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主系统大厅（一） ...
-
这个黑白破碎的世界在死寂几秒过后，凌衍的脑中再次出现了那个机械冰冷的声音：
【《玩偶列车》副本已通关，获得基础积分：1000。救助人员：一人，获得积分：100。转移目标锁定，主系统大厅（30046）】
凌衍眼前的世界突然一阵模糊扭曲，晕眩随之袭来。凌衍抬手用两指按住太阳穴，皱眉闭眼强行保持意识清醒，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化。
仿佛突然置身于黑暗虚无之中，周围寂寥冰冷空无，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无法感知，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似乎连黑暗本身也不复存在。这是个虚无的空间，无法探知真实，似乎连“存在”这个词，也已经失去了意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束轻柔的微光在上空缓缓燃起，虽然只有一丝微弱的光芒，但在整片黑暗之中却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凌衍仰头静静看着那束微光，越来越亮，在他周围慢慢出现了一些人影走动的虚像，虚像逐渐凝实，先是影像，后是声音，耳边渐渐传来悉悉索索低声交谈的声音，整个过程就像是将时空转换重叠放慢了无数倍，直至最终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
凌衍环顾四周，虽然抬眼望去都是人，看不到边际，但是并非十分拥挤，或是零零散散各顾各的，或是抱团组队的聚集一起。而广场中央最上方的光芒已经完全形成了一宗镶金展开的浮动卷轴，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
【善良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他的脑海中凭空显现了一条讯息：所有人类的善良值在达到系统所设定的标准之上之时，深渊世界将会永久关闭。
凌衍沉默片刻，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有误过后，身体隐隐抖动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突然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这些人暗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原本也只是隐秘地打量着这个刚出现的新人，这种没有断手断脚，甚至身上连一丝擦伤都没有的新人，完全就是妥妥的未来大佬。只是这个新人身上的气质极其特殊，再加上他突然大笑的模样，让他们有些犹豫不敢接近。
毕竟大佬里的变态疯批也是非常多的。
凌衍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目光，等自己笑够了，懒洋洋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那个，大佬？”一个带着少年气的声音从凌衍身后传来，凌衍懒懒转身看去，完全没想过这个称呼可能不是在喊自己的可能。只见一个打扮得很新潮，手上还拎着一个滑板的少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热情的笑容。
这个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蹦哒过来：“我叫路容，大佬叫我阿容就好啦。”
他的眼底清澈，看上去十分有活力，凌衍敛去刚刚脸上的笑意，扫了他一眼，又扫向他身后某个瑟瑟缩缩看过来的小团体。
路容挠了挠头发，有些尴尬道：“那个，是这样的，我也是新人，其实这里算是新手大厅，大家基本都是只经历了一次副本的新人。我们在这待了有几天了，还没见过像大佬这样没受伤就过副本的新人，就想…想邀请大佬加入我们队伍。”
凌衍把手插进了黑色风衣口袋里，还没开口说话，另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也走了过来，直截了当道：“加入我们队，队伍信息及道具我们都可以共享。”
路容立刻急了，把手拦在黑裙女人面前：“等等，我们先来的，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黑裙女人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这里可是按实力说话的地方。”
路容拦着那个女人，扭头对着凌衍又道：“大佬，你来我们队，你就是队长。”
黑裙女人无语地看他一眼，就在两人即将开始一场抢夺新人的争论活动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路容顿了一下，立刻好奇地踩在滑板上伸长脖子看过去，下一秒整个人激动地直接拍了拍身旁黑裙女人的手臂：“是资深者！！！”
黑裙女人嫌弃地往后挪了挪，但在听到路容的话之后，也同样两眼发光地仰头看向人头攒动的方向。
“大佬，您还不知道，有些公会特意安排了资深者来新手大厅，专门寻找一些资质好的新人入队入会。我前几天就听说了我们这儿也来了个资深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公会的！”
“公会？”凌衍挑了挑眉问道。
“是啊是啊，”路容拼命点头，“如果哪天我也能加进去，那这辈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听说每场副本还会有资深者带着，道具多得随便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生命危险。”
骚动声越来越近，似乎他们口中那个资深者正往这边走来。
路容突然想到了什么，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向凌衍：“他们不会是来找大佬您的吧！”
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穿着神父服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这个神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很有耐心地回答周围人的各种问题，整个人隐约被圣光所笼罩，气质沉稳优雅，很轻易就能收获其他人的好感。
他在凌衍面前停了下来。
凌衍抬了抬眼，看向他。
神父仍是一脸温和，他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圣经，将手放在圣经封面之上，虔诚地闭上眼睛，嘴唇微动，似乎默念了几句后，再次小心翻开圣经，从中抽取出一份契约，然后抬手将这份契约递至凌衍面前。
“你愿意加入[瓦兰圣殿]公会吗？”
这个举动让四周立刻响起几声惊呼，纷纷议论起来。
“卧槽，入队申请！！”
“那人谁啊，竟然这么好运。”
“不知道啊，前几天没见过他，难道是新来的？”
“我慕了！！你们知道[瓦兰圣殿]这个公会排名多少吗？”
“我记得好像有前百！！”
“我翻到了，瓦兰圣殿，第八十六名。”
“卧槽，我也想被选中！”
凌衍把周围的讨论声都纳入耳中，他淡淡瞥了一眼面前泛着金光的契约，没有接过。
神父并没有把手收回，反而温和笑了笑：“有警戒心确实是件好事。我忘了，你还是个新人，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了解。不过你可以放心相信我，现在大家基本都是组队进入副本，我们公会名下有多个小队，队长都是资深者，实力非常强劲，你可以随意选择适合自己的队伍加入，如果你有野心，只要闯过十个副本，就能成为小队队长，日后也有可能担任级别更高的公会管理。”
凌衍勾了勾嘴角，脸上带了一丝讥讽的意味，懒懒开口拒绝：“我不想加。”
神父还没被这么冷淡拒绝过，神色也稍稍淡了几分 ：“我们公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招收新人了，你也可以向主系统查询公会排名，我们也算是顶尖公会。今天是看在与阁下有缘，才好心发出邀请，一旦拒绝了，再想加入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可是想清楚了？”
凌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神父深吸一口气，手上一用力，泛着金光的契约直接被震成碎屑消散在半空中。冷哼一声，没再跟凌衍多说一句，直接转身离开。
一旁围观的人瞠目结舌地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凌衍，几乎全都疯狂地追着神父离开，乱哄哄的到处都是推销自己的声音：
“您看看我，我吃得少干得多！”
“大佬，别为那个不知好歹的新人生气，您看看我！！”
“大佬，让我加入你们，我第一个副本就拿到了一千五百分！”
“资深者大佬，您把我带回去吧，我一定会遵守组织的安排，绝无二话！”
“看看我看看我，我也是！！”
“……”
等人群散去，就只剩下路容跟他的小队还留在原地，却见到他们满脸感动两眼汪汪地看向凌衍，路容直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想要扑过来抱住凌衍的大腿。
凌衍被这个表情恶心到了，直接冷漠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佬，你是为了跟我之前的约定才拒绝的吗？”路容踉跄了几下，抱着滑板，眼睛仍是亮晶晶闪着光。
凌衍撇了撇嘴：“我不组队。”
路容整个人立刻沮丧地瘪了下来，但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转念又想到了一个法子，可怜巴巴地开口磨道：“大佬，其实我们还能兑换那种一次性的组队道具，组队道具我们出，怎么样？”
凌衍盯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沉默片刻开口问道：“那些公会是怎么回事？”
路容眨了眨眼，似乎感受到凌衍的松动，立刻伸手把他队里的一个小男孩直接抓了过来：“阿狸了解得最全，他上一场遇到的资深者就跟他说了好多，阿狸，快说快说！”
这个叫阿狸的小男孩涨红了脸，眼睛四处乱飘，连看凌衍一眼都不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主系统大厅（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