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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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启齿的感情，不过是限定期的甜蜜。”
“宣之于口过后，也只能石沉大海。”
“我从来都清楚，戏里戏外的区别。”
“可惜我不清楚，原来一切只是庄周梦蝶。”
“……”
闹钟的乐曲婉婉传出，男人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亮屏响着闹铃的手机，一曲终了，闹铃却还没有安静下来的意思。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宫老师，早上好！”
“起床啦起床啦——再不起床张老师就要生气啦——”
一个带着笑意的清亮男声传来，配上欢快的BGM，听得人心花怒放。
宫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直到最后一个音节消散，音乐重新开始循环时，他才点击屏幕关闭了闹钟。
其实闹铃响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习惯了听完一整首曲子，又或者，是不舍得打断那个人的声音。
宫俊坐起身揉了揉堪比鸡窝的自然卷头发，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清晨的阳光正好，带着初春特有的暖意，只是风还带着一丝冰凉。
窗外的枝头停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正在迎着晨光歌唱，清脆悦耳。宫俊长舒一口气，张开双手，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静谧。
只是这份难得的惬意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
床上的手机响起悠扬而带着些许伤意的前奏，宫俊睁开眼睛，却没有立刻去接，原本舒展的眉目也微微蹙起，神色变得哀伤。
“初夏的相遇，倾心一见……”
“淡漠疏离的问候，透露着彼此真诚与拘谨……”
“……”
宫俊呆立片刻，才走回床边坐下，拿起了手机。
“早啊。”
“老板——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每次给你打电话，都得等个一分半钟才接……”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声，语气略带着不满，“还没听腻吗？”
“要你管——”宫俊没好气地拉长声音怼她，又翻了个白眼，嫌弃道：“有事说事。”
“《江湖令》定档了，就在这个月底。”
宫俊愣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嗯，我知道了。”
“剧方那边的行程安排已经出来了，虽然剧播的方式是零宣传空降，但后续营业一样不能少。”
“嗯。”宫俊嘴上应着，脑袋里却开始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宫俊的心不在焉和敷衍，依旧在滔滔不绝地向他说着接下来的大致行程。
等宫俊再回过神来，恰巧就听见一句怒喊：“老板，你又走神了！”
宫俊把手机远离被荼毒的耳朵，颇为无语道：“罗星月，我不聋，你大可不必这么大声。”
“你是不聋，你压根儿就没听。”罗星月“呵呵”了两声，“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明天下午飞华京。”
“行，我知道了。”
“对了，那个……”
“嗯？”宫俊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他也会去，你知道的吧？”
这个“他”是谁，不需要点明，在宫俊这里，只有一个“他”。
宫俊只感觉脑袋里懵得厉害，沉默十秒后，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废话，两个主角，怎么可能只有我去营业？”
欢快的语调并没有让罗星月放松，反而更担心起来，“你们……”
“行了，婆婆妈妈的，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虽然这么问，但宫俊显然不会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只偶尔传来窗外的鸟鸣。
宫俊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当然知道。
从分开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四个月了。
宫俊脱力般直直躺倒在床上，随后举起手机，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微信界面，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置顶的对话框。
手指向下划拉，看着过往稀稀拉拉一来一往的对话，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寒暄和客套。即便偶尔有一两句玩笑话，也在对方选择性的无视中尴尬收场。
从杀青之后，两人聊天的次数随着时间递减，渐渐的断了联系。
最后一次对话，是半个月前的早晚安。
“哲涵……”
宫俊翻了身趴在床上翘着双脚晃荡，思量许久手指才在键盘上开始飞快地敲打起来。
【张老师，江湖令要播了耶！】
是不是太热情了？
对方作为男主之一，肯定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还用得着他说？
多余。
宫俊看着输入框里的句子，手指停在半空纠结了一分钟，还是怎么都没法按下“发送”，索性直接删了编辑好的文字，又开始敲敲打打起来。
【张老师，好久不见。】
太官方了。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搞得他们好像不熟一样。
宫俊犹豫了一下，还是删了。
如此反复了好几回，还是一句合适的开场白都没有，宫俊彻底烦躁了。
是真的没话说吗？显然不是。
相反的，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张哲涵说，太多的想念需要被接住。可造成两人现在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宫俊不否认自己当初的做法有些欠妥，但他始终不觉得当时的选择有什么错。
杀青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了，有些事情也没办法再当面说清楚。
这一次再见，到底会将两人模糊不清又尴尬的关系推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是好还是坏，谁都说不清楚。
想起当初临别时张哲涵发红的双眼，宫俊依然觉得心痛，当时的感觉重新扑面而来，令他几近窒息。
宫俊自暴自弃地将手机扔到一边，抬起手臂遮住双眼，随即想到什么，诈尸一般弹了起来，抓过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了名为“成双成对和成岭”的聊天群。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又删删减减考量了一番，才终于满意的按下了“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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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宁星罗海湾——
“张老师，看这边——”
“哎，对，微微低头，笑一下——”
“好——完美！”
导演站起身，满意地鼓掌，“哲涵老师今天的状态太好了，辛苦了。
张哲涵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谢谢导演，导演辛苦了。”
一个工作人员在一旁笑道：“张老师太客气了，今天的进度比昨天拍的那个小鲜肉要快了将近三倍，昨天那个小鲜肉简直……“
“小齐！”导演连忙呵斥：“不想干了就滚！”随即转身朝愣在一旁的张泽涵赔笑：“不好意思啊，哲涵老师，这孩子是新来的实习生，口无遮拦的，让我惯坏了。”
张哲涵轻轻摇头，“没关系，初入职场，有些事情不懂也无可厚非。”他转身看向那名工作人员，微微一笑，“在这个大数据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而且背后语人是非，非君子所为。心直口快固然没错，可行业限制，下次可不能再犯了。”
这话一出，这名工作人员的工作算是保住了。
那工作人员重重点头，满是感激道：“我知道了，谢谢张老师！”
“不用谢。”张哲涵笑了笑，转身离开。
张哲涵走到休息区时，他的助理兼好哥们已经拿着水等候多时了。
宋知书见他走过来，将手里的保温瓶递了过去，“喏，新泡好的养生茶，晒了那么久的太阳，补补水吧。”
“谢了。”张哲涵笑了笑，接过保温杯转身坐下，然后拧开盖子倒了一小杯细细品着。
宋知书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挑选着时机开口：“对了，三天后《江湖令》开播，这事儿你知道吧？”
张哲涵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才道：“我知道，制片人已经跟我联系过了。”
宋知书见他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道：“虽然是空降播出，但那边的营业计划挺多的，按流程来可能会和你进组冲突。”
张哲涵微微皱眉，“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延迟进组。”
“明白了。”宋知书点头，脸色却有点难看，“只是华京的行程安排挺密集，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天之内搞定，毕竟其他主演可能档期也不允许，我让经纪人再想办法协调一下吧。”
“嗯。”张哲涵点了点头表态，就没有再说什么。
宋知书看着张哲涵心不在焉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们两个……还好吗？”
“什么？”张哲涵后知后觉，随即眼神一黯，苦笑两声，“好与不好，你不知道啊？”
他随手将杯子放到小桌上，后仰靠上椅背，半是叹息道：“更何况事到如今，好与不好，也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我……”宋知书自知失言，顿时有些愧疚起来，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果断道歉：“对不起。”
张哲涵见他耷拉着脑袋，抬腿踢了他一脚，“行了你，婆婆妈妈的，放心吧，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早就没事了。”
宋知书踉跄半步，低头一看，原本干净的裤子上已经沾了张哲涵鞋底的泥，不禁暴躁起来：“我新买的裤子！张哲涵！”他蹲下身拿出纸巾细细擦拭，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亏我还好心想安慰你，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吃力不讨好，真是够了……”
张哲涵看着他像个小老头一样气呼呼地碎碎念，忍不住笑开了，“这么小气干嘛？赔你一条还不行吗？”
宋知书闻言抬起头，伸出两根手指咬牙切齿道：“两条！一条算利息！”
张哲涵笑着点头，“好好好，听你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宋知书勉强答应，站起来摆腿抖了抖裤脚，“不跟你闹了，我还得去和剧方那边协调日程安排，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张哲涵坐直身子，朝他摆摆手，表情十分乖巧，“行，你去忙吧。”
目送着宋知书离开，张哲涵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完全消失。
剧一开播，意味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必须要形影不离。
张哲涵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上了心口。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好像……好像已经停止跳动了四个月的心脏，突然间被注入了一剂灵药，重新开始有了生命力。
是因为即将见到那个人吗？
可那又如何？
不过是再经历一番撕扯罢了。戏里戏外，他早就累了。
张哲涵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偏头望着从水平线上渐渐落下的太阳。口中不由自主地低喃着，念出了那个久违而难以忘怀的名字。
“宫俊。”
片刻之后，张哲涵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许久不亮的群聊窗突然冒出了红点。
杀青之后，张哲涵就把群聊设置成了免打扰。
他还没点进去，就已经看到了那个曾经令他感到万分甜蜜，如今又倍感酸涩的备注。
嘿嘿嘿的宫老师。
张哲涵苦笑摇头，点开了对话框。
聊天背景是一家五口在剧组的全家福搞怪三连拍，宫俊那微微皱眉嘟嘴的模样可爱至极，看得张哲涵心里又暖又疼。
聊天界面内，依然冷场得不像话，只有一句早上发出的消息静静地躺在对话框里。
【good morening everybody！过两天就要和大家团聚啦，
！我给你们每个人带川阳的土特产呀——】
只是看到这句话，张哲涵就已经想象到那人龇着大牙傻乐的表情。
果然还是没人给他捧场。
张哲涵叹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缓慢打出了一行字，嘴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
【那就先谢谢宫老师了。】
小彩蛋——
彼时，一个名为“家长爱情里的NPC”群聊里……
【女鹅：（死亡微笑）笑死，鬼都知道这话对象是谁，敢接？？？】
【女婿：（擦汗）附议。】
【好大儿：（吃瓜）附议。】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