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之后你还在吗》以月yy

77、灵渊

　　老祭司下葬之处倒是好找，陈眷与莫俞没怎么费力便找到了老祭司斑痕沉重的棺椁。
　　念了声无意冒犯，二人启棺，仔细搜寻。片刻后，他们找到了一枚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玉珏。虽是不显山露水，但入手时刻，两人还是感到了灵力波动。便是昆仑玉无疑了。
　　难怪之前宫中任二人如何探查也寻不到，这昆仑玉藏于尸体之中，加之被老祭司施法绝迹，几乎无人能寻到，也无人能想到。
　　拿到昆仑玉，二人立刻以分身向千乘“传话”，并及时收了宫里的分身，免的灵力受损。这一回合，算是他们先手了。
　　做完这些，两个人便以传送之术往魔族去与沈确会和了。
　　然而——
　　待他们赶到魔族，眼前景象却显得不是那么好控制……

　　魔族灵渊。
　　魔尊真身未现，只幻化了一团黑影漂浮在空中，看起来凄森渗人。
　　他正居高临下悠然面对着眼前重伤在地的少年……
　　是沈确。
　　沈确嘴角殷红，面容有些狰狞，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般。他浑身是伤，一身白衣皆染了半数鲜红，残破不堪，周身淡淡魔气盘旋，但又……有神息抵抗。
　　想来便是这二者冲突，才导致沈确一时难以冲突。只是沈确入魔……
　　也是。此刻魔尊亲身至此，必然会使沈确魔息更甚。
　　魔尊身后是万丈深渊，只是渊边似有结界，涟月便被困在魔尊身后的灵壁上，动弹不得。她似被封了身体，亦无法喊叫，但从红肿的眼眶与被泪水浸润的湿发来看，应当是有意识的。
　　沈确：“你……唔……”
　　刚一开口，沈确便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的眼神看向涟月，满是自责与不甘。
　　魔尊悠悠然道：“沈确。你既已加入魔族，就该为魔族好好效力，但你如今却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罪……不过，本座向来爱才，你若能把昆仑玉交出来，从此后一心效忠于我，本座可以不再追究你之前所犯过错。这是本座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本座能听到满意的答案。”
　　沈确抹了一把嘴角，面色嘲讽，冷笑道：“……魔尊大人，当真是宽容。但我……身具神息，魔尊大人竟能容得下我？魔族与神族向来势不两立，就算魔尊大人能容的下我……其他魔族……也不见得吧？就像三年前，我被迫化魔，但魔族对我……仍然是不义。魔族如何信我？……我又如何信任魔族？”
　　魔尊的语气丝毫未变：“……我很失望……魔族的生存规则你还是没有明白！强者为王。本座看中你实力与潜力，只要你不断精修，实力愈发强劲，到时还会有谁不臣服于你？魔族最讲究公平，你想要的，自己伸手去拿，去抢，去夺。物竞天择。”
　　物竞天择……
　　所以，可以肆意屠戮人间吗？
　　所以，可以不把人命当回事吗？
　　所以，可以成为一群狼一般的……畜牲吗？
　　……
　　呵呵……
　　“物竞天择……”沈确闭目，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这是你们的……物竞天择，不是我的……”
　　去他妈的物竞天择！
　　狗屁不通！
　　以这种说法来掩盖自己的罪行，以这种说法来模糊自己犯下的罪孽，美化自己禽兽一般的行径！
　　只有被奴役太久的人才会相信吧！
　　沈确吐口血继续说话：“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唔……”
　　他想聚气再战，却无论如何也无力攻击。
　　面前那团黑气飘来荡去，片刻之后，语气略微有些遗憾道：“本座给你点时间考虑。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昆仑玉。只要你亲自献上昆仑玉，本座便会保你的涟月公主无事。但如果你执意如此，你是死，你的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罢便化作虚无，不知何处去了。
　　魔尊一离去，施加在涟月身上的封禁便自发破除了。
　　沈确努力想上前去，却怎么也抬不起腿……
　　涟月恢复自由的瞬间，便边哭边踉跄着过来，捧起沈确文雅俊白的脸，看着他伤痕累累，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有四个字：“……沈确哥哥……”
　　沈确无力的碰了碰涟月的头发：“……月儿……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呜呜呜……我也不要你有事……沈确哥哥……沈确哥哥……”涟月哭的稀里哗啦。
　　那时她被魔尊禁锢，一个人待在漆黑无比的幽穴之中，之后，又被那团可怕的黑雾带到这个灵渊。
　　正当时，沈确出现了！
　　他接住魔尊所有的攻击，只为了能离她近一些，可是……堂堂魔族之主，岂是普通人随意能撼动的？
　　几乎毫无意外，沈确身受重伤。
　　但他能撑得住这么多回合，武功匪浅。
　　涟月亲眼见他为了她孤身一人闯灵渊、战魔尊，到现在落了一身伤，又被囚困至此，无法出去……
　　涟月想，这世间，还有这么好的人吗？
　　可是……这是他的沈确哥哥啊……
　　虽然他是魔，但他来救她……可是看着他现在这样，涟月十分心疼。她伤心愧疚极了……
　　涟月哭的泣不成声：“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我应该听你的话，乖乖在屋子里待着不动……是因为我……沈确哥哥……”
　　沈确擦拭着涟月哭花的脸颊：“……别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月儿……答应我，不许再这么……哭给别人看……”
　　这梨花带雨的样子，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占有吧……
　　“……我只要沈确哥哥……你别有事……月儿听话，月儿不哭，月儿不乱跑了……”
　　“魔尊将我们囚困在这里……这里封印我们难破，加之灵渊是魔族要地，易守难攻……他才放心留我们在此……不过……我猜他，此刻，应该是去处理人间各大门派与魔族的战乱了。最近王朝施力很大，神界也隐隐有插手的意思……他现在定然极需昆仑玉。”沈确有条不紊的分析着：“那两位神官……不知此刻是否已安然拿到昆仑玉……只要昆仑玉不落入魔尊手中，他便……奈何不了你。”
　　“那我们……”
　　“……月儿。”沈确抬起涟月的小脸，看着她懵懂的眼神，心头一热，凑上唇去吻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张唇……
　　涟月惊呆，睁着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待到沈确放开她时，两人唇边尽是同样湿润的血迹殷红，好看的……触目惊心。
　　沈确正要说什么，陡然发现不远处多了两人——
　　正是两位委托拿到昆仑玉的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