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读书了》域煊

29、第 29 章

　　明华中学分有高中部和国际部，学校人数多，有室内体育馆，也有室外操场。

　　一般体育课的场地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全看各班任课的体育老师心情如何。

　　作为重点高中特尖班的体育老师，对学习成绩优异的好苗子总会有偏爱，所以273班的体育课一直都在室内的体育馆上课。

　　对于这些尖子班的学生，体育老师简单地让他们围着体育馆场小跑一圈，就直接原地解散。

　　春寒料峭是格外的冷，加上寒假的那次发烧，身子骨虚，所以沈胤晓衣服穿得很厚。

　　小跑一次，四肢躯干已经开始热起来。

　　沈胤晓微微喘着气，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下划了一点，插着腰站在旁边，看着周围同学三两结伴。

　　他们有的打算一起去打羽毛球，有的约好乒乓球，不分男女，呼朋引伴打算多叫一些人一起打篮球。

　　而沈胤晓不爱运动，一时间又懒得回教室，打算顺着楼梯往上走，坐在体育馆里的观众席看他们打会球，过一会儿再回教室。

　　体育馆内，其他班级的学生还在活动，还有一些人围在附近看球，人头簇拥，熟悉的热闹场景让沈胤晓想到了向风。

　　她凝神看去，果然看到了他。

　　他好像早就在这里打了一段时间，出了一身热汗，外套不知道脱在哪个角落，穿着白色长袖，外头套了件黑色球衣。

　　黑色布料隐约贴身，他不在意地扯了扯球衣衣角，用毛巾擦了擦脖颈，随后毛巾被放在角落座椅上。

　　他身上的气质是明华这群乖巧守纪学生从未见过的肆意狂妄，有些玩世不恭，偏偏没有半分戏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挺拔有劲的身板，令人瞩目的气质和出色不凡的外貌，这让他无论是在以前的小县城，还是现在的市重高都混得如鱼得水。

　　他接过球又是一个假动作，没骗成功，挺着身子轻而易举便把拦截的人撞开，跳跃投郑，手臂一弯，球在空中以一种优美的弧度落入框内。

　　周围人又是一阵欢呼，这个时候的他也扬起一抹笑，那双凌厉的瑞凤眼有意无意地朝沈胤晓方向看去。

　　有点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沈胤晓面无表情。

　　顺着他的毫不掩饰的目光，周围人也看到观众席上的少女。

　　穿着黑色羽绒，低绑头发，一双眼眸恬然剔透，静静坐在观众席上，琼枝玉树般极有灵韵。

　　明华并不缺美女，在人才济济的重高里，明华学生也并不屑于去评选所谓的校花校草，沈胤晓的脸算不上是最好看的，但真正吸引人的，反而是她的气质。

　　打篮球的动静那么大，体育馆内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注意那边的动静。

　　向风一来明华，每天就黏在沈胤晓周边 ，他们年级的人早就看多了，如果是不认识他们两个的人，也都能从别人嘴里听到国际部男生追求尖子班一个女生的事情。

　　向风打完球，抬脚朝着沈胤晓所在的观众席走去，球场上其他人已经重新打球，他来到沈胤晓旁边，坐在她身旁。

　　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好歹是能闲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沈胤晓说：“怎么不继续打了。”

　　向风手肘靠膝，托着腮看少女，兴致盎然：“看到你在这，我过来看看。”

　　沈胤晓无言以对，换了个话题：“我看着你好像来到明华，依旧有很多时间的样子。”

　　以前在县城中学，向风逃课居多，所以有大把时间去玩。

　　现在到了明华，沈胤晓每次放学，他都有时间，能提前出现在273外的走廊等待沈胤晓。

　　向风说：“国际部课少，比较自由。”

　　就连每周一操场升旗，国际部的学生都能准许不需要参加升旗仪式。

　　向风看着沈胤晓坐在观众席上，想到似乎从初中时候，一直都没看过沈胤晓打球。

　　他心念一动，说：“你会打球吗？”

　　沈胤晓摇头，“不会。”

　　向风说：“我教你吧？你有什么想要打的球吗？”

　　沈胤晓依旧是摇头，没有什么想要打的球，“谢谢，不过不用了。”

　　向风听闻，有些遗憾，张嘴再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晓晓。”是一道男声。

　　被打断对话，两人顺着声音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丰知舟。

　　明华是有冬季校服的，但是由于春冬严寒，春冬季并不限制学生穿着，但他依旧穿着深蓝色的冬季羽绒校服，双手放在口袋里，整个人长身玉立，透着少年清雅。

　　看见沈胤晓和向风挨坐在一起，他剔透的眼瞳动了动，轻轻落在沈胤晓身上。

　　沈胤晓记得他下午和晚上都要上竞赛班的课，“丰知舟？你不是在上课吗？”

　　丰知舟就像是没看到沈胤晓旁边的向风，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不动声色地说：“唐老师在展望楼一楼办公室等你。”

　　丰知舟之前帮沈胤晓补课的时候就有和她说过，唐老师是负责明华数学竞赛的老师。

　　听到是竞赛老师找自己，沈胤晓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起来。

　　她站起身，示意丰知舟带着她一起去。

　　丰知舟有些抱歉：“唐老师说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不让我跟着。”

　　沈胤晓只好作罢，离开体育馆。

　　在这场对话里，向风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只能干看着，居然连句话都说不上。

　　沈胤晓走后，向风缓缓眯起眼睛看着丰知舟。

　　后者神色淡淡，看到沈胤晓走后，转身打算离开。

　　向风叫住他：“丰知舟是吧？你会打球吗？”

　　他要和丰知舟比一场，除了学习，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哪点输给丰知舟，身为同性，他能看得出丰知舟对沈胤晓的特别。

　　谁家好人每天上下学给沈胤晓补课？还忙前忙后补竞赛的事。

　　丰知舟没管向风的话，摇摇头表示拒绝，就要离开。

　　沈胤晓摇头，丰知舟居然也是一样地摇头，这方面他俩倒是如出一辙。

　　向风不爽，啧了一声，对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你也喜欢她？你为什么不敢说？”

　　丰知舟没有任何停顿，只是转身，重新走到向风面前，微垂的眼皮凭空多出几分冷漠。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向风，向家地产的少公子。按理来说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会在那个镇子上读书，作为唯一一个继承人，即使是你自己要求去的，他们也不可能会由着你胡来。”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在那边读书？让我猜猜，是因为你的精神疾病，还是因为你爸在荆然和申江的两个私生子？”

　　“亦或是两者都有？”

　　话音刚落，拳风而来，向风的拳头朝他面门直冲。

　　丰知舟侧身躲开，说：“不用这么冲。”

　　“你在这个时候追求晓晓，究竟是做给旁人放松警惕，还是真心的喜欢她，自己心里有数。”

　　“别再来烦我们了。”丰知舟说。

　　-

　　展望楼一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沈胤晓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唐老师的声音，让她请进。

　　沈胤晓推开门，走进去，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半框眼镜，坐在工位座位等着她。

　　唐老师眼睛锐利，开口却很随和，一说话，眉眼都变得温柔起来，“是沈胤晓同学吗？请坐。”

　　沈胤晓在工位前坐下，唐老师手上拿着几张卷子，把卷子往前伸，示意她接过，“沈同学，你的情况丰知舟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明晚之前把这几张卷子做完，然后拿来给我看，我好对你的情况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唐老师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我会去和你的班主任进行沟通，明天开始你就正常来展望楼这边上竞赛课。”

　　其实在丰知舟和她介绍沈胤晓情况的时候，唐老师就不建议沈胤晓进入竞赛班。

　　很简单，她的经历在重高看来很励志，但是农村小县出身的她底子终究薄弱，很多城市孩子主要胜在从小教育资源优渥，市里现在竞赛班的几个孩子以前的成绩有目共睹，甚至假期还会有名师辅导，家里条件也完全能够接受竞赛失败的后果。

　　沈胤晓一是底子薄，二是没有试错成本。

　　唐老师不愿意看到这样好的一个孩子失利，这也是为什么开学一个多月，她现在才终于同意见沈胤晓一面。

　　丰知舟这孩子她是知道的，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也没有狂妄自大，既然他肯推荐，唐老师还是决定给机会。

　　沈胤晓很开心，轻声说谢谢，接过卷子后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她整个人如梦似幻，自己终于能上竞赛课了。

　　“晓晓？”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沈胤晓拿着卷子，侧头看去，看到黎映洁站在不远处。

　　黎映洁马尾高高绑起，整个人洋溢着青春阳光。

　　她瞧见沈胤晓从办公室里出来，手上还拿着卷子，若有所思，“晓晓，你要进入竞赛班了吗？”

　　沈胤晓笑着点点头。

　　黎映洁说：“那晓晓你打算参加哪科的竞赛啊？”

　　沈胤晓说：“数学。”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数学好一些。”

　　冬风寒冽，黎映洁鬓角发丝乱拂过面庞，有些凌乱，面部有些痒，她忍不住出手将发丝捋到耳后。

　　黎映洁记得丰知舟也是学的数学竞赛。

　　她微微垂眸，依旧是带着笑，“可惜我现在是生物竞赛，还以为你也是生物呢，这样我们还能一起学习。”

　　沈胤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们没什么话题，只能笑着。

　　当晚放学，向风一改往常，没有来班上等沈胤晓，丰知舟倒是一如既往的在后门等着沈胤晓。

　　沈胤晓把纸笔放进小挎包里，从273班后门出来，跟着丰知舟顺路走到隔壁班，接到周逢月，三个人一起去丰知舟家里补习。

　　只不过，丰知舟的下颚嘴角多了青黄淤色，沈胤晓看了半响，迟疑着开口：“你和向风今天下午打架了？”

　　丰知舟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无奈地摇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打架。”

　　沈胤晓看着他脸上的伤，沉默了一下，周逢月有些瞠目结舌，倒是没想到丰知舟居然也会打架。

　　等他们来到丰知舟的家，在这里遇见了出乎意料的两个人。

　　丰知舟的爸爸妈妈。

　　张女士端着红酒杯倚在厨房吧台边，脚上还穿着拖鞋，似乎是没想到丰知舟居然会带人来家里，她微微挑眉，倒也没说什么，眼睛扫过来，落在沈胤晓身上。

　　女人身形高挑窈窕，举手透露着雍容华贵的气质，和沈胤晓之前在村子里看到的热情好客的神情又有些不一样。

　　这让沈胤晓心里头有些打鼓，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下一秒，张女士放下酒杯，热情如火，“诶呀晓晓，你来家里做客了啊，快快进来。还有这位同学，都一起进来，不要拘束。”

　　她笑意款款迎面走来，将两个不知所措的女生带到客厅，让他们两个在这里坐下，随后让丰知舟进书房，说他爸找他有事情要说。

　　她在沈胤晓身边落座，把手搭在沈胤晓的手上，贴心的模样，很是和善，“有空你可要常来这里坐坐，我和他爸都忙，平常都不会在这里的，你们两个说到底也算是半个老乡了，多多来往，培......额，总归是常来往的比较好。”

　　她又把目光落在周逢月身上，“这位是......”

　　沈胤晓赶忙回答：“这位是周逢月，我的同学，我和她都是学习上有一些不太理解的点，所以今晚过来问问丰知舟。”

　　张女士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就说：“那你们可要常来，我和丰知舟他爸都非常欢迎你们过来的，你们不用太拘谨了，待会我和他爸就要离开了。”

　　“你们先在这里学习一下吧，”张女士四下看了看，居然略有些歉意，“今晚他爸找他有点事，所以占用一下书房，你们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沈胤晓和周逢月连忙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的阿姨，我们还要感谢丰知舟帮我们补习功课。”

　　说完，张女士也知道自己一个大人在这里，小孩总是会放不开，也就离开，去吧台那边品酒了。

　　沈胤晓和周逢月对视一眼，周逢月小声地说：“丰知舟妈妈人好好啊。”

　　沈胤晓的眼睛从自己拿着笔的手移开，落在深色玻璃材质的客厅桌子上。

　　桌子倒映着这层几百平米的学区房，精致的吊顶，品酒柜，连工厂都不愿意开新机器制作的高昂细节家具，房子细节无处不透露着房子主人的奢华。

　　沈胤晓当然知道丰知舟家里有钱，也知道张女士在村子里的和善。

　　但是农村大小里里外外，有钱的亲戚，没钱的穷人本家，人情冷暖她早早便见识过，只以为张女士的热情也只会出现在村子上大人们的聚会里。

　　就连之前在村子上，张女士和丰知舟外婆说丰知舟要好好和她相处类似的话，她也只是简单的认为这不过是大人们之间的客套话罢了。

　　她没想到张女士真的会对她这么好。

　　过了一会儿，丰知舟还是没有从书房里面出来，张女士已经将杯中红酒品完，还给沈胤晓和周逢月泡了点燕麦，又拿了几包新买的牛肉干给他们两个吃，让他们俩休息一会儿，美其名曰劳逸结合，休息休息。

　　张女士说：“你们俩可不要学丰知舟一样一整天只知道学习，他就是太听话懂事了，没别的孩子那么有意思。”

　　这句话倒是让沈胤晓和周逢月忍不住笑了一下。

　　之后丰知舟和他爸爸从书房里面走了出来。

　　他爸爸看起来很稳重，也是对沈胤晓和周逢月这两名客人简单问候了一下，让沈胤晓放假有空在乡下多来外婆家和丰知舟走动走动，然后就带着张女士走了。

　　丰知舟让沈胤晓和周逢月继续在客厅吃东西，他则是去厨房翻了翻张女士买回来的东西。

　　都是一些食材，还有零食饮料，沈胤晓面前的燕麦和牛肉干也是张女士今晚买回来的。

　　厨房里边传来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外加着冰箱开关的声音。

　　沈胤晓和周逢月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闲聊着新的出租屋信息，周逢月这几天广看路边贴纸出租屋信息，又找了几个外宿走读的学姐学长询问出租屋的信息，最后找到三个住处，不过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不满意的地方。

　　第一个出租屋是距离有些远，外宿走读一天要来回三趟，有些吃力，午休时间也不充裕。

　　第二个出租屋外面环境不行，到了夜晚比现在居住的老破小还要昏暗偏僻还没有路灯照明。

　　第三个出租屋租金又比前两个贵了四百元，这还不算上每个月的水电费。

　　沈胤晓有些头大，周逢月找到的这三个出租屋和自己找到的都差不多。

　　她想了想，和周逢月提议：“再过几天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出租屋的话，我们就要第三个出租屋吧，贵是贵了些，至少安全。”

　　确实，第三个出租屋还是在小区里的，房东一家都在外地住，所以闲置下来，小区门口至少还有保安。

　　周逢月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对于沈胤晓的提议完全没有问题。

　　-

　　另一边，张女士和丰父已经下了电梯，早早候着的司机打开后座让两人上车。

　　坐在车内，张女士问，“你就为了向家那小子，所以来骂小舟？”

　　“向家还有好几个私生子，我们家可就他一个独苗苗，”她眯起眼睛，“难不成你还背着我在哪里生出了几个私生子？”

　　丰父坐到车后座，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张女士突如其来的问话，其内容让原本打算眯一下的他猛地清醒过来，“没没，我你还不知道吗，出轨天打五雷轰。”

　　张女士轻哼一声：“那你还为了向家那货说自家儿子。”

　　丰父耐心解释：“向家搞房地产的，我们家是科技产品，都不搭边，硬要找关系的话，你也是知道的，顶多是他们那边最近伸展智能家居，可能需要一些技术支持，要来找我们合作。我怎么可能会去说儿子。”

　　“我只是好奇，儿子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打架，作为一名父亲，当然要来好好询问一下缘由，万一他走偏了怎么办。咱俩常年都不在家的，要不是今年假期开始回你娘家，估计咱俩还是在忙。”

　　张女士心念一动，说：“所以儿子那边为什么打架？”

　　丰父乐呵呵：“嘿，居然是为了禾村的小老乡，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位沈胤晓，没想到吧。”

　　张女士确实有些惊讶，“这小子，居然开窍了？”

　　丰父说：“他小子还否认呢，说自己对情情爱爱没那个念头，我看着也没完全开窍。”

　　张女士感慨道：“没你年轻时那么耍滑头。”

　　丰父说：“不黏着你点怎么追上你？”

　　张女士失笑，看着奢华低调的真皮内饰，还有自己养尊处优的两双细嫩手，手上还带着今年结婚纪念日丰父新买的钻戒，思绪飘回从前。

　　张女士年轻时在禾村是十里八乡的出了名的美女学霸，正经考上了本科大学的。而丰父考不上大学早早出了社会打工。

　　他追求张女士，两个人情投意合，奈何张女士家里并不同意，两个人学历相差太大了，家里想让张女士找个学历差不多的。

　　而且丰父父母还因为意外，双双离世，家里连双亲都没有，张女士那边更不乐意了。

　　拗不过家里人，张女士拿了户口本和丰父两个人偷偷登记结婚，最后两个人选择离开，去到大城市一起打拼，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这些年，张女士憋着一口气，一直想着自己要赚很多钱，告诉爸妈她的决定没有错，而且自己很优秀，如果丰父真的靠不住，自己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同时又有些胆怯，所以只是给家里打钱，一直不敢再回去看父母。

　　直到去年得知自己的父亲去世，张女士这才决定清明带着丰知舟回去祭祖，好好孝顺母亲，不要让自己再留有遗憾。

　　话又说回来，张女士能看出沈胤晓这姑娘很上进，很用功，不然自家儿子也不会好心帮她补功课。

　　这姑娘，总能让张女士想到以前的自己。

　　以前年代的城市放到现在的车水马龙来说，不值一提，但在那时刚刚和丰父进入城市打拼的张女士来说，一切都显得那么先进和陌生，不动声色的透露着一种排斥外来人的信号。

　　张女士从以前的怯懦内敛逐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联想过往，她的心变得柔软起来，不由得心下一动。

　　张女士说：“你还记得以往我们假期都带着丰知舟去旅游吗。”

　　丰父乖乖回答，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记得。”

　　丰父说：“不过咱们不是决定好高中这些年假期就先带着儿子回禾村陪陪妈吗？”

　　张女士说：“是这样没错，不过假期有两个月，腾半个月出来旅游一下应该也可以。”

　　她顿了顿，声音逐渐放缓：“那姑娘挺合我眼缘的，如果可以的话，假期我想带上小姑娘一起去旅游。”

　　“这个年纪，应当要多见见许多新鲜事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