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简安哲

56、未来

　　撸完猫之后，姜袭拿着胶带，一点点仔细的把身上的猫毛粘干净，江昼走过来一拍他的脑袋，“我过敏没那么严重。”
　　李戍也笑着道，“随便拍拍就可以了啊，又不跟你哥天天抱一起。”
　　姜袭：“·······”
　　江昼又摸了摸鼻子，顺便撕了一点胶带继续帮他粘。

　　“西西，你很喜欢猫吗？”从李戍家出来，江昼问他，“要不然，以后我们也养一只，你全权负责。”
　　姜袭笑了笑，“算了吧，你不管我就懒得养。”
　　“其实除了猫狗，我们还可以养其他的宠物，像是兔子、蜥蜴，甚至宠物猪也行！”江昼说。
　　“还是放弃动物，选择植物吧。”姜袭真的害怕他哥会弄个什么特别的动物回来养，“我想，有一个院子，然后在院子里种一棵树，从小小的树苗到枝繁叶茂，跟屋顶那么高。我们就在树底下乘凉······”

　　姜袭发现他哥正以一种缱绻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姜袭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
　　“我喜欢听你说这些，对我们未来生活的一些想法。”江昼悄悄碰了碰他的手，“你也想过对吧，我们的未来。”
　　姜袭愣住了。
　　未来，和江昼的未来。

　　太奢侈了，他以为自己从来不敢去想。
　　但日子永远是向前滚动的，今天的话姜袭浑然不觉的说出来，被江昼一提醒，他才明白，自己还是偷偷奢望过的。
　　如果对未来没有期待，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哥，”走到一偏僻处，姜袭朝江昼招招手，“你靠过来一点。”
　　“怎么了？”江昼靠近他。
　　姜袭凑过去自顾自的说，“你脸上沾上点东西。”
　　“什么——”
　　突然间，左脸上被贴上软软的触感。
　　姜袭亲完就装怂，低声道，“这下，不至于羡慕猫了吧。”
　　“你真的是——”江昼的嘴都要乐歪了，他看着姜袭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姜袭问。
　　“你每次都亲我的左脸，”江昼说，“我的右脸要吃醋了。”

　　“这样啊。”姜袭也一本正经的回，“吃醋得很厉害吗？”
　　江昼点着头，“嗯，感觉再这样下去都要成歪脸了。”
　　“噗~”姜袭忍不住笑出声，踮脚吻了吻他的右脸，“可以了吧。”

　　“还有啊，”江昼拉了拉自己的毛衣领，“你的月亮也好久没见到了吧。”
　　姜袭按住他的手，“暂时藏起来吧冬天太冷了。”
　　“但月亮也很想你啊，都变瘦了。”
　　“够了。”
　　“你看看嘛，月亮消失了没，月亮还在吗？”
　　“月亮在天上。”
　　“月亮在我心里。”
　　······

　　-
　　两人又去了一趟超市才回家，买了一些午餐食材，江小魁要的饼干。
　　姜袭把饼干拿到江魁房间时，却瞧见她坐在书桌前，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
　　“怎么了？”姜袭走过去。

　　江魁却不像平时那样撒娇，只把头埋在胳膊里，闷声道，“没事儿，就是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那得去医院看看。”姜袭道，“走，现在就去。”
　　“不去。”江魁抬起头，脸色发红，“就是不去，二哥你先出去吧。”
　　姜袭突然意识到什么，“·······是痛经吧。”

　　江魁的脸刷拉一下更红了。
　　“你等着。”姜袭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拿了一个装满热水的暖水袋进来，“先拿这个捂着。”
　　江魁默默的接过来。
　　“别在这凳子上趴着了，去床上。”姜袭扶着她上床，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暖水袋放好，又问，“小魁，你每个月都会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让林姨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调理一下身体才行。”

　　“调理什么呀。”江魁嘟囔着，脸更红了。
　　“不用害臊，这个和感冒发烧要去医院没什么区别，都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治疗。”姜袭轻声说，“不能靠忍，你的身体可是要跟你走一辈子的，必须要好好爱护它。”

　　“二哥，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特别好的医生，”江魁笑了笑，“光是听你说话，我就感觉没那么痛了。”
　　“傻啊你。”姜袭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

　　“咳咳。”江昼突然倚靠在门边，有些不自在道，“爸妈今晚都不在家，我亲自下厨，有想吃的吗？”
　　江魁立刻道：“我想吃蒸鸡蛋。”
　　“简单。”江昼打了个响指，“西西你呢？”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看你发挥吧。”姜袭说。

　　照顾到江魁身体不适，江昼难得细心，做好了饭又摆到矮桌上，把晚餐送到江魁床边来。
　　江魁尝了一口鱼，居然意外的好吃。
　　“别闷头吃啊小姐，给个评价。”江昼说。
　　他们两人都站在她床边看着她，江魁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又默默低下头，鼻头有些发酸。
　　“还可以。”江魁说。

　　“得，也算是得到肯定了。”江昼揽着姜袭的肩膀，“走吧，咱们就不打扰大小姐用餐了。”
　　吃完饭后，姜袭上来收拾桌子，江魁坐在床边发呆。
　　“还痛吗？”姜袭问。
　　“已经好了。”江魁笑了笑，“我平时也不怎么疼的，就是这次，冷饮吃多了。”
　　姜袭点点头，“我换一下暖水袋吧。”
　　“用不着这个了。”江魁把东西拿出来给他，“我有点困，想直接睡了。”
　　“嗯，那你睡。”姜袭说。

　　他正要端着矮桌离开，江魁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二哥，我真的很喜欢你的。”
　　姜袭有点呆住。
　　“是对兄长的那种喜欢，之前说的那些，是逗你的话。”江魁神色有些黯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也很喜欢大哥。有你们这两个哥哥，我一直觉得挺骄傲的，感觉有什么事，都可以依赖你们。可是最近，我有点难过，我总有一种，要同时失去你们两个的感觉。”

　　“小魁——”姜袭的嘴巴动了动。
　　“你听我说完嘛。”江魁吸了吸鼻子，“我脑袋不聪明，也没什么判断力，所以之前才迷糊生气了那么久，但现在我想通了，我知道，不管怎么变，我们三个永远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当然。”姜袭答得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江魁的话明显是知道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随便说说而已。”江魁下一秒就要赶姜袭出去，“你不要问我问题，我现在情绪不稳定，快走快走！”

　　晚上，姜袭在房间看书，翻了几页，手指就顿住了。
　　他回想着江魁的话，小丫头是知道了吧，而且知道了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会知道的呢？姜袭觉得他在家里隐藏得够好了。
　　可是，根据小魁的话来看，她好像是纠结来纠结去，现在是选择接受了？
　　姜袭还没为这个结果稍微轻松一下，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压，吓得魂都没了。

　　江昼给他捏了捏肩，“心不在焉啊，姜医生。”
　　“还不是医生呢，别乱叫。”姜袭躲开他的手，“你怎么进来的？”
　　“你忘锁门了。”江昼在他头顶亲了一下，下巴又枕着他的脑袋，“幸好我锲而不舍，总算被我抓到一回漏洞了。”
　　姜袭要躲开他，又被江昼一把抓住，“好了，这个点儿他们早就休息了，再说我就来看看你，又不干什么坏事儿。”

　　刚说完不干坏事的某人马上又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呢喃道，“不过，今天跟你说的事儿考虑没有？”
　　“嗯？”姜袭躲开他的视线。
　　“别装傻，今天都9号了。”江昼又蛊惑般的开口，“你想想啊宝贝，我们本来就是异地恋，这次要等开学再走的话，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你学业那么忙，我要正式实习了就更忙，周六日都见不着面，你真的舍得？”
　　舍不得。
　　不提还好，一提姜袭就更难受了。
　　他咬了咬唇，像下定决心般的开口，“那，你来说。”

　　“明天就回学校？”林恩惊讶道，“西西不是18号才开学吗？去那么早做什么，还有你江昼，你是——”
　　“我19。”江昼无奈的举了举手，“我是酒吧那边有事儿，西西他，肯定是功课忙啊，学医那么难，他一向又是模范生。啊，姜袭，你是不是说，你们宿舍还有一个过完年就回学校的？”
　　“嗯。”姜袭点头，这倒是真事。

　　“我的天，那么紧张的嘛。”林恩担心道，“西西啊，你也不要太拼了，再缓两天吧，多在家里休息休息，吃吃阿姨做的饭，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眼看着姜袭的表情又要妥协，江昼立马道，“说什么做饭，你们两个家长，一天到晚不在家，都是我做的饭好吗？再说了，姜袭现在是要以学习为重，但凡有一点松懈，从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必须刻苦！”
　　姜袭：“·······”
　　听他哥这么一说，姜袭瞬间有一种想回到学校埋头苦读的冲动。

　　隔日，又是在江昼的三寸不烂之舌的阻拦下，家里人都没有送他们去高铁站。
　　不然两张去北京的票，要怎么解释？
　　一上了车，江昼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嘴里哼着歌，座位下偷偷牵着男朋友的手，笑容灿烂又夺目。
　　姜袭尽力忍耐，如果都跟旁边的人一样不知收敛，外人看来不知道有多怪异。

　　下了高铁，打车去了江昼的出租房，爬楼梯的时候，江昼恨不得牵着姜袭向上飞起来。
　　开门，丢钥匙，丢行李，脱外套。
　　江昼的速度快得跟加了二倍速。
　　反观姜袭，还在慢吞吞的脱着围巾，江昼不耐烦的一把将那玩意儿扯下来，把人往墙上一压，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喘着气说，“想哥哥了没？”

　　天气依旧很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