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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真相大白(7) ...

  •   “你去帮我做一件事。”黎帕那面无表情地对热合曼说:“我不信依娜姆会死扛到底。”

      “诶诶诶!”古达麦使劲敲着牢房栏栅冲着狱卒叫嚷:“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什么时候让我出去呀?”“国王现在忙着呢。哪里顾得上你?”狱卒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就先安心呆一段时日吧,反正有吃有喝,保你死不了。”

      “嘿!”古达麦几乎要气炸,“有你小子这么说话的吗?你以为坐牢的滋味多舒坦?!”话音刚落,猛然听见远处幽黑过道里传来一阵阵吵杂有尖叫声,求饶声,吼叫声和孩子的哭声。

      “怎么回事。”古达麦身后原本坐在床榻上的苏罗漓惊诧地走过来询问。狱卒解释说匈奴夫人身边侍候的女官依娜姆涉嫌对天香长公主下邪毒,还拒不招供,天香长公主一怒之下派人捉拿其全族十几口人问罪——“进去,进去!”士兵举着佩刀,粗暴地将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女老少押入大牢。

      “长官,长官,我们犯了什么罪?”买尔瓦依提汗摸不着头脑地问。“哼!”热合曼冷冷地回答:“死罪!”“啊?”买尔瓦依提汗惊得眼睛如铜铃大:“我们一家勤勤恳恳种地,从不曾与谁发生过纠葛,为何会犯死罪呢?”

      “你。”热合曼盯着他端详片刻,问:“你叫买尔瓦依提汗,对吧。”他老老实实回答说是。“听见里面的惨叫声了吗。”热合曼指着不远处的刑房,让他聆听紧闭的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女子的惨叫声,买尔瓦依提汗更加摸不着头脑,热合曼告诉他:“里面受刑的罪妇叫依娜姆,就是你家的人,涉嫌使用邪毒对天香长公主。”

      什么?依娜姆!我的妹妹!这,这是真的吗?买尔瓦依提汗当即惊出一身冷汗,三岁小孩都知道谋害公主是何等重罪呀,依娜姆你到底在干些什么,这下完了,完了,我们全家都难逃一劫了!“都尉。”费塔哈走出刑房看见热合曼以及其士兵押过来的十几个男女老少,“人都抓来了。”

      “抓来了。”热合曼得意忘形地回答:“一个都不少。”“那好。”费塔哈指了指刑房的门:“把他们带进去吧。”“慢着,这是要做什么。”买尔瓦依提汗警觉地后退,几步试图护住自己的几个孩子和侄子:“也对我们用刑吗?我们不服啊,我们要见国王!”“少和老子废话。进去!”费塔哈唾沫横飞地骂道:“有什么不服气,等天香长公主来了,你们自己去和她说吧”

      “嗯?安归主动进宫来找父王?”坐在地台上托着脸等候热合曼返回复命的黎帕那听见艾葳蕤带来的消息,问:“他要做什么。”

      艾葳蕤回答说不太清楚,黎帕那心想干脆我亲自去问父王吧。“公主!”穆茜尔这时候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看见黎帕那劈头就说听闻安归进宫来了,但是不知道进宫来做什么?黎帕那说我已经知道了,待会去问国王自然会得到答案。

      “公主!”热合曼提着佩刀接踵而至,“卑职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将依娜姆那个贱人全家十五口全部逮捕,现已打入大牢候审。”黎帕那微微一笑,“好。”“将他们关进刑房让他们每日都眼睁睁看着罪妇如何受刑。”热合曼拍拍胸脯说已经全部办妥。黎帕那顿了顿说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热合曼好奇地问是什么事?

      “依娜姆。”珤勒尔独自在冷清清地寝宫里把玩红玛瑙串子打发时日,突然觉得口渴,拿起壶子发觉轻飘飘,顺口喊了一声:“依娜姆,去煮一壶奶茶。”“哈哈哈,匈奴夫人需要的奶茶,”热合曼端着一壶热腾腾的咸奶茶,趾高气扬地闯进寝宫说:“卑职准备好了你请用。”

      “依娜姆呢。”珤勒尔看见是他,冷眉冷眼地问。“你是问女官啊。”热合曼回答:“抱歉。她来不了了。”珤勒尔问什么意思,热合曼故意卖关子说宫里近日发生了大事,难道奴夫人不知道吗?“什么大事。说吧。”珤勒尔面无表情,本以为又是哪个不安分的王族给自己泼了脏水然而热合曼接下来的出乎意料的回答,足以令她脊梁骨发凉:“女官涉嫌买通巫师对天香长公主下邪毒未遂,现已被打入大牢受审。”什么?仿若遭晴天霹雳,珤勒尔心头顿时漾起一丝不祥地预感,身子不由自主一抖,失手将玛瑙串子掉在地上......

      “死婆娘。”狱卒使劲揪着绑在行刑架上的依娜姆的长发,恶狠狠地骂道:“看你不招,看你不招!”年近五旬的老母亲塔比娅吓傻了,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如塑像!“诶。”老父亲慕提则满面愁容唉声叹气,“怎,怎么么回事?”咬着一根芦苇蹲坐在墙边的古达麦被刑房那边突然爆发的极响的女人惨叫声所吓到禁不住心惊胆战:“这,这是做什么?”“行刑呗。”苏罗漓倒挺淡定,双手枕头平躺在床榻上接过话回答:“这婆娘如果还是不肯招供,等待她的将是更加残忍的刑罚。”

      “怎么样?”酷刑从午后执行至深夜,费塔哈才暂时叫停,背着手走到买尔瓦依提汗等人面前,“你小子有话想说嘛?”“这,”买尔瓦依提汗结结巴巴地说:“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屁话。”费塔哈骂道:“胆敢谋害公主是何等之重罪,你们一家都脱不了干系!”

      “别别别。”买尔瓦依提汗急得满头大汗,慌忙说:“你容我说她说说行不行?”

      费塔哈偏过头向狱卒示意,狱卒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没好气地说:“滚过去吧!”买尔瓦依提汗挣脱绳索,顾不得绑久的手臂突然放松袭来麻酥酥的感觉,踉踉跄跄跑到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胞妹依娜姆面前,恳求道:“妹妹你到底有没有谋害过天香长公主?到底是不是匈奴夫人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就招了吧?好不好?”黎帕那此时恰好走到刑房门前撞见这一幕———面对胞兄的恳求,依娜姆似乎不为所动?那张凌乱长发遮掩的脸孔下,惨白无血色,干渴得皱巴巴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虚软的声音:“......与匈奴夫人无关之事。”“让我招供什么。”呵呵,声音听着虚软,可其话语间依然充满了抗拒和敌意!

      面无表情的黎帕那朝费塔哈和狱卒抛过去一个示意的眼神,“你还敢嘴硬!”费塔哈当即命令狱卒拿下买尔瓦依提汗准备行刑,“老子让你家兄弟陪着你一起受刑,上鞭刑架!”“啊!啊!”本来就胆小的塔比娅被吓得更傻,眼睁睁看着绑在另一只鞭刑架上的儿子吓得颤抖浑身流汗,狱卒扬起鞭子“啪啪—”儿子挨了重重的数鞭,两腚好象被狠狠撕开。“啊饶命啊大人饶命啊!”买尔瓦依提汗像疯了的动物一般发出痛苦的嚎叫......亲属们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两腚肿胀成了平时的两倍大,宛如面盆。

      黎帕那让费塔哈设坐,她抱着黑猫坐在角落里,边抚摸黑亮柔软的毛皮边冷冷地直视狱卒给依娜姆继续受刑,“啪啪啪啪”狱卒使劲扬鞭抽打……依娜姆脸色灰白,冷汗涔涔而下,黎帕那见其狠狠地瞪着审讯她的狱卒,然后又渐渐地明显支不住,闭上眼睛似乎昏迷了过去。
      “噗”狱卒不依不挠,迎头泼来一盆冷水将依娜姆弄醒。“依娜姆。”黎帕那发出阵阵邪恶的笑声:“如果你对匈奴人忠诚到连亲人也可以舍弃的地步,我成全你。”“当然,你也将臭名远扬。”“自己作死也就算了还拉着无辜的亲人一起,你于心何忍啊!”

      “公主,公主!”依娜姆的表兄卡吾力忍受到了极限,挣扎着站起来向黎帕那求饶,“公主饶命啊饶命!”“跪下!老实点!”狱卒意欲摁住他,不让他乱动,“诶。”黎帕那投来眼色,让狱卒解开其身上的绳索,“公主!”卡吾力爬到黎帕那脚边苦苦哀求,“草民什么也不知道,你放过我们吧。”

      “住口!”黎帕那踹开他的手,“一家子就是一家子,谁也逃不掉!你如果说不服那个罪妇招供,那下一个受刑的就是你!”

      “依娜姆!”买尔瓦依提汗流血的两腚疼得无法克制地直抽动,好象着了火般,使得他急火攻心冲着旁边遭受重刑依然死扛不招的胞妹依娜姆大叫大嚷:“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忍心把我们一家人都牵扯进来吗?!”

      黎帕那神情自若,冷笑道:“她若忍心看着你们一家老小都挨上一遍鞭子,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卡吾力的妻子则南蒂听到这话立马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使劲叩头求饶:“不不不,公主,求你放过草民的孩子吧,他们还太小啊,你要打草民吧!公主,你要打就打草民吧!”

      “公主。”费塔哈眼看着可怜巴巴,使劲叩头疏散的则南蒂,觉得不妥当,凑近黎帕那的耳朵小声劝说:“连小孩子一起用刑?这怎么行呢?大人的事情别牵扯到小孩子好吧?”我知道!黎帕那也没至于凶残到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的地步,因为那段铭记于心的苦难童年。无论如何也不会。咳咳咳,其实只是嘴上吓唬几句而已。

      “我说,典狱长啊。”黎帕那手里反复玩弄着猫儿的长尾巴,仰头看着站在旁边的费塔哈说:“都看腻了。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花样了?”“花样?”费塔哈好奇地问:“换什么花样?”黎帕那斜眼瞄了瞄行刑架上身受重创半死不活的依娜姆,悠然问:“折腾这么久,死没死?”

      狱卒抓住依娜姆脑后的乱发使劲向后拉扯,迫使其脸上的乱发缓缓向两边分开,逐渐让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暴露出来,嘴边直流血沫。两眼翻白,鼻孔中气若游丝。黎帕那看见她慢慢地抬起头,睁开眼睛也在看着自己,并且在大口大口地喘气。没死就好。黎帕那的芊芊玉指划过细致的下巴弧线片刻,“波斯国的酷刑有得是。都可以试一试,慢慢玩。”

      天香长公主八成是被邪魔附体,如此嗜血好杀!“这,这,”费塔哈偷偷抹了抹额头渗出的冷汗,满脸赔笑道:“没有这种刑具啊,不如改用拷问台吧。”“来人!上拷问台!”“依娜姆你再不招供,我就把你家里人一个个送上拷问台!”话音刚落,四五个如狼似虎的狱卒蜂拥而上将依娜姆及其表兄卡吾力齐齐拖上拷问台准备新一轮的严刑拷问。“啊,啊,饶命啊,饶命啊!!”卡吾力再挣扎也无济于事,这拷问台是西域各国刑罚中的常见刑具。虽然样式各异,但是它们的基本构架都是相同的:行刑时将受害者绑在刑具上,由施刑者拉紧绳索加大施于受害者四肢的拉力直至其关节脱臼。“啊!......”依娜姆浑身冷汗沁出,呼吸急促,脸上、脖子上青筋暴凸了出来,面部肌肉痛苦地扭曲着,几乎听见“啪啪啪啪”骨头脱臼的声音。但尽管如此她发出连连惨叫依然丝毫没有要屈服的意思。

      “依娜姆!”旁边一起受刑的卡吾力咬紧牙关,忍着巨痛,满脸仇恨地看着她,“你自己和匈奴人勾三搭四还要连累老子,.......老子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停。”黎帕那打手势让狱卒停止,狱卒便松开铁链,使依娜姆悬挂在马形拷问台上,“依娜姆。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谁指使你对我下邪毒,还有当年如何暗害母后,如何勾结漠北骑兵屠村的真相,我就免你一死。”“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长,你要考虑清楚。”刑房里随之陷入短暂的沉静,桌台上燃烧的檀香冒出腾腾烟气,偶尔听见依娜姆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黎帕那紧紧盯着她的脸,发现其虽然呼吸有些吃力但神情依然冷漠,不过,脸庞快速闪过一丝丝微妙的不易觉察的似惊恐似悲哀的神色。也许,她在寻思接下来还会有如何残忍血腥的酷刑在等着自己,也许知道是更加更加痛苦的,所以心里产生几分恐惧?“你不要得意忘形。”她极力掩饰心里的恐惧,瞪眼恶语相向道:“今日你对我用刑,等有朝一日匈奴人反扑回来,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更惨!”

      “大胆!”费塔哈一听,这还了得?怒吼一声,挥起鞭子要打,“诶。”黎帕那微微一笑,抬起手制止:“打什么。没用的。”“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东西!”塔比娅再也忍无可忍蓦地跳起来,对着依娜姆破口大骂:“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死硬犯得着吗?!”“你现在被打死,匈奴人会来救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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