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去太和殿的路上又遇见那个熟悉的亭子，沈京昭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
“这叫寒晚亭，在御花园里算不上最好看的，却是从金銮殿到皇子各殿必经过之处。”秦焚突然出声道。
沈京昭看着熟悉的亭子，挑了挑眉，“必经之处？”
按照之前的推测她可以确定秦焚大抵不是圣上派来的，可圣上不一定没派人……
看圣上那一席话应该是有大事发生，如果他要托付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叫过去，当着她的面把圣旨与虎符给最宠爱的孩子，让她护着，而是绕了那么大一个圈。
更何况众所周知秦焚因为其母怜妃的原因并不受宠……
直到走到了太和殿门口，沈京昭还没想明白圣上到底要干嘛，有宫女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长公主，这边请。”
“嗯。”沈京昭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正准备走。
“长公主。”宫女面带难色道：“十一皇子不能过去，就由奴婢带到皇子们休息的地方吧。”
沈京昭点了点头，俯身道：“那十一皇子就跟这位宫女姐姐走吧。”
“沈将军。”秦焚软软的唤道，可能因为刚哭过的缘故，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你会来找我的，对吧？”
沈京昭想了想，这十一皇子大概是因为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本就不受宠，现在又亲眼目睹了贴身太监的死，下意识想依靠一下别人。
她心疼的揉了揉秦焚的头，道：“嗯，你先跟宫女去，晚些沈将军便来寻你。”
得到准话的秦焚糯糯的冲沈京昭笑了笑，“好的，沈将军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看着秦焚被宫女带走，沈京昭也转过身跟带路的宫女来到偏殿，一屋子的女官宫女看见她便跪下道：“见过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京昭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淡声道：“起来吧。”
一屋子女官宫女哗啦啦的起来，随后开始手忙脚乱的替她打扮着，沈京昭就百般无聊的坐着任由她们摆弄。
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沈京昭长睫微颤，她试探性的在脑海里问道：“沈将军？”
“嗯，昭昭。”
“我在。”
“沈将军！”沈京昭高兴道：“你醒来了啦？！”
说完沈京昭觉得自己问了个宛若智障的问题，没醒来那刚才说话的是谁？鬼吗？
“嗯，醒来了。”沈迟笑道：“昭昭有没有想我啊？”
沈京昭身子一僵，嘴上干干巴巴道：“沈将军，你别开我玩笑了。”
脑子里却是满屏幕的土拨鼠尖叫。
一只兴奋的昭昭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原来高冷的人都是撩人不知自吗？！】
另一只企图理智的昭昭反驳道【啊啊啊沈将军明明那么温柔！那里高冷了！】
兴奋的昭昭【那是你没有见过沈将军上战场上的模样！铁血美人我可以！！】
企图理智的昭昭【呵呵！那你是没看见在战场上安慰我不要怕的沈将军！】
打住！
沈京昭吧嗒吧嗒嘴，都是她沈京昭的，有什么好吵的。
“沈将军，你好些了吗？”沈京昭强压下弯到太阳上的嘴角，嘘寒问暖道。
“嗯。”沈迟应道：“不过我看昭昭方才怎么愁眉苦脸的？”
“哦！方才……”沈京昭这才想起来正事，她激动的说道：“沈将军，你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一刻钟过后，沈京昭抿了一口一旁宫女端过来的茶，缓了缓快要说抽了的脑袋。
“沈将军你说着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十一皇子……”沈京昭顿了顿，道：“我总感觉他不对劲。”
沈迟眼神暗了暗，“圣上倒是打了个好算盘。”
“嗯？嗯嗯？！什么意思？”
沈京昭：我仿佛错过了什么？
“圣上想让我沈家挟天子以令诸侯。”沈迟道。
“等会！”沈京昭提出疑问：“沈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是这样用的吗？而且圣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圣上自然不会这样做，那巴不得所有权力都在手上，怎么可能放权。”沈迟冷声道：“应当是他身后的秦朝国师。”
“嗯？嗯嗯？！沈将军，秦朝还有国师？”
问出这个问题后沈京昭就沉默了，她突然生出一种手握剧本的我宛若一个智障的感觉。
“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货色。”沈迟嘲讽道。
沈京昭仿佛膝盖中了一箭。
她突然想到她在师门一直不认真学以至于半吊子的玄学水平……
沈京昭突然发现自己跟个菟丝花一样，哪怕手握剧情也什么都不知道，遇上事情只能靠沈将军……
沈迟：“昭昭。”
沈京昭回过神，应道：“沈将军，怎么了？”
“你本就不该在这里的。”沈迟望着漆黑的空间恍了一下神，“是我魂体虚弱无意将你拉了进来，前番种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万勿如此自苦。”
沈京昭眨了眨眼睛，刚想仰一下头，却别一旁的宫女强行按下去。
“长公主现在可不能动，一动这个妆可就毁了。”
沈京昭：“……”
行吧！
伤感的气氛一下子就崩不住了。
脑海里沈迟没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唤道：“昭昭。”
“沈将军！小心我生气不理你了！”沈京昭气鼓鼓的说。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昭昭不气。”
沈迟带着细碎笑意的声音在沈京昭耳边回荡，让沈京昭没忍住红了耳朵。
“不是帮我分析事情吗？！怎么净逗我去了！”沈京昭恼羞成怒道：“沈将军你……你真是个坏人！”
“哦？前几日谁红着脸跟我说，沈将军是好人来着的？”沈迟顿了顿，戏谑道：“谁让昭昭这般可爱？让沈某人没有把持住。”
“沈将军！”沈京昭闷声道：“你再开我玩笑我就真的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黑暗中沈迟磨蹭了一下指尖，她突然，突然很想揉揉昭昭的脸。
一定跟她这个人一样，很软。
可惜了啊……
“十一皇子是个不简单的，不过现在不足为患。”沈迟道：“你要是觉得喜欢，想护着就护着，沈家还不至于没落到这种地步。”
“哦？沈将军倒是跟我说说怎么个不简单法？”沈京昭挑了挑眉。
沈迟：“他不是圣上派来的，却正好出现在圣上安排你前往的那几条路上之中。而据我猜测如果按照你那条路的方向走下去，应当会遇见六皇子或者七公主。”
“为什么不是大皇子？二皇子？其实说到器重不应该第一个想到二皇子吗？”沈京昭询问道：“而且万一就是十一皇子恰巧出现在哪里呢？”
“为什么不是二皇子，因为圣上他还不想真的放权。”
“而恰巧，世上没有那么多恰巧，至于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我可不相信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活到现在是靠一片赤子之心。”沈迟蹩眉道：“而且我记得你说过，你看见的尸体上生了绿斑？”
沈京昭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嗯，是有绿斑怎么了？”
“春秋季死后四至五个时辰尸体出现绿斑，而冬日则整整需要二三日，尸体才会出现绿斑。”沈迟沉声道：“而十一皇子则说他出去前那太监还活着……”
沈京昭干巴巴的企图反驳，“可十一皇子那么小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太监？”
“如果那个太监受伤了呢？”沈迟反问道。
——“怀安他只是为我去拿份例，却不小心回来的路上冲撞了六哥呜……怀安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求父皇救救他！”
——“沈将军，在下太医院太医，陛下吩咐我过来给十一皇子宫里的奴才看病，可这……可下官一过来，那奴才便早就断了气。”
——“沈将军……我想再见见怀安。”
沈京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脑海里有些乱糟糟的，她突然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
“昭昭。”
沈将军清冷的声线响起，沈京昭瞬间回过神。
沈迟：“你这是在害怕？”
“我才没有呢！我怎么可能怕一个小孩子？！”
说完沈京昭不服输的鼓了鼓腮帮子，一旁的女官见状面无表情的把沈京昭鼓起的腮帮子按回去。
“长公主，端装，礼仪。”
沈京昭：“……”
我明白了，你们才是圣上派来对付我的秘密法宝吧？
“天家礼仪繁多，而这宫里的女官刻板起来我也没办法，她可不会认你是谁。”沈迟想了想，道：“当然世家其实也不差，不过沈老将军素来不喜欢这些虚礼，故而没有太过于注重。”
“不注重好，净整那些虚礼做甚。”
沈京昭一想到每天要是她要跟个木头人偶一样被打扮那么久就头疼。
一说头疼，沈京昭轻微的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我怀疑我头上戴了块铁。”
说完眼前视线一暗，一旁的女官拿着一张金丝绕红宝石的面帘给她带上。
“长公主，好了。”女官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太和殿各位大人已经到了，您莫耽误了吉时。”
“嗯。”沈京昭扶着一旁宫女的手站了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主殿，门口的小太监看见她高声喊道：“镇国长公主沈迟到——”
殿内细碎的说话声一瞬间消匿，其她女官宫女齐刷刷的跪了下行礼，唯有那个说她要端装的女官陪她走了进去。
大殿中间铺着深红绸锻，两旁坐着一排排大臣或者夫人小姐。首位上坐着圣上皇后。
“下官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官直挺挺的跪下，将手铺于额头磕了下去。
沈京昭敛眉，抬起手平放于胸前微微低头，“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旁各宫嫔妃，皇子公主，大臣家眷皆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而圣上则没有多说什么，“长公主不用多礼，于安，念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沈迟，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镇国长公主，钦此！”
沈京昭：“臣领旨，谢恩。”
“长公主，领旨是要跪下谢恩的。”一旁的女官硬邦邦的说道。
沈京昭挑了挑眉，偏了偏头看了眼女官，又看向圣上。
“和尚仪，沈家经先皇御令不必行礼。”最后还是圣上开口说道。
和尚仪听了皱了皱眉，“可是……”
“于安，将圣旨和公主私印给长公主送过去。”圣上打断了和尚仪的话吩咐道。
一旁的于安恭敬应道：“喳。”
将圣旨放入木盒，连同装着私印的盒子一起送了下去。
“长公主。”于安微微低头，以示尊敬，随后将木盒递上。
在木盒落到沈京昭手上的那一刹那，两旁大臣带着家眷纷纷起身行礼，高声道：
“臣等见过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