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夫郎》不卜庐

24、成亲中

　　三人在镇上的小吃街逛到黄昏，秦十三才着手准备李清交代要买的东西。

　　去红纸铺定了红纸，又买了瓜果酒宴一类，老板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一对即将成亲的新人，为沾点喜庆，又笑着多送了两对吉祥烛。

　　老板一路恭贺着出来，陆宝山忍不住红了脸颊，偏生一旁的陆小小这时候好学起来，“哥哥，什么是早生贵子啊？”

　　这话问的老板连同夫夫都愣了一下，陆宝山更是不好意思，特别在秦十三若有似无的往他肚子上瞥一眼，感觉更别扭了，他也不能骂别人，只好红着脸呵斥弟弟多管闲事，在学校的书都白读了。

　　陆小小只知学堂夫子说不耻下问，不知道的就要问，也不晓得他哥突然间生什么气。

　　秦十三则捞着他脑袋往前走，不让他继续增加他哥的心理负担，秦十三既是这世界的人，又有前世的记忆，所以能理解陆宝山难以将此事宣之于口，但这事在他们看来可太平常不过，若说他对此纠结，才会令其他人感到惊奇。

　　许是刚才的事打击，又有些乏了，回去的路上陆宝山一言不发。

　　这会天色不早了，在买完东西后彻底昏暗下来，东西太多，夜里不好托运，秦十三就暂放施工队，明日再有人拉回来，伴着月色，陆小小此时已经在秦十三背上熟睡，秦十三一手托着陆小小的屁股墩，另一手去拉陆宝山的手。

　　陆宝山另一只手还掌着灯，此时看他一眼，没挣开手。

　　“还记得第一次走这条夜路吗？”秦十三回头问他，五官在灯光下很是柔和。

　　陆宝山当然记得，那是刚来大河村，他和秦十三第一次出来购物，也是走的这条夜路，那会冬天，天气雾沉沉的，可没这么大的月亮，当时他们还拖着一车东西，秦十三就因此回去的肩膀上被勒出一条血痕。

　　秦十三看着前方的夜色缓缓说：“夜路是很孤独的，即便身边有千军万马，”他停顿一下，继续讲道，“有一次在行军打仗的路上，我和弟兄们被困沙漠，敌方人数过万，而我们剩下的不过百人，要想活着把消息带出去只能隐藏自己躲开敌人的封锁，那是个漫长的夜晚，天空一轮黄月，弟兄们分散埋在沙漠下，周围是连戈壁都见不到的漫漫黄沙。”

　　“敌人带着长矛，锋利的尖刀挨个往地下插探，运气好一刀下去就能滋滋冒血，那夜非常长，度日如年，加上我最后剩下来的兄弟不过几人，多数即便没死在敌人的长矛下，也被活活憋死在沙漠里。”

　　那等场景，即便是通过他平淡的复述，陆宝山依旧能感受到当时的惨烈，不由得止住呼吸，“那后来，消息带出去了吗？”

　　秦十三看他，“当然。”不仅如此，还摸清了敌方大本营，将敌方一网打尽。

　　“在战场上，夜晚是发动奇袭的天然屏障，哪怕是在最平淡的夜里也会突然传出厮杀声，所以更不能放松警惕，但我现在却觉得，跟你走在这寂静的夜路上，伴着长灯，仿佛要走到天荒地老去。”他突然笑了笑说。

　　“那你现在还觉得夜晚可怕吗？”陆宝山被刚才揪心的故事吸引全部心神，已经忘了还牵着的手，跟普通恋人一样聊天。

　　秦十三：“我并非觉得夜晚可怕，只是想跟你过稀松平常的夜晚。”拐了个弯，他原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陆宝山呐呐的，撇开头小声嘟囔，“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怕黑嘛，要我陪你直说……”

　　秦十三一愣，笑了，嘴上也不正经起来：“那我今晚能睡你房里吗？”

　　“……”

　　自然是不行的。

　　新人婚前按理说都要分开住，但秦十三没其他去处，李清就提议让他先去舅舅家住两天。

　　秦十三是一天都不想离开宝哥儿身边，但礼数不可废，李清坚持分开两人，他也没得法子，至于李清为啥突然讲究起来，陆宝山心里跟明镜似的，昨儿夜里秦十三非得挤进他房间一道睡，今儿一早就被李清瞧见了。

　　李清私下训斥了陆宝山，挤兑说再怎么也要熬过这两天，搞的像陆宝山才是欲求不满的那个人？陆宝山冤枉啊，也就更不待见秦十三，觉得他去舅舅家住两天挺好的，眼不见心不烦。

　　但人刚去上半日，陆宝山就体会到冷冷清清，家里李清忙进忙出，也不让他插手，说什么新人不用干这些，紫鸢在挂对联，陆小小忙着指挥，陆宝山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剪红纸。

　　李清进来一看，见他把喜字都剪歪了，嫌弃的赶他回房。

　　陆宝山一个人呆了会，榕生来了，还带来了定做的婚服，款式是秦十三画好的，榕生按着款式定做，花费一个月才终于赶在成亲前做好，这就拿来让陆宝山试穿，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

　　别说，这套里三层外三层的婚服一穿上，顿显陆宝山丰神俊朗，他本就长得隽秀，大红绸缎衬得气色盖过三月桃花。

　　“看不出来啊，人靠衣装，”榕生打趣道，将他前后翻看，确定婚服没有哪里不妥。

　　陆宝山兜了一圈，“那也是我底子好，长得帅！”

　　“行，你帅，你帅行了吧，”榕生说：“确定合适就脱下来吧，我还得去给你夫君送婚服。”

　　秦十三耐着性子清闲半日，他可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一上午，不是练剑就是打拳，那呼呼带风的拳脚声忒吓人，让人不敢靠近。

　　尽管李仁芳招呼他几次，他却是连坐下来喝茶都坐不住，仿佛是要将精力都发泄出去，李仁芳只得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呢。

　　榕生来的时候，秦十三洗了把脸，脖子上还搭着擦水的毛巾，他一眼看见榕生背后的人，忙地就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陆宝山背着手，“反正没事，顺路过来看看你。”

　　“呵。”分明是特意来的，还装作顺路，榕生对此不屑一顾。

　　陆宝山就看着秦十三试婚服，跟他那款款式相近，要更大套一些，不得不说秦十三的大块头穿上这一套，当真不怎么好看！

　　他无论穿黑色玄色的衣服都好看，唯独这红色，瞧着有几分傻气，陆宝山不客气的笑起来，“难怪你平时从不穿红色的衣服哈哈哈……”

　　其实是因为他里边还有身黑色的短打，衣服也只笼统的套了一下，显得皱皱巴巴，自然就不怎么好看，秦十三一介拿剑带刀的将军，平日衣服都是深色为主，哪里又会寻这红色来穿呢。

　　倒是陆宝山，他长得鲜，穿鲜色的衣服肯定好看，秦十三脱了衣服递给陆宝山，“试试？”

　　陆宝山一愣，“我的刚才试过了。”再说这是秦十三的码子，他怎么穿的住？不过他不知道，秦十三还就是要他穿上自己的婚服给自己看。

　　房间里榕生早已经离开了，秦十三不由分说将衣服往陆宝山身上拢，抬起他手臂往袖子里拱。

　　“干嘛呀？”陆宝山拗不过他，终是将衣服都穿上了，正好里边也是白色儒衫，让红色一透，更加的白里透红，唇红齿白的当真好看。

　　特别这衣服明显大了，袖长衣摆都拖在地上，陆宝山又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这松松垮垮吊着，瞪眼撩眉可更带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一时间勾的秦十三心思都旖旎起来，他抵唇咳嗽一声，突然感觉很不好意思。

　　陆宝山狐疑，歪头去看，震惊的发现秦十三耳郭红了！

　　“哇，你居然会脸红？”真是母猪上树，难得一见了，不过陆宝山震惊之余的调侃没持续多久，便是被秦十三一整个抱住，势必要狠狠押一口的。

　　自己送上门被人调戏，陆宝山你可张点心吧，回去便又挨了李母的一通骂。

　　两天后，陆家敲锣打鼓，虽然是乡里办的婚事，但那外边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来，快要堵死村里头的大路！眼见来的都是镇上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这是大伙没预料的，殊不知，这其中将近一半，都是看在魏明轩的面子上来的。

　　魏明轩什么身份，亲自来参加乡宴，可谓是给足了秦十三的面子，引得大伙各自猜测秦十三的身份，竟相都来巴结一番。

　　比原先预计的多了不少人，临时又加了几桌都还不够，厨房里忙地热火朝天。

　　李清望着满地的人，眼前黑茫茫一片，幸好有李仁芳帮忙应付宾客，才不至于失态。吉时一到，新郎官接着新哥儿出来了，唢呐锣鼓声宣天，陆宝山被外边的热闹感染，心里一阵紧张，秦十三捏了捏他的手，两人来到大堂。

　　迎着宾客的恭贺，还有堂前李母和舅舅的泪光，两人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准备了许久就为了这一刻，两人深深望进对方的视线里，充盈的情感都化在这一眼中，陆宝山心境总算平静下来了。

　　顾不得感慨，此时外边还有数不清的宾客要他们这对新人去招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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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火辣辣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