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选你当父本了》杂食蘑菇

7、第 7 章

　　一周之后齐远和千煜回到了布宜诺斯。

　　在进入布宜诺斯的通信范围时安德鲁给齐远发了消息，让他晚上三点过后直接把飞船降落到废区附近的飞船垃圾场，掩人耳目，垃圾场那边有黑市的人接应，价格已经谈妥了。

　　齐远到时候以独立雇佣兵的身份进行交接，走完过场直接把船留在垃圾场。到时候买家会就地把飞船拆解，然后再把能卖的卖掉。

　　齐远在返航过程中已经写报告通知过安德鲁，告诉他这艘船的外壳上没有序列号，不是明面上的官方合法船，但是内里有很先进，要不就是官方的秘密任务船，要不就是哪位巨富自己偷偷搞得船。

　　不过既然它船本来的来源就已经上不了台面，到时候就算这艘飞船原来的主人要追查这艘船的下落，也只能私底下查。

　　齐远看完安德鲁发的消息，回复了一句“收到“。

　　现在飞船已经处于停止状态，只保持一定的动力让飞船保持与布宜诺斯的相对静止，不被布宜诺斯的引力吸引坠落。

　　“还不下去吗？”千煜问。

　　齐远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

　　“要到晚上三点才能降落，”齐远说，算了算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返航的时间是一周，除开齐远和千煜第一次见面时，千煜给齐远注射了自己的信息素，返航的中途，也就是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又注射了一次。

　　在第一次注射之后，千煜一直密切的注意者齐远的身体状况。第一天和第二天齐远的身体表现都非常正常，到第三天的晚上，齐远开始出现发烧的症状，体温升高，呕吐，最严重症状，齐远感受到难以忍受的背痛。

　　具体来说，是剧烈的脊椎痛，随着心脏跳动的律动，仿佛针刺一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齐远的脊椎神经，要把他的神经扯断。

　　齐远双臂紧紧的环绕着自己，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胳膊上面的肉，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大叫，痛的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边的千煜慌乱的抽取自己的脊髓液，调配齐远的输液。

　　计算出齐远体内的信息素失效的时间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有效的掌控信息素的注射间隔，将注射液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

　　这是完全正确的决定。但是看着齐远疼痛的蜷缩在地上，千煜由衷的在心底后悔这个决定。

　　齐远看了看手表，计算上次注射离现在的准确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信息素就要失效了。但他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仿佛神经被扯断的剧痛了。

　　“还有时间，”齐远提议，“我们提前几个小时把下一次的信息素注射了？”

　　“好。”千煜表示赞同。提前几个小时可以使齐远免于痛苦的折磨，她很乐意。

　　千煜从她收拾的医疗包里拿出注射器和生理盐水，以及齐远静脉输液用的输液管。

　　齐远看着千煜熟练的打开注射器包装，看着针头有点发怵。抽取脊髓液的针头可比他静脉输液的针头粗多了。

　　千煜打开消毒棉签，背过身反手准备消毒。

　　齐远看着她的动作有点不方便，说，“要不我帮你消毒吧？”

　　千煜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齐远，似乎是有点意外，然后把手里的消毒棉签递给了齐远。

　　“从中心点按一个方向旋转消毒。”千煜提醒。

　　“好的。”齐远应答。

　　千煜把衣服把住，给齐远让出空间操作。

　　齐远拿手指点了点两块脊椎之间的空间，再次确认，问到，“是这吗？”

　　“嗯。”千煜回答。

　　明明是一个小动作，齐远的呼吸却都沉了起来，感觉比自己之前执行任务挂在飞船外壳卸螺丝都要紧张。

　　齐远慢慢的的把棉签点到将要穿刺的部位，按一个方向慢慢的转圈。

　　“消毒区域大概为直径为五厘米的圆圈。”千煜补充。

　　“嗯，好的。”齐远立马回答。

　　但他消毒的区域远远超出直径五厘米，消毒面积大了快一倍。

　　消完毒齐远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刚准备跟千煜说好了，就看到千煜把注射器也递了过来。
　　“？”千煜问，“干什么？”

　　“我消毒是反手，穿刺当然也是反手。”千煜说，“顺便帮我抽一下脊髓液。”

　　齐远吃惊的说，“但是我完全不会啊！这还能随便让别人帮忙的吗？”

　　“没事。”千煜回答，脸上竟然带了点调侃的笑意，“我之前也不会。”

　　千煜伸手将注射器递给齐远，“我相信你。”

　　齐远看着千煜，她的手还是坚定的举着，眼里也没有动摇。

　　“好吧。”齐远把注射器接过来。

　　千煜找了来把椅子，然后把椅背平着放倒，自己趴在了上面。

　　齐远拿着注射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觉得有足够的注意力可以用来执行穿刺这个操作。

　　千煜给他重复操作要点，“针头保持垂直，从我的两块腰椎之间的空隙进去，然后抽一管脊髓液就可以。”

　　齐远把针头抵到千煜的皮肤上，停顿了两秒，才下定决心使劲按了下去。

　　针头慢慢的陷下去，下去的那一刻齐远感觉千煜的肌肉收缩了一下。
　　“痛吗？”齐远问。

　　“还行。”千煜回答。

　　齐远继续用力，针头仿佛毫无阻挡的慢慢的没入肉里，直到针头全部看不见，只剩针管在外面。
　　齐远用左手把住针筒，右手抓住针筒的尾部，慢慢的往外拉。随着齐远的动作，一些透明的液体被抽取出来。

　　齐远之前生病需要注射药物的时候从来没觉得一针管的药物是很多的量。但是今天他抽取千煜的脊髓液，他疑惑一针管的容量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针筒还没有抽满。
　　终于，针管里面的液体终于满了。

　　齐远把用棉签按着针头的位置，然后把针头拔了出来。

　　“好了！”齐远有些兴奋的举着针管说。

　　千煜做样子的按了几秒棉签，然后就把棉签从针头的位置拿下来扔到了垃圾桶。

　　“哎，”齐远看着她把棉签扔掉，“你这样不会出血吗？”

　　“已经好了。”千煜转过腰给齐远展示刚才的针眼，没有流血也没有其他异样，“我好的很快的。”

　　千煜接过齐远帮忙抽取的液体，检查了一下容量。

　　“你这没有抽满啊。”千煜说。齐远的液体只抽取了大半管，大概三分之二的容量。

　　“是吗。”齐远也过来看看，“没满就没满吧，凑活凑活。”

　　千煜一边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注射进生理盐水里混合，一边问他，“怎么，你舍不得？”

　　“啊，啊？”齐远有点呆滞，不仅没回答上来问题还变得有点结巴。

　　“我说你舍不得抽我的脊髓液啊？”千煜又说。

　　“哦，哦。”齐远有点小声点说，“我觉得抽多了应该对身体不太好，这不是得少抽点吗。”

　　千煜拍拍齐远的胳膊，“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可以一直很强。”

　　齐远刚要说些什么，千煜拍了拍齐远的手背，“现在轮到你了。”

　　齐远靠在椅子上坐了一个小时，看着千煜的信息素混合液一滴滴渗进自己的身体里，感觉到有点困。

　　这些天齐远一直有这种感觉。上次输液的时候也是感觉很困，还有当千煜靠他很近的时候，也有和输液一样的感觉，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意识变得有点模糊，忘记周围的环境还不安全，只想沉沉的睡去。

　　齐远觉得这种症状应该是某种被寄生之后的后遗症。

　　“你最近靠近我的时候会想睡觉吗？”齐远问千煜。

　　“没有啊。”千煜说，“我靠近你的时候会想一直离你这么近。但是感觉想睡觉，那倒是没有。”

　　“哦。”齐远应答一声。干坐着有点无聊。齐远抬头看着输液管理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周围的世界慢慢安静下来。

　　齐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手上的输液管已经被千煜收拾好，身上还盖着一个薄毯子。

　　齐远稍微坐起来一点，就看到千煜的背影在控制台那边，在处理地面发来的消息。

　　听到齐远的动静，千煜都没有回头，问，“睡够了吗？”

　　“嗯。”齐远回答。他根本没有意识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是感觉有点困，没想到还真的睡过去了。

　　“地面发消息过来，通知你现在可以准备降落了。”千煜告诉齐远。

　　齐远像控制台走过去，准备接手接下来的工作，一开始走的的几步有点虚浮，不知道是因为睡久了还是因为千煜信息素的原因。

　　千煜看着齐远过来，问他，“感觉还好吗？身体。”

　　“嗯，”齐远回答，“感觉不错。”

　　千煜突然靠近齐远的身体，凑过来闻了几下，然后笑了一下。

　　“怎么了。”齐远有点不明所以，自己也跟着闻了闻刚才千煜闻过的位置，“有气味吗？”这艘医疗船的条件很好，船上还有浴室，所以这次的旅行途中齐远洗了几次澡，应该不至于有味。

　　“我只是觉得很好玩。”千煜笑着说，“你知道吗，你每次刚输完液的那段时间，闻起来都很像我自己。”

　　“什么？”齐远没明白。

　　千煜跟他解释，“闻起来很像我，你刚注射完我的信息素之后，比如现在。”

　　千煜又凑过去闻了一下齐远，“闻起来和我的味道一模一样。”

　　齐远又闻了一下，奇怪，他的鼻子闻不出任何异常。衣服上有清洁液的味道，但是除此之外，齐远闻不出来其他味道。

　　千煜像是知道齐远在想什么，说，“你闻不到是正常的，虫族的嗅觉比人类的嗅觉灵敏。”

　　她又加了一句，“虽然我是虫族与人类的混血，我的嗅觉还是比人类的嗅觉灵敏。”

　　接下来的时间齐远一边操作 飞船定位地面点位，准备降落，一边心里却老是分心到千煜的那句“你闻起来和我一样。”

　　他没忍住问千煜，“这个有时限的吗？这个味道。”

　　“大概一个晚上吧，12个小时左右？”千煜回答，“基本你输完液，到你睡一觉之后我就闻不到了。”

　　“好的。”齐远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干什么，毫无意义。但是他就是好奇。

　　飞船在操控下慢慢降落，降到离地面几千米的时候，可以看到地面上一团聚集的光点。那里应该是废区旁边的小镇的灯光，但是齐远他们驾驶飞船朝着小镇外的区域飞去。

　　那里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几个光点在地上亮着。那里就是垃圾场，那几个光点是和齐远接头的人摆放的指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