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骤雨初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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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围读那天，宫俊睡过头了。
被罗星月夺命连环call叫醒之后，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洗，匆匆忙忙套了个帽子叼了块没抹果酱的吐司就夺门而出。
在会议室门口撞上迎面而来的人时，宫俊嘴里的最后一口吐司还没咽下去。
“张……嗷师……？”
在前两天武训场的时候，他们已经见过第一面。
宫俊的声音含糊不清，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配上那张惊天帅脸，滑稽又可爱。
对面的张哲涵直接被逗乐了。
宫俊伸长脖子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会议室，主要角色演员也差不多都到了。
张哲涵随便选了个位置落座，宫俊左看右看，张哲涵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可看到对方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宫俊还是决定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几分钟后，马姐、导演、编剧和其他工作人员也到了。在导演和马姐短暂发言过后，便到了自我介绍的环节。
张哲涵坐在马姐身边，由他开始，主演依次介绍。
张哲涵淡定从容地站起身，右手放在腹部朝大家微微欠身颔首，“大家好，我是张哲涵，饰演周子舒。”
紧接着便是男主之一的宫俊。
宫俊站起身，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张哲涵，见对方低头看剧本，莫名的有些失落，微微鞠躬道：“我是温客行，宫俊。”
马姐看了看张哲涵，又看向有些拘谨坐着的宫俊，突然道：“你们两个为什么坐得这么远？”
“……”
“……”
宫俊与张哲涵同时抬头，视线就撞到了一起。
尴尬……
张哲涵先牵起一抹官方微笑，然后移开了目光。
其他主演闻言都看向二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好奇和……有些奇怪的笑容。
宫俊没一会儿就意会了。
静默三秒后，宫俊率先笑了，“那我坐过去？”
马姐立刻起身笑道：“来，宫俊，坐这里，近一点好对戏。”
“好……”
宫俊拿起剧本，老老实实地挪过去，时不时地还偷瞄一下坐着的张哲涵。
那人低头看着剧本，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乱了心绪。
如果忽略那已经被折皱的书角。
张哲涵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看去，两人再次对视。
“……”
“……”
宫俊“嘿嘿”笑了两声，拉开椅子正要落座，便听得马姐又道：“你们俩互相加微信了吗？”
“啊？”
“啊？”
二人异口同声，宫俊放下剧本，下意识看向张哲涵。
张哲涵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手机，“加，现在就加。”
宫俊也打开了手机举到张哲涵面前，也笑着应和道：“立刻加！”
早在武训的时候他就想加了，只是那时碍于形势没敢加。
这段小插曲之后，在场的主创也都做完了自我介绍。
接下来就是对戏了。
宫俊和张哲涵两个人看着前几集都是虎狼之词的桥段，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马姐注意到两人的异常，略微思索，大手一挥就给他们选了一段。
宫俊翻开剧本看完这段戏，又看了一眼旁边面色冷淡的张哲涵，心里直打鼓。
他好凶啊……挣钱好难……我撩他他不会揍我吧？
宫俊头一次感觉到人生艰难，呃，可能并不。
不管了！
宫俊一咬牙，迅速调整好状态入戏，伸手就直接挑起了张哲涵的下巴。
张哲涵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他一把握住宫俊的手，微微偏头躲开，“温公子，”
“奇怪呀，这触感是皮肉？怎么摸上去像是你自己长的？”宫俊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张哲涵的脸。
他的手真小，连自己的腕子都握不全。
宫俊不合时宜地想着。
“承让，正是不才自己努力长的。”张哲涵甩开宫俊的手，左手虚握仰头做喝酒状。
宫俊收回手，指尖摩挲了几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张哲涵的侧脸。
这段试戏虽然还没有十分满意，但性张力已经出来了。马姐和导演在一旁笑着连连点头，围观这场戏的其他主演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宫俊和张哲涵作为当事人，耳朵都红了。
宫俊低下头假装看剧本，实则暗暗瞥向坐在身边的人。张哲涵一头中长发自然地垂落，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细碎的刘海间若隐若现，光暗交错，漂亮极了。
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三天，他对张哲涵的好感却只增不减，虽然大部分时候觉得对方高冷难以接近，但总算不是太难接近。
更何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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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俊抓着酒杯仰头又是一口闷，红着脸托腮看着窗外。
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咸咸的温暖，宫俊忍不住又扯了扯身上的高领针织衫。
太热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是一通来电。
宫俊反应迟钝地探过身去看，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张老师——”
带着醉意的声音自听筒内传来，张哲涵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喝了多少？
半个小时前，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位置分享的消息。
张哲涵洗完澡出来才看到，点开位置分享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要气懵了。
这个傻子又要作什么妖？
“你喝了多少？”
“啊？什么？没有多少……嘿嘿嘿……”
张哲涵觉得自己手有点痒。
“你跟谁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神秘兮兮道：“嘘——我是偷偷来的！没人知道！哈哈哈哈——张老师，我厉害吧？”
“……”张哲涵满头黑线。
“你就待在那里，别乱跑，我去接你。”
“好——张老师来接我！”
欢快又幼稚的语调让张哲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挂了电话，张哲涵再顾不上什么，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拿了口罩就出了门。
走了两步，张哲涵又拨通了宋知书的电话。
“喂？大晚上的，有事？”
“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跟我去接个人。”
宋知书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啊？！”他刚洗完澡准备休息啊！
“宫俊跑这边来了！”张哲涵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谁？！”宋知书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毛病了，“接谁？”
“宫俊！”
张哲涵坐在车后座上，转头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夜景，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从录播那天之后，张哲涵和宫俊就没有再见过了。后来22号《江湖令》播出，宫俊在一家五口的群聊和剧组群聊里发了红包，张哲涵也冒头发了红包之后就没再说话。
意料之中的，《江湖令》的播出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知名度，意料之外的，几天之后各短视频平台上到处都是《江湖令》的剪辑。
他和宫俊提前录的“直播”和各种物料也被相继放出，网友的反馈大多都是“戏里真爱情、戏外真兄弟”、“名副其实的甘蔗cp，又直又甜”还有什么“寸头营业，战狼直播”等等。
而彼时的张哲涵坐在武训场的椅子上，看着微博上各种安利《江湖令》的帖子，与此同时，一个叫“浪浪钉”的超话也闯入了视线。
张哲涵起初还不太明白这个超话名字的意思，直到他点进去在首页看到了一张他和宫俊的cp合照之后。
不过这都是前言了。
《江湖令》开播之后，他和宫俊的联系变得比以前要多了。
因为之前本来谈好的剧本崩了，代言和广告也不多，所以宫俊的行程比较宽松。这是宋知书自作聪明非要告诉他的，张哲涵还曾经埋怨过他多管闲事。
但即使宋知书不说，张哲涵也会知道。
其实他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宫俊，只是在为那个抛弃宫俊的剧组惋惜而已。
毕竟像宫俊这样物美价廉的好演员可遇不可求。
似乎是因为录播这一次的见面，两人的关系在宫俊看来好像已经和剧组时一样。他经常会在微信上给他分享一些粉丝剪辑的他们的视频，不管是温周还是rps，这是他在浪浪钉学会的新词。也会给他拍窗外的风景，最近在吃的减脂餐，告诉他手指受伤了等等。
只是不知道是为了逃避，还是集训拍戏行程密集的原因，张哲涵的消息回得慢，内容礼貌而疏离。
宫俊却不在意一样，依旧乐此不疲地和他分享着自己的生活，强行的闯进他的生活。
也许，也许他们的关系的确不应该这么僵。张哲涵这样想着。
可过去的种种却随着宫俊的闯入纷至沓来，压得张哲涵有些喘不过气。
他累了。
宫俊所在的地方离剧组定的酒店不算太近，邶海的交通也要比商云和华京要顺畅许多，不过四十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他推开包间的门走进去，宫俊正单手托腮夹着火锅里仅剩的几根金针菇。
张哲涵不禁咬了咬牙。
房门被推开，宫俊听到动静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到站在门口面色不善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咧嘴露出大白牙朝那人笑：“张老师，你来啦？”
他伸出手招呼着张哲涵过去，样子傻极了。
张哲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是走上前接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瞎抓什么？”
宫俊顺势搂住了他的腰，笑嘻嘻地靠了上去，迷迷糊糊间喊了一声：“阿絮……”
张哲涵愣了愣，抬手摸他的头，“喝美了吧你，戏早就杀青了。”
话音落下，张哲涵就感觉腰上的手一顿。宫俊双手扒拉着张哲涵的双臂，仰起头看他，眼睛有些发红。
“……”张哲涵顿时感觉有点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在历尽千辛万苦把宫俊带到酒店入住之后，张哲涵就脱不了身了。
“张老师，你别走好不好？”
宫俊红着眼睛拽住张哲涵的袖子，坐在沙发上仰起头看他，一双狗狗眼里满是无辜和乞求。
“……”张哲涵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在宫俊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他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宫俊见状立即喜笑颜开，双手一环抱住张哲涵的腰不撒手了。
张哲涵看着靠在自己胸前傻乐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挣扎着抽出手，拍了拍宫俊的背，“行了，先放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嗯……”
宫俊乖乖松了手，张哲涵又摸摸他的头，转身走向小厨房。
宫俊看着那人背对自己，眼中的醉意消下几分，勾起嘴角正想笑，却突觉胃里翻涌得厉害，他忙捂住嘴，凭着本能摸到了厕所。
该死，白的啤的混着喝，只怕要吐个天昏地暗了。
还没想完，就把胃里的东西先交代了。
倒水的张哲涵听到一系列动静，连忙跑向洗手间，“宫俊！没事吧？”
宫俊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刚洗了把脸漱了个口，听到张哲涵的声音，一回头眼眶又红了，“哲涵……”
“你没事吧？”张哲涵走进洗手间，顺手从架子上拿了毛巾给他擦脸。
“哲涵，我难受……”宫俊乖乖站着任他帮自己擦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
话里似是训斥，语气却满是心疼，“你来邶海干什么？”总不可能是来喝这一顿酒的吧？
宫俊见他明知故问，不禁有些生气，但也只是撅着嘴嘟囔：“我想你……想见你……”
张哲涵愣了一下，转身把毛巾挂回去，“你喝多了，去睡吧。”
宫俊见他冷了脸，索性借着酒意大着胆子抱了上去，“哲涵……”
“……宫俊，你别得寸进尺啊……”
张哲涵大力挣脱，看着那人可怜兮兮还带着醉意的神情，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轻哼一声道：“咱们什么关系，你就随便抱我？”
这一问把宫俊给堵住了。
“我们……”
张哲涵见他开始支支吾吾，不由得自嘲一笑，“行了，你好好休息，天亮之后我让小雨送你去机场。”
“不！我不走……”宫俊上前抓住张哲涵的手，小声试探道：“我们……是情侣……？”
张哲涵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宫俊见他否认，顿时闹起来：“我不管！你上次亲我了！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你不负责任！”
张哲涵只觉得头大，“你别无理取闹行吗？”
“我没有无理取闹——”宫俊抬手指着自己的额头，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道：“这里，你上次亲的是这里！”
“……”
张哲涵悟了。
原来上次在华京，这家伙是装睡的！！！
真狗。
张哲涵心里暗骂，然后伸手去捞已经坐在马桶上的人，“起来，回床上睡。”
“我不起！”宫俊挣扎着拍张哲涵的手，“你坏蛋！你不许赶我走！”
“……”
张哲涵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赖呢？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在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宫俊喝醉的样子。
没想到这人喝大了竟然这么幼稚。
张哲涵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站不稳向后倒下去。
果然是最近工作强度有点大，睡眠不足了。
恍惚间，张哲涵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随即被大力拉到了一个怀抱里。
“哲涵，没事吧？”
焦急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张哲涵定睛看去，便对上了宫俊满含焦急和担忧的目光。
“哲涵？哲涵？”
宫俊见怀里的人没有反应，急得抬手捏了捏张哲涵的脸，“哲涵，你没事吧？”
“我没事。”张哲涵不轻不重地推开宫俊，然后朝他笑得灿烂无比：“宫老师，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他就说，这人平时海量的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喝醉。
宫俊看着张哲涵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完了。
“张老师啊，那个，你听我解释……”宫俊从来没这么慌过。
“嗯，你说。”
张哲涵非常好脾气地微笑点头，甚至于让开身子朝宫俊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坐着，然后你慢慢地给我解释。”
“……”宫俊不敢应声，乖乖低着头走出洗手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沙发边，各坐在了一张沙发上。
宫俊有些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抬眼看了看张哲涵，然后低下头，又抬头看，反复了好几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哲涵就先开了口。
“演唱会那晚，你的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张哲涵看着他，微红的眼里带着怒气和埋怨，“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又在做什么？”
宫俊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他。
这是张哲涵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跟他谈起这件事情。
“哲涵……”
他从来都知道那件事情对张哲涵的伤害有多大，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
只是……现在好像更难办了。
“宫俊，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怎么样？”
想起过去的隐忍和痛苦，以及在那段时间里宫俊拼了命一般几乎让路人误以为真的新剧营业，张哲涵彻底火了，“你是不是觉得一次次地看着我情感拉扯很有趣？”
说到最后，张哲涵竟然红了眼睛。
“宫俊，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只是在玩弄我？”
不知道是因为张哲涵的话，还是那些酒真的让他醉了，宫俊莫名其妙也上了头，猛地站起身将这近四个多月的隐忍劈头盖脸地吼了回去：“那你呢？你把我当什么？温客行的载体？寄托你未出戏情感的容器？”
张哲涵有些懵了，“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宫俊扯起嘴角冷冷一笑，眼底却满是悲凉，“杀青那天我连戏服都没来得及换，你冲进化妆间一句话都不说抱着我哭了整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
“可是杀青晚上的聚餐，你对我又是何等的冷淡，就因为我已经不是温客行了，对吧？”
“还有那句‘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只能在屏幕中相见相拥’，张哲涵，你把我当什么？”
“你、你都看到了？”
张哲涵微微瞪大了眼睛，那篇随笔曾是他最隐晦也是最大胆的表白。
首唱会过后，那些文字也随之变成最后尘封的记忆，再也没有去触碰。
如今就被宫俊这么直白地念出来，还是醋意满满的语气。
张哲涵的脑子越发的混乱起来。
“张哲涵，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宫俊的声音骤然低下来，整个人没了方才的气焰，他垂下头，失落伤心极了，“我喜欢你，很喜欢，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很喜欢了。”
张哲涵彻底惊了，脑袋嗡嗡地响，“你……你说什么？”
“我不是温客行，温客行爱周子舒，宫俊爱张哲涵。”
“所以我没有去你的演唱会，我不想作为另一个人的载体，让你一错再错。我想等你出戏，等你确定你爱的人是我。”
宫俊停了下来，他后退两步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好像……好像真的要失去你了……”
宫俊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把头埋在掌心，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张哲涵突然感到无语。
原来造成这一切的，竟然都是他们的自以为是。
一个自以为流水无情，一个认定了落花无意。
张哲涵忍不住笑了，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而宫俊一通输出结束，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一抬头却看到张哲涵落了泪，他顿时慌了，蹿起来就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眼泪，“张老师，张老师你怎么了？别、别哭啊……对不起，我不该吼你，不该对你大声说话，你别哭了好不好？”
天地良心，果然是酒壮怂人胆，他现在都敢和张哲涵大声说话，还敢吼他了？！
宫俊懊悔的同时也倍感绝望，本来说好要和张哲涵好好谈谈，现在估计真要黄了。
张哲涵本只是觉得好笑，又因为恍然大悟二人是两情相悦喜极而泣。他本想开口解释，看到宫俊着急而温柔的哄着自己的样子，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越流越凶，怎么都停不下来。
“对不起涵涵……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宫俊见他越哭越厉害，怎么都哄不好，内心本就难过委屈，不一会儿也皱着脸红了眼眶，鼻子一酸就掉了泪。
“张老师，要是……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在营业期间把我当成温客行……也没……”
“你是傻子吗？”
张哲涵开口打断宫俊未说完的话，看着抽抽嗒嗒掉眼泪委屈巴巴的人，忍不住笑开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安慰别人还能把自己给安慰哭的？”
“哲涵，我……”宫俊抬袖抹了把脸，强忍着难过露出一个笑容来，“对不起，不管是首唱会的失约，还是刚才的失态，对不起。”
“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从在剧组的时候就好喜欢……”
张哲涵看着宫俊的眼睛，双手捧着他的脸，微微踮起脚尖，像在华京的那一晚一样轻轻吻上了他的眉心。
“嗯，我知道了，笨蛋。”
宫俊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去看面前的人，“涵涵……”
“还不明白吗？”
张哲涵看着宫俊懵懂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十分耐心温柔地说道：“在杀青后的那半个月里，我已经把阿絮完整的、很好地还给老温了。邀请你来首唱会的是张哲涵，被邀请的人也不是温客行，而是你，宫俊。”
他顿了顿，伸手牵住宫俊垂在身侧的手，两只小手完整地包住大狗勾的大手，目光深深地望着他，“所以，那首歌是唱给你的，那篇随笔是写给你的，张哲涵的心也是给你的。”
“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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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骤雨初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