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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陆绩和孙婺虽坐着马车,其余士卒却是步行,两百里需的两天才能抵达。

      白日里那一番谈话过后,两人便再没有讲话,倒是在傍晚停车炊食的时候,孙婺命人送了他一件新衣服。衣服麻布织就,虽为了赶路方便不如何华丽,也有些偏大,却十分厚重很能御寒。

      风尘仆仆地赶了一天路之后,夜晚陆绩和衣睡在行军帐篷里,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袁家和他有仇隙,他不想和袁耀有什么交集,但他很在意他也能记起前世这件事情,于是便听他将前世经历细细讲了一遍。

      在袁耀的描述里,前世的孙婺——他十分敬重的这位母后,因为作恶多端早已树敌无数。但要说谁有嫌疑的话……孙策原本在江夏前线,却在孙婺被砍至昏迷之后,第二天一早就一身是血地赶回了寿春。

      江夏与寿春相隔千里,便是日夜兼程也要三天才能赶到,孙策这回来的时机太巧,况且他也无法解释他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有人亲眼见到了行凶之人是孙策。

      只不过太后尚在昏迷之中,且孙策当时是仲氏的大将军,又是国舅,位高权重,众人这才不敢将他当场拿下。

      和陆绩上一世以及梦里的情景一样,“仲氏”是袁术建立的国号。不过大多数时候,仲氏建国一年多便亡了,在袁耀所谓的前世,这仲氏却似乎绵延了好几载。

      大概都是孙婺的手笔。

      以为袁耀对凶手还有疑虑,可陆绩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人有嫌疑时,他却又说不上来,大约实际心里已认定了凶手。

      前世的政斗如今只有袁耀的片面之词,况且明明心里什么都有数,却一定要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陆绩觉得这样的袁耀也十分怪异……

      在谈话最后,陆绩问过袁耀,最近是否做过什么特别的梦,袁耀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他所能记起的似乎仅仅只有那一世。

      而这一晚,陆绩睡着之后,却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场景变幻,变成了一间颇为奢华的屋子。屋子很大,脚下地板被擦得锃光瓦亮,四周漆上了云气纹的箱柜、桌案、胡床一应俱全,桌案上摆着一只青瓷罐,和一只十分精致的龟形水注。瓷罐里插着一枝杏花,杏花似才从枝头摘下,花瓣上还凝结着细小的露珠。

      右手边是一面珠帘,烛光下映射出各种颜色,璀璨夺目。

      珠帘内隐约有响动传来,陆绩往珠帘内望去,里面一张床榻,床榻上有两个人的身影。

      他的身体无声地穿过珠帘,便看清楚了床上的两个人。

      一个是约莫十八九岁的他,正躺在床榻之上,怒视着压制着他的女人,孙婺。

      此时的孙婺大概又喝了酒,两颊有些胭脂色。她衣服虽还好好穿着,头发却已有些散乱,笑得有些邪魅放肆,“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又是不知哪一世的他,被孙婺惹得羞愤难当,朝她怒道:“孙太后也不愿顾忌先皇和孙将军的脸面了吗!”

      “嘿,你之前一口一个反贼逆党地骂我的时候,便该知我不是什么好人,怎么现在又用那套礼法来压我?”孙婺一边说着一边剥他衣服,“你要是不肯就范,我把你那些个侄子外甥都抓进来,陆逊陆瑁陆尚顾邵顾裕,这个月指标我一下子能多完成五个。”

      “你简直……”梦里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孙婺。

      可是他回吴郡之后的几年反反复复病了几回,身体并不如她那样健康,推开她时竟没推动,反而被她反手压在了床上。

      紧接着,她就亲了上去。

      看着孙婺舌头伸进十八九岁的自己的嘴里,站在一边的八岁的陆绩不知怎么觉得臊得慌,没眼看。

      可别开眼不过一瞬,这个吻就结束了。两人嘴唇分开之后,孙婺眼神略有些迷离看着梦里的他,问:“你嘴里怎么有白桃汽水的味道?”

      梦里的他似乎被一个吻剥夺了神智,语气不知不觉软了下来,“白桃汽水是什么味道?”

      孙婺想了想,颓丧地说:“……我也不记得了……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说完,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才又重新振作起来,“要不你再让我回忆回忆。”

      也不等梦里的他回答,她又俯身吻了上去,动作太过单刀直入,床榻上被褥全被她揉皱。

      陆绩默默地退到了珠帘之外,而床上两人纠缠间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他略有些惭愧地想,果然无论哪一世,自己都无法抵挡她这样的攻势。

      听着声音,珠帘内战况正要更加激烈之时,孙婺却突然又坐了起来,“等等!”

      陆绩又穿过珠帘朝他们看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孙婺急切地问。

      梦里的他已经意乱神迷,他的手还揽在孙婺腰间,听她问话这才后知后觉放开手,答道:“五月初二。”

      “哪年?”孙婺又问。

      “建……”梦里的他刚要回答,又改了口,“仲兴五年。”

      孙婺一惊,“仲兴五年……那就是建安十一年?!”

      “嗯。怎么了?”梦里的他看孙婺这般反应,也坐了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孙婺没回答他,一边焦急地说着,一边赶忙从床上起来。

      可是两个人之前缠绵的时候衣服纠缠到了一起,她起床又太过急切,下床时竟将床上的他带了下来。一声约莫是骨头碎裂的声响过后,他躺倒在了地上,捂着手臂,一脸煞白。

      动静太大,侍从在外头小心试探了一句:“太后?”

      孙婺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太多,只同外面的侍从道:“快宣太医,陆郎手好像断了,快找人给他接上!还有,让杏儿进来!”

      很快,有婢女进屋。

      孙婺和名唤杏儿的婢女将他安置到了床上。梦里的他双目闭着,似已经晕了过去。

      但陆绩知道,他每次的梦境所能看到的都是应当他现实经历过的东西,此时床上的他应当并没有真正失去意识。

      果然,他看见自己又睁开了眼。而他也借此听到了孙婺接下来的话。

      “差点儿我就忘了,葛玄同我说,他那符咒只能延长我兄长六年寿命,三天之内我必须找他再要一张符咒来,不然五月初五他就必死无疑。你快来帮我换身常服,我赶去句容一趟。”

      杏儿一边帮她更衣,一边犹豫着说:“先不说皇上是否能应允,句容距此五百里,大将军如今也在江夏,这如何能赶得到?”

      孙婺停顿片刻,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那我去趟天柱山,碰碰运气,万一能见着左慈,这事便也好办了。”

      “那皇上那儿怎么说?”

      “就和他说我去天柱山给他祈福,有我这么好的妈他也真的是祖宗积德……”

      两人说完,便离开了屋子,陆绩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涣散,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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