自己。
王蒙蒙躺在小床上平视屋顶，石膏板的吊顶，看起来简洁干净，完全不像上辈子奶奶家的木屋顶。
她也不知道奶奶家的院子什么时候建的，等她记事开始屋子就已经是那样了。
双坡屋顶盖着红瓦片，屋内可以看到房梁都是一根根原木，深褐色的原木让房顶多了几分厚重，也多几分不干净的感觉。下雨天还能闻到些微的木头的腐朽味儿。
那时候村里墙都是水泥糊得，刷得白漆。她喜欢闻墙皮上的水泥味儿，有一段时间很是迷恋厢房的墙皮，喜欢到爬在上面闻。
表姐看了就笑，笑得喘不上气，笑她爱好古怪。小傻蛋的她那时候并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闻墙皮的味道。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掉下来了。
回不去了。
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
王蒙蒙平静地望着完全陌生的建筑风格，这样告诉自己。
***
晚上，美奈女士把蒙蒙抱下去了。抱到了餐桌附近给她准备好的加高的宝宝椅上。
“今天呢，阿堇终于成长到可以吃辅食啦！”
悠木美奈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她注意到一下午小阿堇都没什么精气神儿，故意用这样的语气来调动小宝宝的情绪。
王蒙蒙很配合地看了过去。
和悠木美奈如出一辙的堇色眼瞳安静地看着她，让美奈心里灌满了温情。
“猜猜看妈妈给你准备了什么！”
王梅梅坐在一旁安详地看着她俩。
“啊啊？”
小婴儿纤细的声音传递出了疑惑。
美奈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可爱得不像话。
她把一个小碗，一只小碟子和配套的小杯子放在木托上，端到王蒙蒙面前。王蒙蒙定睛看去，碗里放着适合婴儿食用的糊状谷物食品，碟子里泥状的食物，闻那甜甜的味道，和蓝紫的颜色，应该是蓝莓，杯子里应该是牛奶。
很精心的一餐，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爱意。
王蒙蒙稍微提起精神，配合美奈女士吃完了这顿她期待了好久的大餐。
“啊啊～”
“是在说很好吃吗？谢谢阿堇的夸奖～”
*
悠木美奈哄完悠木堇后，就把困了的女儿送回房里。
又忧心忡忡地回到厨房里。
“妈，阿堇今天好像有点不开心。”
王梅梅把洗好的碗碟放在一边沥水，顺着女儿的话回想了下，好像看起来确实不像前几天那么活泼。
“小孩子可能是看见虫子什么的了，别担心，明天肯定就恢复了。”
王梅梅敷衍女儿两句，这点小事在她看来是没什么。
悠木美奈也知道她可能是多心了，但是母女连心，悠木堇即使笑着，她也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开心。
这股担忧把丈夫来信的喜悦之情都冲淡了，她想得都是明天要给自己的小阿堇吃些什么。
不一会儿，收拾完的母女俩也回房间里休息了，家里的灯都熄灭了。
整个小山村都沉浸在黑暗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是爸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