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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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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宋玉清有些着急:“你到底会不会处理伤口啊?”
后背的伤不算太严重,应该没有很深,但是真的疼。而且若是真的放任不管,难保不会感染,那她可就惨了。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离望说道:“那是恶鬼,指甲里有尸毒,平常的药根本没用。”
“恶鬼?尸毒?”宋玉清有些眩晕,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玩意儿。
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离望看向她:“这是专治尸毒的灵药,十分难得,你看……”
那双凤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她也知道是什么。
深呼吸之后,宋玉清还是有些暴躁:“多少钱?”
“价格童叟无欺,一两银子。”
真是奸商!
“好,银子我给,先给我上药!”宋玉清的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但若是治不好,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回那奸商倒也不要求她立字据了,只是吩咐她趴到床上去。
因为此前梅峰的关系,宋玉清对于“床”这个字心有余悸。她一脸谨慎地看着这空有一副好品囊的家伙,忍着背上的疼痛,护住自己。
这人总不至于想要趁火打劫吧?她的确没有什么财,但是色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想什么呢,背上的毒不想解了么?”明白自己被误会,离望皱眉,“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白白便宜了你。”
“你……”宋玉清盯着对方的脸看了还一会儿,终是放心下来。
这人脑子里估计只有钱,而且以他那张脸,的确犯不着对自己这小身板儿做些什么,应该是她多虑了。
而且现下解毒要紧,她可不想要落下病根,痛苦一辈子。
想着,她便乖乖趴在了床上。
趴下去的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她额上沁出了薄汗。
好在房间里还残余着些许熏香的味道,梅婆婆还在的时候,每日都会在屋里点上熏香。这味道让她觉得婆婆还在自己身边,使她稍稍放松了一些。
不过还没等她适应背后的疼痛,衣衫就被人撕开,宋玉清惊叫:“你要做什么?!”
正当她挣扎着想要起来,肩上就被点了两下,她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有脖子和脑袋还能动,她转过头,问道:“离望,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闭嘴,你再乱动,尸毒就扩散到经脉中去了,到时候可不是一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了。”
冷淡的声音响起,过于正经的声音让宋玉清松了口气,看样子是她冤枉对方了,人家是真的想要给她上药。
“那、那你赶紧帮我上药。”
她好歹也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露个背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尽管这样想,她的脸上还是有些烫,紧张得不敢睁眼。
“嗯。”离望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现在的心跳有些快,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姑娘的背白得有些晃眼。
到底是无影宫养大的,纵使他对于赚钱之外的事没有兴趣,女子的身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从未出现这般反应。
他本来只是想要尽快给她上药,没想到自己竟会有些恍惚。
这女子果真不一般。
闭眼深呼吸,再睁眼时,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在宋玉清的凄惨叫声中,清理伤口、上药一气呵成。
亏得梅宅够大,所处之地够偏,不然旁人还以为宋玉清大晚上在宅子里杀猪呢。
离望从药箱中拿了一块干净的白色棉布,轻轻搭在她后背,然后为她拉过被子盖上。解了她的穴道之后,离望退到了一边,推开窗,皱眉看向窗外。
宋玉清总算是明白为何离望要让自己趴在床上,还点了她的穴道。这哪里是在疗伤,这完全是酷刑。如果没有点她的穴道,她肯定是疼得满地打滚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到底是冤枉了对方,就有点不好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她转过头,看着还立在窗边的离望,说道:“那什么,刚才谢谢了,银子在斗橱上的花瓶里面,你自己拿吧。”
她的话让离望回过头,银色的月光似乎为他镀上了一层光芒,冷峻的容貌掩藏在阴影中,令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好似来到凡尘游历的缥缈仙者。
宋玉清一时间看呆了。
“无妨,明日你一起结给我便是。”这句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梅宅虽大,但梅婆婆总共就只给她留下了一百余两银子,此番她一下子就要拿出五十一两给离望,接来下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等她背后的伤好了,她定是要找个营生养活自己,不然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饿死在这梅宅之中了。
见她皱眉,离望知道她是为了银子心疼,本想免了这两银子,但到底还是忍住。
同时他为自己的异常想法而困惑,为何他或为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用了无影宫最好的伤药,只收她一两银子已是亏大了,竟还想着为她省下这钱。
真是太奇怪了。
正要开口,他猛然看向窗外,片刻后将窗户关上,说道:“放心吧,这一两银子花得不亏,你背上的伤,明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再过两天连条疤都不会留下。”
“真的?”宋玉清很是怀疑他这话,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不过反正这话是他说的,若是明日她的伤没怎么好,这银子她是绝对不会付的。可若是她的伤真的好了,这银子给得的确也不亏。
想着,宋玉清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这药没那么好的效果,我可是不付钱的。”
“嗯。”不经意回过头,看到趴在床上的女子,离望心中一颤,立即转过头去,望着房间的角落。
今日的自己相当不对劲,这让他很是烦躁。
后来谁也没有再话说,房间里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宋玉清前几天为梅婆婆守灵,压根就没有怎么说,今日又遭遇了这么多事,实在是乏了,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良久之后,离望回过头,看着那张睡颜,眼中甚是复杂。
难得睡了个好觉,宋玉清睁开眼,正想要伸个懒腰,却是惨叫。
“怎么了?”靠在窗边小憩的离望惊醒,看到她。
“手、手、手麻了……”宋玉清哭丧着脸,她趴着睡了一宿,双手被脑袋压得麻掉了。
眼见着她一坐起来,盖在背上的被子和棉布逐渐滑落,离望转过了头。他以为一夜过去,他不会再像昨日那么奇怪,但为何感觉并没有好转。
艰难地挨过了那股麻劲儿,宋玉清活动了一下后背,欣喜得发现,这家伙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她背后的伤口果然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高兴劲儿过了以后,她才想到,自己衣服的后背有一个大口子,得赶紧换套衣服才是。一会儿还要去官府报官,处理梅峰的事情呢。
正想着,她便依稀听到前院传来了敲门声。
“哎!来了!”从床上爬起来,宋玉清将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挡住后背。
那敲门声实在是太急了,让她根本来不及去换衣服,再说她房间里还有梅峰呢,根本就不敢去。
“喂,你……”离望根本来不及提醒她这样出去不妥,宋玉清就已经跑去了前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只得跟上。
这个女子果真奇怪。
前院的门都快被拍坏了,宋玉清赶在大门真的倒下之前开了门,她可没有钱修门。
门外正是带着两个捕快的刘捕头,甫一看到她裹着被子的模样,一时忘了他要说什么。再看着一个甚是俊朗的男子从后院走来,在宋玉清身后站定,经验丰富的他心中已有计较。
但他今日来是有正事,至于人家闺房趣事,以后慢慢打探。
视线停留在宋玉清的脸上,刘捕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宋家小娘子,有人说梅宅昨夜传来了声响,我们过来看看你可安好。”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样的打扮很是不妥,宋玉清立即说道:“刘捕快,昨夜实在太可怕了!我还想着稍后亲自去衙门报官呢!”
也不管对方是否相信,她将梅峰夜闯梅宅,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却被凶鬼杀害的事都如实相告。
“哦?”刘捕快皱眉,脸色变了变,“那鬼呢?”
“被这个人杀了,变成了一颗小珠子。”宋玉清从被子里伸出手,没有回过头,只是指了指身后的离望。
本来还准备问些什么的刘捕快,在看到离望从怀中拿出一块小牌子后,立即说道:“真是委屈小娘子了,这梅峰夜闯私宅、意图不轨,如今丧命于凶鬼之手,实属罪有应得。来人啊,随我进去,将那家伙的尸首带回衙门。”
说完,刘捕快就带着手下往后院走去,径直来到宋玉清的厢房,查探了一下梅峰的尸首,就果断将人扛走了。
临走前,竟然还帮她打扫了一下房间的血迹。
抱着被子站在门口,看着刘捕头将尸身带走,宋玉清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离望:“他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对我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虽说与刘捕头没有什么交情,但她还是知道这人。不算跋扈,做事认真,可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
离望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往房间里推:“先把衣服换上,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看了一眼屋里,宋玉清退到他身边,犹豫片刻后抓住对方的袖子:“我、我一个人怕……”
昨夜可是有个人在她的房间中被凶鬼杀害,然后躺了一宿,她可不敢一个人待在这样的屋里。
低头看向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离望觉得嗓子有些紧:“你换衣服,我怎能在屋里待着,还是在外面等你。”
“没事的,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转过头,面朝房门就好,我很快就换好。”宋玉清不由分说地将他拽进了屋里,然后关上房门。
倒不是她真的相信这个才认识不到一日之人,她实在是害怕。怕到宁愿冒险与这人共处一室,也不愿独自待在这让她恐惧的屋里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