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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内忧外患(2)国王遇刺 ...

  •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王族贵戚和大臣官员们还聚集在阖宫里七嘴八舌地讨论亲匈奴派残余势力的问题,频频听见宫外传来的嘈杂声,塔卡尔心生好奇,试图出去一探究竟,谁知刚靠近阖宫大门就差点和冒冒失失冲进来的陀阇迦撞了个满怀,“国王回来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呵呵。”陀阇迦脸色铁青冲着这位远方表兄以及诸位血缘关系或远或近的王室成员,笑得很难看:“你,......还有你们,很快就会明白。”“太后得知国王你收到揭发亲匈奴派阴谋的信,”塔卡尔不知趣,自顾自地说:“很着急,把我们统统召集至前宫训话......”

      “国王?”坐在王椅上的老妇人觉察到了儿子的异常,惊诧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天香长公主呢?”“不忙。”陀阇迦来不及回答母后的问题,举起手,示意其 【先不要问这么多,本王尚有要事处理】,“热合曼!你速给本王滚进来!”

      “卑职失职,请国王降罪!”热合曼应着国王的吼声急急忙忙跑进阖宫,噗通跪下来请罪。“少和本王耍贫。”陀阇迦指着他,双眼通红,吼声如雷:“听着!第一,立马让侍医苑救治负伤者;第二,你和国相负责审问那个刺客,务必将所有涉及者一网打尽,否则你自己提头来见本王,滚!”

      夜。老头儿匆匆忙忙走在南城区的小路上,四周安静极了。眼前一片是漆黑,人行走在凹凸不平的羊肠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难免会经常摔跤,耳边还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听了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而帕勒塔洪以前很害怕听猫头鹰的叫声,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也不害怕?他坐在餐桌前,双手夹于双腿之间,眼望桌上的已经冷掉的烤馕饼和鱼肉发呆:“......”

      他的母亲蕊妮也是一样,三个年幼的弟妹早就饥肠辘辘,望着食物一个劲咽唾沫,偶尔抬头发现长兄和母亲完全没有一点要进食的意思,也不敢自己先进食。“吱啦”门被从外面推开,老头儿伴着冷风闯进屋里,叫了声女儿的名字:“蕊妮!”

      蕊妮听见父亲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来站起迎接老头儿:“父亲,打听到消息了吗?帕勒塔洪快给外祖父倒奶茶。”

      帕勒塔洪从灶房拎出一壶热气腾腾的奶茶张罗着款待外祖父,“诶。情况不妙啊。”奎尼吐艾迪在女儿对面坐下,神情复杂:“国王非常恼怒,下令将赫里尼克打入大牢,命令国相和守城都尉审问。据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弄清楚行刺的真相。”

      蕊妮心急如焚:“完了。完了,这回麻烦大了。”

      “麻烦大了。哼。”奎尼吐艾迪拍着桌子,气哼哼道:“孩子啊,这麻烦恐怕还不是一般的大。听闻国王怀疑他和匈奴人有勾结,如果暗通匈奴的罪名被落实,我们一家子老小都要被连累。”

      “什么。”蕊妮吓得跳起来:“赫里尼克和匈奴人有勾结?!怎么可能?”奎尼吐艾迪将国王去双龙寺庙拜祭前王后的前前后后告知女儿,“如今这形势,你说国王能放过他吗?天香长公主不把他大卸八块才是怪事。”“不不不,父亲!”蕊妮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上,扯着奎尼吐艾迪的袖子哀求:“赫里尼克不可能和匈奴人有勾结的,他是冤枉的啊!”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头,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奎尼吐艾迪无可奈何,“关键是国王和公主会不会相信。”

      黎帕那今日又出事了,听闻在宫门口遭遇刺客,这个刺客已经被生擒。我得进宫看看情况。尉屠耆趁夜穿过曲折的长廊打算出门,无意路过继母的寝宫,听见里面传来满腹牢骚———一步错步步错,我的人生从此暗淡无光!......呜呜呜。

      “王妃。”舍缇走到床榻前,望着背向自己侧躺的玛雅,小心翼翼地询问。“好些了吗。”“好什么好啊。”玛雅的声音听起来满腔悲怮:“活着有什么意义。”“不不不,王妃。”舍缇忙劝解:“别那么悲观啊?恐怕天香长公主这次真的是给你治病的。”

      “舍缇,你也是在宫里混迹多年的老人家了。形形色色的尔虞我诈你也该见识过了吧?她现在打着治病的幌子,谁知道以后又打出什么幌子呢?”尉屠耆走到窗边聆听继母如何嚼舌根子,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眼神阴森。“我就知道尉屠耆那个坏种没少在天香长公主面前说我的坏话。”“还没成婚就如此嘚瑟,以后成婚还得了?”“更不用说以后......那可是国王的嫡长女,如果以后两个嫡系王子回不来,他尉屠耆就是当之不愧的副王储最佳人选人。副王储和王储就仅仅差一步之遥。”

      “王妃!”舍缇吓坏了赶紧阻止说:“当心隔墙有耳!”

      可不是么。尉屠耆正背手站在窗边继续听继母发牢骚:“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必须得做好面对的准备。”“咳,如果二王子真能成为王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尽管舍缇把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尉屠耆耳朵锐利依然听得很清楚:“他就是有这么好命,再说了人人都知道童格罗迦亲王最疼爱这个儿子。”

      “哼。”玛雅哼了一声,听起来感觉是忿忿不平:“童格罗迦那个死没良心的,以前娶我的时候高兴得发疯,如今翻脸比翻书还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舍缇说:“王妃,你至今还认为亲王以前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听你使唤的憨厚的蠢货吗?别傻了。亲王要真是蠢货,当年也不会把尉屠耆带走还明令不许你再接近。”呵呵呵,舍缇。尉屠耆听到这里,双手往前挪插在腰间,心里阵阵冷笑:你想学依娜姆多嚼舌根子多出馊主意,作死?随你的便!

      “王子。这么晚还进宫?”守门卫兵打了一个呵欠,准备换岗回去歇息,看见尉屠耆踩着昏暗的灯光匆匆走开便弯腰行礼问安。

      “你是来探望天香长公主吗?”尉屠耆说听闻今日有刺客,守门卫兵尴尬地说因为事发突然,卑职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幸好天香长公主身手了得,只一脚就把那个该死的刺客踢倒在地。“她现在应该在阖宫和国王讨论处置事宜。”

      “国王。经过初步审问,得知这可恶的刺客名叫赫里尼克,”古里甲将审问结果禀告给太后,国王和天香长公主等人,“以前在城外务农,后来在富贵人家里做活计,先后辗转在五户人家。干得最久的一户是在峪素匍家。他做的是厨子,后来父母去世,家里剩下一个妻子和几个孩子。”

      “日子过得艰难,他染上纵酒恶习,峪素匍以酒后闹事为由,把他辞掉了。一家人生活没了着落,根据供词,他自称活着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荒诞!这就是刺杀本王的理由?他当本王是傻子吗?”陀阇迦哪里肯相信,勃然大怒道:“继续审问,此人肯定暗地里受了谁谁谁的指使,胡言乱语妄图包庇!”

      “这封揭发信很奇怪。”黎帕那拿着信向楼兰王陀阇迦提出质疑:“它是何人所写?如果不是出自乱党之手,此人怎么会懂得亲匈奴派暗中策划刺杀国王的阴谋?”“如果是出自乱党之手,他们自己揭发自己有何用意?”

      “哼,”热合曼气哼哼地说:“纯粹就是在向国王示威么!”古里甲说也有可能乱党商议阴谋的时候无意被某个人听见,所以急急忙忙跑来报信?“无论如何,”老妇人面无表情地说:“乱党意欲谋害国王是铁的事实!必须严加审讯刺客将其同伙一并捉拿归案!”

      陀阇迦亦沉着脸对热合曼说:“传本王的话给费塔哈——如果不招就大刑伺候。”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大刑伺候也罢。只是。”黎帕那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刺客特殊,想要对他用刑恐怕不大容易。我猜测会有人偷偷从中作梗。”

      热合曼问什么意思?尉屠耆在门外听到这里,脑子里激灵,自言自语:“难道?......”他转身离开阖宫跑去大牢,果然在门口听见塔卡尔和典狱长费塔哈的对话:“行刺国王是何等之大罪?就算卑职不用刑,国王也会下命令让卑职刑讯逼供。”

      “傻瓜,不能用刑!”塔卡尔很生气,抬脚将地板跺得咚咚响。费塔哈好生奇怪,问为何不能用刑,“国王你还不了解吗?万一用刑时失手将这个刺客弄死,我们这些旁系亲王就百口莫辩,跳进牢兰海也洗不清了!“啊哈亲王。”费塔哈笑了一声,语气不以为然:“有什么严重?”“只要你和刺客之间没干系,国王无论如何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来呀。”

      “诶。”塔卡尔叹一口气:“国王只是嘴上没说而已。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怀疑,尤其那些和匈奴人来往甚密的王族成员。所以你说......这万一失手把刺客弄死了,国王会不会认为其是被‘故意杀人灭口’的?”

      “亲王,你这可难为卑职了。.......这万一国王下令让卑职用刑,卑职到底该听谁的?”

      尉屠耆听到这里,身后响起“哒哒哒”脚步声,他转身看见国相古里甲还有黎帕那和守城都尉热合曼先后走来。“啊哟,王子怎么在这里?”古里甲也看见尉屠耆,惊奇地问。尉屠耆看了看古里甲身后的黎帕那,说得知白日遭遇刺客的事,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刺客,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正好。”黎帕那笑说:“我今晚就是专程来审问的。你也一起看看吧。”尉屠耆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并指了指门,暗示里面已经有人“先到一步”,黎帕那并不感到意外,哼了一声,“我知道!”

      “呵呵呵,没想到塔卡尔亲王也在这里啊。”古里甲走进大牢看见正在和费塔哈埋头嘀嘀咕咕的塔卡尔,调侃道:“我猜你一定比国王更关心这个刺客的来历,或者说是其背后的主使者?”

      “啊,国相来了?”塔卡尔没料到国相和守城都尉会突然出现,还有远房表侄女天香长公主,愣了愣,很快恢复常态,辩称:“可不是么,我来和典狱长商量是否对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用刑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尉屠耆走在黎帕那后面,看着她询问塔卡尔:“王叔有何高见?”

      塔卡尔说:“我想来想去,觉得绝对不能用刑。只要他活着,我们才能从他口中套出幕后主使的线索。”黎帕那又问费塔哈:“刺客现在情况怎么样?”费塔哈回答:“侍医已经看过,他受了重伤。”“就是因为公主你踢他的那一脚,别看外表皮肉不伤其实全部伤在脏腑里。这样一来卑职也觉得就更不能动刑了。”

      “这就难喽。”黎帕那有意和塔卡尔唱反调,“父王和祖母的意思是要用刑。”尉屠耆问费塔哈:“他有没有交代什么。”费塔哈说刺客回话无语论次,问了半日也问不出什么。热合曼说他肯定是不想交代所以故意装傻!古里甲沉思片刻,“那这样吧。我们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既不用刑又能让他老实交代动机和幕后主谋。”“不用刑?又能让他老实交代?”尉屠耆蹙眉,觉得很困难:“这叫什么办法?难不成费口舌劝导他投降?”“这种时候,谁有闲情逸致慢慢陪他畅谈劝导他?就算有,国王和太后也不会允许。”

      热合曼不耐烦地打断尉屠耆的话,发表见解:“如果他是那种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死士,你觉得劝导有用么?”

      “办法也不是没有。”黎帕那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脱口而出。塔卡尔问她有什么办法?“据古籍记载,曾经波斯宫廷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刑罚叫做睡眠剥夺。”

      睡眠剥夺是历史悠久的酷刑,可追溯至大流士大帝在位时期迫害异教徒。波斯士兵在逮捕犯人后,以水滴或毒液迫使被害者无法合眼成眠或溃烂无法闭眼,持续数十天被害者即中风身亡。

      如今的安息国王判处一个人死刑,就采用剥夺睡眠的方式。犯人只要稍有睡意就遭鞭打、火灼。安息文化中有一道著名的谚语叫做:“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睡觉。”更有学者做过试验,不让一条狗进食,狗可以活一个月左右,但不让它睡觉,则只能活六天。可见睡眠对人和动物来说,有多么重要,睡眠足足占了人生的三分之一的份量。

      国相他们已经去了一日,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审问出来没有?陀阇迦在寝宫等候大牢方面传来消息,双手背后反复踱步,侍卫走进来禀告说赫宰麦亲王回来了。

      “咳咳。让他进来吧。”陀阇迦决定把刺客之事暂时放放,先和旁系亲王好好谈谈。

      “国王万安。”赫宰麦甩着袍袖匆匆走进国王寝宫,弯腰行抚胸礼,“我去疏勒做买卖多日,突然收到国王急诏才得知家里出了大事所以奔马日夜兼程赶回处理……”

      “好吧。想必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你也该明白了。”陀阇迦板着脸,望着赫宰麦,一字一顿地说道:“乃日尕娜这个贱妇所作所为,生生戳到了本王的痛处啊!本王真想把她拖出去千刀万剐,但想到她是你的家妇,贸然处置不符礼法。”

      “国王!”赫宰麦忙说:“全怪我教妻无方,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为难。”“我愿把这个贱妇领回去自行处置,也当是给奈吉拉和孩子讨回公道。”

      “卑职派人打听过了。楼兰周边国家都有剥夺睡眠的酷刑。”古里甲和热合曼,费塔哈三人在牢狱里公然摆起一桌酒肉佳肴边吃边商议对刺客用刑的方案:“让囚犯一连七日醒着,期间通常让他站着或者处在受压的状态。”“那这样吧。”热合曼提议道;“在关押他的那间牢房里面多放一些火把和油灯,弄得比白日还明亮,再敲锣打鼓吵他不让他合眼歇息,看他招不招!”

      古里甲和费塔哈表示赞同,于是刺客被关在灯火彻夜通明的牢房里“受刑”,期间狱卒刻意接连不断地讯问以及挨饿受冻、禁止解手而无法歇息......终于,饱受煎熬的刺客在禁止禁止合眼歇息的第五日之后再也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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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内忧外患(2)国王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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