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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江城子遭暗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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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皇上来了。”渡江云请来了皇上,听闻此事的江城子匆匆赶来,第一句话就是:
“青儿,没吓到你吧?”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汐婕妤她……”青杏儿楚楚可怜地依在江城子的怀里,用手指着玉案的残花,“皇上,这是二位夫人夫人送来的,底下的丫头们也是奉命行事,怪不得她们。臣妾有一事想知道,汐婕妤素日温和敬人,又与二位夫人夫人没有来往,又怎么会遭此毒手?”
“青儿不用担心,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的。”江城子安抚好青杏儿,命鹧鸪天将汐婕妤收好,和青杏儿带着纤云和芳尘一道前往鹊桥仙的宫中。
鹊桥仙和临江仙正聚集在宫里谈天说地,等待纤云的好消息:“妹妹,既然皇上不让咱们去漪香殿拜见那个妖媚子,那咱们不如就请妖媚子到咱们这里坐坐。汐婕妤素来都是墙头草两边倒,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气,竟敢在咱们面前替她说话!以汐婕妤为由头,她不敢不来。”
“姐姐,你说咱们杀了汐婕妤,将她如此,皇上会不会追究啊。再怎么说汐婕妤也是皇上的妃子。”
“哼,怕什么!皇上的妃子又不是她一个,少了一个或者多了一个又有什么关系?谁会关心她?皇上如今最宠爱谁你不会不知道。”鹊桥仙把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茶盏四分五裂,气得原本红润的脸上更加红扑扑的,恶毒的眼神能杀死任何人,“一个汐婕妤不足怜惜。就像我们姐妹,哪天病死宫中也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
临江仙听了吞下一口气,心情略微平复,眨眨眼睛收回泪水:“姐姐说的有理。这青美人在我们位份之下,怎么请她来这里还这么慢?真的是以下犯上!”
“到底是谁以下犯上?你们给朕说清楚!”江城子独自走进殿里,鹊桥仙和临江仙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参见皇上。”
“你们两个人,在自己宫里也能翻天!朕不让你们去漪香殿,你们便想着花儿地弄出这般是非来折腾青美人!今日青美人不上你们这里来,是朕的旨意,谈不上什么以下犯上!”江城子的铿锵的声音让二人不敢说话,“你们站起来给朕解释清楚汐婕妤的事情!”
“是。”鹊桥仙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手紧握着衣角,花容扭曲成奇形怪状的样子,望着龙颜大怒不敢自动,“回皇上……臣妾……臣妾……”
“怎么,敢做不敢说了吗?”江城子对鹊桥仙有些不想理睬,正眼都不去看她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皇上,都是臣妾的主意,请放过姐姐吧。”临江仙泪流满面向江城子求饶,腮边发丝犹乱,和泪染面,双手扯着江城子的衣角,不停地求饶,“皇上,臣妾季度您对青美人的宠爱,又发现汐婕妤和青美人走得近。臣妾接近不了青美人只能拿汐婕妤出气。”
江城子一手甩开临江仙,背过手去,说:“汐婕妤和青美人走得近?朕只知道每天和青美人在一起的是朕,汐婕妤性子恬静,又不喜争抢,是个安逸的女子,看朕不喜于她,也不会主动争宠。朕为了表示对她的亏欠,撤了其的位份,赐其公主的身份。你叫朕现如今该如何处理?”
“皇上,臣妾知错了,愿意领罪受罚。”临江仙一口咬定自己的罪行,江城子不信,反手掐住鹊桥仙的脖子,说:“你不说朕也知道是她的主使!没有她借给你的胆子,你会这样做?鹊桥仙,你的行为当真撑不起你的名字。”
鹊桥仙感受到窒息的恐惧,细嫩的脖子好像要被折断了,想要挣脱江城子发力的手,呜咽着的声音含糊不清:“皇上……”
“皇上。”青杏儿进来,跪在地上求情,“皇上,请你放过巧夫人吧。”
“青儿,你有话说?”江城子的力度逐渐减小,看着青杏儿的目光万般柔和。
青杏儿点头:“皇上,汐婕妤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可伤人性命。咱们不能认为她们就是杀害汐婕妤的凶手啊?”
“可刚才绛夫人已经认罪了,就算不是,也是她们借刀杀人。青儿,你心软了?”
“皇上想怎么处置?”
江城子不假思索地说:“先拉去永巷,等着朕亲自去审问!青儿,咱们走。看到这些个脏东西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了。朕陪着你去花园里看看。”
“是。”青杏儿随着江城子走出殿门,通往御花园的路上,他们碰到了应天长令,他一身灰金色的衣服,头绾簪,灰玉带,手持古琴抚音律,配上秋意残菊凄凉境,更荒凉,嘶哑歌喉弹唱:
敬八仙,北方寒,漠漠情愫飞长剑。夕阳水露鹊桥遇,临江一片碧玉颜。杀菊残血,魔灵双子欲珠衔。可怜佳人难成双,苦不堪,何人醉缠绵?
隔着树叶千层望,青杏儿说:“鹧鸪天你们先下去,待会儿相遇怕是会认出你们来。”
“是,臣等告退。”
“青儿,他曾利欲熏心有害于你,你为什么还想去呢?”江城子担心青杏儿会受委屈,不想直接面对应天长令。
青杏儿看出江城子的心思,便解释:“方才皇上还能说臣妾有点心软,怎么到这里便难得了?他的音律里提到‘夕阳水露鹊桥遇,临江一片碧玉颜’,好像和汐婕妤之死有关;还有‘魔灵双子欲衔时’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魔灵之子他已经找到了?”
“魔灵附在应天长令的身上,若魔灵之子在他的手中,那我们就没有胜算了。”
“珠欲衔……臣妾想,他还没有找到魔灵之子,因为珠欲衔。”青杏儿拉住江城子的手说,“我们要尽快找到魔灵之子。”
“皇宫那么大,没有什么快点的方法吗?”
青杏儿摇摇头,叹息低头过眉梢:“皇上,凡是灵物都会吸取精华,妖邪之物以月为精华,仙神之物以日为精华,鬼以血为精华。魔灵之子为魔珠,应该是月吧。”
“天地灵气,阴阳日月。记得你前身未退之时便是吸取血月精华,那魔灵之子想来也必须是血月了?”
“如此说来,三日之后便会有血月。魔灵之子也会异样吸取精华。到时候就可以用它来消灭魔灵了。”青杏儿隔叶探看应天长令,他依旧坐在那里抚琴,青杏儿说,“魔灵之子在宫中,就看我们谁先找到了。”
“皇上和美人来此多时,为何不敢现身叙事?反而隐藏于花间私语?”应天长令停止抚弦,向这边走来,脸上邪魅的笑容让人汗毛直竖,“异域使者应天长令见过皇上、青美人。”
江城子每次见他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紧紧保护住青杏儿,说:“免了吧,你是异域的人,就不用这么繁琐。”
“多谢皇上。”
“不知使者一人在这里抚琴有何意境?”青杏儿发问,她的玉指点点,眸子不曾离开他的心口。
应天长令抱起他的古琴,深深行礼,客气地回答:“回青美人,应天长令在此偶闻花香,残菊荒凉,不禁有感而发,带琴一把吟唱几句。不曾想到会惊扰皇上和美人,在此深感歉意。”
“无妨。”青杏儿没有再多说什么,江城子反而有了疑问:“使者是个有才华的人,方才听闻使者所唱,没有听清楚词,不知使者可否能为朕细细赏来?”
“皇上喜欢应天长令的随心之作?”
“怎么?!难道不便告知吗?”
“方便方便。”应天长令再次吟唱出那首词,又随手在白绢上用自己的血写下这首词,“这里菊花残败,意境伤感,只有借此景抒情了。”
“以血书写,是否太残忍了?”青杏儿遮鼻掩面,江城子说:“既然使者用血数词,也不能白白浪费。多谢使者了。”
“皇上客气,应天长令恭送皇上、青美人。”
江城子手攥着那条白绢,揽着青杏儿返回漪香殿。
漪香殿里鹧鸪天他们在等待,连蓦山溪和南歌子都在,粉蝶儿上前一步行礼:“参见皇上、美人。”
“你是天师夫人,不用太拘谨了。”江城子一撩袍袖请粉蝶儿起身,青杏儿意识到氛围不对,便问:“蝶儿,他们是你找来的对吗?”
“是,奴婢……不,我试过衣服出门,看到唐狮急匆匆地赶来,从未见过他如此焦急,他说请求把东王他们请来漪香殿保护皇上,皇上和美人有要事相商。所以……”粉蝶儿道出实情,青杏儿感觉不对,眼睛变成冰蓝色,全身的龙气若隐若现,额头发间的龙角开始一点点出现:“那现在唐狮在哪里?”
“他已经走了。”
青杏儿龙气渐渐退去,她说:“我们被骗了!唐狮既然要与我们商量事情,请来一众人等,为何又要离去呢?”
“美人是说那聚集众人的不是唐狮?”粉蝶儿变得忧心起来,南歌子转念一想,说:“会不会是应天长令的障眼法呢?”
“他是个半截子,分身乏术,使不了障眼法。”渡江云悉知应天长令的功底,鹧鸪天插话: “如果不是应天长令,那会是谁此人是敌是友还未知,让天师夫人聚集我们,有利有害也不知啊。”
江城子继续思考,问:“天师夫人,你可还记得看到唐狮的感受?”
“他……走近我时浑身冷冰冰的,像融化后的冰雪,但是语气特别的温和。”
“皇兄,最近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巧夫人和绛夫人联手除掉汐婕妤,并命人送给青美人。臣弟有一事不明白。”蓦山溪从案边站起来,“巧夫人和绛夫人虽然嘴巴恶毒,但是有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对汐婕妤下如此的狠手呢?”
“东王说的在理。”南歌子赞同蓦山溪的说辞,“巧夫人和绛夫人素来和汐婕妤无往来,杀她难道只是为了争宠?”
“可是绛夫人已经承认是她杀了汐婕妤。”
“不,你们都错了。”漪香殿里传来一个柔和空灵的声音,遮掩的托盘布里闪烁着金光,伴着一缕黄烟缓缓升起,朦胧中染成一个娇美的人儿:
醉绾青丝垂肩髻,鹅黄芙蓉步摇轻。珠翠雨墨,星星点缀,眉月弯弯朱砂冷。明眸齿,霜寒情愫,胭脂涂泪凝。金雀羽线空残雪,琴弦抚断孤人行。
“紫玉箫。”
“皇上。”紫玉箫走下血染破碎的木台,面带微笑,表示感谢,“紫玉箫感谢皇上重获自由给我,来此聚集魂魄是要告诉我的消息给皇上。”
“不必谢朕,有什么话尽管说。”
“皇上。一件事是要告诉大家,自从我死后,天庭召回我舞仙。第二件事我想告诉你们事情真相。”紫玉箫慢慢地走过来,花颜有愁,“我是被巧夫人和绛夫人联手杀害的,当时我路过她们的殿门口,被她们请进去喝茶。没想到她们的力气要比我想象的大,我没有办法挣脱,只得放弃抵抗。”
“真的是她们杀了你?可她们的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青杏儿怀疑无法解释,紫玉箫道出一个事实:“她们是不可能拥有那么大的神力,但是应天长令的魔灵就可以。”
“你也知道魔灵?”
紫玉箫点点头,转眼抚心口叹息:“一开始我也是不曾知道,知道我在园中和青锦散步赏菊时,路过巧夫人那里,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这才知道她们二人已经和魔灵应天长令合作,要除掉青美人,送她们上位。哪知道青锦从没有见过这般场景,不禁失声惊叫,惊动了应天长令。应天长令当场杀了青锦,让二位夫人杀了我。这样的话就能没有人知道她们之间的秘密了。”
“她们只是凡人,与妖魔合作会有什么后果根本不清楚。”青杏儿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决定,眼神的迷茫与担忧穿透江城子的心,“皇上,二位夫人虽然得罪过臣妾,但念她们出发点只是爱,臣妾不得不帮她们一把。”
江城子以为青杏儿又要献出宝贵的青泪神石,想加以阻止,青杏儿却说:“皇上莫不是以为臣妾要献出青泪神石?皇上那便错了。臣妾的青泪神石是不接受有嫉妒心的。臣妾只是不想让凡人卷入这场杀机。”
“青儿,你打算怎么做?”
“臣妾只是无法确定,应天长令是否控制了她们二人,还是只是和她们做交易。如果是前者,我们将会多出两位邪魅的对手,星君不齐,难以抗衡。如果是后者,抢下一步归化至善,放她们出宫,也不枉增加一世修为。”青杏儿话锋转到紫玉箫身上,说,“紫玉箫,皇上有旨将你封为浣宁公主,嫁给多海将军,亲赐紫玉佩一对,雕刻金词一阙。”
紫玉箫接过紫玉佩,声泪俱下:
紫玉月,箫声静,听梦惊厥阳末。雕花雨,还看闲里过客。暮寒鸦,君心堕。 凉凉夜泣成河,画泪思绪难锁。纵多海,海角天涯路,一心人,怎能错?
“只是未曾想会有……”
“现在的日子也未必是坏的,天庭舞仙也是自由自在的。青美人,你深受皇上宠爱,要好好的过下去。你们命里相爱相守,要好好地珍惜这段缘分。”紫玉箫羽化成仙,“我和多海今生没有来世,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死也不重要了。既然应天长令是魔灵,就要想办法克服他,寻找魔灵之子。”
“魔灵之子毫无头绪。”
“该来的总会来的。”紫玉箫微笑得坚定,又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我从应天长令那里偷听来的,想来对你们应该有所帮助,就送给你们吧。”
江城子拿到纸条,看到上面的字,又陷入困惑:“你们看着是什么意思?”
纸条传遍所有人的手,紫玉箫毫无留恋地离开,江城子想要再次寻找她时已经紫光升天,不见踪迹:“紫玉箫呢?”
“她已经走了。”
“愿她安好。”青杏儿默默地为她祈福,蓦山溪言道:“魔灵珠,一子一子相融克,尽言之,吾必化矣。魔灵珠要融化才能克住应天长令吗?”
“这是魔灵珠还没有找到,又要融化?”鹧鸪天也细细琢磨,“这个一子一子相融克你们是怎么理解的?”
青杏儿细细思考:“看来应天长令应该比我们先知道了什么,才利用了鹊桥仙和临江仙。”
“青儿,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皇上,我们只是一味地寻找魔灵珠,陷在魔灵珠是应天长令的命门的怪圈里,并没有意识到一句话。”青杏儿指着关键的一句话,说,“我想这句话江云他们应该更明白一些,不然鹧鸪天也不会问我们怎么解释。皇上,依臣妾之见,魔灵珠应该不是一颗,而是两颗。”
“两颗?”
“嗯,这两颗魔灵珠相融在一起才能克服应天长令。只是不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青杏儿把纸条放在手心里化掉,江城子又取出那块白绢:“这是应天长令写下的词。”
蓦山溪展开白绢,看到上面的血字,字字灼心:“正如青美人所猜测,魔灵之子是两颗。魔灵双子珠欲伤。皇兄,我们……”
蓦山溪话没说完,江城子晃晃悠悠站立不稳,脸部灼热。
青杏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却没能支撑住倒在地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烧起来呢?来人,传御医!”
“皇兄。”蓦山溪丢掉白绢,把江城子背到内殿的榻上,所有人都在等着御医,而白绢却渐渐消失了。
青杏儿按住江城子的脉搏,一股灼热的血流将她弹出去,没等她反应过来,江城子猛然起身,一手掐住青杏儿的脖子,发狠的脸变了扭曲,手的力度一点点在加大,她挣脱不了,众人也敌不过,救不下。
“皇上……”青杏儿在窒息中喊出一丝柔弱的声音,杏目微微泪光,步摇金银花满地。
“皇上,她是青美人啊。”渡江云和南歌子他们想掰开江城子的手,可是他的手好像被粘在青杏儿的脖子上一样,怎么掰都弄不开,眼看着青杏儿就要被弄得香消玉殒,真的是难以想出办法应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蓦山溪也犯了通病,全身灼热,言语不能。
青杏儿快要支撑不住,艰难地聚集体内的寒冰之气,一条冰龙从体内飞出,在江城子身边环绕一圈后回到体内,江城子被强大的力量推开,放开了青杏儿。
南歌子急忙上前查看青杏儿,被窒息的青杏儿不停地咳嗽,红肿的颈部略显青紫痕迹:“快去看看皇上和东王,我没事。”
“美人,皇上已经昏过去,东王也不省人事,到底怎么回事?”鹧鸪天和渡江云安顿好江城子和蓦山溪,到外殿与青杏儿汇报,“美人,你还好吗?”
“没事。”青杏儿缓过神,目露凶光,手扶着红木柱站起来,气喘娇娇,四处在找着那块白绢血书,却怎么也找不见那封血书,“好奇怪,你们谁看到那白绢血书了?”
“应该丢在那里。”南歌子在蓦山溪手中没有找到,“怎么没有了?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青杏儿摇头:“没有,地上我没有找到。”
“美人,御医来了。”
“快请!”青杏儿踉跄地回到床榻边,丫头带着御医过来:“臣见过青美人。”
“免礼。快去看看皇上和东王,他们突然昏厥,不知是因何而起?”青杏儿守着太医把脉,太医静听脉搏后紧皱眉头,额上汗珠往下滴落,转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回美人,皇上体内有股邪气乱撞,脉象紊乱,臣也不知所措。还请美人传召皇家天师来看。”
“东王呢?也是如此吗?”
“是。”
“下去吧。”青杏儿让他人退下,然后对南歌子说,“南歌子,麻烦你跑一趟了。这件事不简单,还是要小心为妙。”
“嗯,臣先告退了。”南歌子拿起橙火剑去找宋瓷唐狮,青杏儿望着昏迷不醒的人,心中万分难受,鹧鸪天翻动他们的眼皮,发现他们的眼睛全是血红色的,像是着了魔一般:“美人,他们的眼睛成了血魔之眼,一旦醒来,便有可能成为血魔。”
“应天长令想着魔化江城子和蓦山溪,纵使杀不了开阳星君和耀光星君,七星君也不会相融。我想应该是那条白绢血书沾染了魔灵的魔气,他们碰到之后就被魔道入侵了。应天长令用白绢离间,逐一突破,又好控制,真是煞费苦心。”青杏儿又咳了一声,青色的丝巾按在心口上,眼睛冰蓝似剑,“一念成魔还是成佛,还要看他们的心性。”
“美人,唐狮宋瓷到。”
“快,给他们瞧瞧。”
“是。”两位天师随身检查,抽出一包黄符化水,点撒在江城子他们身上,等待逼出体内的毒气。
宋瓷说:“皇上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经查看,应天长令的毒在他们体内逐渐形成血魔之眼,我用黄符化水暂时封印住魔毒,等待清醒后再逼出。敢问美人,皇上和东王是如何中毒的?”
青杏儿坚定地回答:“一定是那消失的白绢血书,是应天长令给皇上,皇上又拿给东王的。”
“这魔毒触手即可发作,我们都需要小心。”
“怎么会是触手即可发作呢?我看皇上也是隔了很长时间才发作的呀。”青杏儿不明白事情的缘由,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江城子他们是如何中毒的。
唐狮说:“美人一开始是否和皇上在一起?”
“是,一步不曾离开。”
“那便是了。”唐狮看着青杏儿说,“你是瑶池一滴泪,现身是北斗星宫的龙女,又是北八仙之一。身上自带封印的寒冰之气,你与皇上形影不离,自有寒冰之气的保护,所以才没有当时发作。因为你的寒冰属于你而不属于他,魔毒吞噬干净寒冰之后才发作了。又因为东王不曾接触寒冰,所以才不敌魔毒的侵蚀。”
“是不是逼出来就好了?他们二人对我们非常重要,缺一不可,还望天师多多相助。”
宋瓷时刻观察着符水的走向,它们在心口的位置凝聚在一起,黑色的那邪气在胸口发胀,隐约之中还各有一团蓝冰色的光在挣扎:“这是什么?”
“是寒冰之气吗?”
“不。”宋瓷矢口否认,“寒冰之气早就已经被吞噬,所以这不可能。”
“ 不是寒冰之气,那蓝冰色的会是……”青杏儿话没说完,窗外忽然漆黑暗沉,众人跑到窗口一看,天云卷风舒曲暗,日头被遮过一半,“日食。”
“美人,你快来看。”宋瓷大喊。
青杏儿赶忙走过去,看到他们胸口的冰蓝愈发闪烁、急促,光芒也越来越强烈,刺得眼睛也睁不开,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在地上。
江城子和蓦山溪胸口的魔毒被推出体外,魔气瞬间碎得灰飞烟灭,冰蓝色的光渐渐返回到心脏。
青杏儿稳定心神,查看那血魔之眼,惊喜的是血色全然褪去,又是原本的清澈之眸,至此她的心也放下来:“血魔之眼没有了。宋天师,唐天师,他们是不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看一下。”宋瓷再次翻开他们的眼睛,内忧变成欣喜,“是的,他们的魔毒已经全部清理出去了,但是得注意休息。”
“嗯,这还要多谢二位天师对皇上、东王的救命。”青杏儿也捏了一把汗,那个标志性的笑容露出来,开心而不失优雅,欣喜而不若狂。
“美人真是客气了。”
鹧鸪天还没有从出神中走出来,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塑像,青杏儿发现了他的异常,便问:“你怎么了?”
“啊?回美人,臣是想起来一件事情。”鹧鸪天恭敬地回答,“美人,我和江云在应天长令那儿是护法,无意间听到他曾经提到过一句话‘镇我冰蓝,日食之魄,双珠齐发,又能破之’。”
渡江云也能想起来,连声附和:“是,是有这么一句话。但他说这句的时候好像他自己都不知道。”
青杏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转到榻边,说:“我们的时机快要到了,只等着七星君解除封印,一同对付应天长令这个大魔头。”
“美人,为什么这么说?”众人都来了兴趣。
青杏儿泪儿俱下,说:“方才什么情形你们都看到了,皇上和东王胸口的冰蓝光很是强力,又正值外面的日食天象。魔灵之子是仙家宝珠一对,以日食之魄方可有强大之力。日食勾出魔灵之子,解救了皇上和东王。”
“美人的意思是皇上和东王的体内都有魔灵之子。”
“我们应该遭际想到了。”青杏儿恍然大悟,“当时丹兰王驾崩之时便是魔灵出世之日,而皇上和东王又是丹兰王的儿子,魔灵之子自然是他们。我们只苦苦陷入深处,忽略了表面的东西。”
“原来魔灵之子就是皇上和东王?”南歌子也明白了,“当时宁丹妃娘娘告知臣,要臣好好保护东王和一颗珠子,说那颗珠子是东王天生就含着出生的,是护身符。现如今看来,什么都说的过去了。”
“美人,我们要好生保护他们了,以免被魔灵摧毁。”宋瓷言道,渡江云否定他的意见:“宋天师,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如果我们加强对他们的保护,岂不是惹众人之疑?不如顺其自然,该怎么办,一来可以不被应天长令发现我们早就知道魔灵之子的下落;二来也可以留有余地去寻找开阳星君和耀光星君。”
“应天长令也未必不知道魔灵之子的下落,接下来就依着江云所言,顺其自然。如果他真的知道魔灵之子的下落,便会有所行动的。包括鹊桥仙和临江仙被魔化的凡人。”青杏儿想了想,又在江城子和蓦山溪的口中含下青泪神石,“二位天师的建议等待皇上醒来再做定夺,鹧鸪天和渡江云再院子里隐藏守候,南歌子留守再殿里,至于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臣等先告退。”
青杏儿从侧殿端来一盆水,金洒洒的水上浮着两条白色的毛巾:“南歌子,趁着没什么风吹草动,赶紧的处理一下。万一他们攻过来,这昏迷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照顾的。”
“东王交给我吧。”
“他们含了青泪神石,醒过来会更快一点。”
夜已深,灯已残,烛泪燃花火,秋风痕也干。
青杏儿在榻前休息,南歌子在殿前巡视,忽见敞开的殿门外的小路上走过来两个人,身后还有两个小宫人手里捧着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南歌子上前拦住来人,才看清楚是鹊桥仙和临江仙带着婢女来访:“见过巧夫人、绛夫人。不知二位夫人来有何吩咐?”
鹊桥仙依旧不改往日的常态,一只手推开南歌子,说:“你又是谁?怎么在漪香殿?是不是也看上那个狐媚子了?哼,你就是个奴才,也配跟我指指点点?”
南歌子推橙火剑出鞘,寒剑利刃挡在鹊桥仙的颈上,压低声音说:“巧夫人,这里是漪香殿,不是您的地方。我是漪香殿的守卫,是皇上钦点的。您要是有问题,还是去找皇上理论吧。”
“姐姐。”临江仙见南歌子不肯让步,拉扯着鹊桥仙的衣袖说,“咱们还是与他实话实说了吧,不然难行啊。”
鹊桥仙拗不过,只得松口,抢过纤云手里的托盘,指着一口翡翠玉锅,忸怩撒娇:“这是我们给皇上亲手炖的补汤,听闻皇上病了,在漪香殿,我们姐妹俩特意过来看看。”
南歌子心知肚明,收起橙火剑,说:“探望皇上可以,但是这里是漪香殿,是青美人的地方,你们要进去还是要依着规矩办事,更何况皇上在这里养病。”
“那就快去快回。”
南歌子没说话,转身回到殿内,这时的青杏儿已经醒过来,坐在榻边手摇冰骨扇,看到南歌子,她神情缓和地问:“怎么了?”
南歌子抱拳行礼:“美人,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巧夫人和绛夫人送来了补汤,说是来看望皇上的。”
青杏儿放下冰骨扇,淡定自若地回答:“让她们进来吧,做戏就要做全套。另外,把山溪移动到后面的密室里,不然让她们看到这般情形,又该谣言满天飞了。”
“美人,你自己要小心,东王交给我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青杏儿独自去殿前迎接她们,秋风钻进领口里刺骨难受,但这种冰冷已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了,“妹妹见过两位姐姐。这么晚了,还麻烦两位姐姐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了。”
鹊桥仙嗤之以鼻,说:“青杏儿,你这话的意思是不让我们进去了?我们可是来探望皇上的!”
“妹妹不敢,既然姐姐要看,那就便看吧。只是皇上需要静养,你们看的时候不要太吵闹。”
“走!”鹊桥仙和临江仙毫不客气地撞开青杏儿走进漪香殿,青杏儿也随后进去。
整个殿里暖洋洋的,很是温馨也很醇香,鹊桥仙越看越嫉妒,将手中的补汤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双手抱着怀,说:“青杏儿!”
“不知道姐姐有什么话要说的?”青杏儿不紧不慢地回答。
“你给我跪下!”鹊桥仙赌气满脸红色,活像一只受了气的大嘴蛙,青杏儿迟疑着,却不肯从命:“不知道妹妹犯了什么错,姐姐就要妹妹跪下?”
鹊桥仙气的浑身颤抖,说:“你……你……你以下犯上!当然要跪!”
“好吧。”青杏儿也不和她争执,缓缓地跪在地上,鹊桥仙不依不饶,继续得寸进尺,口不饶人:“青杏儿,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吗?你只是个美人!以前你有皇上的宠爱,皇上的庇佑,现在呢?皇上病了,没人能保护你了。所以这温暖的漪香殿也即将不是你的住所了。”
“就是!”临江仙也随之附和,满口胡言乱语,“你不是文采众生吗?你不是很有手段吗?现在你觉得还有用吗?”
青杏儿一句话也不反驳,忍受着她们的措辞,鹊桥仙继续道:“漪香殿人气也不如从前了,丫头们都去哪儿了?你的婢女呢?哈哈哈,真是什么都没有了。刚才你那个高冷的守卫呢?也离你而去了吧。我看你就是个红颜祸水!”
“姐姐,跟她一个形同废妃的人说什么废话!趁着皇上还没有醒过来,我们先除掉她!看看她这个妖妃还怎么祸害人间?居心不良、图谋不轨,杀了你才能驱除皇上的病痛!”临江仙不等鹊桥仙动手,抓起玉案上的汤,捏开青杏儿的嘴巴直接往嘴里灌。
鹊桥仙一看青杏儿挣扎,连忙上去按住她的手脚,边按住让她不得动弹,边谩骂:“青杏儿,你还有什么资格反抗!你只是皇上从烟花柳地寻回的女子,不干不净,还想混淆皇室血统,若不是看着你与先皇后相似,皇上会宠爱你?简直是做梦。”
“你们放肆!”江城子不知什么时候从榻上走下来,带着怒气将鹊桥仙和临江仙甩出很远,腾出手来扶起青杏儿,揽在他怀里,用自己的衣服为她擦去残汁,并怜惜地问她,“青儿,你没事吧?”
“回皇上,臣妾还好。”
江城子拿来衣服给青儿披上,对伏在地上的鹊桥仙和临江仙一顿训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朕的青美人!你们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刚才适才言说青美人的位份不如你们?朕今日就即刻提升她为‘玉婕妤’,在你们之上。若是以后再敢以下犯上,似于今日之事,朕就赐你们死罪!”
“皇上,就因为这一件事您就要怪罪自己的臣妾,臣妾实有不甘。”鹊桥仙痴心不改,依旧抬头顶撞,“她一个烟花女子,怎能配得上玉婕妤这个位份?她就不怕和汐婕妤一样的下场吗?”
“啪”地一声,江城子气的浑身颤抖,几巴掌把鹊桥仙打的魂不附体:“你趁早在朕的面前消失!漪香殿你们永远不要进来!”
鹊桥仙心如死灰,临行时还瞪了一眼青杏儿,才大步走出漪香殿。
看着他们走远,青杏儿才说了一句:“都出来吧。”
南歌子和蓦山溪走出密室,鹧鸪天、渡江云从殿院里走进来:“参见皇上、玉婕妤。”
“不必多礼,请起吧。”
“谢皇上,玉婕妤。”
“鹊桥仙和临江仙的行为为你们可见到了?”江城子护着青杏儿坐下,红烛相照玉芙蓉,怜怜不得娇艳。
“如不是操纵者,怎知皇上病态在此?落得下场,天随人愿。”鹧鸪天冷面相对,从未见他有一丝笑容,如今看来更冷淡了,像铺了一层寒霜,“臣只是不明白,二位夫人来此是为何意?”
渡江云也补充一句话,说道:“臣在外殿听得十分清楚,二位夫人直冲着玉婕妤来的。若是暗杀皇上,直接动手就可以,可是她们只想杀玉婕妤,真的是因为嫉妒之心吗?”
“无论她们杀皇上,还是杀我,都能如应天长令的愿。刺杀皇上,诛灭九族也不足以抵罪;若是杀我,又可帮助应天长令,又可以使家人免去灾难。这么一箭三雕的好事,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选?”青杏儿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以此说明,二位姐姐也算是顾及家里的亲人。”
“皇兄,我们身份暴露,又不见七星君中的开阳和耀光,可谓两面夹击,进退两难难保身。”蓦山溪知道了真相不免有些忧愁。
江城子也面有难色,一不小心碰疼了青杏儿的伤口,这时她才想起来,赶紧查看,翻开她的衣领,看到了她青紫的伤口:“青儿,是朕的错,朕不该这么对你的。”
“皇上也是受人蛊惑,才误伤了臣妾。”青杏儿撩起长发于身前,说,“臣妾衣物已脏,请皇上允许臣妾换身干净的衣服。”
江城子虽有心疼和不舍,但也默许了青杏儿的请求。
青杏儿走到玉石屏风后面,青光蓝光交融,花开漫天香,一缕翠环镶玉瑶,墨黛一蹙点鹅黄,盈盈笑语难自弃,一点朱红醉芷兰。金花绣细梦添碎,优雅若娇素怜妆:“皇上。”
“来,坐下再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