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飘的年代》沉默丝路

10、10

　　身体未落，欢呼声四起。
　　落地的瞬间，我突然瞄到女生宿舍楼的阳台上，一个穿白衣的女孩儿站在那里。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我悬在空中，动弹不得。一位老人缓缓地走进静止的画面，用金黄色的画笔一下下把眼前的景象涂成亮色。我眯起眼睛，光晕里的女孩像一张低分辨率的照片，模糊不清。
　　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我的身体才陡然落下。大脑缺氧，思维停滞，满世界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息。我弯下腰，象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慢慢地抬头，目光落处，女孩儿已不知去向。一瞬间的身影和斜阳一起消失不见。

　　终场哨响，大家都冲了过，击掌相庆。回到场边，双方对员走到一起。
　　小胡子对颠脚迈克说：“崴得严重不？我们宿舍有红花油。”
　　“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迈克呲着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打得真好！”三人组中的黑脸小白牙对我说。
　　“你们也不错。”我诚恳的回应。要不是樱木和流川浪费了他们太多机会，输赢还真不好说。
　　“有空儿再来一场。”好大一条语气坚定，我喜欢这样的态度。
　　“没问题！“我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和阿诺架着迈克往回走，小猴儿跟在身后问：“晚上喝点不？”
　　“喝呗，”赢了球，心情不错，我转过脸对麦克说，“晚上你多出20，洛云的事儿既往不咎！”
　　迈克听后，呲牙咧嘴地大叫，看来这句话的伤害比崴脚更严重。
　　离开球场，我仍不时瞄一眼女生宿舍楼。那一闪而过的身影，难道真的只是幻觉？
　　“二胖是不是丢魂儿了？”阿诺在旁边对饭缸嘟囔。
　　看，连傻子都瞧出来我有心事了。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非得精神病不可，得尽快想想办法。

　　夜，宿舍。
　　酒过三巡，话题从篮球场转到了我。
　　“这几天咋了？心事重重的。”饭缸儿大着舌头问我。
　　“还寻思洛云呢呗！”迈克抢答。
　　“你以为我是你呢？”我不屑。
　　“过去的就算了，人要往前看。”阿诺安慰道。
　　“滚，我才没合计她呢！”我简直无语。
　　“还装，俺们可都感觉出来了。”大尉。
　　“咋感觉出来的？”我反问。
　　“明摆着么，你回来几天了？今天第一次摸球吧，今晚儿头一次喝酒吧，说没事谁信呢？”大尉眯着眼睛如一只老狐狸。
　　“要不是因为洛云，是不是看上别的姑娘了？”还是迈克有眼光，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弄得我都有点心虚了。
　　我环顾众人，一个个眼巴巴地等着我招供，看来今天都指着我提供下酒菜了。
　　“其实吧，真没想瞒你们，主要是怕你们几个嘴不严，万一……哎！”我长叹一声，想着该怎么往下编。
　　“看你说的，也就大尉爱扯老婆舌，俺们哪个嘴不严？”饭缸儿说。
　　“那……”我看着大尉面露难色。
　　“咋滴，还想让我出去啊？”大尉搂住了床栏杆。
　　“不用，你把这酒干了，我就相信你。”我指了指他面前的大半口杯白酒。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他能守住秘密，但只要他一喝多，智商就会拉低，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他揭穿我的谎言了。
　　大家一起看向大尉，大尉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手里的酒杯，眨巴眨巴眼睛，一口把酒闷进嘴里。
　　“好！”众人拍手称赞。我冲大尉点点头，开始瞎编。
　　《鹿鼎记》中有段话说：“韦小宝说谎有个诀窍，一切细节不厌求详，而且全部真实无误。只有在重要关头却胡说一番。”
　　“我以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俺家以前和别人一起倒腾过人参么……”为了让他们相信我的话，我也得翻拣些事实。
　　“……我爸合伙的那个朋友特不仗义，把俺家东挪西凑整来的货款全卷跑了……”这部分的案例也真实可查，只不过把邻居家的事儿移花接木到我家罢了。
　　“……现在听说，坑我爸的那个人，他姑娘今年上了俺们学校，你们说我知道了这消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紧要关头的慌撒了出来。
　　“这得父债女偿啊！”大尉口齿不清地发表意见。
　　“大棍子说得对！此仇不报非君子，你们看这样行不？”迈克跃跃欲试，“先给我几天时间，我把这个妞泡到手，再给她揣了，先报了他爹不仁不义之仇，再研究下一步，如何？”
　　“行！”我表面上赞和着他的计划，心里却暗暗嘀咕：臭流氓，什么事都能和泡妞挂上钩。
　　“那好，告诉我她叫什么，明天我就找她去。”迈克对可以名正言顺的泡妞很是兴奋，急不可耐地问道。
　　我摇摇头：“忘了。”
　　迈克愣了愣：“长啥样？”
　　我又摇摇头：“我五、六岁的时候见过她几次，早忘长啥样了。”
　　迈克听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你这不扯淡呢么，人那么多，上哪找去啊！”
　　“废话，好找我还闹心啊！不过，要是没长残的话，应该是个美女。”我假装一脸憧憬的说道。
　　一听是美女，连幼稚小猴儿都跟着兴奋起来。
　　“就这点儿线索？”边上的大尉耷拉着脑袋插言。几个人里就大尉不好忽悠，但不用担心了，他目前的智商比酒精度高不了多少。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记得，好像耳垂上，有颗挺明显的黑痣。”
　　“这不就好找多了么。”迈克又来了精神。
　　“我明天告诉卡卡，让她也帮忙找找！”饭缸儿建议中肯。
　　“不能告诉卡卡，这要大张旗鼓地去找，那姑娘如果听到了风声，再提前跑了，可就前功尽弃了。”迈克连忙制止。
　　“你们放心，明天我值周，一定挨家挨户把学妹给找出来。”阿诺一只手挥舞着哑铃，一只手拿着鸡头说道。
　　还是阿诺靠谱，“拜托铁蛋君了！”我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