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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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昂早就知道冯扩找他没什么好事，一个对赌球上瘾的人，岑昂也不指望能把借出去的钱再要回来。面前的男人唉声叹气，抓着头在禁止吸烟的牌子下面一根接一根的抽。
岑昂许久不抽烟，闻着烟味有点呛，他挥手扇了扇，“你说话，一声不吭什么意思啊？”
冯扩眼睛在楼下瞄了瞄，楼下只有忙碌的服务员，他把烟扔地上用脚碾灭，“徐佳哪去了？”
“江良呢，那边店长最近家里有事，让他去看几天，那边天天事多，我一般不管。”岑昂知道冯扩一直看不上徐佳，觉得他窝囊没本事，这么主动的问他估计是想引出来点啥，他把剥了壳花生米扔进嘴里，“你直说吧什么事，但我明说，扩，钱我是不能再借你了。”
冯扩尴尬地笑笑，“哥，我不找你借钱，我欠你那么些都没还，我哪好意思再开口……呃，前几天二皮到我那弄头发，说你想把江良的店兑出去来着？”
岑昂点点头，“那边确实我没精力，离得太远……”
话还没说完，冯扩接上一句，“那哥，你看……”
他的话也没说完，就被岑昂抢着开口，“徐佳把那边弄得井井有条，他手里也有点钱了，我看他有这意思我就想着给他干吧，反正那边也是认他当老板呢。”
岑昂完全明白冯扩的意思，许是徐佳那个大嘴巴讲起这事，二皮那臭小子就过到了冯扩耳朵里，明摆着上了轨道的买卖，谁都想来抢徐佳这杯羹。
冯扩手掌在脸颊上搓了两下，他明白自己当时离开的不地道，又赶不上徐佳和岑昂关系铁，再加上赌球这事，他想从徐佳嘴里抢肉吃不容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脸上挤出些苦闷的表情，“我……”他舔舔干裂的唇，端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哥，我把理发店兑出去了，生意一直挺好，价钱挺合理的，我那些钱一部分还债了，剩下的，我……”
冯扩停顿了一下，岑昂明白他的意思，“没事，我也不着急用钱，剩下的你自己张罗点事干，别乱花就行。”
服务员端上来点肉串，岑昂递一串给冯扩。
冯扩接过串，把酒给岑昂倒上，岑昂摆了摆手制止了，“我一会要开车回家，不喝了。”
“着急回啊哥？和你那同学成了？”
岑昂不欲对他多说，只说，“回我爸妈那。”
冯扩舔舔唇，咬咬牙扯出来个尴尬的笑，“哥，我真求你一件事，你别拒绝我呗。”
岑昂一边吃肉，眼睛微微抬起瞄他一眼，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刚刚都把话给他怼回去了，他还是要说，想必在心里想久了，“你说说看。”
“呼……”冯扩抿抿唇，再灌下一杯酒，“哥，你帮我盘个店呗，我感觉我还是适合干餐饮，以前跟着你的时候干得挺好的，我手头这钱差不多，我还能再去我爸妈那挪点，你给帮帮忙。”
这话说得四六不着，没说到点子上，岑昂眯了眯眼等下文，但半天冯扩没再吭声。
岑昂舌尖舔舔上腭，把冯扩的话在脑袋里再过一遍，心里明亮了点，也把话直说了，“你是啥意思，咱哥俩你明说吧，能帮你的我不推事，不能帮的我也不能揽活，你盘店这事我也没啥能帮忙的，我又没啥成功学可输出的，都是自己碰壁碰出来的。”
冯扩上来奔着徐佳去，其实他心里明镜的，徐佳这会肯定在江良。
念着点冯扩也和他闯了四五年的情分，念着刚开店手忙脚乱的时候冯扩挺身帮忙的义气，岑昂还能帮他一回，他要是自己想干，岑昂不吝帮忙的。
冯扩不吭声，垂着头像犯了罪一样。岑昂叹了口气，“你想干啥？痛快点，要钱？要人？还是……”
“江良的店兑给我吧。”冯扩猛地抬头，脸上神色坚定，但眼睛只敢直视他几秒，然后眼神便开始躲躲闪闪。
岑昂抱着肩沉默。
冯扩觉得自己反正也不要脸一回了，所幸都吐出来，“哥，我知道我不要脸，江良的店徐佳也没少在那费心思，按理来说我没这资格讲这事，但我真的有苦衷……”冯扩双手撸了一把头发，“我处了个对象，想结婚了，她是我客户，银行的，长得也漂亮，但她父母觉得我是个开理发店的不牢靠，我这不也是合计干点啥能让她父母另眼看看，我把理发店盘出去也是想回点钱，我再从我爸妈那拿点，把你江良那店兑下来，我也好意思去人家那提亲啊。”
“嗯……”岑昂无奈的靠在椅背上，抱着肩看向天花板，眨眨眼，“也没必要非是江良的……”
“我对象家就住江良那店的楼上，她爸妈天天看着那店红红火火的，我……我确实也是没脸，我……嗐……”冯扩长叹一口气，双手掩住脸。
岑昂倒也不是心疼一个店，当然他也心疼，但是毕竟老巢在这，江良的店他觉得太远所以一直也没分出什么精力去管，都是徐佳在跑，不过关键就是徐佳，他不能不声不响的就这么干，何况徐佳都把话说出去了，这傻小子肯定在家傻乐呢！
“扩，你听我说啊，这事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我得考虑徐佳，你明白吧？”
“哥，算我加盟，我年年给你付加盟费。”
冯扩想得十分明白，算盘都打响了才过来找岑昂谈的，加盟是最好的，用着岑昂餐厅的名声打响，无论是进货还是配料，岑昂这边肯定不会藏着掖着，何况他加盟这事一落实，徐佳也跑不了，岑昂念着情分，加盟费绝不会要得太高。
岑昂没想到这一步，他现在确实是左右为难，冯扩的要求确实难办，但他的困难也是迫在眉睫，总不好在他这出岔子搅和了一对情侣吧。
但岑昂还是没吐口，“加不加盟咱哥们另说，这事我必须过徐佳，扩你明白哥的意思吧？”
“……明白。”
冯扩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见岑昂有点松口他也轻松许多。
冯扩心里明白，这事只要岑昂吐口了就能成。
徐佳那个人，就算是心里不愿意也不会给岑昂找麻烦，他把自己一直当成岑昂手下的小工，他记着岑昂的恩情，岑昂但凡和他讲这事，他绝对不会想着去反驳，听话就对了，这事落到最后就是岑昂想不想帮自己，只要岑昂愿意帮，摆平徐佳的事他才懒得插一杠子。
冯扩又点了根烟，“哥，你算算你江良那大概多少钱，只要你提，加盟费我绝不还口，我欠你的情我还都还不完。”
岑昂瞥他一下，嘴上应了句，“不急，我还再想想。”
晚上周隽回家，情况没有她想象中严重，周敬伟没有找她谈心，但是明显心情也不太好。吃了饭她和陈怡出门遛狗，周隽看看圆月再看看陈怡，脑子里想的是岑昂，心里记挂着他今天受到的冷遇。
这样人月两团圆的时候，要是能和他共婵娟就好了。
这个文盲，估计婵娟是啥也不知道。
周隽转回思路，狗子正在路边拉屎，周隽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用卫生纸抓起来塞进手里的垃圾袋里，陈怡欲言又止。
“我的母亲大人，你电话都打过了，你就想说什么说什么吧，能不能别藏着掖着？”
陈怡叹口气，“你们父女俩是来找我讨债的吗？我怎么哄了这个劝那个？妈就想问问你，怎么就非得那个岑昂了啊？”
周隽真的有点不明白父母两个人，分明岑昂也是他俩看中的，她的手机号也是她妈交到人手里的，怎么她真的谈上了，两人这一万个不愿意呢？
陈怡明白周隽的心里，她也是无奈，她是挺喜欢岑昂觉得这小伙子不错，但，“人是不错，他人好有能力，妈到啥时候都承认，你爸之前也就是觉得他文凭低，怕你俩没有共同话题，这现在不一样了啊！”
周隽被大狗扯着往前走，“怎么不一样？”
“他离过婚，这能一样吗？谁家父母能把自己娇养的女儿送给离过婚的啊？他没文凭但肯干，妈妈是觉得他有你爸年轻时候赤手空拳打拼的模样才想促成你俩，但是你爸那也没离过婚啊！隽隽，妈妈就问你，谁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二婚的男人，这天底下哪个妈心这么大？我不管谁心这么大，反正你妈心没这么大，接受不了。”
周隽仰仰头看月亮，话反正三番四次都是这些样，周隽不能说服他们两位，他们夫妻也掰不动周隽这条大腿。
“妈……”
陈怡把她的话打断，“你不用讲你的那些道理，你不管是歪理邪说还是义正言辞，反正妈知道妈嘴笨说不过你。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妈也只能建议，不能过多干涉了，我还能把你拴起来吗？但是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你心里没个数吗？你把一个男人领进自己家里住，你这像话吗？你爸今天之所以没找你谈，就是因为这个话他不好开口说，但是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你在国外这些年没学坏，怎么回了国反倒乌七八糟的一堆事呢？妈妈和你说过，我和你爸俩，我们并不是反对婚前住在一起的行为，试婚是你们的潮流，我懂，也试着理解，但是刚刚接触几天就凑到一起，你们这叫啥啊？那都是一时的冲动，你们在一起的当下真的为对方考虑过嘛？你们准备好为对方负责了吗？”
周隽没吭声，父母老一辈的想法中，女孩子要守护自己的贞洁，要自爱自律，其实这老话没错，而且她妈也不是老顽固，说的话也非常有道理、通人情，但是周隽也没法否认，情到浓时真的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就是那一瞬间就想拥抱他了，就是那一晚就想让那个男人留下了，即使最后所托非人了，也认了。如果之后的男友或者老公因为那一层薄薄的结缔组织而去评价她的纯贞与否，那这人也不值得托付终生。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和父母说的，周隽老老实实的听教诲。
陈怡知道自己管的宽了，说的也多了，反正周敬伟让她带到的话她都讲到了，周敬伟没交代的她也都补充了，带着周隽往回走，陈怡问她，语气带点漫不经心，“岑昂自己在家啊？”
“你说他家我家？”周隽挑挑眉。
陈怡瞥她一眼，心里明镜的，家里的姑娘主意可大着呢，根本不可能随便听她的话，气的怼回去，“我怎么知道谁的家？”
周隽讪讪一笑，牵着狗贴过去搂住陈怡的胳膊，“他看我今天回家了，他也回去看爸妈了……”说着说着试探了句，“今天晚上的螃蟹不错吧？”
“还行。”
“他送的。”
陈怡站住瞪她一下，又想起了岑昂站在电梯前坚定的模样，他手里还提着那一篮螃蟹。
其实小伙子真的不错，即使听了许多难听的话，礼数一点没少，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很有教养，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实际上是不多的。
周隽不知道那一篮螃蟹已经让陈怡本就对着岑昂愧疚的心又动摇了几分，她抻了个懒腰，狗绳在她手里，大狗被她拽了一下吓了一跳，周隽慌忙止住了哈欠蹲下来摸摸狗子。
周隽快走到家门口还是忍不住表态了，“妈，我知道你和爸是为我好，天底下没有第三个人能像你俩一样对我了，但我真的还是那句话，你们别管了，咱们就当这事不存在不行吗？我们谁也说不动谁，那干脆先维持现状吧，反正一时半会我也不准备结婚的。”
说完她领着狗进了家门，又留下一句，“你也原话转告周总啊。”
陈怡长叹一口气，倔脾气和她爸一模一样，八匹马也拉不回。
和人家谈恋爱又不准备结婚？那不就是耍流氓吗？
周隽这边都是甜蜜的烦恼，岑昂家里就真的是寒风里咆哮。
圆月的这一天并没能人圆，岑爸在楼下打牌，到了饭点叫了几次都没回家，说好了儿子今天要回家吃，岑爸自己提出要下厨的，结果岑妈三催四请也没用，自己做好了饭人还不回家，终于是暴脾气上来，下了楼把牌桌一把掀了。岑爸面子上过不去，面上涨的通红，气得咬牙切齿，牌搭子都很尴尬，借口有事也都作鸟兽散，岑爸背着手气冲冲走回家，开门进屋把一桌子饭菜也都砸了。
岑昂开门进屋的时候就是满屋狼藉，他妈在沙发上掩着面哭泣，他爸叼着根烟坐在小马扎上，地上都是饭菜残渣和破碗碎碟，家里全然没有让人欣喜的气氛。
从小到大就习惯这样的场景了，父母这次没有互相大打出手已经挺让他欣慰了。
岑昂一声不吭，绕过一地狼藉，把手里的螃蟹拎到厨房，洗刷完毕后上锅蒸，计上时，他拿着扫帚簸箕回到客厅打扫，他爸一言不发，脸上神色越发不好看，他妈的哭声也小了点。
两人也是心心念念儿子要回来吃饭的。
说起对儿子的亏欠，两个人都有说不完的抱歉和愧疚。从小儿子倒是没少吃短穿，家里的条件说不上多好，但是还有套老破小在出租，每个月吃喝不愁。岑昂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一家四口住在一起，爷爷说的算，父母也不敢在他面前吵，偶尔拌嘴闹别扭也很快烟消云散，家里还算一团和气。到了岑昂高二，父母和他搬出去住了，开始露出端倪，父母两个人一开始还顾及着孩子在家学习，吵架都不敢大声。后来渐渐也顾不上他了，锅碗瓢盆摔的一地，两个人经常扭打在一起，岑昂戴上耳机打游戏，家里的事情他麻木了也懒得管。他父母没有什么原则性错误，在岑昂看来，就是纯粹的不合适罢了。
受够了他妈总是以泪洗面，破口细数老岑家对她的亏欠，也受够了父亲对这个家的漠不关心和冷暴力，岑昂开始不喜欢回家，他去爷爷那住，在网吧里包夜，在酒吧里找美女，而他父母这时候正是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个人决议离婚，撕破了脸，也算不清彼此二十年夫妻的钱财和恩义。
岑昂的堕落是直到他二叔从B市回来才打住，他叔叔从网吧里把他拎出来的时候，他都一个礼拜没回家了，父母没打过电话给他，班里的老师也没找过他，他仿佛成了一个透明人，家里没人看得见他，学校里没人真的关心他。
他二叔不想看着好好的孩子就这么学坏，带着孩子远离是非之地，给他办了退学送到B市一个厨师学校学面点。他二叔是B市一个特色酒楼的厨师长，岑昂成手后又跟着后厨的面点师傅学手艺，有了事干，一来二去也不和以前的狐朋狗友联系了，慢慢在B市干的好了也独立了，辗转几个大酒店，也学了其他的本事。
陈凯就是在B市认识的，他是岑昂打工的酒店的大堂经理，工作能力强，为人又能说会道，和谁都处得来，因着是老乡的缘故，对着岑昂又热情又真诚，在岑昂生活拮据的时候不止一次把他带回家吃饭。他老家就是S市的，初中的时候跟着打工的父母一起到了B市，一家人节衣缩食，踏实肯干，慢慢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大城市落下了脚跟。陈娇是陈凯的堂妹，在老家没考上高中读了个中专，毕业了就来B市投奔自己的大伯。慢慢地岑昂认识了陈娇，再后来两个人就好上了。岑昂在B市突发胰腺炎差点死了，也是陈娇照顾他，岑昂后来在几个酒店辗转，陈娇也一路跟着他。
那时候岑昂手艺好，老天饿不死努力的人，渐渐在几个星级酒店的精致面点圈子里有了名声，这时候他妈打来电话，说和他爸复婚了。两个不知轻重的中年人在离开了对方几年的时间里感觉到了生活里缺少另一半还是不行，虽然这另一半也不一定非是对方，但谁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去认识和接受新的人出现，半路夫妻是非更多，还是想原锅配原盖。
等两个人终于复婚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了在这场家庭闹剧中唯一的受害者是他们当时就要高考的儿子，是那个受不了这个鸡飞狗跳的家背井离乡到外地打拼的儿子。
在岑昂叔叔的劝说下，岑昂辞去了不错的工作，带着陈娇回了家乡，他用这两年的积蓄开店干自己的老本行。然而私人精品蛋糕加上咖啡的经营模式并不适合几年前还没有大力发展的S市，大部分的上班族还是喜欢家门口小吃店里五毛一个的包子和拎着边走边喝的八宝粥，地铁边的快捷三明治没能复制成功，自己城市的蛋糕面包几乎被知名蛋糕品牌垄断，岑昂被迫还是关了自己的小店，手上握着的钱少的可怜。
陈娇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管什么钱多钱少，反正在她的想象中，她兜里总是有钱的，想买的想吃的都没缺过，她哥偶尔打进银行卡里的钱，岑昂塞进她钱包里的钱，父母给包的红包，总之她没法体会那时候被泼了一盆冷水的岑昂究竟有多委屈和无助，照旧的撒泼玩闹，但也没有离开失去事业的岑昂。那时候陈娇是唯一一个站在他身边还在支持他的人，于是两个人匆匆扯了证。
日子还得过，岑昂听说舅妈的妹夫手里有家烧烤店干不下去了，虽然霸占着好位置但经营不善亏了不少钱，最近急着出手，岑昂想了想去找父母开口借钱。
天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意识到了曾经自私的自己给儿子带来了多么糟糕的一段人生，岑昂的父母没有一时一刻不后悔，他爸没有任何犹豫的卖了家里留着养老的老破小，那时候的学区房没有炒出天价，但是一套也卖出了不错的价钱，夫妻俩这些年又攒了些钱，两人凑到一起交给了儿子，开餐厅，买婚房。
那时候网络的力量初初兴起，岑昂在朋友圈看到了面点学校的朋友在上海外滩的西餐厅工作时的照片，那时候没有网红店这样的名词，但岑昂想打造一个S市的地标餐厅。
岑昂已经体会过了来自行色匆匆的大城市的东西在慢节奏的城市不适配这个道理，但是城市的发展也是势不可挡，也许咖啡甜点不能勾起这座城市人的味蕾，但是啤酒烤串绝对不会悄无声息的淹没在城市的夜晚。也许很多人不想花费时间投资在所谓的小资生活里，但绝对愿意花大价钱去大饱口欲。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打造一个不再那么路边摊大排档的地方，环境要舒适宜人能吸引年轻人，而食材要从中高端到平民化应有尽有，新鲜可口，服务要尽善尽美，只要他肯努力，肯动头脑，肯下功夫，就一定不会一败涂地。
餐厅的装修是笔不小的工程，几乎就是在原址上重新整修加盖，房东当然不反对一个稳定的租客肯把自己破旧的二层门市房焕然一新，当然岑昂的要求是五年租约，否则三倍赔偿。
在等待装修这漫长的时间里，岑昂也没闲着，手头那点钱被他先用来在路边找了个小房支起一个大排档，也不需要什么手续，反正老街路边摊这种地方也没几个手续齐全的，他一个人包揽全活，忙的昏天暗地，赚的盆满钵满。
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魄力，岑昂的财富是从这里开始累积的，然而老婆也是从这里开始弄丢的。
岑昂后来总在想，也许老天爷就是公平的，让他得到点什么就失去点什么，反正总是阴阳平衡。他也挺满意这样的，好似这样运气就总能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辗转而来。
螃蟹出锅，岑昂戴着隔热手套把盆端出来，桌面已经收拾妥当，他妈不说话进了厨房去拿碗筷，他爸刚刚出去了一趟，拎了点熟食和花生米，手上还有一瓶白酒。
他妈熟门熟路的去热酒，一家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