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吧高层》折纸为鸢

45、045

　　“不可能！”

　　五条悟现在的思绪有些混乱，只记得下意识的反驳这件事，亲自杀死挚友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事，“他明明已经……”

　　“已经……死了是么？”

　　霜月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了那句话。
　　她经历过太多的遗憾和痛苦了，很清楚重新勾起血淋淋的回忆会多痛苦，但有些事情霜月必须跟他说清楚。无论这具化身一开始出现的作用是什么，此刻的她是真真切切的希望眼前这个人得到一个更好的结局。

　　而所谓的圆满——就不该留下难以释怀的遗憾。

　　五条悟匆匆闭了眼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片刻的失态，“是的，我亲手杀了他。”
　　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苍蓝色的眼眸里仍有些许残留的痛意，他还在勉强自己不要露出那种堪称软弱的情绪而微微笑着，“我是不是很可怕？我自认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挚友，即便到现在也是如此，但同时又毫不手软亲手杀了他。”

　　“他逐渐迷失的时候我没有察觉到，跟挚友渐行渐远的事实我也没发现。后辈因公殉职成为了压坏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然后突然某一天，甚至是由旁人转告了我他离开的消息。”

　　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最开始的时候，我明明是有机会把他拉回来的。若是早知道……”

　　她却只能怔怔与他对视着，片刻后竟是雾气晕染，红了眼眶自语着。
　　“早知道……实在是世间最折磨人的一句话。”霜月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昔日的自己，在烈焰中死去的时候她已经心死如灰，被当成没有自我的奴隶时她也只是恨的咬牙切齿，捡起苦无自杀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霜月自诩早已经铁石心肠，可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

　　然而五条悟这一刻却是慌了，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那双向来爱笑的杏眼里涌动的情绪是他无法想象的沉重。他知道，会露出这种眼神的人一定经历过极为痛苦的事，他的那颗心脏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明明前脚才确认自己对她是真的上了心啊！

　　哪怕她只是皱皱眉他都想哄的她开怀笑开，又怎能忍受她露出如此神态？

　　白毛疯批如今甚至想打自己一个巴掌，怎么好好的就非要说出这种事引得她跟着难过，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指腹拂去女人微红的眼尾那抹湿意，“对不起，不说这些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霜月回过神来发现了他眼里难得的慌乱，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但她不懂。

　　她摇了摇头，“不，必须说清楚。”

　　“好好好，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男人毫无立场的点头同意她的话，完全已经不想思考什么立场了。
　　至于烂橘子交代下来的任务。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可诛的，把高专临时教师的抬头给换成五条悟女朋友或者老婆之类的前缀介绍，那不就没有半点违和感的把她变成自己人了么？

　　至于寿命的问题也不慌啊，百年后等他死了也能跟着她去尸魂界嘛！

　　五条悟觉得没什么问题，他可是最强的！配一位死神队长怎么想都是门当户对啊！

　　悲伤的气氛被他的脑补通通搅合了，连霜月都忘了刚才那片刻的沉浸式痛苦转而继续说起了正事，她这么一提可不是为了让他不开心的。

　　她抿了抿唇才继续道，“我已经剥离了那个占据夏油杰身体的东西，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向来是因为你念在旧情并未将尸体带回高专，而是选择私下处理了他的后事。”

　　当她开口说出挚友被诅咒师占据后五条悟其实就已经意识到了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本是出于情谊做出的事情产生了这样的后果。
　　他向来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猜到了对方一定是看上了挚友咒灵操术的生得术式，甚至在这些日子来可能已经用这种能力做了不少肮脏的事情，只是这么想着戾气和杀意便填满了五条悟的心底。

　　只是……他似乎又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毕竟即便未来五条悟真的遇上了那个假的夏油杰，哪怕看穿了对方不是真正的那个人，可除了再一次杀死他，五条悟自己大约是没有其他选择的。

　　如果真的发展到那样的地步，不得不说那实在是太过于讽刺了。毕竟亲手杀死挚友已是五条悟此生无法释怀的事，若是再来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似乎完全没有缘由……

　　即便她还什么都没说过中间发生了什么、用的又是什么办法、这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五条悟就是相信她一定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哪怕他自己来做恐怕也不会比她做的更好。
　　对方给他带来的这种安定感对五条悟这个向来无比自信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新奇且无与伦比的体验，他长舒了一口气，苍蓝色的眼眸里藏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宁静与柔和，那是他从未与他人分享过的情绪。

　　如果齐木楠雄在这里的话，大概此刻就会提醒霜月得小心眼前这个人了，毕竟那个白毛疯批对她的好感度正在蹭蹭的涨——这涨幅过于离谱。

　　然而现在的霜月眨眨眼睛，只是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平稳了些。
　　她倒也可以理解的，毕竟唯一的朋友走向了跟自己完全不同的道路，甚至最后迫于现实不得不亲手杀死对方。现在又突然知晓那个人的身体被其他诅咒师暗戳戳的占据，并且大概率已经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

　　——至少比过去的自己好太多了。

　　想到了后来本会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她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没关系的，这次一定不会再走向那样的道路了。她踮起脚尖在他顺势低头的时候摸了摸他柔软的白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帮你。”

　　女子的指尖穿过他的发间时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五条悟垂首的时候眯了眯眼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甚至只因为这个人，他愿意相信死神这个神秘的群体。

　　“那具身体我会交给你处理，另外我之前剥离那个诅咒师之后就发现了，夏油杰恐怕是死去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他占据了，这也就导致了他的灵魂其实一直没有完全溢散。”

　　“而尸魂界在我来到现世的时候已经复苏了，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没把握的事情霜月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说好了要带伴手礼回来她怎么都不可能只带回一具尸体，事实证明……她对哥哥的这位老师确实是非常的上心。

　　霜月觉得自己是站在监护人的立场上做这一切事情的，总体来说其中因果大概是这样的。

　　——老师对哥哥好，所以她对老师好。

　　——老师过的更好，他的快乐会让哥哥也更开心。

　　——能让哥哥开心的事，她就会倾尽全力去做，所以她对老师好。

　　毕竟有一句老话不是说——身边的人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自己么？就自家哥哥那个小可爱的性子，身边的人都过的开心快乐他也一定会更为他们而感到由衷的开心。

　　谁叫她家哥哥的同理心这么高呢？这种性格在满是悲剧的故事里一定会过的极为痛苦，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以说这就形成良性循环的闭环了，对吧？这逻辑没毛病。

　　说起来羂索已经去小黑屋跟两面宿傩做邻居了，伏黑惠他姐姐应该也已经醒来了吧？

　　虽然发散性思维有点跑偏了，但霜月还是记得正事的，所以她在五条悟懵逼的表情里平静开口，“现世中死去的人会去尸魂界，不出意外的话，夏油君他现在应该……在流魂街。”

　　“我答应你，会为你找到他。”

　　“呐~烈。”

　　“嗯？”

　　“我想抱你。”

　　“……？”

　　霜月还没反应过来，身前那片阴影就全数笼罩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抱进了怀里，义骸跳动的心脏没有半点间隙完完全全的紧贴着对方的胸膛。
　　她动了动鼻子闻到的全部都是他身上青草的气息，片刻的怔楞后霜月便感觉到他的脸似乎已经全然埋在了她的颈项里，她甚至能感知到对方温热的吐息和柔软的嘴唇紧贴着肌肤的感觉。

　　她失笑片刻，但到底还是没把人推出去。
　　霜月只是平静的伸出手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掌下的肌肉线条触感极好。仔细一想，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此刻的举止行为蕴含着什么样的情绪，于是便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五条悟只能这么做，否则他刚才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了。

　　她一定不知道那句承诺出口对他而言究竟代表了什么吧？
　　男人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过于冲动，毕竟这个人现在就像抓不住的风，她只要转身说一句再见他就只能在这里等她回来，这段时间五条悟甚至没办法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所以现在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时机。

　　等确定她不管怎样都无法跑出自己的视线，无论去往哪里他都不会丢失她的影踪。

　　到了那个时候……

　　五条悟埋首在她散发着月桂香气的脖颈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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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直在掉，作者的心也是哇凉哇凉的。
马甲后续还是会有的，不会这么一离开就虎头蛇尾的没下文了。
下周一要带妈妈去医院，之前老人家不小心骨折了，后续在家休养的恢复情况不是太好，如果有点麻烦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兼顾码字。虽然这本的成绩确实也不太好，但我没想过放弃。
最近似乎连疫情都有些反复，大家也注意些，身体健康真的是无价的，希望未来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