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灵谣》石紫

3、第三章 关家有女

　　关灵蕊坐在榕树下的秋千上，粉色的衣裙随着秋千在风中飘荡，银铃般的笑声传遍关家府邸。
　　她不断催促着身后帮她推秋千的表哥：“在舟表哥，你荡高点，再荡高点！”
　　在舟皱起眉头，担忧地问“灵蕊，这秋千都快飞到树梢上了，你……你不害怕啊？”
　　“越高越好玩！再高点！”灵蕊闭起眼睛享受着秋千飘荡的喜悦，突然她感觉秋千不再晃动了，她睁开眼睛发现秋千的一边挂在了树枝上，她的身体倾斜着坐在摇摇欲坠的秋千上。
　　灵蕊低头望了望树下，不禁一抖，叹道“好高啊！”她两手握紧秋千，使劲摇着挂在树枝上的绳索希望能快点落到地面，秋千经这么猛烈地摇晃，顿时失去了平衡，灵蕊的身体瞬间被甩了出去，她从榕树的顶端飞落下来，直冲向地面，“啊……”灵蕊惊得吼叫起来，她紧紧握着脖颈上的玉佩，生怕它被摔碎了。
　　“救命啊！快来救灵蕊啊！”站在秋千下的在舟看到被高高挂起又被甩出去的灵蕊吓得大叫，飞奔着去向大人求救，就在灵蕊快要着地的时候，一片红光从她体内散发出来拖着她轻轻落了下来。这时，在舟带着关富云、关柳氏、丫鬟莺儿向着榕树跑来。
　　灵蕊看看自己并没有摔伤，甚至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很是疑惑，她看到阿爹阿娘过来了，便从地上一跃而起，欢快地跑向关富云和关柳氏，甜甜地喊着“阿爹，阿娘！”
　　关柳氏拉着灵蕊上下打量，紧张地询问：“灵蕊，你伤哪了，快让阿娘看看！”
　　“阿娘，我没事！”说着灵蕊在阿爹阿娘面前，旋转起来让他们看个究竟。
　　“怎么可能！灵蕊……明明我……看见你，不！你的秋千挂在树上，你……你从那么高的秋千上飞下来……”一头雾水的在舟语无与伦次地讲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灵蕊跳到在舟面前，两个手用力揉搓着在舟肉肉的小脸蛋，嘻笑地说：“因为我有神力！”
　　在舟嗷嗷叫着：“别揉了，别揉了，你有神力，你有神力！”关柳氏和莺儿望着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笑作一团，关富云也微微笑着。
　　关富云是江南富商，家业殷实，祖辈以贩茶为主业，传到他这里已是第四代，关富云平日痴迷佛理，参禅修道，乐善好施，在江南一带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关富云琢磨着刚才在舟口中的怪事，猜测灵蕊体内可能真的蕴藏着一股不明的强大力量，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段往事。
　　七年前的傍晚时分，红霞漫天，关家府邸传出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关老爷，贺喜关老爷，喜得千金，母女平安！”满脸堆笑的产婆子推门而出，冲着门外等待的关富云喊着。
　　“佛祖保佑！佛祖显灵！”关富云念叨着阔步迈进房门，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夫人，关富云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夫人床边，关切地问道：“夫人，可好？”
　　关柳氏此时面色柔白，脸颊边敷着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甚是虚弱，她浅浅地笑着回应“不碍事！”
　　陪嫁丫头莺儿见老爷进了房，速速说了声，“见过老爷”，便退出房去。
　　关柳氏指着身边的襁褓笑言“相公，这是咱们的女儿，抱抱吧！”
　　关富云应和着，伸出粗壮的双手将婴儿稳稳地抱在怀中，女婴被绣着牡丹花的粉色绸缎小被包裹着，肉嘟嘟的小脸泛着红晕，眯着的凤眼里透着光亮，“夫人，女儿长得像你，煞是好看！”
　　戏说着，关富云用指腹在婴儿的脸颊上轻轻划动，突然，他看见女儿眉宇间闪现出一株红色花蕊，玲珑精致，还没待他看得更加清晰，那红蕊已消散无影，关富云虽心有疑云，却感知到女儿命格异于常人。
　　关柳氏察觉到相公的异样，便悻悻的问“相公，可是有事？”
　　关富云回过神来，忙答“没事，我只是太过高兴，一时失神，夫人见笑了。”
　　关柳氏见相公如此爱见小女，心生欢喜，忙催促关富云为女儿起名，关富云抱着女儿在房内缓缓踱步，沉思须臾后，他轻吟着“灵蕊”，随即转身问关柳氏“灵蕊可好？佛祖显灵保你母女二人平安，我愿倾尽此生视你和女儿如花蕊般呵护！”
　　“相公，你说好便是好！”关柳氏面现桃花，分娩的疲惫已被相公的温情化解大半，而关富云却心生惆怅，惑不可诉。
　　灵蕊出生第七天，周体通红，湿热缠身，气息微弱，关张氏望着患疾的女儿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小姐，您小心身子啊！”陪嫁丫鬟莺儿，边用手抹着眼泪边央劝着自家小姐。
　　“武大夫，快请进，小女病的不轻啊！”关富云万般焦急，急匆匆地领着大夫进了房门。
　　“快走，快走，我去瞧瞧！”年过半百，走路已有些踉跄的武大夫也尽量疾步来到床榻前。莺儿麻利地将灵蕊抱在怀里，让大夫瞧病。
　　武大夫摸摸婴儿的额头，诊着她的脉搏，细想了一阵，轻叹了口气道，“老爷请随我到外堂叙话。”
　　关富云心头一紧，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同武大夫到了外堂，他急切的询问：“小女得的是什么不寻常的病吗？”
　　武大夫抹着胡须，低沉地应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凭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我断定贵千金体内有强大的内息，应是来自娘胎，这种内息扰乱了千金的肌体，看似体无损处，但气息游离，恐是性命难保。”
　　听闻大夫此话，关富云惶恐不安，勉强定了定神追问：“您是远近闻名的名医，疑难杂症都曾医治，可有妙方医治小女？”
　　武大夫直言相告：“贵千金的病症非我等寻常大夫可救治，还请关老爷另请高人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关富云欲言又止，由他去了。关富云喃喃自语：“这内息可与那眉间红蕊有关”，“唉！”他一声长叹，心中无尽酸楚，既忧心小女安危，又不知该如何向夫人说明实情。
　　“老爷！门口有位男子求见，他说有妙方可医好小姐！”管家张旺兴冲冲地跑进外堂禀告。
　　关富云转悲为喜，吩咐到“快备茶！”说着忙向门口走去。
　　关富云看到一男子，一袭白衣立在门外，他急切地招呼男子“高人，请！”
　　男子和关富云来到厅堂落座后便直言相告：“我有一神物可救您家小姐，但这神物属于永和门，待小姐年满十六岁便要入永和门报恩。您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能救我家小女，我关家什么都答应！”关富云闻得小女有方可医，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男子的要求。
　　男子点了点头，从手掌处幻化出一枚玉佩交于关富云手中，关富云看着这晶莹洁白，精巧绝伦的玉佩心生疑虑。
　　“这玉佩名唤冰心，是世间稀有的极寒之物，关家小姐需时时佩戴于胸前，让冰心玉佩的寒力与小姐体内气息相调和，便可维持性命，只是这玉佩寒气仅可维持十六年，十六年之后小姐入得永和门修习功法，再另想它法延续性命……”男子娓娓道出冰心玉佩的妙用。
　　“阿爹，我要去集市上玩！你陪我去可好？”灵蕊挽起关富云的胳膊，打断了他的思绪。“好！我的小灵蕊！”关富云回过神来，宠溺地抚摸着关灵蕊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