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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登门道歉 ...

  •   秦十三回来的时候,陆宝山为了哄阿小开心,专门给他炸了蝴蝶酥。

      有了吃,眼见陆小小又开心起来,陆宝山也松了口气,伸手按揉他头上的呆毛,捏他胖嘟嘟的脸蛋。

      陆小小被他养的白嫩了些,少年人身体抽长但不长肉,脸蛋还算圆润,长相随娘亲多一点,瞧着秀气,陆宝山倒是希望他能长的高大点,不至于被人欺负,这样一看,他脸上的淤青也瞧的清清楚楚,一会还不知道该如何与娘亲解释呢…

      陆宝山唉声叹气,抬头就望见门口风风火火的身影,秦十三迈步一向很快,颇有两三步并做一步的架势,他穿着宽袍窄袖的外衫,额间煞气,双眼里却又带着担忧,转眼就进来客厅。

      他先是瞧了眼陆宝山,见他无事,再去看陆小小,一眼就注意到他额头的青紫。

      “上药了吗?”他皱眉,过来扳过阿小的脸蛋仔细看了看。

      陆宝山点头,“上了。”

      陆小小眨巴眼睛,乖乖唤了声“十三哥”。

      秦十三揉了揉他头发,抿唇坐下,陆宝山见此就知道秦十三知道了此事,顿了一顿,“学堂有位姓张的夫子,你认识吗?”

      三十四岁考上秀才,如今在镇上当了十来年的教课夫子,不待秦十三回答,陆宝山就猜测到,“不会这么巧那刚好是张紫珠的父亲吧?”

      具体秦十三已经从秦昭那里得知,见陆宝山已经猜到,就不多言,只道,“这事你不用管,我自会给阿小找个公道。”

      那张姓夫子还真就是张紫珠的父亲张同仁,他一直认为女儿会和丈夫闹得如今妻离子散的地步,完全是因为陆宝山一家从中作梗,在古时候,女儿被赶回娘家可不是光彩事,何况张同仁还是十里八乡闻名的秀才,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因此事没少被人拿出去调侃,张同仁也因此恨上了陆宝山一家,在得知陆小小的身份后,他就有意争对,这次的事,倒是狠狠给女儿出了口恶气!

      他却是没想到那陆宝山第二日又来了,陆宝山这次来只带了紫鸢,以给陆小小收拾行李的理由径直溜去了学生上课的学室。

      张同仁当时正行课,陆宝山就这么大咧咧的闯进去。

      “你你你……”张同仁疾言厉色,指着陆宝山,“外边的守卫呢?还不将人赶出去!”

      陆宝山负着一手,“哎?别急啊张夫子,这些日子多亏您对我家阿小的“照料”,也没机会感激你,今日特意来送您这副锦旗。”

      说着,紫鸢已经“唰”的在他面前当着众学生的面展开的红布锦旗,上面绣着金色显眼的字体:

      “为泄私愤苛待学子,尊权重势枉为人师!”

      陆宝山笑着念出来,去看一脸铁青的张同仁,“张夫子配得上“枉为人师”这四个字,你为一己私欲把我家阿小赶出学堂,这事背后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在座的学生们也都清楚,我就是来告诉张夫子,这事我们没完!”

      下边的学生交头接耳,都在讨论今昨天的事,张同仁憋红了脸,此时只顾得大叫:“守卫!守卫呢!都死哪儿去了!”

      他呼哧喘着气,对听到动静赶来的守卫,颤手指着大放厥词的陆宝山,“还不赶快将闹事的赶出去!”

      “不要你们赶,我们自己会走,”陆宝山将锦旗拿过来,寻了处灯座挂上,这才满意了,“对了,张夫子,这样的锦旗我另外还定制了几百份,在你没跟我家阿小道歉之前,我便全城悬挂通力宣传,张夫子为了自己的名声,望自珍重。”

      张同仁抵额,撑着案桌,已经被气的站立不稳,“陆宝山,若你非要罔顾律法鱼死网破——”

      陆宝山:“去告我啊?”他笑呵呵的离去了。

      从学堂出来,陆宝山吁了口气,紫鸢见他眉间紧紧皱着,突然想伸手碰触,给他碾平,但她到底没愈举。

      “没事,虽然秦十三让我别管,但受欺负的是我弟弟,你说我能忍得住?”陆宝山拍拍紫鸢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紫鸢沉默着跟上,走着又停下来,青年与路过卖糖葫芦的小贩拉扯两句,然后给了铜板取了两串糖葫芦,其中一串被递来自己跟前,紫鸢一愣,抬眼看向笑眯眯的公子,陆宝山:“阿小再难过一吃这玩意就笑,你怎么如何也哄不笑?”

      紫鸢呆呆的一愣,嘴里已经被塞了拆了糖纸的糖葫芦,陆宝山把糖纸揉好装在口袋里,“要多笑啊阿鸢。”

      紫鸢闻言只是稍稍侧头,遮住脸颊的点点红霞,嘴里抿了抿,甜丝丝的。

      两人朝前走,没注意到巷子这边有人一直在偷偷注视着他们,等两人走远,这人也随之消失。

      张同仁迂腐一生,又因他是十里八乡唯一考上的秀才,自命清高不凡,无论待人处事还是教授学业都刻板不知变通,此人尤其好面子,一辈子兢兢业业不犯大错,唯独此次冒进,没想到就碰上陆宝山这样难缠的。

      若真因此事坏了他一辈子打下来的声誉,张同仁想想就手脚发凉,心悸不已,所以被院长找过去,院长还未仔细询问此事,他便受不住精神压力一一承认了,承认他确实为一己私欲苛待学生,并且将该学生赶出了学堂。

      院长与他共事十三年,气骂他糊涂,但错误既然已经铸成,就只能做些其他事来弥补。

      当日,院长便提上礼品,带着张同仁去了大河村。

      说来好笑,自己女儿和李家夫婿间的事闹的一地鸡毛,张同仁顾忌面子一次没来过大河村调解,如今倒是放下身段来了。

      何况连胡子花白的院长大人都亲自来了,张同仁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只是这位陈院长办校有几十年的历史,无论在大河镇还是蜀州都有些名气,连县令大人见着他都要礼让三分,如今却为此事亲自下山,实在让人琢磨不透,难不成那陆宝山背后当真有如此强大的靠山?张同仁一路走,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两人到了大河镇村口就下了马车,陈院长带头步行,连个小厮也没带,礼品由张同仁一路提着。

      一路上碰上大河村的村民,大家不认得陈院长,却是知道张同仁的,纷纷好奇张秀才怎么突然来了他们大河村,半年前张紫珠的事情大伙都还记得,暗想难道这事有转机了?有八卦看,大伙庄稼都不做了,呼朋伴友就一路跟着。

      见两人径直去了陆家,众人才明白过来,竟然是去找宝哥儿的吗?

      “李任芳当家的,你家老丈人去了陆家,你还不赶紧过去看看,可别又吵起来!”

      有了半年前的争端,村民如今对陆宝山早已改观,都怕陆宝山在张秀才手里吃亏,见事情不对,立刻就有人去给李仁芳报信。

      李仁芳当时正在田里忙,闻言锄头都来不及收,就往陆家赶过去。

      他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到了门口,见着的却是令他震惊的一幕,他那老丈人居然朝着那不到他腰身高的小侄儿鞠下一躬!

      要知道在李仁芳心中,张家的老丈人最是强势好面子,其实早在他与紫珠成亲前,老丈人就瞧不上他们李家家室,这么多年更是一次也没来拜访过,多是李仁芳带着茶酒过去探望他老人家,但无论他怎么讨好,也换不来这位老丈人一句称赞。

      虽还弄不清目前的情况,但张同仁明显不是来找茬的,甚至和他身旁那位老者对陆家上下颇为敬重。

      李清带着陆小小茫然的站在一旁,秦十三和两人接洽,陈院长双手送上的礼品他没接,被陈院长小心谨慎的交到李清手里,老院长然后拍拍陆小小扬着的脑袋,“真是个好孩子,之前是夫子冤枉你了,今日专程来跟你道歉,以后你要是愿意,还可以继续去学堂读书,学费全免,以后在学堂哪个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小小你愿意原谅我们吗?”

      陆小小认得这是学院受人尊敬的老夫子,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去看十三哥。

      家中陆宝山不在,主事全凭秦十三,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秦十三话不多,人来了后也只不阴不阳的打了个招呼,视线里冷若冰霜,一瞧就不是好相与的,他也在看陆小小,挑眉:“有什么想法?”

      看得出来学堂来的两位夫子对他多有恭敬,但秦十三对其他人爱答不理,看向陆小小时视线柔和,这给了陆小小莫大的勇气。

      “我要他跟我大哥道歉!”陆小小率先指着张同仁夫子,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出乎预料他才是被贬的最凶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陆宝山讨个公道。

      张夫子浑身一震,头埋的更低了,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鞠下一躬,“对不住,张某枉为人师,之前对陆家哥儿多有得罪,实在对不住!”

      他还算诚恳,陆小小孩子心性,最是单纯好哄,在他看来做错事道歉两人就还是好朋友。

      陈院长说:“你放心,今日你大哥不在,他日有空,夫子亲自请他吃饭,对了,还有那蒋子牧,夫子一并做主,等你恢复入学,便让他当众给你赔礼道歉…”

      事已至此,陆小小就没什么心结了。

      陆小小这样想,秦十三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松放过他们,道歉是一方面,开除这位张夫子是学校方要拿出最起码的态度。

      陈院长陈通知他所想,张同仁某些地方确实迂腐,但他十几年兢兢业业教导学生,犯了这一次错当给他长教训,他也的确需要被这样敲打一番,陈通到底是爱护人才的,如若不然,直接开除张同仁,哪还有今日的事?

      “秦……秦大官人,”陈通与秦十三一旁说话,言辞恳切:“我与将军旧识一场,之前不知将军居然来了蜀州,不然下官定然扫榻相迎,望将军莫要怪罪,此事错在张同仁,但他已经知错,还望将军看在下官的面子上,能否饶恕他这一次?”

      “你想保他?”秦十三挑起剑眉,眉间冷厉,“为何?”

      陈通如实说,“张同仁此人虽然迂腐,但他对待这份事业忠心耿耿,下官相信经过这一次的事,他定能有所改观。”

      秦十三:“陈卿这是什么道理?做错事就该承担后果,何况这次事是我找到你,若是其他普通百姓,又该何处伸冤?我看蜀州地方不大,派头倒挺足,蜀州难出人才,陈卿作为中坚力量,不该想想其中缘由吗?”

      什么是引火烧身这就是了,陈通一惊,下意识就要跪,被秦十三一手扶住,他晕头转向的,又想起秦十三之前提过保守他身份的秘密,此时跪不下去,也再不敢为张同仁辩解。

      待此事告一段落,陈通先回了镇上,留张同仁和李仁芳见面,破天荒的聊了两句。

      因刚才的事,张同仁觉得面上无光,以往对待女婿高人一等的气势没了,反倒多了几分不自然的别扭。

      “你……”想说你过得还好吧?

      但见女婿虽然比上次相见有些消瘦,但精神奕奕,气度上自有一派温润祥和,张同仁又想起最近有关女婿的传言,说是李仁芳做起施工队的生意,身前身后管一大波人,在村头镇上都是有头脸的人物。

      如今增房增地,院子里虽然有点乱,但看得出来置办不少昂贵的物件,张同仁愣愣的想,原来,女婿离开他女儿日子过的也不差…

      李仁芳这人没什么爱好,最爱抽烟喝茶,以前张紫珠在,家里没几样他爱的,现在一个人没人管,自由许多,倒是在院子里砌了块大理石的茶几,上面摆着精致的茶具,他手法娴熟的烧水泡茶,给张同仁满上。

      他没问刚才的事让人尴尬,只是随口问:“紫珠……和孩子还好吧?”

      张同仁端着茶杯抿了口,茶叶味道清新,是上好的铁观音,他沉默一瞬,“都还好,你与紫珠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还是半年里翁婿间第一次谈论此事,李仁芳面前的茶一直未动,淡淡白烟飘散,他看着老丈人,“还是找个时间把事情办了吧,这样也不耽误紫珠。”

      “……”

      现在说耽误还有什么意义?两人怎么也是十来年的夫妻,不看僧面看佛面,难不成他这女婿心就这样硬?一点不肯服软低头?

      若是以前,张同仁早就破口大骂,再或者言语贬低,但自己女儿什么脾性他最清楚了解,这事不能全怪女婿,经过这次的事,张同仁倒是学会审时度势,万事讲究个双面,如果不是女儿一昧作,哪有今天的事?加之离开女儿后他日子越过越好,时隔半年,自己如今才来说,又何尝不是没将人看起,等着人自己来求他原谅呢?

      张同仁叹气,“这件事紫珠也有错,我作为父亲替她给你道个歉,你别跟她计较,她也知道错了。”

      这是张同仁最大的让步了,李仁芳也没多说什么,最后离开时,李仁芳又送了不少好茶好酒,对待妻子娘家他向来体贴大方,反倒是对方看不起李家小门小户,不把他的付出当回事。

      时隔半年,张同仁家里好酒见底,衣箱里也翻不出几件新衣裳,这时才惊觉原来他以前喝的好酒,穿的新衣,老伴戴的首饰,甚至大朗很多生意上的支持,都是女婿默默付出,张同仁叹气不已,心中失落愧疚,久久无言。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多写了些剧情,毕竟舅舅和紫珠是十几年夫妻,我没打算让两人真的合离,在张紫珠知错肯低头认错后,我就会把她写回来,让舅舅一家人团聚,我还是很喜欢舅舅的,不想让他孤零零一个人。
    下章有绑架俗套剧情,提前预告,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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