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铭不画

19、生日快乐

　　把哨子往兜里一揣，吴新照也懒得回去陪着顾风提了，还不如再在这街上逛一下，来C市转了不知道多少次学，都没好好熟悉过。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公园，这的绿化面积挺大，满满绿草地，泥土也结实不软烂。
　　吴新照在地上蹦了几下，手撑在一架运动器械的扶手上，见左右没有人，吴新照也想着无聊着童心泛滥一下。
　　他扫视着地面，感叹竟然一根树叉子都没有，真要佩服绿化草地和打扫卫生的人，都不能让吴新照回到童年了。
　　无奈之下，吴新照抬头把目标转移到了树上。他走到一棵长得矮一点的树下，拉了拉衣领，蹲着准备发力，用力一跃，碰是碰到了，就是没力气再折下来。
　　试过几次后，吴新照放弃了，随手掰了根种在地上小草丛的树枝，之后就蹲着在地上画圈圈挖坑。
　　刚才之所以不折草丛的，是因为吴新照觉得那个可能更扎手，而且叶子还会影响自己发挥，所以忽视掉了。现在看来，还挺好用。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啊。
　　浅浅挖了一个小坑，吴新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捡了两颗小石头隔着空隙塞在里面，这就充作眼睛，再把眼睛下的泥土捏成一个弧线，这就算嘴巴了。
　　吴新照顿时觉得自己太傻了，笑了起来：“我去，怎么尽干缺德事啊。”真是顾风提在身边久了，就会被他染上，这么幼稚这么脏的事都干。
　　吴新照拍拍手，把小坑用旁边的泥填上，坐在运动器械上伸着懒腰，顺便捶着感慨道：“诶呀真是，太久没运动了，腰酸啊。”
　　拿出那个哨子仔细打量着，还莫名觉得挺好看。
　　顾风提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随便扒拉着手机，期待着有信息的到来。
　　手机提示音响了，消息栏弹出一条提示，是微信的。顾风提还挺希望是吴新照的信息，可惜弹出来的名字是路仞。
　　路仞：换换衣服出来。
　　顾风提：干什么啊，不是还没到下午吗？
　　路仞：来耍嘛，出来出来。
　　顾风提：真不想理着你们，闹心。
　　路仞：忍忍啊。
　　顾风提摁灭手机，跟失了魂似的上楼换衣服。
　　揉揉头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顾风提不经意瞄到了鞋柜上放的一个东西，一个黑色的盒子，羞羞地躲在角落不引人注目。
　　顾风提穿好鞋，拿起盒子左右看了看，小声嘟囔：“诶，算了吧，这肯定是吴新照的，要是什么重要机密，被我打开了，那他岂不是要打我。”
　　他想了想也没在意，把盒子放回原处带好钥匙就出门了。
　　靠在中心公园的一个长椅上，顾风提等着他们。风阵阵吹着，给了顾风提一个催眠的效果，顾风提偏着脑袋昏昏欲睡，心里不断催着他们快些来。
　　此时，有人拍了拍顾风提的肩膀，把顾风提从梦境的边缘拉了回来。
　　顾风提斜眼看过去，一男一女两人站在他面前，还是一副上学的样子，还手牵着手，按大人说的就是早恋了。顾风提问：“有什么事吗？”
　　“啊，我们是新来到这个城市上学的，想问一下路，请问你知道三阳高中怎么走吗？”那个男生笑眯眯地问，让顾风提感到有些发毛。
　　“三阳啊……”顾风提想了想，好像离着士名还挺近的，就在临街拐个弯几步路就到了，“你朝那边一直走，向左拐，然后过两个红绿灯，向右拐，再走就到了。”顾风提伸出手指了指。
　　那男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好像再记着顾风提刚才说的话，随后就笑着跟他道谢：“那真是谢谢你了。”
　　“你没有手机吗？导个航不就行了。”顾风提问。
　　“今天也是倒霉，一来手机电量就赶巧的没电了，她的流量又忘交，没办法啊。”男生回答。
　　“那还真是，你们快去吧，等会又忘记怎么走了。”顾风提示意他们快点，自己还要等人。
　　男生也聪明，点点头，又道了谢，就转身向顾风提说的路走去了。
　　顾风提耐心已经到达底线，逐渐烦躁，仰头朝天喊了一声：“啊！”
　　怎么还不来！
　　无聊至极的顾风提有点后悔让那两人走太快了，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比尬聊还难受。
　　他左望望右望望，恨不得抓一个路过的小朋友玩一下。他突然发现了远处一棵树后探出来的脑袋，正直直盯着这边，怎么看怎么眼熟。
　　顾风提眯眯眼，看清了那人的脸，便叫着招手让他过来：“楚梓卫，我看到你了，过来。”
　　楚梓卫在原地顿了一下，犹犹豫豫，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来，坐下。”顾风提见楚梓卫这么胆小，就想着表现温柔些，让他坐到自己旁边，但顾风提没看出楚梓卫的心思，不知道他更怕了。
　　“哦……哦。”楚梓卫应着，轻轻坐在长椅扶手边。
　　楚梓卫：早知道我就赶早走了。
　　“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顾风提笑着看他，“我有那么恐怖吗？”
　　楚梓卫点了点头，嘴上却说：“没有。”
　　“怎么个意思？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我恐不恐怖，”顾风提转回头继续看着街道，“你偷窥我干什么，偷偷摸摸一副做贼的样子，难不成你被我的盛世容颜迷倒了所以跟踪我？”顾风提说得自己都笑了。
　　想想就不大可能。
　　楚梓卫：自恋狂，老子出来买东西都给你说成跟踪，脑子有问题。
　　“我就是恰巧路过而已，不过……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你认识吗？”楚梓卫面对恐惧，大胆地问到。
　　“不认识啊，就一个问路的。”顾风提回答，还是没有看向他。
　　“不对啊，他怎么会来这里……”楚梓卫捏着下巴小声喃喃着，“要是新照知道了怎么办，都不知道他放下过去了没有……”
　　顾风提的耳朵是算灵敏，一听到吴新照的名字，就立刻扭头问他：“吴新照怎么了，那个人和他有关系？仇家？朋友？小弟？你回答我。”
　　楚梓卫清楚地知道这个不能对顾风提赤诚相待，只能胡编乱造一个：“额……那个人他在初中时是吴新照的……好朋友！之后发生了一点变故吴新照就转学了，所以现在他出现了我怕吴新照接受不了。嗯，对。”
　　“说真话。”顾风提皱了皱眉，一言道破。
　　“没有，都是真话。”楚梓卫慌忙着起身跑走，“真的真的……”
　　“诶！”顾风提很无语，就想问个清楚都这么难，还不如去问本人。
　　顾风提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再疯狂催，还没解开锁屏，电话铃声率先从顾风提手机响出。
　　“喂！你们怎么回事，把我约出来又不准时，想干嘛？造反啊？知道现在多少点了吗？三点四十！我等了你们四十分钟！”顾风提挺怒气的。
　　“我们是真的有事，再说了，路仞他肚子疼得要命呢现在，要不你自己先逛着，等到了时间再给你打电话？”路仞的电话，黎明的声音。
　　“路仞没事吧？”顾风提很平淡。
　　“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那就先这样，我自己走着吧，带着路仞去打几针，吃点药。”
　　“现在正在医院呢，不用你操心了，一会儿如果好得快我们就去找你。”
　　“嗯。”
　　顾风提叹了口气，沿着这条路种植的树木继续向前走。
　　家里的门几声钥匙转动声响，吴新照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在鞋柜上换鞋：“顾风提，衣服晾了没有？”吴新照喊了一声。
　　见没有及时的回应，就猜到顾风提出去了。
　　吴新照向后靠了靠，手自然地搭在两边。右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斜眼看去，是一个黑盒子。
　　好像遇着什么好事似的，吴新照有点喜出望外，拿起盒子打开它看，里面就是那个被吴新照遗忘掉放哪的哨子：“我真是傻了，诶呀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都没发现。“
　　像是真的舒服了，放盒子回包里就慢悠悠走上楼，回房间补觉了。
　　下午五点，阳光还是白白挂在天中央
　　在一个像是大酒店又很接地气的酒店门口，路仞、北户、黎明还有韦如雪跟薛灵，站在门口“隆重”地迎接他，一会儿还可能来个何丽莉。
　　“怎么回事啊你们！”顾风提很不爽地说，首先上去就勒住路仞的脖子，“特别是你，打电话给我，反而你自己还不舒服上了，怎么那么赶时候呢？”
　　“诶诶诶……”路仞拍打着顾风提手臂让他松点，“身体出状况还能预判吗？你来一个试试？”
　　顾风提松了一点力气，搭着他的肩膀跟在另外几人后面走进去：“行行行，不跟你追究。你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还好，”路仞用另一只手揉揉肚子，“很快恢复了。”
　　“以后注意点儿，要是得了什么大病就不好了。”顾风提说。
　　“知道。”路仞拍拍他的背。
　　他们各自找座位坐下，唯独在c位空了两个位置。
　　顾风提坐上其中一个，看着桌上点好的菜，和动都没动的其他人，他有些懵：“怎么了，吃啊，一会儿菜都凉了。”顾风提夹了块肉吃。
　　“风提。”黎明叫了一声。
　　“嗯？”
　　“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韦如雪接到。
　　顾风提不是很在意，这还能整出什么花样？问：“是吗？哪呢？你们能给我准备什么好东西？”
　　路仞拉他起来，把他推到小平台，关上门，还说：“你自己看嘛。”转过身招呼着大伙，“吃吧吃吧，我们开动了吧。”
　　“什么玩意儿？“顾风提好奇着缓缓转身想一探究竟，但这一看，却让他愣住了。
　　一个背影站在那，撑着栏杆遥望着，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没有着急转身，而是轻生说道：“来了……终于来到了……”
　　之后转了过去，笑吟吟地看他：“我可不是一件玩意儿，是人。”
　　顾风提感到不可置信，说话结结巴巴：“吴……吴……吴新照？怎……怎么是你啊？”
　　“干嘛，见着我还不高兴啊？”吴新照反问。
　　“没……很开心。你是怎么在这的？你怎么……知道的？”顾风提想到了正题上。
　　“来参加不就行了嘛，哪有那么多理由，想来就来了啊。”吴新照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顾风提还开心着，不自觉接了下去。
　　吴新照无奈笑了笑，从包里翻出那个黑色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两个哨子。吴新照举在他面前，说：“挑一个。”
　　不出意料，顾风提选了那个灰哨，他上下欣赏着，兴奋地看向吴新照：“我能要这个吗？”
　　“当然可以，还配有绳子，你想戴还能戴上去。”吴新照看他的开心样出了神，拿起盒中的另一个对他说，“那这个，就是我的了。”
　　“那再好不过了，你看这两个，多像啊。”顾风提把两个合到一块比对，并早早迅速戴好了，“我会珍惜的——你的礼物。”
　　两个人相视一笑，吴新照拉着他手腕朝屋里走去：“好了，礼也送了，该回去吃饭了。一会他们吃完我们吃什么？”
　　回到位置上，众人的话题也开始围着吴新照转了。
　　路仞问：“吴新照，你给他什么东西？让我们看看。”
　　“没眼睛啊，这不挂在他脖子上嘛？”吴新照随手一指，拿起勺子喝汤。
　　几个人伸长了眼睛，顾风提也大大方方拿出来给他们看，一脸自豪感，像得了八桶金似的。
　　“算了算了，没意思，满脸得意的样儿我才懒得看。”韦如雪挥挥手，接着埋头干饭，顺便夹菜给薛灵。
　　黎明跑出门，随之推着一个小车子进入，叫着：“吃蛋糕咯！”
　　气氛又活跃了起来，纷纷把顾风提推了过去，“大寿星，许愿吧？”黎明点好十七根蜡烛，表了一个请的手势。
　　吴新照站在他旁边，给他戴上生日王冠，和他们一起为顾风提庆祝，唱生日歌。
　　音乐播放的过程中，顾风提侧过头在吴新照耳边轻说：“你可以叫我风风的，显得更亲切些嘛。”
　　“有人这么叫过你吗？”吴新照轻声反问。
　　“除了我妈，你将会是第一个。”顾风提说。
　　“好好许你的愿，顾风提。”吴新照把顾风提的脸推了过去。
　　顾风提闭眼沉思，睁眼后将蜡烛尽数吹灭。
　　在一阵欢呼声中，吴新照搭上顾风提的肩膀，用不引人意的声音在他耳畔上低语：“生日快乐——风风。”
　　顾风提低头羞羞笑了起来，反手抱住了他，从语气中都能感到的激动不已：“谢谢，这一次，我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