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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刺探 ...

  •   丹燚对盛景栖原本的好感散的一干二净,长得再好看也没用,他甚至觉得自己瞎了眼,才会把这个心黑手毒的混蛋误认为良善君子。

      “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盛景栖像是看不见丹燚脸上的怒气似的,故意拱火道,“救你是分内之事,这么感激的看着我,倒像是要吃人了。”

      “我哪敢啊。”丹燚暗暗白了盛景栖一眼,“您的大恩我还没有报呢。”

      盛景栖:“这个本王不急,你慢慢来,反正我随时都在,不怕找不到人。”

      丹燚凉凉的说:“这话谁说的准呢,万一哪天又冒出个刺客,说不准我就不用报恩了。”

      这俩夹枪带棒的说了半天,不对付的架势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一旁的大夫实在受不住了,忍不住插话道:“那个,王爷,这位殿下已经醒了,那还要不要行针啊?”

      “不要。”丹燚连忙阻拦道。
      可大夫没理,他看得出来这里是盛景栖主事,等着他发话。

      盛景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丹燚因为恼怒而明亮的眼眸,说道:“要,当然要。你不是才说过五殿下神思忧虑,受惊过度,易被噩梦缠身吗。这不好好治治怎么行,若是出了什么事,惹的齐皇怪罪就不好了。”

      丹燚愤愤的看着盛景栖,说道:“王爷想多了,我父皇善解人意,定会体谅贵国的难处,不会计较的。”

      “是么,那殿下也不会怪罪本王带兵来迟,护卫不力了?”
      “不,会。”

      盛景栖一脸兴味的看着丹燚,觉得实在是有趣:“那本王擅自让大夫行针,殿下也不生气吧?”
      “不,生,气。”

      丹燚咬牙切齿的瞪着盛景栖,恨不得咬他一口,可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把柄还被捏在人家手里,还是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假笑,说:“王爷这么做是为了我好,我怎么敢生气,来日定当好好报答。”

      “那就好,那本王就放心了。大夫,给五殿下配些安神补身的药,可别耽误了上路的时辰。”

      “是,草民遵命。”

      盛景栖看够了热闹,走出了房门,带着众人浩浩汤汤的离去。
      丹燚看着他志得意满的背影,恨的牙根痒痒。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坏透了,满肚子都是算计。

      “面子里子真是丢了个透。”丹燚颓丧的躺倒在床,不甘的暗骂,在心里记了一大笔账。

      *

      “殿下,您还好吧?”张福海关上房门,转头就看见丹燚郁郁寡欢的样子有些担忧。
      “你谁啊?怎么还不走?”丹燚坐起身皱眉打量着张福海,不耐烦的问道。

      骗不了简王那个人精,骗骗张福海总行了吧。丹燚强打精神,把半途而废的失魂症继续演下去,反正他本来也是打算糊弄糊弄顾怀谨身边的人,没了盛二捣乱更好。

      张福海被丹燚问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看见丹燚一脸警惕的打量着自己,慌了:“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和老奴开玩笑了,老奴可经不起吓啊。”

      丹燚没说话,继续盯着他瞧,一副你不说我就不罢休的模样。

      张福海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急急忙忙的要往屋外走,嘴里大声叫道:“大夫!大夫呢!快回来……唔……”

      没等他把话说完,丹燚立马从床上跳起,两步行至张福海的身后,一把捂住他的嘴,威胁道:“闭嘴,不许喊人,否则我杀了你,听见没有?”

      张福海点点头,待丹燚松开他的嘴后,小心翼翼的转过身,说道:“殿下,您到底是怎么了啊?我是张福海啊,您出生起就是老奴在照顾,您真的不记得奴才了?”

      丹燚狐疑的看着他,说道:“记不得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哎呦,奴才哪有胆子敢骗您啊。”张福海突逢这样的变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着急的说道,“殿下,您后背上左肩处有一小块胎记,还是青黑色的,这您总该信我了吧?”

      丹燚哪来得及看顾怀谨身上有没有什么青黑色的胎记,他见张福海说的如此笃定,那应该是没错了,这才松开对张福海的钳制,说道:“对不住,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多有冒犯,别见怪。”

      “哎哟,殿下这话说的,真是折煞奴才了。殿下怀疑老奴是自然的,老奴怎会放在心上。”张福海见丹燚信了自己稍微松了口气,小心的凑上前,犹犹豫豫的问道,“殿下,您真的什么都忘了?那您还记得您是谁吗?”

      丹燚摇摇头:“除了还记得自己叫顾怀谨,是齐国送来的质子,其余的都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在山里磕伤了脑袋,得了失魂症吧。”

      “哎呦,这作孽呦。”张福海叹息着,转而又安慰的说道,“不过殿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要还有命在,咱们总有回去的一天。”

      “嗯,会回去的。”丹燚随意的应着,坐回桌边抿了口茶水,打探起顾怀谨的身世,“不过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容易被人蒙了去,你和我仔细说说我是谁,现下又是什么情况。”

      “是。”张福海信以为真,一五一十的说道,“殿下您啊是齐国的五皇子,先皇后的嫡子。去年齐国战败,宣国要求嫡子入宣为质,皇上就把您给送来了。”

      丹燚闻言皱眉,他想起顾怀谨曾说过齐皇不喜他,有些打抱不平:“既然是先皇后,如今皇后的儿子也是嫡子,凭什么把我给送来?父皇为何如此讨厌我?”

      “这,这……”张福海吞吞吐吐的,他不想解释的那么清楚,毕竟这话说出来戳人心窝子。何况殿下好不容易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又何必再次提起忍人伤心呢?

      “殿下还是不要问那么清楚了,有些事忘了许是天意,何必再提起惹自己不痛快呢。”

      可丹燚现下是真的好奇,他催促道:“我既然忘了就不会因此而伤怀,你直说就是。”

      张福海拗不过丹燚,只好说道:“因为殿下出生时,整个大殿都漫着黑雾,先皇后和接生的宫人不知为何都死了,没过几日又恰逢大宣大举进攻,所以皇上就……”

      虽然张福海只说了个大概,但丹燚还是猜到了顾怀谨这些年的不易。一个失去母亲护佑,又被皇帝视为灾星的孩子,能活下去已经是侥幸,成为质子也是理所应当了。
      难怪顾怀谨不想起死回生,这日子哪怕是重活一遭也是再受一世的罪罢了。

      丹燚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既然他们视我为不详,你怎么还愿意跟着我,甚至还陪着我来大宣,你应该知道,这一趟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张福海叹了口气,说道:“老奴以前受过先皇后的大恩,今生都会侍奉殿下。要是让您自个儿去敌国为质,那我怎么对得起先皇后啊。”

      这话丹燚倒是信的,毕竟要是没有人看顾,以顾怀谨的身世,必然是活不到大的。

      “那遇刺又是怎么回事?”丹燚问道,“大宣没有派人来护送吗?”

      说起这个,张福海也是一阵的后怕:“这事也是奇了。咱们是按照规定的日子到达齐宣两国边界,可简王身边的侍卫却说咱们提前一天入境。那日大宣也是派了使臣来接的,可谁知半途中冲出一群刺客,而那些原本来接应咱们的人却不见了。”

      是挺奇怪的,丹燚问道:“那咱们这边还剩下多少人?”

      “没剩几个了,除了还剩下两个使臣,也就只剩下老奴了。”张福海唏嘘道,“要不是当日殿下把奴才藏在箱子里,如今怕是也没命了。”

      这么说来熟悉顾怀谨的就张福海一个了?丹燚暗自打算着,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殿下,殿下?”张福海唤道。
      “嗯?”丹燚回过神来,“怎么?”

      张福海不放心的说:“殿下这回出事实在蹊跷,宣国和齐国怕是都脱不了关系。您一定要仔细注意着自个儿,可别再抛下所有人独自引刺客跑了。”

      “恩。”丹燚随口应着,可他总觉得这一路上并不会太安稳,不放心的嘱咐道,“我得了失魂症的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其他人,以免被人利用,多生事端。”

      “是,奴才知道。”

      *

      “说吧,那位五皇子的伤现下如何了?”盛景栖坐在桌旁,仔细的擦拭着剑刃,漫不经心的问道。

      “五皇子外伤看着虽然吓人,但现下并不严重,过几日就会慢慢痊愈,主要是失血过多,气血两虚,还需要好好调养。”大夫躬身答话,他摸不准这位祖宗是什么意思,照实说着。

      “嗯。”盛景栖随意的应着,像是没怎么听进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养着,别再出了事。下去吧。”
      “是。”

      大夫轻手轻脚的退下后,伺候一旁的林一问道:“王爷,您是觉得这五皇子的伤有问题?可那日是您亲手把他从山洞里捡回来的,那一身血衣也不像是作假啊。”

      “没说他作假。”盛景栖把擦好的剑收回剑鞘,说道,“只是觉得他伤好的也太快了,这伤若是放在常人身上,不躺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可你看看他,只不过过了一天就行动如常,哪像个重伤难起的人,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王爷,您觉得这次的刺杀是齐国做的还是咱们宫里下的手?”林一试探的问道。

      盛景栖:“不知道,或许两边都有问题。顾怀谨他们不会无端提前入境,更不可能没见到接应的使臣就随意乱走。咱们这边文书肯定也被人动了手脚,改了日程。边境动荡,顾怀谨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人会起疑。”

      “幸好五皇子没死,不然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林一庆幸道。

      盛景栖冷笑一声:“没死不也是伤着了么,既然事情出在大宣,那么疏忽之责,护卫不力必然会落在本王身上。”

      林一问道:“那王爷下步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看好那姓顾的,莫在出事。这次的确也是我们疏忽了。”

      盛景栖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想起丹燚的样子,带着一丝笑意道:“不过这顾怀谨倒真是有趣,传言称他才学过人,温润如玉。看来传言也不一定都是真的,看起来是个傻的。”

      “会不会他是故意作此形态,好让我们放松警惕。”

      “目前还看不出来,若是装的,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多派点人盯着,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林一做事雷厉风行,急匆匆的就走了。

      一室静谧,只听得见茶盏与桌面轻碰的声响,盛景栖手指摩挲着茶盖,突然轻轻一笑,意味不明的说道:“长得倒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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