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左桥右》陈畈野妪

11、假象

　　班上只有最后一排陈毅边上座位空着，于是林珥成了陈毅同桌。
　　林珥到班上时，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大家都是视觉动物，虽然陈毅也挺好看，却没有林珥的五官惊艳，明明浑身散发着冷淡孤傲的气场，但是五官却浓郁精致，让人难以移开眼。

　　班上女生下课频频朝角落看，有的女生直接拿着书本走了过去。
　　夏雨彤拿着数学习题走向陈毅，问道：“班长，这道列题老师讲的时候我没听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陈毅接过书，看了看题目，刚开学讲的都是基础，能进这个班的都不差，但同学问了，陈毅作为班长就该回答：“哪里不懂？就两步，先从这边画辅助线，然后......”
　　夏雨彤是来问题目的，却一直瞟着林珥，这个男生真的好好看，越看越好看，要是她同桌就好了，她能一天盯八百回。
　　陈毅讲完，发现对方心不在焉，皱了皱眉，道：“听懂了吗？”
　　夏雨彤回过神来，接过书点头说懂了，但是却不急着离开，和陈毅搭起话来：“班长，你近视吗？在后面会不会看不见黑板？”
　　陈毅：“看得清。”
　　夏雨彤：“那也不太听得清老师讲话吧，你成绩那么好，应该坐前排的，这样吧，我第三排的
　　位置听课效果好，班长我们换个座位吧。”
　　陈毅：“不用了，这边挺好的。”
　　夏雨彤闻言不死心，又问林珥：“那林珥同学呢，要不要和我同桌换个位置，那边视野好。”
　　林珥却看都不看夏雨彤一眼，也不接话。
　　见夏雨彤有些尴尬，陈毅道：“快上课了，快回座位吧。”
　　夏雨彤看着眼林珥，发现对方根本不搭理人，咬着唇羞愤的回到自己座位了，然后开始跟周围的同学抱怨林珥的傲慢无礼。

　　陈毅隔着几排都能听见他们数落林珥的话，忍不住对林珥道：“你这样不好。”
　　林珥合上书，看向陈毅。
　　不得不说，林珥生的实在是太好看了，哪怕昨晚那么无礼，看着这么一张脸，也生不起气来，
　　他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彷佛里有着星辰大海，而海的最中央就是他看着的人，彷佛无限温柔深情。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无情冷漠，林珥：“你就好了？”
　　陈毅感觉有些莫名奇妙：“我怎么了？”
　　林珥嗤笑了一下，靠近陈毅，在他耳边道：“你坐我边上我都嫌脏，上次多余救你，怕是坏了你的好事吧？”
　　陈毅闻言，愣住，来不及反驳，对方就拉开椅子出去了，然后一上午的课都没来。

　　中午放学，徐壬寅又凑了过来。
　　陈毅看见他嘴角有些许淤青，想说些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沉默了。
　　徐壬寅勾着陈毅脖子，道：“阿毅，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吧？”
　　陈毅不语。
　　徐壬寅怜惜的捏了捏陈毅脸颊道：“我可怜的毅毅，和他坐了同桌，脸色都不好了，怎么就这么不开心啊，把小胖子扔过去，他心宽体胖，阿毅和我做同桌好不好？嗯？”
　　庞旭：“狗日的，谁要和那个晚娘脸坐一起，他妈的要去你去。”
　　徐壬寅不理会庞旭，两只手捏着陈毅嘴角往上提：“阿毅，笑一笑嘛，我都心疼了。”
　　陈毅脑子里都是林珥的话，知道林珥误会了，但是自己却无从解释，看着靠近的徐壬寅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于杰的脸，和对方在厕所说的侮辱人的话，就下意识地挥开徐壬寅的手，道：“别碰我！”
　　徐壬寅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玩味，随即呈现出委屈的神情，落寞的放下手，有些不知所措道：“啊，我，对不起，我......”
　　陈毅见状，有些愧疚，他不该迁怒于这个对他好的同学。
　　陈毅：“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只是不习惯别人靠那么近。”
　　徐壬寅眼眶有些红，瘪了瘪嘴角道：“原来我是别人啊，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陈毅：“不是，我只是......”
　　徐壬寅打断陈毅的话：“好了，我知道了，是我自来熟，自作多情，打扰班长了，很抱歉。”
　　言罢，就失落的离开，步伐有些许凌乱仓促，朝着食堂相反的地方走了。
　　庞旭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内疚自责的小班长，说了一声抱歉后追上了徐壬寅。
　　陈毅一个人去了食堂，吃着碗里的青菜，尝到了淡淡的苦味。

　　庞旭跟上，锤了一下徐壬寅：“别装了，你这么欺负人家好吗？”
　　徐壬寅步伐从容，神情闲适，慢悠悠道：“小庞，你徐哥是真的伤心呢。”
　　庞旭翻白眼：“得了吧，你初中追班花也是这个样子，到手了半个月不到就给人甩了，还是在你们家医院打的胎，真不知道你爹为啥不抽你。”
　　徐壬寅笑了一下：“啧，他自己的风流债都还不完，哪有空管我呢，我下面几个私生的弟弟就够他忙的了。”
　　庞旭无语：“还真是家风。”
　　徐壬寅踢了一脚庞旭：“我反正今天受伤了，心很痛，你得请我吃饭，去全聚德，我要吃贵的。”
　　庞旭：“上次你欠我的两顿饭还没给呢!”
　　徐壬寅：“哪次？”
　　庞旭：“我帮你留宿你那小白兔宿舍的时候，你跟我比的手势。”
　　徐壬寅：“我那是‘耶’，你个傻逼。”
　　庞旭：“狗日的！骗你爹！”

　　陈毅回到教室，林珥下午也没有来，徐壬寅也不来找他说话了。
　　放学了，宿舍里也没有林珥的身影，放学路上徐壬寅离陈毅离的很远，陈毅想去解释一下都没有机会。
　　在黑夜里，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又席卷而来，陈毅再一次的厌恶自己，不光是残缺的身体，还有自己不堪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