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平静如水》园有桃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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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对，那就这样。”戚少商撂下电话之后呼出一口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空气感觉都很压抑。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惜朝的缘故。
　　“追命的电话？”雷卷问他。
　　“嗯，你怎么知道？”
　　“听你打电话的语气就知道了。”
　　“有那么明显？”戚少商笑了一下，然后他看见桌角上一堆文件摆得很乱，便集体挪了过来。
　　“我们也算很熟了。哦那个呀，”雷卷抬头看见戚少商正翻着那叠文件，“今天早上送来的，倒不着急。”
　　戚少商从文件堆里抽出了一张叠得有些皱的纸，就是它显得文件乱七八糟，他把那张纸展开来看了看，问道：“今天早上有人来过吗？”
　　“废话，哪天没人来？”
　　“不是，我是问有没有人偷偷进来过的痕迹？”
　　“那……倒没注意。”
　　纸上写着“不要去神威实业”。他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是顾惜朝送来的。他似乎都能看见顾惜朝在这个屋子里动作过的影子。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觉得这是一封邀请函，他怎么可能不去。于是他撂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就跑了出去。

　　“这么说起来，顾惜朝就是失踪了。”无情看了看坐在一起的人们。
　　“戚少商那边也套不出来什么话，大概也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追命说，“不过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去套他话？”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对你不太设防。”无情解释道，“游夏去的话，光是站在那里他大概就有防备。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太严肃了。”无情笑了一下，铁手也没在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来至少与戚少商没什么关系。”铁手说道，然后他看看冷血，“你觉得呢？”
　　“本来就不可能有关系。”冷血指了指自己的两只眼睛，“看就知道了。”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想要把罪名往戚大哥身上栽赃。”追命把嘴嘟了起来，又开始玩儿桌上的笔。
　　“推给谁是谁，戚少商古道热肠什么都管，还要帮我们的忙跟他作对，推到他身上一半是转移咱们的注意力，一半也是警示戚少商。”铁手解释道，“反正戚少商那种人，就算知道是陷阱大概也会往里跳。”
　　“就像你一样。”冷血补充道。
　　于是无情笑了，然后笑容慢慢收缩起来。找不到顾惜朝就又断了线索，虽然就算找得到顾惜朝也不一定就能有什么线索，不过反正现在大概结案又要无限延迟。无情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都等习惯了，总要有耐心。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无情一听到那种漫不经心油腔滑调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你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我很想你啊，很久都不来找我喝茶了。”
　　“我挂了。”
　　“哎别，聊两句能怎么样啊。”
　　“我在工作，闲话的话，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你们现在还能忙什么，估计连顾惜朝都找不着了吧。”
　　“你又知道？也对，顾惜朝也算你的手下，他应该很久没上班了吧。”
　　“我们可不是同部门，当然倒确实挺说得来，这年头有脑子的人越来越少了。我还挺想什么时候把他掉过来。不过他要在这么旷工，八成现在的职位都保不住。”方应看笑了一下，让无情觉得颇意味深长。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怕你最近没事干，闲得无聊，所以选了两个地方让你挑，神威实业和皇都工厂，喜欢哪个？”
　　“什么意思？”
　　“主要我还没想好是帮你们好呢还是帮傅宗书好。傅宗书当然比较有钱，嗯。”
　　无情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然后电话又响了起来。
　　“好啦，你知道我既然打给你，当然要帮你嘛。”
　　电话那头的人又笑了起来。

　　神威实业是傅宗书旗下的大型加工厂，仔细想起来，戚少商觉得就算在里面加工毒品也不是没可能，当然他的确没想过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感觉多少有点自讨苦吃。不过想想也许藏在某些不太容易发现的角落里，这样的话，戚少商远远看见神威实业庞大的楼群时就不禁开始叫苦不迭。
　　更让他头疼的是还没靠近他就看见已经有几辆警车包围了那里，不过警车不算多，突破这种程度的警力他还是相当有信心。只是他正要找过角落哪怕翻墙进去，就看见追命从远处的街角走过来，他没有绝对的信心逃过追命的眼睛，所以还是先藏了起来。他远远看见追命被警车上的人拉住寒暄了几句，然后很快摆脱他们走进楼。他盘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安全之后，也翻墙而入。
　　工厂里不知为什么空无一人，连警察的人影也不见。戚少商接连走过几层楼都是这样。于是他想不明白警车到底在这里包围什么，难道是等着什么人出去？或者是防止任何人进来？那这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告诉他不能来这里？周围一片寂静，所以脚步声被放得很大。远处似乎传来毕毕剥剥的声音。火声。戚少商贴着墙角靠过去看了看，追命似乎在里面焚烧起一盆的火。戚少商在被他发现之前迅速离开了那里。
　　接下来的几层楼还是没有人。不过有一瞬间戚少商似乎听见了咚的一声，转瞬而逝，所以他甚至还来不及判断声音是从哪个方向过来。这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一个空的瓶子里，周围虚空得充斥着空气流动的声音。这样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有点儿想画画。难怪顾惜朝总骂他文艺青年，虽然他每次也都骂回去了。
　　说起来，真的不知道顾惜朝到哪儿去了，那张字条到底是不是他留下的。再往上走就到十五楼了，他想起了顾惜朝讲给他的故事，不知道楼上会不会漆黑一片，那里是不是住着一个羊男。然而他曾多次在停电的夜里就和顾惜朝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那个时侯大家都在想什么。他倒是给顾惜朝讲了很多他的朋友，记得顾惜朝对追命的印象很好，因为他说起他们长得很像。顾惜朝还问他如果他们站在一起他是不是分得开，他还说光看头发都知道，人和人差那么多，怎么会分不开。
　　可是刚才追命戴着帽子。
　　戚少商停住了脚步。他意识到他已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至少追命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到这里？他急忙跑回了他看见追命的那个房间。然后他就看见顾惜朝倒在地上，盆里的火已经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