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你》长是年年

4、不不不好吧

　　“谢谢你噢，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凌疏你真好。”

　　乔叶声音很小，有些脸红，似乎非常害羞，能把话说完就耗尽了所有勇气，话音一落就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柔软的头发炸蓬蓬的，像极了犯错闷声等罚的小奶猫。

　　凌疏受到可爱暴击，当场KO，再起不能。

　　“哪...哪里，我实话实说，你真的，天底下超级第一可爱！”凌疏伸长手臂，比出两个代表肯定的大拇指，配上耀眼的笑容，晃瞎了乔叶。

　　乔叶脸更红了：“谢谢……”

　　“说什么谢谢，”凌疏摆摆手：“咱俩之间哪里需要谢谢。”

　　乔叶眨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水汪汪的。

　　她认真看了眼凌疏，重重点头：“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凌疏双手托腮，笑得一脸痴汉，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她的小叶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真好骗真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不一会儿，牛肉汤上桌了，还有配套牛肉汤的饼。

　　“哇——”乔叶双眼放光，喉头滚动一下，手抬起来再放下，一副想吃又不敢动手的模样。

　　“吃啊。”凌疏塞给乔叶一只勺子。

　　“这、这么一碗都是我的？”乔叶惶恐。

　　“对啊，一人一碗。”

　　“哦哦......”乔叶握着勺子，舀了勺汤，小心翼翼放到嘴里。

　　“好好吃！”

　　“是吧。”凌疏拿起饼，撕成小块放进乔叶碗里：“这样更好吃哦。”

　　“喔。”乔叶咬着勺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碗里一点点泡满饼，感觉新鲜极了。

　　“那个，”乔叶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问道：“里面肉我可以吃吗？”

　　凌疏愣了一下，立即道：“可以啊，这碗都是你的，怎么吃都行。”

　　“好耶！”乔叶欢呼出声，当即用勺子捞起一块，放进嘴里。

　　“这就是牛肉啊。”发出小声感叹。

　　凌疏看在眼里，满是心疼。

　　不知道这孩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居然连块肉都吃不了。

　　家里这么穷吗？

　　凌疏思索着，虽说不喜欢乔叶的父母，但是乔叶总归是他们的孩子，一时半会儿可能拐不回来，要不直接给他家里点钱？

　　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连肉都吃不上。

　　然而乔叶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乔叶腮帮子鼓鼓的，边嚼边道：“我们家昨天也吃牛肉了，本来我能吃的，可是弟弟哭了，我就被罚没有肉吃。”

　　“弟弟哭了？”

　　乔叶点点头：“我负责看弟弟，他调皮，要爬树，我不让他爬。”

　　“然后他就哭了，你妈妈怪你没照顾好弟弟？”凌疏感觉不可思议。

　　乔叶使劲儿点头。

　　“其实也没关系，以前家里吃牛肉也没有我的，我只喝汤，然后这个，”她舀起一片：“我碗里的肉都要夹出去给弟弟，但是那个也没有这个好喝，这是我喝味道最好的牛肉汤了！”

　　“......”

　　没有得到回应，乔叶歪了歪头：“你为什么不说话？”

　　“啊，没事，”凌疏猛然回神，露出个大大的笑：“那以后我带你吃，想吃什么都可以，我们偷偷的，不要告诉你爸妈。”

　　乔叶没有犹豫，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好！”

　　凌疏摸摸她的头，转头道：“老板，这边一份切片牛肉。”

　　“凌疏凌疏，”乔叶急得连忙拉她。

　　“啊？”凌疏回过头，不明所以。

　　乔叶虎起笑脸煞有介事：“我听爸爸说，牛肉好贵的！不要买了，你要吃，我把我碗里的给你。”

　　“好啊。”凌疏开心应下：“你给我吧。”

　　“嗯！”即使自己很喜欢吃，乔叶也没有半点把食物分出去的不开心，高高兴兴往凌疏碗里舀。

　　然后看到凌疏也在往她碗里夹肉。

　　“哎你做什么。”

　　“我吃你的，你吃我的，公平公正。”凌疏义正言辞。

　　“可是这样的话你吃的肉不就少了。”

　　凌疏脱口而出：“那也不能让你少吃啊。”

　　“可是......”乔叶小脸纠结成一团。

　　“哎呀没什么好想的。”凌疏夹完最后一片：“快吃。”

　　“可是我碗里的肉怎么这么多了。”比刚才多了起码一倍......

　　凌疏将整个饼往自己碗里一扔，挡住乔叶的视线：“我开动啦！”

　　说完，端起碗啃饼。

　　“哎？”乔叶歪了歪头。

　　“凉了就不好吃了。”凌疏催促她。

　　“哦，好！”乔叶一听，顾不上别的，连忙吃起来。

　　即使是小份牛肉汤，也是成年人的饭量，再加上两份汤里的牛肉和半张饼，乔叶吃不完了。

　　但是她没有剩饭的习惯，也舍不得剩，苦着小脸一口一口缓慢的吃。

　　凌疏见状，放下碗抱怨：“吃不饱啊，分量好小，可以把你的给我吃吗？”

　　乔叶看了看凌疏没吃几口的饼，又看了看自己的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给我吧，我们是好朋友啊，你忍心看你最好的朋友饿死吗？”

　　乔叶吓了一跳，连忙把碗推过去：“不不不，给你吃。”

　　“小叶子最好啦！”凌疏接过，开开心心吃起来。

　　给乔叶看得一愣一愣的。

　　乔叶不理解，不过觉得还行。

　　结果是凌疏也吃撑了，没吃完。

　　本着不浪费的传统美德，凌疏打包了，表示自己要带回去吃。

　　之后凌疏让赵海带着她们去兜风，美其名曰饭后散步。

　　“可是我们没有散步啊，是车在走。”乔叶不懂就问。

　　“说得也是，赵叔停车。”凌疏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新华书店，目的地到了，催促乔叶下车。

　　“快点快点，我们下车走走。”

　　她本意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急，但是没控制好力道，把乔叶瘦弱的身体推的一个趔趄，差点从车上推下去。

　　“！”凌疏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将乔叶扯回来，抱在怀里，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多年前，乔叶将她从车前面推开的那一幕。

　　这一幕是她后半生的噩梦，每次想起来，心都凌迟似的发疼。

　　她身体不受控制得细细发抖。

　　“唔......”乔叶后背冷不丁撞进一个胸膛，身前的胳膊勒得她差点喘不上来气。

　　“怎么了？”软软的声音自怀中传来，带着小孩子独有的稚嫩。

　　凌疏一个激灵，梦回当下，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情平复许多，她定了定神，“没事，对不起，刚刚差点把你推下去。”

　　“没事啦，你又不是故意的，是我动作太慢啦。”乔叶挣扎了一下，想出来，却被抱得更紧了，她沉默一瞬，担忧道：“凌疏，你为什么在发抖，你冷吗。”

　　“没事，”凌疏平复呼吸：“等一下，再让我抱一会儿。”

　　“哦。”乔叶不明所以，乖乖不动了。

　　“凌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海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扭着身子回过头，关切的问。

　　凌疏深吸一口气，放开乔叶，转身对赵海露出个大大的笑：“赵叔我和小叶子去书店，你等我们一下噢。”

　　“不用我跟着吗？”赵海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凌疏挥挥手，抬脚下车，牵住乔叶的手：“我们走。”

　　“哦哦，”乔叶乖巧极了。

　　直到走到书店门口，她才反应过来，惊喜道：“我们要去书店吗？”

　　“对啊，你喜欢看书吗？”

　　“可是我好多字都不认识。”乔叶挠挠后脑勺，脏兮兮的脚丫踩着程亮的地板，有些不知所措。

　　“问题不大，”凌疏拉着乔叶往里走：“我都认识，我教你。”

　　“你好厉害呀。”乔叶打心底赞叹，察觉别人投来的目光，下意识往凌疏身边靠了靠。

　　“我当然厉害。”凌疏从小就不懂谦虚为何物，说话的同时，她甚至抬了抬下巴。

　　凌疏没来过这个书店，但好在分区都有指示牌，她拉着乔叶左拐右拐，拐到儿童图书区。

　　书的种类比起将来少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不妨碍乔叶喜欢。

　　她拿出一本书，宝贝似地左看右看，仿佛这书是无价的珍宝。

　　书店不提供看书区，里面的孩子大都席地而坐，地面冰凉，凌疏不舍得，于是表演了个当场脱外套。

　　她把外套扑到地上，引得乔叶的惊叫。

　　“这么好的衣服，干嘛往地上铺，快拿起来，脏了怎么办。”说着，蹲下身帮凌疏拿外套。

　　凌疏充耳不闻，一屁股坐在上面，拽了把乔叶，让乔叶跟着坐下。

　　在乔叶惶恐的表情中，缓缓开口：“因为我觉得屁股比外套金贵，地板这么凉，冰得肚子怎么办。”

　　“可是不行啊，这件衣服......”

　　“坐下！”凌疏突然拔高声音，表情严肃。

　　乔叶一呆。

　　凌疏一转调子，开始撒泼：“可是我想坐嘛，让我坐，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乔叶眨眨眼睛：“......”

　　凌疏凑近乔叶：“你和我一起。”

　　“不不不好吧....”

　　“坐！不准起来！”凌疏扁着嘴重复，视线盯着乔叶，大有不同意就哭的架势。

　　“好，好吧......”乔叶没办法，只好坐下。

　　换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叶子最好啦！”

　　“没有啦，都是你在照顾我......”乔叶脸颊又红了。

　　“唔，脚也放上来。”乔叶没有鞋子。

　　乔叶连忙拒绝：“不行，这个就算了，我脚脏脏的，会弄脏......”

　　“你放不放！”

　　“额......”

　　“最喜欢小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