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蝎》熟睡的牛奶

63、重案组损兵折将

　　南宫寒玉被惊呆，直戳夜倾林的胳膊：“你疯了，倾林，你躲得过他们，你躲得过红外线摄像头吗？”
　　“怎么，心疼我了？”
　　“没个正形，好啦，我等着救你，行了吧？你开始执行计划。”
　　“得嘞，希望一会儿不要英雄救美。”夜倾林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像飞镖一样扔出去，打到摄像头前面，警报器全然想起，两三个武装分子冲出来，都蒙着面，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脚步飞快地向南宫寒玉冲过来。
　　南宫寒玉从口袋里取出面纱蒙在脸上，准备战斗，眸凝霜雪落花恨，唇聚寒风升月轮：“我要给你们一次警告！”
　　趁着斗势的空档，夜倾林潜入小库房中，他看到的景象令他咋舌：“哇，这么大的空房子就是为了制冷装备？怎么不买一个‘王者王昭君’啊？”夜倾林满库房视察，他看到地上结的一块块的冰，像是一个大容器的印记，又在旁边的制冷机里发现了许多冰块，上面写着“方氏制冰公司”的字样，这时他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送的制冷冰，涂芳……冻死……会不会有联系？”
　　他想着想着走进深处，一个无意间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注射器：“注射器怎么会在这里？是方小雅案的那一支吗？”他拾起注射器，又取下一块制冷冰放进特制的制冷盒子中，又拍了一些照片和视频后才毅然离开。
　　当夜倾林返回门口的时候，那些个打手正落荒而逃，二者相视不足五米，他来不及躲避，门外的南宫寒玉准备自卫，没想到的是，他们好像没有看见夜倾林似的，直接从他身边跑开。
　　这让二人松了一口气，夜倾林回到南宫寒玉的身边，说：“刚才吓我一跳，我以为他们会和我缠斗一番，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这还好意思讲，我差点都要违背局里的规定了，你知道吗？”南宫寒玉坐在车上刚缓过来神情，脸上的汗珠还不停地滚落，“倾林，有发现吗？”
　　夜倾林撩撩额前的头发，再次回敬一笑，说：“嗯，当然有，而且十分重要。”
　　“哼！”南宫寒玉冷冷笑着，“我也有发现。”
　　“你先说说，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我从那批分子身上搜出一个牌子，上面刻着方氏保安，是方氏派人来保护的，这里的小库房里一定有很重要的秘密。倾林，你猜揭开了什么秘密？”
　　夜倾林说：“那里面不是什么福尔马林吗？不像七公主说的那样有一吨的样子嘛。”
　　“难道是被人发现，提前转移了？”
　　“还不知道。”夜倾林回答，“我发现里面全是制冷冰装备，冻的全是冰，长时间待下去会冻死人的。所以我带回一块冰和一支注射器，拍摄照片和视频。”
　　南宫寒玉来了兴致：“倾林，你带回去一块冰很正常，但是你哪里来的注射器？”
　　“现场地上捡的呗，我又不学医，怎么会玩注射器呢？”夜倾林把注射器交给南宫寒玉，她反而拒绝接受：“我不，这是医学者的东西，我才不玩呢。不过，我对新线索倒是蛮感兴趣的。”南宫寒玉推走注射器，去分析新线索，“倾林，我看了你的新线索，分析出一条思路，你看看可不可行。”
　　“你说。”
　　“本身小库房里就有容器，里面的冰是他们架下来的东西，放在里面后，箱子自然没有必要拿出来，地上也有箱子的印记，正好你又看到箱子上的那行字。而箱子并不是完全卸下来的，车内一定还有，尸体或许就在车里藏匿，然后再进行抛尸。另外，涂芳尸体是冻死的，那么有可能，车上下来的是涂芳，车上下来的是方小雅。”
　　“哟，那就是一车两尸，方炳波还如此淡定？他是真不知啊。”
　　南宫寒玉摇摇头说：“如果他不知道，又如何联手凶手抛弃他女儿的尸体？我说了，他只是不知道尸体是他女儿罢了，行凶行的稀里糊涂的，也是呵呵了……接下来，你说我们要去哪儿？”
　　“方氏制冰公司。”
　　“错！方氏制冰公司虽说有用，但是我不去！”
　　“你不去？！那你去哪儿啊？”
　　“我去车管所！”南宫寒玉响指一打，语气高昂，“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方氏制冷公司老总是方炳波，他自己作案心里肯定不安，大门永远不敢对陌生人敞开，就是有也会高度警惕。如此说来，想进去的话，你觉得的是你可以还是我可以？”
　　夜倾林若有所悟，他猛然拍到方向盘上，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不过最后一个问题的话，我可以回答你，当然是我啦！”
　　“嗯，那我去车管所呢是调查一下方炳波私家车的行驶轨迹，若有参与犯罪，定会无处遁形。”
　　“那好吧香妃娘娘，祝……我安全吧。”夜倾林在路边停车，解下安全带，把车钥匙交给南宫寒玉，说，“车，我交给你了，我怕暴露我们的痕迹。”
　　“好，那你要小心。”南宫寒玉转换到驾驶位，启动车辆，就此别过，“我们会议室见。”
　　“等等。”夜倾林把证据都交给南宫寒玉，说，“查完后，把这些转交给夫人，然后等我回来。”
　　刑侦支队休息室中，杜若锦白衣飘飘，长发垂肩，披纱倚窗，双手捧着茶杯，瞭望窗外星月散星雨，淡风落玉碎：“怕是案情没有那么简单……”
　　“若锦，你说什么？”玄倾城推门而入，绕过床头来到窗台前，关上纱窗，“有什么想法吗？”
　　杜若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到玄倾城安然无恙，脸上露出微笑：“倾城，你没事了就好。”
　　“当然没事了，是倾痕救我的。”玄倾城爱意满满地抚过杜若锦的长发，在她脸颊轻吻了一下，说，“若锦，你这一昏迷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的力量控制不住。呃……没有伤到别人吧？”
　　“没有，大家都很好。”
　　杜若锦的心情放松了一下，叠好被子请玄倾城坐在床边，说：“那就好。倾城，对于这个案子，我总觉得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只是不知道哪儿做的不对。”
　　玄倾城揽住杜若锦的肩膀，说：“若锦，你的感觉十分准确，确实有疑点。倾林和他的香妃娘娘去探查了，想来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砰砰砰”三声有力的敲门声打破二人的对话，玄倾城正襟危坐，管理了形象后，说：“进来。”
　　亦倾怜转动门把手，站在门口：“倾城，夫人，香妃回来了，她说有重要线索要交给夫人。”
　　“什么线索？”杜若锦侧脸看见亦倾怜手里的物证盒，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亦倾怜全部交给她：“我也不确定，这种专业的活儿还是得交给你们专业户。”
　　杜若锦接过盒子，把它收好，说：“东西我和倾城去检验，想着香妃已经回来了，你们去看看她带回什么线索吧。”
　　“好，那我先走了。”
　　玄倾城也很好奇盒子里装的什么，在杜若锦掀开盒盖的瞬间，她决定去鉴定中心的技术检验室：“倾城，我们该去技术检验室了。”
　　“启动鉴定系统，可以进去运用。”
　　“多谢。”杜若锦步履匆忙，随手挽起发髻，戴上隔离口罩，穿上防护服，带着物证进了技术检验室，“倾城，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
　　杜若锦把手放在进门处，自动为她戴上一双手套，杀菌喷雾将她从头到脚都喷了一遍：“那我们准备开始。”
　　她先把所有的物证袋都打开，一一取出里面的东西，一支注射器，一条项链，一个黑U盘相机，她看着这些东西有些犯迷糊，自言自语道：“三个毫无关联的东西，会是案件中的哪三个漏洞呢？”
　　“注射器？！若锦，你还记得吗？方小雅是被注射福尔马林致死的，所以这支注射器很有可能是作案工具。”玄倾城提醒，“我们可以提取DNA或检测内容物进行比对。”
　　“麻烦你了，倾城。”
　　“我只喜欢被你麻烦。”玄倾城接过注射器进行分离提取比对，看着屏幕上一串串的绿色字幕，心向往之，“静候结果吧。”
　　杜若锦看了一下没什么异常，放心地去转战第二条线索，一条项链，她对这条线索起了疑心：“这条项链很是奇怪，全身通透，冰凉寒意刺骨。不像是一般的东西。”
　　玄倾城解释：“这条项链是倾林特制的款式，这颗项坠儿是一个制冷容器，可在夏天散发冷气，保持清爽。”
　　“冷气都是坠儿里发出来的吗？”
　　“是。”
　　杜若锦好奇打开冷气珠，里面有一小块儿冰：“倾城，这块小冰是原本在这里面的吗？”
　　玄倾城观摩了冰块好久，否认：“不是，它不是冷气珠里的冰，应该是倾林发现的东西放进来的，是想给我们一个提示线索。”
　　“愿是如此。”杜若锦取下冰块混呗化冰，把冰水化在一个烧杯里，成了一点点的水分，然后她用胶头滴管吸取一点溶液进行小样分析，得出的结果让她很吃惊，言语皆冻结，“倾城，是特质的福尔马林冰。”
　　“同样的结果。”玄倾城把注射器的分离结果递给杜若锦，“化验结果显示，针头部分提取到皮肤组织，是死者方小雅的。针管内残留液体，化验结果是福尔马林溶液。”
　　“都是？！该怎么解释？”
　　玄倾城了解夜倾林，他知道夜倾林送来这三项东西之间一定有着关联，所以他拿起第三个物证黑色U盘：“若锦，他送来黑U盘一定有它的用处，看看吧。”
　　“好！”
　　玄倾城把黑U盘查到自己手腕的连接口，进行黑U盘内容的传输，凌空谱写着一幅幅图画和视频。
　　“果然有。”
　　他们认真看完了黑U盘里的东西，神色凝重：“原来这些东西是从林氏小库房中找到的，真的有关联。”
　　“是不是可以证明，里面的制冷设备全都是制冷的福尔马林溶液？从而也证明，这里不是杀害方小雅的第一现场，而是嫁祸给林氏的现场。”杜若锦转过转椅，深深凝眸看着玄倾城，“你想，里面虽然是冷气逼人，但却什么都不是，只是单纯的嫁祸林氏。”
　　“何以见得？”
　　“如果是凶杀现场，那注射器会被捡的如此顺利吗？一眼就看见了……这分明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争取时间脱身而已。”
　　“精打细算，每一步都算到了。”
　　杜若锦感到无比棘手，难以找到突破口：“倾城，你说，凶案第一现场会在哪里？”
　　玄倾城此时神经紧张兮兮，目光在数据中搜寻，两只手被抓得出了汗，咬紧唇边，难以启齿，最终他看到那张带有字样的图片后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最大的可能，我认为会出现在‘方氏制冰公司’。如果我没猜错，香妃一个人回来，那倾林便去了最大的可能。”
　　“嗯，有这个可能。”杜若锦思来想去，还是愁眉不展，长舒一口来自心底的郁结气，“现在证据链基本完整，只欠东风。”
　　“欠的不止一缕东风。”玄倾城给予她最坚定的微笑，“若锦，我们去找香妃。”
　　“正是如此。”
　　在小会议室里，南宫寒玉已经准备好了监控视频，正等着玄倾城他们到来：“局长，夫人，我找到凶手和她的合伙人移尸废弃工厂的证据了。”
　　“放出来看看。”
　　监控视频中显示，一辆货车上面下来一男一女，共同实施了抛尸，而这辆货车和一男一女正是方氏集团的方炳波和凶手假冒的“方小雅”。
　　“入档吧。”
　　南宫寒玉且有疑虑，说：“这入档的决策是否要先等一下？倾林还没有回来。”
　　“让他随后入档吧，他的线索可能更错综复杂一点。”玄倾城收拾证据正要离开，南宫寒玉有所不明：“局长，何出此言？”
　　“倾林与你同时离开，你都回来了，他却迟迟未归。有两种可能，一是他醒了，二是线索错综复杂，他还没理清楚。但是第一种显然不太可能。倾林是跟着我很多年的人，他的脾气秉性我都是了解的。”
　　“好吧。”
　　玄倾城和杜若锦走出会议室，刚转过弯去，就碰上玄云飞跑过来，脸色难看，唇色发白，惊恐的表情未定，气喘吁吁地汗流满面，这情况把他们吓住了：“云飞，你怎么了？”
　　“九琳，九琳……她不行了，现在在审讯室！”
　　“什么情况？你慢慢说。”杜若锦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玄云飞赶往审讯室，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听了玄云飞的陈述，很是疑惑，“你说她在接到快递的时候就不大对？”
　　“是，面部发白，嘴唇没有血色，看起来像是中暑。”
　　杜若锦打开观察室的门，透过单面玻璃看到何九琳的癫狂状态，杯子、资料撒了一地，不住地发疯，口出糊涂语言，她说：“这不像是中暑的状态，应该是体内吸入了什么药物。云飞，你没有给她做检查吗？”
　　“她的这种状态我根本就没办法靠近。”玄云飞两手用力捶在桌子上，手指关节隐隐发胀，红了一片，难掩心头悲愤，杜若锦冷静地问：“那你请我来是为了什么？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吧？”
　　玄云飞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始终不敢看杜若锦的眼睛：“请你来是让你帮助我对她进行检查。”
　　杜若锦一听怪怪的，唇儿一抿，眉毛拧在一起，说：“你刚才都无法接近，我一个女子又怎么能接近她？你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胜算大吗？”
　　“你什么意思？”玄云飞猛然抬头，目光凶狠地好像要把她给吃了似的，“美人蝎，你要不要试一试？”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指缝里隐隐露出一支注射器，反射的寒光刺进杜若锦的眼睛，她渐渐地移动到门口，想转开门把手逃离，可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反锁，她只好暗自解开自己的长发，背过手去擦拭长发中的发簪刀。
　　玄云飞被人假扮，混入刑侦队刺杀杜若锦，万万没想到杜若锦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几个回合下来都没有得逞，反而被她的发簪刀划伤了几道口子，鲜血直流：“美人蝎，没想到你还会使这般手段！”
　　“你不也会吗？你到底是谁？”杜若锦暂时缓和杀手的心理状态，轻轻地触碰自己的平底鞋，瞬间变成一双高跟鞋。
　　杀手也撕破脸皮，是一张蒙面女人脸，剑眉刻目却有几分男儿的硬气：“美人蝎，这仇恨我迟早会找你讨回来！”
　　“你残害无辜生命，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话已至此，这仇我今天就要报！”杀手来势汹汹，杜若锦两只手掌之间流动着鲜艳的血红色，伸手挡住杀手刺来的匕首，二者不相上下，“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这擎天匕首可不是你的超能力能挡住的！”
　　“擎天匕首？”杜若锦不太明白，分了神，能力消失，一个冲力将她扼制在墙壁上，锋利的刀尖就要刺破咽喉，她微微抬起高跟鞋的后跟，搓出一把小刀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杀手的小腿，杀手疼痛难忍，选择放开：“你够狠！”
　　趁着这个空档，渡倾痕带着玄倾城穿墙而入，这一行为把杀手惊讶道：“又来两个，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用知道！”
　　“是吗？”杀手把擎天匕首变成一朵花，“那就一起陪葬吧！”
　　擎天匕首飞速旋转，杜若锦和玄倾城触手相抵，一股强大的红色火焰将擎天匕首打断，落在地上失去光泽。
　　杀手见打不过，连忙收手，暗自狠话：“爱神之火。”说完，她便从背后插上一对机械风扇破窗而逃。
　　渡倾痕赶到破窗口，看着破碎的玻璃碴，静而深思：“那是个什么东西？”
　　“来自复仇者。”杜若锦惊魂未定，说，“她是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使得九琳变得狂躁不安，连云飞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砰”一声撞击吓到了他们，回头看去，不由得睁大双眼，眼前的状况被一片血色浸染，顺着玻璃顷刻而下，点点滴滴落在地板上，像是带着冤情在呼唤，何九琳倒在血泊中。
　　众人慌忙打开审讯室的门，一股血味带着温度扑鼻而来，单盲玻璃上的血迹成放射状分布，何九琳美丽的脸庞被血迹沾染，走得悄无声息，安安静静是狂躁的是述说。
　　杜若锦不敢相信，多年跟随在她身边的何九琳竟被人谋杀在她面前，死状惨不忍睹，她两腿发软，瘫倒在玄倾城身上：“就这么……没了……”
　　玄倾城一直在给她默默身心的支持，说：“若锦，还是冷静下来，我们先查明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九琳变得狂躁，或许可以直接找到原因。”
　　“多年情分，毁于一旦，我怎么能平静？倾城，云飞他人在哪儿？有人假扮他行凶，他怎么会不出来呢？一定有事情！”
　　“我们要保护现场，尸体必须检验，不然事情没办法昭然揭示。”
　　“分开做……”杜若锦虽然表面慌神无措，但是脑袋还是清醒的，“有人去找云飞，必须找到他！尸检……只有我来做……”
　　“倾城，我回来了，刚好碰上出去取快递的云飞。”夜倾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身后跟着拿着一个古老盒子的玄云飞，玄云飞看到玄倾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仿佛嗅到一股不安的气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云飞……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玄倾城竟然不知如何开口，亦倾怜想了想还是艰难地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云飞，有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要告诉你，方才有个杀手冒充你混进刑侦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杀害了九琳。”
　　玄云飞当头一个晴天霹雳，浑身哆嗦，眼睛看不清东西，手在颤抖，凉意冰冻住全身的汗毛和血液，一言不发，如同雕塑。
　　夜倾林退到一边，侧身询问渡倾痕：“倾痕，什么情况？”
　　“你这回错过了拯救世界的机会。杀手貌似给九琳用了什么东西，导致她狂躁，最后碰壁而亡。杀手的功夫和夫人交手左不过一个平局，对手凶悍，有一个机械电风扇，会使擎天匕首，但是抵不住爱神之火。”
　　“应该是用了注射器注射了什么东西。因为我看见九琳身上有新鲜的注射孔，想来应该是注射过的。注射过后用来偷袭我，没有成功。”杜若锦缓过一口气，颦蹙柳眉卷，粉脂碎玉颜，
　　“云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看她最后一眼。”
　　玄云飞血眼一瞥杜若锦，目光有千百般的恨意，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语言愤恨交加：“你是她的上司，她跟了你那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想个办法救她，就任凭她撞墙而亡吗？当年的
　　倾亭比这都严重，你都救过来了，她为什么就不能救一下？”
　　杜若锦被掐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也憋得通红，面含桃花星珠泪，绯红染血难喘息。
　　玄倾城一时间抓住玄云飞的手腕，说：“她当时被凶手反锁在观察室，被缠住没有办法脱身，整个观察室进不来出不去，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合力抵抗才得以脱身，再回头看时，她就已经……”
　　“她杜若锦是你的女人，你当然护着她！”玄云飞下不了死手，杜若锦纤纤玉颈被掐出一道红痕，玄倾城只得出手，用红色力量把玄云飞的手掰开，杜若锦双手顺着脖颈捋着气息，憋得干咳了好久：“云飞……你怎么……发泄……都可以，前提是……我们要先……找出凶手……才轮到私事。”
　　玄云飞泪涕交织在一起，拨开人群看向审讯室里。
　　终于，一种悲痛难以释怀仰天长啸起风云，注定命中有所不受。玄云飞冷静多时，将何九琳抱上解剖台，无论他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都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操作的手一直在抖，刀片瞬间掉在地上。
　　亦倾怜隔窗而望，凝视许久，他的眼睛由黑色变成了橙色，他操控了玄云飞的意识，让他逐渐冷静下来，暂时失去记忆，安静地进行工作，填写每一份检验报告，直到他拿着最终的结果走出解剖室，交到亦倾怜的手中。
　　亦倾怜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不理智的事。”
　　“你们都是特工，我又能怎么样呢？”玄云飞面容憔悴，身体乏力，双手还在不停地抖动，无精打采的样子很让人心疼，“你们说了算，我静候佳音就是。倾怜，如此多谢，替我向美人蝎赔个不是。”
　　“那你去哪儿？”
　　玄云飞心灰意冷，神情恍惚：“我申请停职，我这个状态是不能继续工作了，想回家静一静，这个能允许我吧？”
　　“好，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替我照顾好她，结案了我来接她回家。”玄云飞目光离散，头也不回地摆手离开，亦倾怜拿着结果也不好说什么，返回会议室。
　　会议室里氛围凝重，玄倾城他们正在听夜倾林带回的线索，看到倾怜过来，便招呼他赶紧坐下：“倾怜，经过倾林潜入方氏制冷公司调查，发现几条有力证据，你看一下。”
　　亦倾怜拼凑起证据链，默默看一遍，不由得皱起眉头：“方氏制冷公司里的地下库房里发现大量的福尔马林溶液生产原料，是福尔马林生产基地的私人窝点，在其中找到方小雅和涂芳的相关DNA，有监控视频销毁栏里找到相关谋杀证据。”
　　“对，凶手都是以背影示人，看不清容貌，但是可以确定是个女人。二者被杀时间和之前的时间点对的上，那日方小雅被杀的第二天，她父亲方炳波便告知她去国外了；涂芳也一样，案发之前性情大变。”
　　“凶手还是下落不明。”
　　“至少我们知道凶手是预谋杀人，是和方氏有亲密关系的人，因为她可以自由出入方氏秘密基地，也只有和方氏关系亲上加亲的人才有可能出现在这里面。”夜倾林说，“我怀疑方氏董事长方炳波有情人。因为从图像上看，那女人年纪不大，倒像是个小情妇。”
　　亦倾怜更觉得难以忍受：“方炳波这个五六十的人了，怎么还惦记年纪青春的小姑娘啊？还是个漂亮的……得，这是不是又可以证明方氏和凶手联手作案了？”
　　“对，有一个铁证！”
　　“倾怜，云飞那边怎么样了？”
　　“他还能怎么样？失去了最爱的人，自然是悲痛万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盯着他看，看他完成了解剖过程。感觉好像是我在操控他一样。”亦倾怜交出尸检结果，“他说要回到家中调整，等案子结束再回来接她。”
　　“让他去吧，先把结果给若锦看一下。”
　　“好。”亦倾怜把验尸结果交给杜若锦，杜若锦翻开第一页，很艰难地把报告看完，吸了一下鼻子，说：“外伤性颅出血，额上对冲伤，具体说是外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导致的死亡。”
　　“什么意思？”
　　“外伤性颅内出血分为三种。外伤性硬脑膜外血肿，外伤性硬脑膜下血肿和外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何九琳的死因就是第三种，受外力作用导致发生于蛛网膜与软脑膜之间出血。蛛网膜下腔组织疏松且有脑脊液，一旦出血，血量会很大，并与脑脊液混合后向周围扩散，从而覆盖于大脑表面，常伴有脑挫伤或其它颅内出血，迅速造成死亡。”
　　“蛛网膜下腔不是在颅底部吗？何九琳碰的是额叶啊。”锁倾荣说，杜若锦想了一下回答：“蛛网膜下腔出血还可以指颅脑表面的病变，血管破裂，血液直接流入蛛网膜下腔导致的症状。只是我也有个疑问，虽然蛛网膜下腔出血可以导致死亡，但一般都是由病变引起的，这个一头撞死顶多是个颅骨骨折，骨碎片扎如脑中导致颅内出血死亡，为什么会给出这样一个结论呢？没有道理啊。”
　　“哦，这里还一份药理检查。”亦倾怜又拿出一份材料，“上面写着体内含有J成分的药物，不明白的是……这个J成分药物会不会和之前的J病毒如出一辙？”
　　“J成分？！”杜若锦仔细看了血检单，说，“这个J成分和J病毒没有任何关系，除了名字都有一个J。说细一点，这个J成分就是一种新型治疗血透析的药物品种，目前市场还没有销售，正在临床研发阶段，只存在于药物研发部，全名Japa液。因为还在研发试验阶段，弊端还是存在的，误注射可能引起不良反应，但不至于发狂。前几日医学网站上流出的文章，说研发部在中心医院科研楼的研发中心。”
　　“既然不会发狂，那何九琳是什么意思？”夕倾亭敲敲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定还有什么细节我们没看到。”杜若锦起身冲向事发地，换装后进入案发现场，玄倾城不放心便跟在她身后，在门外边守着。
　　杜若锦检查了审讯室里每一样东西，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没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东西……但总感觉怪怪的。”
　　“若锦，你来看一下这个。”玄倾城在监控室里对杜若锦招手，杜若锦赶紧凑到监控旁，看到一个场景，她情不自禁地抱起双臂，说：“假玄云飞带何九琳来审讯室，嘻嘻哈哈的，看似没什么，但是往何九琳嘴里塞东西的动作很明显。”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儿，之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杜若锦立刻暂停：“你看，像是调出来什么东西在衣服里。”
　　“看不清楚。”
　　“何九琳的衣服在哪里？”
　　“应该在尸体收纳间里。”
　　杜若锦慌忙扯下隔离装束丢进垃圾桶，又快速换上另一套无菌服进入收纳间，在最上层的收纳格里取出何九琳的衣服，在她衣服里找来找去，终于在她的口袋里找到一张白色的药物包装纸，上面写着：彼岸花。
　　这行字的发现让杜若锦的手不自觉地抖动来，面色僵硬，反复呢喃着：“彼岸花，又是彼岸花，她到底想干什么？”
　　“若锦。”玄倾城在玻璃门上敲击着，杜若锦回头看着他，然后拿着纸条走出来，放在玄倾城的手上：“倾城。”
　　“找到了？”
　　“嗯，是彼岸花。”杜若锦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彼岸花重现。”
　　“那你对九琳的死有什么看法？”
　　杜若锦沉静如水，说：“凶手冒充玄云飞给何九琳吃了这个Japa药，导致九琳发狂而死。这种没有上市的药应该掺杂了某种致癫的成分，例如‘狂犬病毒’‘癫痫病毒’等等。怀疑中心医院研究所里有凶手的线人，利用新药Japa来控制人群。”
　　“照这么说，涉及安全啊。”
　　“被逮住估计就别想出来了。”杜若锦似如轻燕盈盈飞，“走吧，倾城，我们得去中心医院研究所里看看。”
　　“我和你一起。”
　　二人准备换身行头，宋时一股脑儿地冲进来，差点没刹住车撞到玄倾城：“倾城，美人蝎不好了。”
　　“出什么事情了？”
　　宋时缓和了气喘吁吁的气息，抹去脸上的泪水，说：“云飞……云飞在家里……自缢了……倾怜带了倾荣和倾洛去了，就缺一位法医，让我来请你们去一趟。”
　　“那中心医院那边怎么办？”
　　“倾痕他们去了。”
　　“嚯，还挺有远见的。宋时，你先说说，怎么发现他的？”
　　“他和九琳的信物忘了拿，我本来想跟他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没想到电话打不通，就想着给他送过去，便去了他家。可是怎么敲门都不开，但是里面放着音乐，觉得事情不对，破门而入发现云飞……已经……现场没有破坏，就立即让倾怜他们去了。”
　　“倾怜他们不是在局里吗？”
　　“他们几个准备去中心医院调查，这不走半道……他们6个便分开行事了。”
　　“一个中心医院准备去6个人……是不是大材小用了？”杜若锦深表怀疑，目光看向玄倾城，“倾城，他们什么时候连行动都分不开了？”
　　玄倾城也表示什么都不清楚，却等来亦倾怜的电话：“倾城，你们怎么还没到？我们急需法医支援。”
　　“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我还能骗你们吗”亦倾怜在电话那头快记得要成了窜天猴了，“倾城拜托你们俩口子快一点，别再秀恩爱了好吗？我这边有个案子忙了一半还没忙完，求你们了，拜托拜托。”
　　“好，我们五分钟之内到。”
　　杜若锦收拾好箱子，和玄倾城、宋时再度返回玄云飞的家里，亦倾怜正在楼梯口等待他们：“倾城，夫人，进现场可以了。”
　　“嗯，倾怜，你现在手上有什么案子？”玄倾城准备进入现场，亦倾怜回答：“一开始在队里等候倾亭的消息，到半途中接到了倾亭的电话，说中心医院门口发生一起车祸，交警说有疑似谋杀的迹象，需要刑侦技术的支援，所以我就带他们去了。现在倾荣和倾洛守着现场，进行细致的观察。”
　　“需要技术支持吗？”
　　亦倾怜左右为难：“需要啊，但也要分清主次不是？”
　　杜若锦戴着口罩笑道：“那就麻烦你们先保护好现场，保留证据，运回尸体等待解剖，等这里处理完了，我们就赶回一并处理。”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先走了。”
　　“好。”
　　杜若锦踏进玄云飞家中的第一步就嗅到一股不一样的气味，整齐的客厅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但客厅顶上的暖水管上吊着白绫，玄云飞独自垂死于此，伴着一曲深沉而又古典的欧式音乐，生息随风而逝，一把椅子倒在地上，附近有几串凌乱的脚印。
　　“若锦，需要帮忙吗？”玄倾城取来勘查踏板递给杜若锦。
　　杜若锦深吸一口气，并把勘查踏板摆放在应在的地方，小心地踏上去环顾案发现场的四周，说：“现场很复杂，若说自缢，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