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改变的恋爱》芮雪纷纷

4、晕血

　　一段在当时很常见的大众歌曲，一种四处可见的弹唱形式，被许漫笙高超的唱功唱得不再朴素，或许大家的注意力从头到尾没有放在伴奏上，尽情沉浸在空灵的嗓音中。
　　一曲结束，许漫笙对着同学们鞠了一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擦得锃亮的钢琴上，老师说着官方的话，肯定少年的能力，许漫笙没注意听，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在意沈言宣的看法。
　　正想扭头偷偷注意沈言宣的表情，感觉四面八方同学地目光投向自己，丝毫没有掩藏的意思，很直白。
　　许漫笙被盯得难受，表面上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恰好下课铃响起，他终于能松一口气。
　　同班的三两个结成一对，并肩走出去，直到教室里没人，许漫笙才起身。
　　走到教室门口，果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嘴里叼着棒棒糖，靠在墙上，许漫笙从教室里出来时，男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一直没开口，许漫笙也不说话，看着他。
　　沈言宣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又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许漫笙嘴里，他含着棒棒糖模糊不清地说，“好啦，走吧。”
　　嘴里的棒棒糖是橙子味的，这种哄小孩的玩意太幼稚了，不过许漫笙倒是觉得不难吃。
　　初一的活动课很多，刚上完一节音乐课，接下来又是一节体育课。
　　许漫笙看着烧得通红的太阳，想起了嘴里的鲜橙色晶体糖，心道，“他这是怕我低血糖吗？”
　　大部分的初中生都不喜欢上体育课，特别是在炎热的天气。
　　楼道里叹息声一阵接着一阵，许漫笙觉得无所谓，体育课无非就是跑跑步练练单杠，对他来说也没有很累，还可以锻炼身体。
　　许漫笙扭头瞄了一眼沈言宣，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波澜，应该也不反感体育课。
　　正想把头扭回去，沈言宣捕捉到了他的动作，笑着说，“你刚刚是在看我吗？”
　　对待许漫笙，沈言宣从不吝啬自己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两人自出生就认识，也算是两小无猜了。
　　“我说我在看你旁边的墙，你信吗？”
　　“那你就是承认你刚刚在看我了？”沈言宣语气难掩兴奋。
　　许漫笙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怎么说我这张脸在这个学校也算是校草级别了吧，做我的竹马有没有感到荣幸啊。”沈言宣说起骚话来一套一套的，他的确长得很标致，初中是阳光的少年感，高中是稳重又可靠的少年。
　　“好啦，不打趣你了。”见好就收，还算有自知之明。
　　太阳丝毫不吝惜地把阳光给予大地，好在树荫下的微风存在凉意。
　　体育老师大发慈悲的让他们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做准备运动，体育委员站在队伍前面领操，许漫笙和沈言宣混在队伍里，个子不算矮，刚好能避开体育老师的视线。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老师口中的热身跑，永远是指按照中考的标准，男生跑一千，女生跑八百，最令人气愤的一点是，这个所谓的热身跑关乎到你着一节体育课是否要加练。
　　所有男生在跑道上围成一个弧形，“预备，跑。”
　　几个体育好的男生冲在前面，许漫笙自知自己的能力，不跟他们比，跟着大部队跑，最后再冲刺。
　　跑完一圈，这个大部队也渐渐有人跟不上了，许漫笙超过一个又一个人，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以为他打算“弯道超车”，没想到许漫笙放慢了一点速度，他也跟着放慢了。
　　这人是谁？许漫笙有点好奇，扭头一看，哦，是沈言宣，这就不奇怪了。
　　好像只要是他，所有无理的事情就有了解释。
　　最后两百米，步伐开始频率加快，呼吸也微微失调，沈言宣紧跟其后，在最后冲刺的阶段，他们超过了所有男生，本来以为第一是许漫笙的，没曾想，在最后二十米，一直跟着许漫笙的沈言宣开始冲刺，一马当先，超过了许漫笙，跑过了终点。
　　“第一，第二。”体育老师站在终点旁，掐着秒表开始报名次。
　　沈言宣微微喘气，发尾挂着汗珠，运动校服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少年精练的腰肢，“怎么样，跑不过我吧。”
　　这人小时候怎么这么幼稚。
　　男孩喘气说话的样子，有点…性感，许漫笙撇开视线。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这副样子落入沈言宣眼中，那是妥妥的在害羞。
　　周围越来越多男生跑完，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体育老师随便提了提一个人的腿，对大家说，“刚跑完的男生别躺下，起来走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八百米刚起跑的女生们围在跑道上喊着老师，男生们跟着老师围上去，许漫笙也被沈言宣推着去凑热闹。
　　急进人群的最前面，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地上，运动短裤下的膝盖大面积擦伤，鲜红的血液从皮肤表层渗出，周围还粘黏上了操场跑道的泥土。
　　这一瞬间，许漫笙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很微弱，有频率的跳动，“咚…咚……”
　　脑袋里不自主的想起上辈子最后那场车祸的场面，自己身体里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那股难耐的眩晕感再次涌进他的身体里。
　　“笙笙……”失去意识前，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
　　这感觉，好熟悉。
　　等到意识回归，第一眼看到的是沈言宣和班主任。
　　“笙笙，你没事吧。”
　　感官开始运作，脑袋里绞痛，闻到一股消毒水味，这里应该是校医室。
　　许漫笙哑着声音回答，“没事。”
　　站在一旁的班主任开口，“漫笙，你之前是不知道自己晕血吗？”
　　晕血？他还真不知道。
　　许漫笙摇了摇头。
　　班主任蹙眉，“刚才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多亏言宣，发现你晕倒，第一时间把你背进了医务室。”
　　“你说你个头跟我差不多，怎么感觉你比我轻这么多呢，身上也没多少肉。”沈言宣说这话是想调节气氛，果真可以算得上是尬聊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好了漫笙，你休息一下就回班上课吧，这件事情我会跟你父母讲的，言宣你留下来陪他。”
　　班主任离开，两人都松了口气。
　　“你，有那里不舒服吗？”
　　“没有。”
　　“真的？”
　　许漫笙感觉，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无法在沈言宣面前撒谎。
　　“头疼…”尾音不自主拖长，竟然有种撒娇的感觉。
　　“娇气。”沈言宣捏了一下许漫笙的脸，这不像兄弟情，倒是和情侣间的亲昵一样，
　　暧昧且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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