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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再修版 ...

  •   看着沈木青仿佛领受了不该领受的赞美的别扭样,周子舒笑了一声,宠溺地说:“真是个小傻子。”就算心里不在意这个,也可以把它当做筹码。没看刚才温客行感动成什么样?
      温客行听懂了周子舒的言外之意,也赞同道:“没错,阿青就是太实诚了。”
      沈木青却笑得坦然:“这正是我的优势啊。”
      “我看上的两个男人,皆聪慧敏锐,有洞察人心幽微的本事。”沈木青得意笑道,转向周子舒,“尤其是你,阿絮,你以前定是阅人无数,我这点道行在你面前哪够看?”
      周子舒被勾起了兴趣,笑着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这种性子跟你们相处,看起来是容易吃点小亏,但是同时也容易得到你们的信任。”沈木青继续说,“而且,你们阅历越深,见过的丑恶人心越多,就越喜欢我。”
      “跟你们的信任与喜欢比起来,吃点小亏算什么?”
      对面两人同时开怀大笑,笑声里充满喜爱。温客行更是叹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阿青是真正的君子。当浮一大白!”又问周子舒:“有酒吗?”
      周子舒拿酒递给他。
      温客行接过酒壶,直接喝了一口,然后便用内力加热酒水。周子舒不解地看着他。
      壶嘴冒烟后,温客行真诚地说:“内力催热的,你且将就一下,总比冷的强。”说完,便把酒递给周子舒。
      周子舒含笑接过,又故作嫌弃地用衣袖擦拭瓶口,余下两人俱看出他的口嫌体直,温客行当即笑了一声,连沈木青也无声地笑。
      周子舒喝了口酒,又把酒壶递给沈木青。沈木青也爽快地喝了一口。
      喝完酒后,三个人的关系仿佛又亲近几分。
      此时,周子舒主动提问温客行:“老温,你真的姓温吗?”
      “我真没骗你。”温客行满眼真诚,“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你不觉得这个姓氏很适合我吗?”
      周子舒一时难辨真假,他对温客行的身世有两个猜测,一是容炫之子,二是温如玉之子,虽然他更偏向后一个猜测,可是没有证据,温客行也不肯承认的话,也只能是猜测。
      沈木青托腮,盯着温客行问道:“那客行两个字是你自己取的吗?”
      温客行眼神闪烁片刻,笑着反问道:“阿青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名字跟我的第二个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看出温客行不想多说,沈木青便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另外两人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好意?
      温客行心下感动,顺着问道:“阿青用过几个名字,分别是什么?”
      周子舒也好奇沈木青的过去。
      “我用过三个名字,第一个是孔敬,第二个是林异,我自己起的,树林的林,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异,也是异类的异,第三个便是沈木青,是我师父起的。”
      “你当时,为何给自己取名为异?”周子舒皱眉问道。
      “我当时刚刚拜师,不想用原来的名字了,便想请师父替我取一个新名字,师父却不愿意,说他没有给别人起名字的嗜好,让我自己给自己取一个。”沈木青耸耸肩,无所谓道,“那时我们站在一处林子旁,我便取姓林,至于为什么叫异,是我感怀自己的身世。”
      沈木青顿了顿,继续说:“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免得你们听不懂。”
      “我出生在一户乡下孔姓富农家,与大名鼎鼎的孔家没有关系。我父亲是家中幼子,自幼聪颖,家人便望子成龙,供他去学堂读书,16岁时,他取了先生的女儿,便是我娘。”
      “我奶奶是个厉害的女人,她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我爹年龄最小,也最得她宠爱。我娘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她大我爹两岁,是先与我爹私定终身,再告知各自家长的,我奶奶因为这事很不喜欢她。我娘嫁过来的第二年生下一个男孩,便是我,我三岁的时候得到了第一个名字,孔敬。”沈木青明明在说自己,语调却平稳地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对四岁之前的生活没什么记忆,只知道最疼我的是我娘和我爷爷。从四岁开始,我逐渐发现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沈木青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从小跟其他孩子一起玩的时候,总是会被莫名其妙地捉弄、排斥,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既然他们不喜欢我,我就自己玩。我一个人看树看花看草,一个人斗鸡遛狗捉鱼,倒也自得其乐。”
      “我五岁生辰之时,传来我爹考上童生的消息,爷爷很高兴,去找裁缝给我做了一件昂贵的新衣裳,我高兴地穿了一天,第二天便把新衣服收在柜子里,又开始穿以前半旧的衣服。一是因为旧衣服穿起来更舒适,二是因为万一不小心把旧衣服弄脏了,不用担心大人的责骂。”
      “我原本以为其他小孩的想法都跟我差不多,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别的孩子会攀比穿衣,甚至还会因为衣裳的新旧和花色捧高踩低。”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我发现当我对村子里的一些事做出评价时,不是被人笑话果然是个孩子,就是把人说得脸色发白,骂我是胡说八道——我后来知道这是因为我的话一针见血,戳穿了别人的心思的缘故。反正呢,我如果以己度人,对别人说真话,要么被当成傻子,要么被当成妖怪。所以我越来越少跟别人说话。”
      “我娘为我开蒙,很快发现我很聪明,还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她很高兴,便拘着我在家里念书。我也很愿意,我那时有一个隐约的想法,我要靠念书离开这个乡村,不要再跟这里的人住在一起了。”
      “可惜好景不长,我爷爷和我娘在我六岁那年同时生了重病。我爷爷先去了,我娘对我说,爷爷临走前见她最后一面时,说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我,因为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们都有爹有娘。”
      “我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当时说,我也有爹有娘啊,我娘突然抱着我哭了起来。”
      “一个月后,在我娘的灵堂上,我亲眼看见有媒人给我爹介绍新妇。”
      “新妇很快进门了,她进门后对我很热络,我爹看在眼里也放心了,从此专心向学,不再管我。从那之后,我很快明白爷爷为什么最担心我,我娘又为什么哭了。”
      “当没有别人看见的时候,新妇虽然是笑着的,看向我的眼睛却好像结了冰。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经常听到一些不好的话——从我的奶奶和姑姑们那里。明明从前爷爷在的时候,她们对我都挺好。”
      “养不熟的白眼狼,自私,不懂事,看起来不像个孩子……”沈木青一个一个数,又叹息道,“剩下的我也不记得了。”
      “有一天,新妇带我坐着驴车去城里赶集,驴车走啊走啊,走到集市上,我跟她下车又继续走,走进一间小屋子,她把我交给一个镶着金牙,长着三白眼的中年男人,然后从那个男人手上接过了三两银子,就走出了那间屋子。”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哭也不闹,那些人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孩子,把我当成了傻子。然后我跟很多孩子一起被用绳子绑住,丢到马车上关起来,一天后就出城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心情计算日子,所以马车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黄昏,我在马车里听到打斗声,然后很快,那些护卫马车的人就被一个会武功的男人单枪匹马杀死了。那个男人留下了原来队伍里不会武功的女人和赶马车的人,又让他们给我们这些孩子松绑。”
      “别的孩子都不敢接近那个救了我们的男人,然而我不害怕,所以我跑到那个男人面前,求他收我做徒弟。”
      “他并没有直接说好还是不好,而是拿出了一本内功心法,跟我说,若是在天明之前,我能入门,便收下我。我做到了。”
      当然,沈约后来如实说是在故意刁难人,因为那本心法是他自创的,为了方便就用简体字,从左往右书写,一般小孩根本看不懂。他只是不想收徒弟,又不想哄一个哭闹的孩子,便随便想了一个理由打发人。
      只是没想到沈木青真的做到了,让沈约不得不收他为徒。但是当沈约试探他是否是另一个穿越者时,他的表现很是奇怪,既像一个真正的孩子,又像一个有自己独立思考体系的成年人。沈约觉得这孩子的穿越方式可能是胎穿,现在年纪太小,还没有到恢复记忆的时候。同是穿越者,他也不忍心放着这孩子不管,便把人带回逍遥派了。
      “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不想再用以前的名字了,便请求师父替我取一个新名字,师父说他不会给人取名字,让我自己取。当时我们师徒站在一片林子旁,我便取林为姓,取异为名。”
      “这便是林异这个名字的由来了。”沈木青最后总结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在阿青的过去中增加了爷爷这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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