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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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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气的孢子涨满野性的战场,铁网切碎灯光,汗水折射期待。
张弛有度的招式牵引出似乎久远的画面。
越过昨春,今夏,来秋,远冬,它终与我们再相遇。
如果它还能延长到未来,你还愿意吗?
如果它的条件是你,你还愿意吗?
我聆听耳畔的风。
风说,不愿意。
你看屋檐漏下的雨。
雨笑,何而不为。
“哈,哈。”
一贯发扬水木三校主义的杭晶晶今天风采依旧,一个小时的基础教学一声不吭,其实她也觉得没必要这么拼——杨卉不是那些人。
“嘿,杭晶晶加油!杭晶晶最棒!”杨卉“低调”应援。
你要知道爱一个人不能给她负担,大胆张扬隐藏起少女想手摘星月,昭告世界的心。
在杭晶晶眼里,杨卉就是这样——活泼可爱,还有些神经质。
尽管之前经历了些事,但天依旧是蓝的,太阳依旧是暖的,杨卉依旧是那样的。
可谁又能联想到依旧也可以被已经替换。
“你个傻子,叫什么呢,不知道害臊啊?”杭晶晶摘下手套,一把扔给杨卉。
“害臊?什么叫害臊?我们既没有苟且有没有偷情怎么能——嗯!”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捂我缀(嘴)干森么?”
附近一道道怪异的目光投射过来,杨卉比杭晶晶高十四厘米,杭晶晶踮起脚捏她脸的样子很滑稽。
“你不害臊我害臊行了吧。”杭晶晶妥协。
杨卉一来劲就是头脱缰的野马,但一看她小狐狸似的脸又会心软,二者结合,杭晶晶默默给杨卉立起“脱缰骚狐狸”的人设。
名副其实。
“你笑什么,有古怪。”杨卉敏锐捕捉到杭晶晶眼里的笑意,她捧起她的脸,距离骤减至危险范围。
杭晶晶本能的后退迷失在二人交重的呼吸中,她甚至想靠得更近,想溺死在眼前这一双杏眼里。
“哼。”杨卉在身体的沸腾传到手掌间之前,及时松开手,“肯定是在说我坏话,不理你了,我要上厕所。”
面前的温热背身离去,仔细嗅嗅空气里的味道,她好像还在,但眼睛不悦,它不想自欺欺人。
胸膛有回归孤独的起伏,像是有些冷。
杨卉转身进厕所,但她没做别的。
她在等。
等答案。
“踏踏——”皮鞋在地上踩出节奏,杨卉应声而出。
他们不约而同打开水龙头。
水流被两根细长的玉指挑逗,杨卉觉得有万只蚂蚁在心上行军,让人不舒服。
“森恩先生,最近生意不错啊。”
“我还以为杨小姐还想让我先开口。”他对着镜子整理服装,“生意的确不错,这几年,萧家人才辈出,大权分散,萧老爷子也不阻我财路,盈利颇多,啧,不过萧老爷子手里的权还是不少,要想让这势头保持下去,还是要多屯些势力。”
“势力?”
森恩微凉的手指抵住杨卉的嘴,眼睛里迸发出蛇性,他声音很低。
“你有个好爸爸,只要拿下伯宸,萧天傲奈何不了你。”
“你认为我会这么做?”杨卉一双杏眼透亮,曾经的金块珠砾她都不动摇,今天这一句不知真假的诱惑她才不上当。
“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你应该知道,我才是那个最想让你嫁入萧家的人。”
“那你帮我是……”
“你是压垮萧天傲的最后一根稻草,萧天傲出局我才能做我想做的,哪怕要因为你走些弯路,我今天说的你考虑着,别忘了你负隅顽抗的结果是什么,你比杭晶晶难做人。”
“你!”杨卉知道这是一句威胁,他想让她在徐向进和杭晶晶之间二者取其一。
但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杨兰英私奔安然无恙,杨鸿仁去世以后她也没有接到萧天傲的消息。
如果萧天傲真是杨鸿仁说的那样,那她此刻人应该已经在德国。
不过伯宸……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杨卉想从长计议。
“那静候佳音了。”
门口有人走进来。
“杨卉!”
男人半个身子强压在杨卉面前,俯首低眉,墨镜下隐隐透着几分势在必得,杭晶晶上前一步阻隔两人。
“杭……杭晶晶。”杨卉有些不知所措,刚刚的事她解释不清。
“Excuse me, sir, please pay attention to your image in public.”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杨卉的英语带着伦敦腔,杭晶晶说话也有些。
“Sorry, this lady is so beautiful. See you next time.”森恩说完就转身离开。
雄性荷尔蒙的撤离带走剑拔虏张,同时留下一股醋酸味儿。
“你刚才干什么呢?”
柔弱不能自理这句话但凡换个人杭晶晶都信,但是以杨卉的身手要是有登徒子想吃豆腐,医药费都得先备下些。
看她刚刚那样,分明是……色令智昏,连反抗都不知道。
太气人了,这么快就学会找野男人了。
我一定要好好和她聊聊爱情观。
“呜呜,杭晶晶,是那个人欺负我,是他对我有非分之想,是他,是他,就是他。”
杨卉啊,我已经预判了你的话。
“你再说。”杭晶晶眼神警告,她拉着杨卉坐到沙发上,“帅哥不一定可靠,你找对象,肯定要先了解对方,至少要熟悉几年,而且要对你好,你又不会做饭,你对象得会,还有你平时身体老出毛病,以后找的对象必须有耐心,另外——”
“好的,我知道了杭晶晶,我已经做好一辈子守身如玉的准备了。”
杨卉最讨厌妈妈式唠叨,而且杭晶晶刚刚那些要求谁能满足。
“你嫌我啰嗦是不是?”
“不是,现在是高中了,怎么能把心思放在这种事上,祖国等着我们去建设,社会需要我们做出贡献,我们应该应该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杨卉握着杭晶晶手,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格局一下就打开。
不过杭晶晶的神色变得有些僵硬,平整的镜子裂出一道痕迹。
“那个,我要去考托福。”
“啊?”
当梦想与爱情比肩,你会怎样选择?
偶像剧的主角们大多都能收获一个圆满的结局。
只可惜她们不在偶像剧。
相似的剧情里存在理智。
杭晶晶从小就喜欢英语,像杨卉这种出生就被杨鸿仁逼着用英语和德语交流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怎么这样突然?什么时候啊?”
“我想明年六月。”
“高一毕业啊,好啊,喜欢为什么不去呢?”
“不过这是学校组织报名,学校要进行封闭训练,我可能……这一年都不能用手机,也不能出来。”
卧槽。
“这什么鬼,这破考试还有训练?”
“我不像你,对英文那么熟练,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想做个翻译。”
“嗯,对啊……有梦就去追,杭晶晶太了不起了。”
一道无解的题,一年的思念。
杨卉不知道除了祝贺和尊重杭晶晶的想法还能干什么,她不会像那些甜宠文一样大喊大闹,这不是她,而且她很清楚杭晶晶是个现实理智的人,她有梦要追,她的生活有目标要实习。
“杨卉,你知道姜中有一个规定吗?”
“什么?”杨卉怏怏。
“二中原本在姜州城,在姜中隔壁,后来为了发展才迁校去了堰州城,但是两所学校有规定,每年高一,二中的年纪前五都可以来姜中进行一个星期的交流学校。”
“嗷!”
广阔的大地上找到了方向,短短几秒,杨卉就对年级第一的位子燃起斗志。
“高一上学期结束,综合一学期所有考试情况觉得名单,高一下学期初进行交流。”
“杭晶晶你放心,我——准备好了。”
“我可没让你考前五哦。”
同样的性格,同样的话,不同的人里杨卉总会偏爱某一个,至于是哪一个,说不准。
但是她百分之百确定的是杭晶晶永远是例外,世界可以是灰白的,但转向杭晶晶的那一刻它就带上了滤镜。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杨大聪明在二中不拿下第一怎么对得起我中考第一的成绩。”杨卉轻佻地挑起杭晶晶的脸,“而且放榜那天不想你太费眼睛,你一眼就可以看见我。”
之前许多个夜晚杭晶晶都曾梦到过眼前张可爱又诱人的脸,它像是有一种魔力,吸引你,让你放松戒备,最后它悄无声息地离开,而你还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杭晶晶同学休息好了接着来,我给你当陪练。”
杨卉潇洒起身,翻身进了拳击台。
如果现在她要是个男的,那明天局子里就得多一个□□犯。
杭晶晶深呼吸,抹了把脸,无奈地套上手套。
迎着黄昏来,顶着星空走。
也只有在这个年纪,她们才会嫌弃时间漫漫,想要掌控又无能为力。
所以肆意妄为,挥霍青春。
忽闪的红绿灯前只为你标明方向。
最终的地点还要靠自己想象。
想象力匮乏,那就放手一搏。
或者望站台,乘上识途的公交车。
“你要活着到家哦!”
808不解人情地关上车门,杨卉乐意冲它喊一句,喊给里面的人听。
手摘一粒星把它关进心里,当做一豆微光。
在月上摇摇晃晃,再睁眼离目的地不远。
“谢谢师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孩半夜打车变成一种大忌,但徐桧对司机总是怀着感激。
“小姑娘,快回去,天黑不安全。”司机的堰州方言还挺地道。
徐向进之前反对徐桧住校,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堰州城的治安,这一带不比姜州城,这里小楼小巷多,黑暗里突然伸出的手比比皆是。
这里的人胆子大,因为他们明白什么叫可怕。
徐桧不着急,她一晃一晃地往学校走。
现在才八点半。
电影里超酷的情节,身手不凡的主角霸气侧漏,不到一分钟的镜头内就把对面几个干趴。
徐桧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只是上帝太爱她,从不给她机会。
今天也不例外,她都走到学校大门,还是没什么特别出现。
等等……前面是……
路灯只能照亮一方天地,徐桧接机披上暗夜。
大门口停着一辆哈雷,从款型看不像国内生产的小排量。
是……硬汉。
哪来的有钱机车侠敢在学校门口钓妹子。
车上坐着两个人,后面那个摘下头盔,徐桧凭印象认出是……许嫣?!!
前面那个等许嫣向他招手以后就离开。
这算什么,全球变暖引起的连锁反应之一?
一个星期的相处,许嫣就像天空,看上去单调不变,但每天飘来的云都会带来惊喜。
满眼蓝色与白色,满世界的单纯与美好。
徐桧走进宿舍,许嫣已经在床上盘弄手机,扣键盘的声音流畅。
人是复杂的,他们流连在各个圈子里,千人千面,为了维护起他们在圈子里的人设,他们不介意一人千面。
哪个是真正的自己?
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我们又何必操心。
我们也是他们。
徐桧眼里的许嫣就是蓝与白的交织,今天看见的只是一次见鬼的意外。
不会改变什么。
“桧姐,回来了。”这是一个爱称,尽管徐桧的年纪是全班最小。
“嗯。”
徐桧有些累,从外面进来时冷气袭击,猝不及防,她现在就想上床躺着。
“桧姐,你出去干嘛的?”
“练拳击。”
“和谁啊,男朋友吗?”
“呵,你想得真多,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嗯,桧姐今天有一个人说他喜欢我,你说可信吗?”
“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小混混啊,我大哥。”
“这样的人你敢信?”
“为什么不敢,我们认识好几年了,他还挺帅的人也挺好。”
“你这么夸他,怎么还问我?”
“我……”
许嫣说不出什么,徐桧也不等她,自顾自地转过身,闭上眼睛。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心里有个人,我心里有个人,大家心里都有个人,不去刻意假象,不去精心雕琢,心动之后没有对错,某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这天或晴或阴或风或雨,那个人就出现了,在以后闲来无事回忆起来,你记不清他穿什么,说什么,只记得那时的心跳。
杨卉打开手机。
六日:
下一场雨,我们会在屋檐下相见,那时,我唱歌,你跳舞。
鸟与蝉是世界上最不解风情的生灵。
心内恬静时总想着天上云卷云舒,庭前花开花落。
可他们却要沉默。
心内烦躁时总想看点浮萍飘零,雨打芭蕉。
可他们偏偏掀锣打鼓。
徐桧睁开眼睛,睡意全无,许嫣在旁边挺着身子,手上奋笔疾书,徐桧从来没见过许嫣犯困,就连走神都罕见,她有预感许嫣就是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第二类永动机。
待机一分钟,运行两小时。
永动机……
好久都没有它形容过一个人了,上一个还是杭晶晶。
不过杭晶晶应该是违背能量守恒定律的第一类永动机。
无需插电,超强持久。
“许嫣,你来做。”小浦喊人看心情,他的教学风格简直是传销式,一个知识点必须得到一呼百应的效果。
虽然很烦,但对这个班上大多数农村来的普通孩子来说非常有用。
“徐桧,你做下一道,醒醒觉。”
小浦是个方脑壳,至少徐桧是这样认为的,开学考试她很轻松地考了全校第一,可小浦坚信玉不琢不成器,第一个星期,上课睡觉被抓,下课唠嗑被抓,私带手机被抓。
呵呵,这就是强者的待遇吗?
不过后来小浦也习惯了,主要是徐桧让陈佳丽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她身体不好——缺觉。
如果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不睡觉,那它将毫无意义。
“桧姐,这一步之后怎么做?”
许嫣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悄悄问。
“先变量分离然后画图找最小值,最小值是……”杨卉眯起眼镜,思考了“漫长”的一秒,“二更号二。”
“太牛了,桧姐。”要不是现在在前面,许嫣都想当场给她鼓掌,刚睡醒就被叫上来,还如此神速,简直惊为天人。
下课许嫣约起徐桧。
“桧姐,这个星期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星期六我们出去找乐子,怎么样?”
“找乐子带上我呀。”叶爽从旁边蹿出来。
“啧啧啧,护花使者挺称职的嘛。”
“先说去哪儿?”徐桧问。
“三水大街有家金懿,桧姐,你知道金懿吗?”
我还真知道,我还知道之前金懿千金送我的卡还没用呢。
“大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以前和金懿老板的女儿不天天泡在里面。”叶爽骄傲。
“你难道没去?”徐桧觉得好笑。
“真的,那我们星期六去吧。”
“额——”徐桧有些犹豫。
“行啊!”叶爽一口答应。
徐桧不想扫他们的兴,只好勉强答应。
金婷婷家的产业很大,酒吧,娱乐会所,KTV等等用来消遣的地方他们家都占几分,而且它们都叫金懿,如果是在姜州城,那也就算了,但是堰州城,徐桧不敢保证内部的安全性。
它们用纸醉金迷的外表藏污纳垢,奢侈华丽之下是糜烂与肮脏。
晚上杨卉回宿舍给金婷婷发信息。
□□离十:
你家开在堰州城的店靠谱吗?
[疑惑.emoji]
——奔儿
——金懿安不安全你不知道
——你这简直就是对你姐的污蔑
阁楼里的三陪我可还记着呢
——唉
——堰州城的金懿我也没去过呀
——不过里面的牛郎长得是针不戳
——不和你聊了
——我要拍戏了
徐桧放下手机,果然靠她是不可能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