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善王后》鄯月光

264、神兽发怒（1）

　　苏罗漓无奈道：“在我意料之中。只要她不开口，谁也救不了笺摩那。”“国事非儿戏。嫡公主这么闹，太危险了。”瓦让忧心忡忡：“师长，你和大将军多少也有点交情，要不，你出面帮他说说情？”“说什么情，你以为这个情很好说？”苏罗漓不耐烦道：“我是侍医，只负责治病救人的，贸然干政必定罪加一等！！”

　　“嘿嘿。进来看看，进来看看？”吐火罗人的大巴扎位于城中地段，已经存在很多年，是楼兰历史最悠久的集市之一。

　　同样是大巴扎，吐火罗人不比粟特人逊色。什么叫做摩肩擦踵？从大巴扎入口往里望去有一种高—低—高—波浪起伏之惑，一眼望不见头，只有汹涌的人潮。

　　大巴扎内部店铺林林总总，从波斯特产红花，坚果到月氏特色花瓶，地毯，玫瑰精油珠宝首饰以及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每间店面都不大，但只要想买的物品都会轻松找到。店主都非常热情，向过路男女老少寒暄着：“进来看进来看，不买不要紧！”在一间狭长的挂饰店铺里面金碧辉煌，裹着头巾的店主拿起一块镶嵌金边的手帕型挂饰向女子们炫耀：“做嫁妆多合适，多有面子？是不是？”

　　心事重重的蒂亚妲提着篮子盲然穿梭在人流之中，恰巧路过一个买陶土器皿的摊位，裹着蓝色头纱的姑娘拿着画笔正在往瓶子上描绘线条。摊位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她描绘的皆是楼兰人的各种生活场景。“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裂，姑娘抬头看见蒂亚妲碰掉了一个大瓶子，赶紧出来查看，瓶子碎片洒落得满地都是，“你怎么走路的？完了完了，我要挨骂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不留神……”蒂亚妲心想闯祸了赶紧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我赔你，赔你。”“嗯？蒂亚妲？怎么是你？”姑娘接过钱的瞬间，突然认出了她，她也认出了对方就是儿时的玩伴：“梅塔。是你？”

　　“你说什么？”艾什勒弗惊得从塌上跳起来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卑职按照你的吩咐让那个愚笨婆娘去找天香长公主……”

　　“我什么时候说过去找她啦？”艾什勒弗气得挥手要打：“我是说让你们想法子哄骗那个婆娘去找国王！！”“蠢东西。老子在笺摩那面前都没多拿她说事，你们倒好，偏偏自作聪明把火往她身上引！！”

　　“别别，指挥使，息怒，息怒。”麦尔瓦依提汗抓住艾什勒弗的手腕劝解道：“军事贵族不是没怀疑天香长公主么？”“哼。全是你的馊主意。”艾什勒弗吼道：“如果那婆娘聪明一点肯定能想到陷害笺摩那的幕后黑手和她脱不了干系，如果事情闹大，你们怎么收场？”

　　“问题是那婆娘不聪明，她到现在也没想到嘛，否则……王宫里还会安宁？”“话虽如此。”艾什勒弗的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们要多给我盯紧点，什么风吹草动马上禀告！”

　　“这些年过得好吗。”梅塔把蒂亚妲请到店铺里入坐，烧了一壶奶茶还准备了简单的点心款待，两人围着火炉面对面谈话：“父母去世后，亲戚不我卖到了浣衣院。”蒂亚妲回想着那段食不饱穿不暖的心酸日子：“.....后来是安归王子发现了我，把我带到他的寝宫......从此我才过上了好日子。虽然亲王不认可我，但能够陪伴在他身边身边就是最幸福的。”

　　“听闻王子要娶庶公主？真的吗？”

　　“是。”

　　“可你怎么愁容满面的？是不是担心王子成婚以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待你了？”

　　““你不知道。”蒂亚妲将海珑麟和安归还有自己之间的恩怨告诉梅塔：“别说她不会和王子好好过日子，就连我，恐怕都会成为她的眼中钉。她是国王的女儿，要弄死我就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呀。”梅塔批评道：“既然你知道这层利害关系，怎么还敢明着和她顶撞？”蒂亚妲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理直气壮道：“她自己闹丑闻，还涉及陷害王子，为所欲为，难道不应该遭报应？”

　　“这桩婚事是王室内定的。估计是不会更改了。庶公主嫁给王子，理所当然是正妻。而你，也无法成为侧室，充其量只能是个没名没份的侍妾。他们成婚以后过得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先暂时静观其变吧。”

　　“大将军，有人来看你了。”笺摩那靠墙坐着，百无聊赖，用手折芦苇消磨时光突然听见狱卒来报，抬头看见海珑麟极其女官走到栏栅前，幸灾乐祸：“哟哟，这位是谁呀，如此落魄？”笺摩那问你来做什么，她说我来看看昔日那位威风凛凛的护国大将军沦为阶下囚的样子。

　　“你也是来幸灾乐祸的。”

　　“幸灾乐祸？哼。要不是拜你所赐，老不死的会这么急着安排我和安归的婚事，这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

　　“哎，你搞清楚。国王急着把你嫁出去不是因为我，是赖丹！若不是他给你写信，国王会发火吗？”

　　“你少拿赖丹来说事！”海珑麟根本不在乎什么赖丹的信，认为即便真有这回事，也是罪臣为自己开脱而找的借口罢了。“要不是因为你使坏，‘私通’流言怎么被坐实的？笺摩那？！”

　　“你有脸！还反过来怪我？分明是你自己跑去粟特人家里吵闹，我才受摄政王之托去找你谈话，好吧，早知道有今日我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好心当成驴肝肺，搞得里里外外不是人！”

　　"笺摩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当初你早就找到王妹却故意隐瞒不报，你早就知道老不死的躲在西城区，却还是隐瞒不报。我们全家都被你这个野心勃勃的东西坑惨了，你锒铛入狱就是苍天有眼，是你的报应！"

　　这世上，有爱情没有成为夫妻是人生的一大遗憾。而成为夫妻却没有爱情，则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可是对于王室而言，并不重要。自从王子和公主降生的那一刻，政治婚姻就成了他们今生的宿命，他们永远也没有办法摆脱。

　　“好消息，好消息！”楼兰人像往常一样耕种狩猎，做各种买卖的时候，王室的信差四处奔走相告：“庶公主即将和安归王子订婚！”

　　黎帕那独自坐在地台上单手托脸，一言不发，不知其想：“……”吾日耶提好奇地问公主你在想什么？她说我在回想黑佛……当初在黑戈壁怎么轻易就相信谎话？

　　“诶呀。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吾日耶提说：“今日是童格罗迦亲王进宫问亲的日子。”

　　黎帕那站起来噔噔噔跑出去，心想我必须得去看看，这时候迎面撞见到访的尉屠耆：“你要去哪儿？”

　　“你来得正好。我要去看王姐定亲。”

　　尉屠耆陪同她去往阖宫的路上，说吐火罗人选择结婚伴侣的原则十分简单，即在家族内部挑选。传统观念认为堂亲是最佳配偶，其次是表亲以及其他亲戚。这样有利于人力和财力——相中了哪家姑娘，母亲会与父亲商量而父亲对女孩家的男性成员一般都比较熟悉。如果不太熟悉，先找个朋友打听打听。父母都同意了，才会征求儿子的意见。而关于姑娘的底细吗，如果两家是亲戚，儿子还会知道一点，如果不是，则完全一无所知。

　　“这是寻常人家的做法，王室的规矩就严格得多，娶嫁不由己，完全由父母做主。”

　　黎帕那现在门边看着面无表情的安归从陀阇迦手里接过同样面无表情的海珑麟的手，然后陀阇迦和童格罗迦分别说了一番表示认可的话，到场见证的僧侣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两家一起喝甜美的果子露，果子露通常是两家一起做的。尉屠耆说这问亲也叫求婚，求婚成功以后第二步就是订婚，最后举行正式婚礼，订婚要在华光寺举行。

　　“哎呀。”黎帕那一听就犯难：“怎么又是去佛寺呢？等到我和你……不不不行，善神会生气的！！”

　　尉屠耆简直无语：“你上次和国王去祭拜前王后，也听说闹什么异常啊。”她说反正异教徒不能踏入佛门。这是一个大忌讳！

　　“国王！”热合曼急匆匆跑来，被黎帕那拦住：“嚷嚷什么？今日是王姐的喜庆日子。你想做什么？”“卑职当然知道。”热合曼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但是……宫外有骚动，牢兰神兽现身了！”

　　尉屠耆大吃一惊，热合曼说神兽现在就在水面上飘着，很多打鱼的人都看见了！黎帕那听罢狂喜，因为早就想看看楼兰人信奉的神兽真身是什么样子的。

　　牢兰海出现神兽身影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声称看到神兽，楼兰王室收藏的经卷中也记载不少目击的例子，尉屠耆小时候经常听见各种传说：血红的身影，生长在湖底，喜欢以牛羊马等为食；曾有马儿在湖边饮水结果被神兽拖入水中，消失不见……渔夫说马儿是被饥饿的神兽吃掉了。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牧马人趁着天气非常好的时候将马儿带出去散步，马儿很听话。牧马人让它们自由跑动，由于阳光灿烂温暖舒适，他索性躺在草地上沐浴着太阳，并且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在他醒来之后，惊骇地本来迎来在休息吃草的命根子宝马居然全都不见了！他非常焦急于是就快速地跑到牢兰海边大声地呼喊，可是当他跑到水边之后，眼前的场景反而让他闭上了嘴巴，叫不出来了……放眼望去，水面血红一片，就连草地上清新的空气都被一股鲜血的腥味所渲染，马匹的脚印显得非常凌乱，但愣是没有马群的踪迹，这样惊悚的场景让他心惊胆战，连爬带滚地跑回家告诫自己的家人和村民不让他们到牢兰海去放牧因为很有可能被什么不知名的怪物给吃掉？

　　多年后，楼兰人也没有发现牢兰海有什么异常，于是又有大胆的村民过去放牧，可是这一次此人并没有好运气，他刚到水边就听见一阵稀奇古怪的声音而且还是从水底传来的听起来也是“轰轰轰轰”越来越响，此人因为不相信之前的怪异传说，大胆走过去看向湖面，发现很平静的水面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巨大力量用给搅浑一样，浪花也变得异常巨大，这些还不算什么，他又看到一条红色的怪物其体型足足有二百四十寸的长度，很像鱼，又像龙，但身体颜色呈灰白，又不是普通鱼或龙的颜色。

　　这个时候放牧人才产生了逃跑之心，他终于明白牢兰海水面的异像是这东西在作祟，赶紧跑回了家……后来的传说更是形容神兽最喜欢食牛羊，马匹等等牲口，它的嘴更是巨大无比，张嘴就是一头牛犊进下肚……

　　呵呵，蘑菇啊，好多蘑菇！十岁的男孩儿

　　在草地上蹦蹦跳跳，转?环顾那醉?的蘑菇竟是??接着??，?簇簇，?笼笼；??更???鲜嫩油亮，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到了蘑菇园，轻松愉快地很快采满了?筐筐蘑菇。

　　牢兰海畔的蘑菇???肥厚鲜嫩??；那淡黄的，油汪汪的是油蘑；看，雪?略带些许微黄的是臻蘑；紫?透红的是紫蘑还有肥厚的松蘑、杨蘑以及??溢?的?蘑，采到了这些蘑菇交给母亲，不?油，不?盐就是光???煮来吃就有?种特别的鲜?细嫩的美味?。要是能加进一些?，更是鲜嫩??，浓?溢?！

　　牢兰海水面很平静，像一块平整的翡翠时不时散发出它的光彩，好看得难以形容。男孩正采摘得尽兴，突然之间水面上风生水起，天气突变——先是天边送来一阵清风，水面上起了一片涟漪，仿佛那被黑云吞没的太阳向大地吐出一口满足的气息。风呼啸起来像千军万马奔腾而至……男孩没来得及躲避，很快变成了风暴，浪尖被搅成了泡沫，一道闪电让湖水瞬间浸入虚幻的银光之中。雷声震耳欲聋，一声声巨响像是要让世界分崩离析一般……

　　当风暴过去，男孩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刚被一大盆水从头上泼下来。忒狼狈。湿透的衣裤以一种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让他不得不脱外袍使劲拧干，还脱下湿透的变得沉甸甸的靴子，“轰——”随着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一个神秘怪物从水中不期而现。

　　那是发自水底的一阵巨大的响声，水面掀起阵阵巨浪，与此同时，男孩看到水面突然钻出一个怪影：它的头近六十寸，远远看去像极一条大蛇，头大、眼大，嘴巴更大，里面好像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牙！！

　　“神兽显灵了！在哪儿？在哪儿？”当好奇的人们在男孩的带领下来到牢兰海畔，果然在浅滩附近发现了一堆凌乱的牛骨头……

　　黎帕那捡起一块骨头仔细打量，发现其表面光滑，被啃食得很干净，故而无法判断究竟是龙，蛇还是鱼：“难道这就是神兽？”人们说是是是，它大概就长成公主你手镯上雕刻的那样，黎帕看了看手腕上的镶金玉镯：“这可不是龙吗？就躲在水底？”“奇了怪了。为什么此前办牢兰祭的时候，没看见它显灵？”

　　“神兽是有灵性的，它只是饿了或者实在闷得慌才浮上来……并非有意扰民。”

　　第一日。黎帕那看见水面掀起阵阵白色浪花，像逆转的车轮，把水面搅成逆向旋转，而旋涡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第二日。水面上出现红色的物体，由于阳光的照射，它在水里，也是一闪一闪发光，更毛骨悚然的是似乎并不是一条，而是有非常多的出现在水面上。

　　第三日。黎帕那再看向水面的时候，发现之前干净的水面上，出现了类似枯木一样的生物，而颜色也是令人害怕的灰白色，它在湖面上也是一动不动，而且长度也有四百多寸。傍晚她再过来探视发现异物已经消失不见，这可以认为这只是一段枯木，顺着水流飘走了，

　　第四日。守候许久没等到异物现身，黎帕那刚要转身走，却发现水底突然掀起异常动静而且这异常动静让平静的水面也随之变得躁动不安。很快一条长长的灰白色缓慢漂浮上来但不知是不是觉察到岸上有人正在紧盯着自己的缘故，它立马下沉回到水底瞬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