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游戏》芸芸烟花雨

6、替补

　　命运总是以奇怪的方式将人生生地掰回正轨，如果你坚信那是“正轨”的话。
　　那个“仁慈”的第一名，“死”于了他的“仁慈”——当然，不是真的丧命，这只是比喻——私下救了“可怜的”敌人，却被敌人反伤后脱逃，直到开学前夕，那家伙也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当我在班上等待着上课，却等来了走到我课桌前、敲响我的桌面的莱恩，我确实被震惊到了。
　　我们关系貌似在我离开那刻就跌至冰点了吧，为甚是他来通知我？他那么闲吗？那位逃走的敌人似乎是他的管辖范畴啊。
　　“伊万斯，跟我走。”莱恩穿着精英班肃穆的班级服，“马西·黛入不了学，你是第三名，替补。”
　　我眉头跳了跳：真是叫人不爽的“替补”二字啊。
　　也许是还沉浸在莱恩亲自找我这件事的惊讶之中，我没有反驳或是表现出拒绝，站起身，利落地扯上书包就和他离开了。
　　庸才们极大声地喧哗与谈论，但是我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属于这里，这是一定的——以前不属于，现在不属于，以后更是如此。
　　我抬起头紧盯着沉默带路的背影。
　　既然给了我向上攀登的机会，就别怪我烧断后路也要往上爬了。
　　我以为莱恩会沉默到下个世纪，没想到在走到精英班的门口时，他突然转身微微弯下腰。
　　我机敏又警惕地后撤半步、凝视他，莱恩顿了顿，垂目看了一眼我随时准备逃跑的脚尖，哂笑：“是你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别像个懦夫——听到了吗？凡妮莎，老同桌。”
　　敲门后进入，他冷淡有礼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漫不经心地扫视全班，他们也回以注视。
　　人多了，什么表情都有——不过无关紧要，我看到了克利切。
　　克利切对我笑得灿烂，熟面孔让我多少感到了安慰，我忍不住回以一笑，终于有了一丝归属感。
　　“过去坐下，凡妮莎·伊万斯。”那位曾经怒斥我“逃兵”的老师一如既往地儒雅到冷漠，“虽然你做了一次逃兵，但是莱恩身边一直有你的位置。”
　　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也许什么心情也没有。
　　点头示意，向我熟悉的位置走去。
　　在注意到我对周围毫无搭理之意后，周围的人渐渐噤声，老师继续教学，莱恩也继续专注于教材。
　　我拿出了精英班的课本，它们和庸才班的课本可不一样——天知道为什么它们一直在我书包里。
　　我心里冷笑：有我的位置？当然有。这书是我的，座位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拼来的，而不是你们施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