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夫郎》不卜庐

43、商铺进展

　　陆宝山去看过秦十三提到的两处宅子，分布在秦帮主门的左侧，中间是打通的。

　　当时置办的空宅子，据说是某个赚了钱的商人花了大价钱修缮的，这地方修的早，当时周围还没这么热闹，后来那位商人要离开蜀州，这两处宅子就空置了，因为占地面积太大，里边年久失修，普通人一般用不到这么大的位置，这地方就一直卖不出去。秦十三也是因为此处与秦帮挨得近，本来买一处就够了，但想着以后发展，便是两处一并买了。

　　这宅子总体的位置分布很是不规则，像个瘫软的三角形，北面是秦帮的正门，西边靠近运河，东边和东南边有一部分刚好置身闹市中。

　　现在宅子里边是完全打通的，推了里边的布局从新修了活动板房，供秦帮的成员住宿，因为要多少修多少，里边还剩下相当宽敞的位置。

　　陆宝山绕着考察了一圈，突然觉得秦十三买的这两个宅子的位置极好啊！东边和东南角可把外缘的围墙全部打了做成两排商铺！往上走北边是秦帮正门，这边稍显清静，多是府邸，往西走则是背山傍水的运河，离得港口不远，若说打通了做镖局的生意岂不是正好？

　　陆宝山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位置，以前居然没人利用吗？就让这处宅子在此处空置？？？

　　其实事情也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在大秦，很多住宅用地和商业用地都有明确区分，这地方一开始就规划的住宅，想改成商用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但今时不同往日，如果陆宝山想，有秦十三在，这事也并不难。

　　只是位置过宽，修缮改造起来也并非易事，但只打陆宝山需要的两间商铺，肯定是没问题的。

　　陆宝山还挺可惜，这么好的地段如果都打了做成商铺，以后秦帮靠着商铺的租金都能养活众人，也不用像现在过得这么捉襟见肘。

　　秦十三听他为自己考虑，一边乐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惨？你提的这些我不是没思量过，但总归得慢慢来不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顾着自己的事就行，其他事我会想办法。”

　　他都这么说了，陆宝山想帮他也着实有心无力，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

　　如此就定了两个位置，秦十三动作快，当天设计好图纸，商铺在前，染坊在后，陆宝山找榕生来看过位置，确定没问题就可以动工了。

　　榕生没想到能找到这么好的位置，即使他一向冷静，脸上也看得出的惊喜，对这里可太满意了！

　　位置是陆宝山找的，大头的钱也是陆宝山出的，亲兄弟还明算账，这些就算陆宝山先期投入，以后待布坊经营起来，自有一份账册明细，至于作坊成立后，其他的布置和安排，榕生就要为此多费心了，毕竟其他人都是门外汉。

　　再有赵瑾也有十四五岁，是个能吃苦的，这些年跟着他阿么事事亲为，需要什么不用他阿么多说，也能分担一部分压力。

　　在布坊修缮布置完善估计要一段时间，到时候工人，技术，生产，到第一批布料产出，估计前后没得三个月搞不定，最迟开业也要等到明年春去了。但在这之前，参与生产的工人，要提前进行集训才好。为了节约成本，陆宝山倒是有个想法。

　　他去找了徐多振，刚好徐多振听说了他这边的事，也正要来找他，如无意外，两人都是为同一件事。

　　徐多振问，“你那布坊需得多少人？”

　　按榕生计划的，陆宝山道：“纺织工四人，印染技术工种两人，如果有手脚麻利的跑堂，也要两个，后边的不急，但技术工要提前集训。”

　　“嗐这还不简单？”徐多振捞着他肩：“宝山，这事你得向着咱秦帮，与其在外边去找人，咱秦帮后院一大堆嫂子愿意抢着干！保管比外边的手脚麻利，价格还低！”

　　陆宝山也笑，“我这不就想着嫂子们才来找你么？”

　　“够义气！”徐多振在他后脑勺拍了几下。

　　他们秦帮后院，上到五十几岁的老人，下到几岁的孩童，最多的就是妇孺，多是拖家带口逃难来的，家中年轻力壮的汉子都去了前面跟着秦十三，剩下这些老弱病残跟着秦帮讨生活。

　　秦十三当初答应收留这些人，也是看中他们有一技之长，秦帮不留混吃等死的人，他们中多数是丈夫儿子在外工作，家人吃住都是要从汉子们工薪中扣的，若是单独的小伙，干同样的活，就能拿到比其他拖家带口要多的工薪。

　　秦帮可以为你提供吃住，但尽你所能为秦帮做贡献，不然是个人都能进来，那这里边岂不是成了养老院了？

　　若说小小的秦帮中能窥见世间百态，当真一点不假，这方方正正挨着一间又一间房，每间里边都住着一户人，地方不算大，却是他们流离失所后拥有的庇护所，陆宝山逃难过，知道一路挨饿受冻能寻到这么一处不用席天慕地的屋檐有多珍贵。

　　陆宝山跟着徐多振一路往里走，所见板房分置两边，中间有过路的通道，有些更是临时搭了帐篷做多用的地盘，期间还有孩子四处跑窜，妇人家唠嗑，杵着拐棍的老人都能看得见…

　　徐多振指着那边杵着拐棍的佝偻着背的老大爷说，“那是唐老，以前是个账房先生，现在留在秦帮，偶尔帮我做点账务。”

　　又指着一个瘸了腿的青年：“那位大伙叫他阮才子，饱读诗书，经常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偶尔帮派内有什么临摹文件，一般也是叫他来做。”

　　那位正训斥孩子的微胖妇人，“爱笑嗓门又大的是姜大娘，别看她训孩子厉害，小伙子们都爱吃她做的饭。”

　　说正就走到那位姜大娘面前，徐多振笑眯眯的，“狗蛋~又不听你娘的话？活该被训！”

　　叫狗蛋的孩子大约六七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被姜大娘提着耳朵耳提面命，委屈极了。

　　“徐老来啦！”姜大娘中气十足的吆喝一声，松开儿子狗蛋，“去去去，屋里给徐爷爷倒水来喝！”

　　她声音高昂，传的很远，不时就有各色的人从不同的板房里走出来，大家友好和气朝徐多振打招呼，熟络之中，不乏敬重和爱戴。

　　陆宝山来秦帮的次数不少，但是第一回来这边。

　　就有人问：“这位是？”

　　徐多振笑呵呵让出位置，给众人介绍陆宝山，“这位是我们少当家，咱们秦老大的夫郎。”

　　“嚯！”姜大娘众人惊喝一声，像是没想到他会来，打量一番，却又都紧张局促起来，一个个的想上前又不知怎么打招呼。

　　陆宝山自认为自己长得不差，平易近人，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忌惮吧？他却是不知秦十三平日里不苟言笑，积威严重。参考以前李清刚见秦十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秦十三直视，其实秦十三五官上乘，陆宝山第一眼见他洗干净脸都是惊艳的，但很多人看见他，首先不是注意到他的长相，而是他周身威慑的气场，毕竟是当过将军，上过战场，那种军威几乎融进他的骨血里，有时不是他故意摆谱，应该就是他征战多年的习惯。

　　他们这里，更像是个小型团体，秦十三是领导，对领导，大家更多是又爱又怕的情绪，只敢远远瞧上一眼，再亲近却是不太敢了……

　　所以咋一见到陆宝山，就有从秦十三那里继承来的威慑余韵，大伙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这时叫狗蛋的孩子端着杯子出来，许是太在意杯中水，他竟是没注意门槛，被绊了一跤，径直扑出身来，陆宝山年轻人比徐老动作更快，幸运的是将孩子一把稳住了，不幸的是他被洒了一身的水，好在水温不烫，陆宝山扶好狗蛋，才埋头去看身上的湿痕。

　　“哎呀！”姜大娘冲过来，“湿了好大块！”

　　“没事，一会就干了，”陆宝山边笑边说，手上拧着衣角，旁边接到不知谁递来的干帕子，这般擦拭，再抬头，才惊觉所有人都凑来面前。

　　暗道这里的人还真不少啊！叫狗蛋的孩子挤在前面，突然眼巴巴递给他一手，陆宝山定睛一看，才知道他丁点大的手心里是颗五彩斑斓的糖，看起来皱皱巴巴，不知放了多久，他扬着头：“大哥哥，给你吃糖。”

　　不知怎么看到这孩子，就像看到他小弟，陆小小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跟着他们难逃吃了不少苦，陆宝山就很感慨和不舍，他揉了揉狗蛋孩子的头，“哥哥不吃，你吃。”

　　一旁徐多振抓过狗蛋，“好哇你小子，藏了糖不给爷爷，现在只给哥哥啦？”

　　狗蛋娃笑裂了嘴露出一口豁牙，“爷爷也吃~”

　　闹了一通，徐多振才对大伙说明来意，找人干活，拿工钱，那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事，大伙真要把日子过起来，每田没地，仅仅靠着丈夫老小在外边的工资，只能维持生活，他们这里不乏女中豪杰，也是想在背后把日子撑起来过！

　　陆宝山看了，就是这巴掌大的地方，都有人挖了地哪怕是种点蒜苗呢？大家都没有丧失对生活的希望，所以这事一提，就有不少人自告奋勇，十来个妇人家，否管胆小胆大的，都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徐多振就将陆宝山拉到一旁，“……你那布坊，能不能多要点人？把摊子织大一点嘛，抠抠搜搜像什么样子？”

　　陆宝山：“……”

　　这是在目前能承担的经济基础上决定的，他能有什么办法？人再多，只怕是发不起工资了。

　　徐多振：“没关系，你看看能不能再捞两个人，工资少发点就少发点，大伙均摊了给，有一点是一点嘛！等以后条件好了……”

　　陆宝山总算看出来了，徐老这是想方设法把人噻进去，他也是为了大伙操碎了心，也难怪大家这么敬重他。

　　最后抠抠减减，把做饭的姜大娘和在秦帮有活干的妇人除开，没做过纺织的也不要，剩下十二个人，比原来多一倍，陆宝山说明工薪，大伙都觉得没问题，这十二个人就全定下了。

　　人带回去的时候，把榕生也着实愁了一番，要知道以前赵家的小作坊，后边也仅三四个人。

　　陆宝山打肿脸还要撑胖子，“怎么要干就干大的，你放心，生意我来拉，你多教教他们，都是我们秦帮的人，信得过的。”

　　当天下午，陆宝山就又去了趟福满楼找到汤掌柜，问问能不能提前预支他这阶段的火锅收益。

　　汤掌柜只当他是有什么难事，当即让人去了算盘出来打，当着他面将收益分红算给他，如今辣菜已经风靡全城，当然不及开始带来的爆炸性收益，但一个季度，陆宝山也拿到了两百两，有了钱，心里踏实多了。

　　汤掌柜听他主动说布坊的事，遂又眨着眼跟他建议，“你要拉生意，找我们魏爷啊。”

　　若说全城，衣食住行上的商人，他们魏爷排第一，无人敢称第二，甚至魏家旗下就有成衣坊和布庄，说起来还是竞争关系，但汤知维有想法，之前魏爷多次跟他打招呼照顾好陆宝山，这献宝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当然，生意能不能做成还要看魏爷的意思。

　　他这么说，陆宝山就懂了，又拜托汤知维注意魏明轩的动向，有机会就提前派人通知他。

　　陆宝山没跑过生意，但知道要让人家买自己的商品，你得有自己的优势，当日回去就让榕生把能生产的布艺都生产几份样品，他做足功夫，除了布艺的优点，连流水线都有了解，再有布坊的规划，比以前做找工作的自我简介还详细。

　　如此等了几天，汤知维那边就有消息了，让他赶在午时前过去，中午魏明轩在福满楼有个应酬。

　　陆宝山抓紧机会，午饭也没吃就赶过去了，恰逢魏明轩刚结束应酬，在休息间，汤知维带陆宝山敲门进去，魏明轩就从屏风内出来了，一看是他，也是一愣，“稀客啊，陆先生。”他笑呵呵的，又若有似无的往屏风内侧望了一眼。

　　陆宝山还没说话，没曾想屏风掀开，又走出一人，秦十三身形修长，五官缄默，温润的眉眼与陆宝山对视，原来，魏明轩应酬的对象居然就是秦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