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外婆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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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梦到了从前。
王蒙蒙坐在电脑桌前，对于当时还小小的她来说，台式电脑的屏幕很大。上面正好播放到亚梦清澈的金色眼瞳充斥笑意，可爱又有点酷酷气质的女孩颔首，对着金发男孩羞涩地笑。
就是后来成年了，再看到亚梦的笑容还是有被射中心脏的，砰砰跳的感觉。
虽然很羞耻，但她可以感觉到这个时候的自己盘腿坐在电脑椅上，看的津津有味，浑身冒着粉红泡泡。
鼻尖传来妈经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是超能还是什么其他牌子？反正蒙蒙在家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得，洗衣做饭基本都没经过手。
房间的小阳台，传来衣架挂在晾衣架上时，发出咔哒的声响，这个声音王蒙蒙很熟悉。
“天天就是坐那看电脑，也不怕把眼睛看坏，快起来运动运动！”
蓝女士头也不回地，仿佛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得，手上晾衣服的动作不停。带点地方口音的直来直去的话里有股冲劲儿，像天生属于王蒙蒙火爆脾气的导火线。
果然，被打断恋爱幻想的年幼的王蒙蒙，有些生气了，她听见自己在喊，“知道啦！！”，稚嫩的声音光是听就能感受到主人的怒气。
不过，下一秒就收敛起来，“知道啦，再看一会儿嘛。”
香气随着女士展衣服的动作，飘散充满整个房间。那味道更浓郁了。闻着就知道是家的味道。
像一张温暖的褪色老照片，又像上个世纪刚出来的彩色电影，还有点掉帧。一顿一顿得。
年幼的王蒙蒙背朝阳台，如痴如醉地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小小世界。
中年妇女在面光的阳台上，不住地弯腰从盆里捡起衣服，抖开，撑在晾衣架上，再挂上去。
咔哒声像现实的魔手一样，每当蒙蒙梦得无法自拔，这一道小小的声音，总会把她拉回尘世。
然后羞恼的年幼蒙蒙又会恼火地冲妈妈喊，喊完又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安静下来后还会带点不服气地嘟囔抱怨一句。
意识游离在外，蒙蒙像个幽灵一样旁观着。眉眼不知何时弯起，整个人像浸在温泉里一样舒服。
然后梦醒了。
蒙蒙睁开眼睛，眼角含泪，婴幼儿专用的小夜灯在堇色的眼瞳投下温柔的光晕。
年轻女士眉梢里都透着疲惫，可她还是温柔地拍打哭个不停的婴儿。嘴里喃喃着自言自语，“どうしてこんなに泣いたのかというと、悪い夢を見たのか……” *
婴儿贪恋妈妈怀里的温度，哭闹声渐渐停止，吧咂着小嘴下意识寻找本能渴望的东西。
年轻女士顺遂地掀开上衣。
年轻的母亲看着怀里的孩子，眉梢都写满了温柔。
是看着就足以让人落泪的温柔眼神，可王蒙蒙像全身心都被掏空了一样，再怎么难过也只能摆出欲呕吐的哭脸。
婴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个不停。
她却像个置身事外的幽灵，融不进新的身躯。
孤独地拒绝着整个世界。
***
外婆回来了。
“美奈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差。”外婆深色有些恍惚，穿着一身庄重的黑裙。头发乌黑，其间夹杂了几根花白，看起来精神十足。
她心疼地抚摸女儿的脸颊和眼睛，眼角细密的皱纹都浸润着无声的悲伤之情。
蒙蒙看得心虚又难受，小小的婴儿趴在护栏上，矮下身子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还在瞧着不远处那对母女俩的互动。
“妈妈，我没事的。”女士也探手覆上脸颊边，与外婆五指相扣。
有些活泼的小神气，无奈却温柔的语气，好像在着重强调，告诉妈妈我真得没事一样。
这样的女士才像这个年龄的姑娘该有的俏皮样子，是蒙蒙从未见过的。
不好，良心更痛了。
蒙蒙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但还是专注地看着。
“这些天照顾阿堇你辛苦了。我现在也回来了，俩人一起照顾，你会减少很多辛苦。”外婆这样宽慰女士，边转头看向婴儿床。
蒙蒙感觉到视线，立马了缩回去。
外婆笑了。
转头看到这一幕的女士也笑了。
她们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是母亲的笑颜。
关于女士和外婆的对话。
蒙蒙其实不太听得懂。但毕竟怎么说也在周围人都说日语（虽然只有女士一个人）的环境下，生活了近三四个月。
再加上前世将近十年的日漫也不是白看的，大概还是能听懂一些单词的。
十平米的婴儿房就足以放很多东西了，靠近门把手放着一个儿童专用书柜，上面几层放着女士会念给她听的绘画书和启蒙读物，下面则琳琳琅琅，满满地摆放着《关于5岁以下孩子活动、久坐、看视频和睡眠指南》、《儿童教育心理学》、《婴儿全程辅食添加方案》诸如此类书，再大些还有《孩子是个哲学家》、《父母的觉醒》等等书籍。
小到婴幼儿辅食配料，大到儿童心理学，分门别类，甚至在对应的书架上贴有用可爱字体写着[生活]、[心理]等的便利贴，防止掉落，还细致地用胶带贴边包裹起来。
满满的心意与学霸气息扑面而来。
蒙蒙在深受感动之余，一种甘拜下风的羞愧使她默默爬离了这个角落。
地板上铺满了海绵纸，软软得，婴儿的手扒上去还会陷下一个小坑。于是她继续探索下一个角落。
***
与此同时，外婆和女士在厨房准备午饭。
“伯父，”年轻女士切着胡萝卜，犹豫很久，还是细声询问，“去世了吗？”
外婆手中洗菠菜的动作一顿，背对着女儿，语气平静地讲，“是啊，毕竟也到这个岁数了。再加上年轻时吃苦受罪多，老了一身毛病，走了反而轻松。”
“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海峰他们来说。”
女士听懂了母亲的言外之意，忍不住为他们辩解，“我觉得伯父即使健在，表兄他们也不会对伯父不管不顾得…”
外婆冷哼一声，打断了女儿求情似得猜测，“他们那一个个得唯利是图的性子，巴不得他们老子早死呢。我哥活到七十七正好，不然等到身体熬不住的时候，再看清他们那副嘴脸，岂不是走了都不瞑目。”
说着外婆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女儿温声说，“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哪怕我老了，走不动了，你也不至于像海峰他们那样。我生气不是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她探手到女士面前，似乎想拍拍女儿的手，宽慰宽慰已经红了眼圈的女儿，却因手上的水渍停顿在半空里。
女士不顾这些，伸出双手就把母亲的手接了个满怀，哽咽着就像对父母如此不孝得不是王海峰他们，是她自己一样。
王梅梅是个东北人，一生豪爽，虽然出生农民家庭，但是立志一生不嫁不生。
没想到后来还是看上了个男人，嫁给他后，在男人的家乡定居生活。
生的孩子和自己也完全不像，优柔寡断得，偏生又有个温柔性子。
王梅梅有时看着自家孩子，恍惚中都觉得自己这是生了个林妹妹。
回过神来，女儿那双桃花眼中已然含着包眼泪，王梅梅真是哭笑不得。
“行了，都多大了，一岁孩子的妈了。老是哭哭啼啼得，这哪成。”
嘴上说着，还皱着眉，却动作小心地擦去了女儿眼角的泪花。
“说起来，悠木建成呢？”王梅梅挑眉看女儿。
女士果然被转变的话题止住了眼泪，但又陷入了迟疑之中。
“他说为了让我们母女俩过上更好的生活，他去政界闯荡了…”
说着，女士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不是小看丈夫，但她确实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几斤几两。不过，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是该去闯荡闯荡，女士神色转而温柔下来。
但她知道妈妈肯定看不惯自己挑男人的眼光。
果不其然，王梅梅眉头一皱就开始说道，“把未满一岁的女儿扔给母亲独自抚养，这就是丧父式教育吗？”
说着把自己气乐了，怒火并着嘲讽的笑意在眼里熊熊燃烧。
“妈！”
这句妈叫得千回百转得，女士无奈皱眉，但嘴角还是含着浅笑。希望妈妈即使不满意丈夫，也不要太过于计较。
“唉。行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说就不说吧。”
“给我们的小阿堇做饭咯！”
说着，王梅梅又兴致冲冲地去择菜洗菜了。
看着孩子气一团的母亲，女士捂嘴笑得肚子痛。
***
而另一边的蒙蒙，手里拿着个儿童玩具版的鲁班锁，满脑疑惑之情。
她寻思着，鲁班锁儿童玩具这是火出中国，走向日本了吗？日本的小孩喜欢玩这个？？
粉嫩的团子盘腿坐在地上，皱眉对着手里同样粉嫩的鲁班锁大眼瞪小眼，百思不得其解得顶着满头问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外婆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