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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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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寒风瑟瑟,树影斑驳,隐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刚刚苏醒的我,茫然的看看周围屋内的摆设,再看看窗外苍茫的夜空,感受着床边只有我自己的温度,心里空落落的。
我……这是在哪儿?
拨弄了下自己的裙子跳下床,我打量着房间的摆设,。
也许是东西……也有可能是个人,没有记忆,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我肯定的是,原来我身边肯定有另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存在。
在哪儿呢?!
手腕和脚踝的金铃铛随着我的动作叮铃铃的响,就在我被身上的铃铛烦躁的想要摔东西的时候,隔着房门,远处传来了阵阵箫声,
那箫声轻轻袅袅,我望着声源方向张望,或许箫声尽头,有我想要寻找的存在。
循着箫声,我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庭院,栽种着繁盛的花植。无心观赏,我径直向箫声处奔跑。
正如我此刻的心情,身上配饰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叮作响。踩着石子路绕过几棵树苗,我看到了正聚首的三人——一人品茶,一人吹箫,最后一人站在不远处,虽是女身却着男装,看起来像是受了伤,与那二人格格不入。
“够了,”
当我藏身到一处树影后,箫声正停。
品茶之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清淡又漫不经心,“乏善可陈的乐曲,听之无用。”
“属下……”“三日,再奏不好,手指也不用留了。”
那乐师看来是想辩解什么,品茶之人却没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了他,还给他落下了这么个威胁的命令。
我:……
我唏嘘不已,暴躁的听众是真的可怕,尤其是这个喝茶的人貌似是他顶头上司。
又是上司又是挑剔的听众,这……好虐啊。
乐师应声说是,临走前还对品茶人行了一礼,我连忙往更深处藏了藏,避免被发现。
透过树影,我扒着树叶,看那亭下仅剩的二人交谈。
“万无忆与独眼龙人在何处?”
“接连询问,不是乞求自己性命,反问他人下落……”
那人若有所思道:“他们对你很重要。”
手紧抓树叶,我咬牙心中腹诽:这人也太八卦了吧!看起来那么居高临下的威严样子,八卦别人的家事做什么?!
等等,我和他们不熟,我急什么?
或许是我动作太大,树叶和铃铛的响声太明显,那品茶人立刻转头看向我的方向,喝道:“何人?!”
随之而来的还有血色一剑。
没想到会引来如此杀招的我被吓得尖叫,那个受伤还坚持着和那品茶人对话的女人看见我急急喊了声“无忆”,随后向我冲来,将我挡在身后。
噗嗤一声,血剑入体,
我疾呼道:“刀妹!”
刀妹是谁?为什么我会这么喊?我认识这个女人吗?
喊出那声刀妹后我脑内风暴,被我喊刀妹的女人并没有和我说什么,她把我挡在身后,虚弱又坚定对着那品茶人说道:“我……不许你……动她……”
“这样的戏码,吾看够了。”
这人嘴上是那么说,但是下一刻他就把捅了刀妹的剑抽回来了,“为一个不知羞耻的异族女奴不惜自己的性命,除了鲁莽无知,吾都不知该怎样形容你了。”
我鼓起腮,在心里大骂:你个狗东西说谁是不知羞耻!!露胳膊露腿怎么了!我又不是没穿裙子!
还有不知羞耻啥的真你娘的熟悉啊,肯定有人用类似的话骂过我!
“她不是什么异族女奴,”刀妹紧紧护着我,手同样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无忆是我的妹妹,我的好友,我会永远保护她。”
“希望如此。”
这场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的谈话,因为我的出现戛然而止。我扶着受伤的万雪夜,她身量较高,一抬手就能搭在我肩膀上,一步一步回到了房间。
在离开前,我趁着那个血神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见到万雪夜后,我急切寻找的心情就消失无踪了,于是我缓下心来,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金创药。
才翻了两个柜子,我就听见里屋躺床上的万雪夜叫我,声音非常虚弱,“无忆……”
“刀妹,我在这儿——”我应着她走到床边,然后……
——我被她一把给拉到了床上,几乎被用尽了全力拥抱住。
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颤抖,还有她的眼泪。
“怎么了刀妹?”许久,我放轻了声音,伸出手拍着她的背,尽可能安慰她,“再等等我就找到药了,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别哭啊。”
她还在抱着我,断断续续的回答我:“无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以为,你死了……”
受伤?我头上冒出个问号,我没受伤啊,身上连个疤都没有。
据刀妹所说,独眼龙被控制时刺伤了她,为了救她,我也被独眼龙朝心口上捅了个对穿,当场就没了呼吸。
要不是她在昏迷前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血神很可能就要把我抛尸荒野了。
就算被捅了胸口我也没死的原因,刀妹也不清楚,我跟随她时也或多或少受过伤,但是再重的伤也没给我用过伤药,因为不管轻伤重伤,我睡一觉身子就全好了,用不着上药。
可凡事有利有弊,伤口愈合后我会丧失一定的记忆,轻伤一两天,重伤长达十天半个月。
“如果是致死伤的话,就是全部记忆了吗?”我喃喃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刀妹抱得我更紧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救不了你……”
我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心里压根不觉得是万雪夜的错。
都怪血神那个死王八,都怪他!
因为刀妹受的伤太重,心情又不愉,我扶着她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自己偷偷开门,看看左右没什么情况,就偷偷溜了出去。
这么大个学府门派,不能连个伤药都没有吧?那就太过分了。
然后我迎面碰上了来送药的乐师。
乐师看着我,我看着乐师,四目相对,气氛有那么亿点尴尬。
他不是被血神控制了吗?我眼神往旁边飘了飘,所以我刚才骂血神死王八的事他会告诉血神吗?
然而我多虑了,那个被血神嫌弃箫吹得不好听的乐师把放着药的托盘径直塞到我手里,双目无神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小院。
我试探性的叫他,他不仅没理我,甚至走的更快了。
“至于吗?”我不屑的哼哼两声,想起躺在床上还在等我的刀妹,我立刻把那个劳什子乐师和那什么血神全扔到边上去了,连忙端着托盘往屋里跑。
刀妹还躺在床上,额头全是冷汗,面色如敷粉般苍白失色。
我扒开了刀妹受伤处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分开血液黏连的衣服和伤口处的皮肤,可洒药粉的时候我就听见她一声闷哼,我顿时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没事,”刀妹尽力向我微笑,即使她已经疼得满头的冷汗了,“继续吧,无忆。”
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包扎,包扎好后我又想办法摸到学宗的厨房烧了盆热水,端回去给她擦脸擦手。
这么一套下来我都感叹我自己的照顾人的熟练度——没失忆之前,我在刀妹身边到底是个什么定位啊?
算了,刀妹都伤成这样了,之前的记忆也不是很重要,啥时候等她好了啥时候再问她吧。
这么想着,我拉开一床闻着没别人味道的被褥盖到现在只穿着里衣的刀妹身上,给她掖掖被角,吹灭蜡烛,转身准备在地上再打个地铺。
——刀妹躺的床好小的,我可不要跟伤员抢床铺。
只是……“刀妹?”
我扭着头,看伸出手拽住我纱衣的刀妹,我一脸懵逼。
“你赶紧睡吧别管我了,我打个地铺在地上睡。”
“地上很凉,上来……”
刀妹不仅没松手,反而越来越大力,脆弱的纱衣发出了不堪折磨的裂帛声。我一手反扣住刀妹的手,“我马上上床你先松手!”
有话好说,再不松手我就走光了!
听到我的话,刀妹果然慢慢松开了手中的力道,只是眼睛还微微睁着看着我。
脱下外面那层微微透明的纱衣,还有被珠玉装饰的罗裙,犹豫半晌我还是爬上了刀妹的床。
……那啥,我觉得血神骂我不知羞耻还有有些道理的,我就这么两件衣裳,去掉纱衣就剩下一层胸衣了,肚子和后背大咧咧的毫无遮挡,相比起刀妹里三层外三层的衣着,说我是裸奔都没问题。
狭小的床根本放不开两个人,尤其刀妹身量很高,我只能侧躺着窝在她臂弯里睡,不然真的放不开。
黑暗之中,只有几缕月光从窗户格栅斜到地面上,洒了一层银霜。
刀妹温柔微冷的气息近在咫尺,我有些不太自在,被她抚摸着后背轻轻宽慰,“别多想,好好睡吧。”
我内心疯狂bb:你受了伤我不能乱碰你,而且我本来睡在里面,刀妹你一靠过来更挤了好吗……
奈何天黑,再近我们也不可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情绪,刀妹受伤精力不是很足,撑了一会后倒头睡了,我和她头碰着头,头脑混乱,眼皮也开始打架。
为了保护我,刀妹被血神刺了一剑,她说我是她妹妹和好友,所以不会允许血神伤害我。
老实讲我是很感动啦,被人一心一意保护着啥的,但问题是,唔……
就算是妹妹跟好友,也不至于关系这么亲密吧,睡觉都要睡在一起,态度也过于亲昵了吧?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