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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青玉案更名改姓 ...

  •   “皇上。”鹊桥仙端着一杯茶水进来,妩媚多姿,绵柳妖娆,花粉之香呛于心肺,笑意连连地坐在江城子身边,“皇上,臣妾蒲柳之姿不极皇后娘娘的一半,但也顾及您的龙体,还望皇上品茶去火,消消伤感。”
      江城子没有理会她,手肘撑着桌案,斜倚钗头花儿叹花郎:“青儿你的美,谁人可及?苍天为何不眷顾你的善良,偏偏带你而去,叫朕如何弥补?”
      鹊桥仙见江城子迟迟无会意,又提高声色一句:“皇上,臣妾敬献一杯茶,还望皇上体恤。”
      “退下!”
      “皇上。”鹊桥仙依旧不死心,“臣妾……”
      “朕让你退下!难道听不明白吗?”江城子恨眼回首,将鹊桥仙赶了出去,“这里是朕与皇后的寝殿,你不识抬举误打误撞进来,还搔首弄姿,真真是玷污了这里的冰清玉洁!”
      鹊桥仙被江城子的龙威震慑住,端着茶水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她居然没想到江城子会以为她玷污了一个住所的冰清玉洁,二话不说,碰了一鼻子灰,诺诺地退出去。
      刚退出殿门口,临江仙赶过来送差点,看到鹊桥仙的表情,自知不时而来,便迎上去询问情况:“姐姐,什么情况?皇上怎么把你赶出来了?”
      “唉,皇上心里只有青玉案那个狐媚子,还说我玷污了他们的住所,真是完全被那个妖女蛊惑了。”鹊桥仙白了临江仙一眼说,“怎么?!你也来碰个壁?如果你不怕皇上对你说出更难听的话,你就尽管去吧。”
      “姐姐,妹妹我可是没有那么傻,明知故犯的事儿我是不会去做的。”临江仙转身把茶点交给侍女芳尘,趾高气扬地回答,好似在讽刺鹊桥仙的一样,“你不是知道皇上心心念着那个青玉案吗?他是不会理咱们这些无名小辈的。还要不撞南墙不回头?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鹊桥仙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正当低落,听到临江仙如此奚落自己更是气愤,一杯浑茶泼到临江仙的脸上:“贱人!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呀,你给我什么了?哈哈哈,就算你给我什么,你也是同样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临江仙越骂越不着痕迹,每说一个字都句句针对鹊桥仙,“你有什么资格泼我?”
      “我是没给予你什么,但至少我们也曾经一致对外,好处没少你半分!如今你倒是反咬我一口,如何?”
      “你的口德不积阴德,小心后患!”临江仙抹干净脸上的水,撞开鹊桥仙挡着的路,带着芳尘扬长而去。
      丫头纤云也是伶牙俐齿,对着临江仙离去的背影就是一顿唾骂:“你以为和我家主子一样的位分就了不起了?打骂不过便走,算什么本事?以前做的事情相互推诿,未经他人的统一擅自传播谣言诋毁他人,还嫁祸我家主子,真是惹人厌烦到极致!”
      鹊桥仙拍手制止纤云,说:“咱们大度,不和那种小人一般见识!走,回去!为了以后的日子,咱们也该好好盘算一番了!皇上已经没有了皇后,这朝纲大事也颓废,国不能一日无君,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主子,宫中现在除了皇上就数咱们的位分高了,还怕什么呢?”
      “怕得多了!”鹊桥仙走在小路上,石子路硌着绣鞋,一把拉住纤云的手腕,说,“且不说青玉案是否能回来,就只说对咱们有威胁的。”
      “主子说的是绛夫人?”
      “她?!她有身子没脑子的,直性子不足以构成威胁,而且还是很好的一枚棋子。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不叫的狗!”
      “您是说梦美人和纯美人?她们看起来毫无威胁啊,纯洁得不问窗外事,甚至对皇上也是冷得要命。”纤云不明白,鹊桥仙分析道:“你难道不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吗?她们越是善意迎人,就越有能耐!你若是被她们的外表欺骗,那么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汐婕妤不也是这样吗?”
      “她虽然不争不抢,但她胆小怕事,不用担心。”
      “主子想怎么做?”
      “先回去,然后慢慢地看好戏吧。”
      “是。”
      蓦山溪此时在附近游赏散心,唐狮和元夕陪他默默前行,一语不发,唐狮时不时地拉拉元夕的衣袖,元夕却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们俩有什么话就说吧,干嘛吞吞吐吐的,这不是你们的风格。”蓦山溪刚要说什么,眼前的石缝里闪过一个人影,他定了一眼,问,“谁过去了?”
      元夕跟上去看了一眼,回来说:“好像是巧夫人。”
      “她这么晚了怎么出现在哥哥的殿外?她这是趁着皇后娘娘不在,借机上位吗?”
      “东王的意思是……”
      “她神色匆匆,又是从哥哥的殿里出来的,如果不是这层意思,还能有什么解释呢?巧夫人一向不得人心,又和皇后娘娘是死对头。难免不会往上面想。现在皇后娘娘不知生死,哥哥又难以释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心里也不好受。”蓦山溪说着的时候,唐狮和元夕还在拉拉扯扯地斗嘴,吹胡子瞪眼睛的,这让蓦山溪很难理解,“你们……这是在干嘛?”
      元夕立刻收手,瞪了唐狮一眼,说:“回东王,奴婢在摆脱他,花枝打得乱颤,眼睛到处乱看!敢问东王一句,他该当何罪啊?”
      “不是,你这个小丫头,不要仗着是皇后娘娘的丫头,我就不敢收拾你!”
      “你也不要仗着是东王的亲信就可以随意欺负人。”元夕哼一声,狠狠地踩在唐狮的脚上,转身就走,唐狮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指着她的背影向蓦山溪说:“你……你……”
      “她说的没错啊。人家是皇后娘娘的人,怎么就惹到她了?本王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看上人家了。”蓦山溪一拍唐狮的肩膀,默然离去,“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东王,我倒是有个提议。”
      “你说。”
      “皇上失去皇后娘娘,心里肯定不开心,不如拉着皇上出去散散心。我听说咱们宫外的花间舞来了一个头牌,真是美得不得了,是世间少有的倾城美人。皇上若是见了,一定会喜欢。”
      “你搞什么名堂啊?你别坏了哥哥的一世英名啊。”
      “不会,东王负责把皇上劝出来就是。剩下的我敢保证,皇上定会一见倾心,忘了伤痛。”
      蓦山溪将信将疑:“唐狮,你不会是有什么消息了吧?”
      “您放心就是。”
      十日之后,江城子在蓦山溪等人的陪伴下来到花间舞那里欣赏舞姬的弹乐。
      花间舞里风气奢靡,茶客香户来来往往,都是贵族的人才负得起的。那些个富人身边的舞姬个个妖娆缠绵,狐媚重生,这让江城子难以忍受,一身嫌弃的样子:“这哪儿是什么花间舞,分明是烟花柳巷,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呢?”
      “欸,花间舞自是没错,在百花间舞,岂不是上上品?您不用担心,这重头戏是这里的台柱子,比这些庸脂俗粉好太多了。她们这些个自然是入不了您的法眼,所以要耐心等待啊。听说这里的台柱子可是人间难得的尤物。”唐狮慌忙稳住江城子,坐在前面的观赏阁,这是听班主谢客:“各位公子贵人,今日可巧,来之不易。我们花间舞的台柱子青杏儿姑娘要献艺于各位,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班主点头之后,一声清脆琵琶,满幕粉桃散雨露,遗留金蜜凝桂香,纱帘起帐,莫观鹅黄,轻载一目似黄粱。众仙粉黛雾消色,当中一抹青云妆。
      青杏儿斜云鬓添青花黄,玉杏步摇晃,珠翠环绕青丝缕,散月流光,片片妃柔隐仙霜;柳弯细玉洗凝脂,眉心一点恰鹅黄;明眸吞泉娇玉艳,勾魂摄魄冷秋江;粉腮消和垂星羽,妖娆缠绵环身旁;朱樱红豆点绛唇,琢血玉齿笑蝶忙;纤手弄扇遮玉容,羞思回眸,却能君国顷刻亡;清雅曲裾拖浣碧,秀莲轻盈踏燕阳;漫舞姿,望天长,广寒宫里嫦娥殇,愁苦不知因何处,怕思量,又难忘,脉脉泪也凉。歌舞升平有几许,众客无声皆满堂。
      青杏儿舞罢,低颔屈膝行礼,淡淡嫣然媚生无限,娇俏流云似撩水,浣纱鱼容,侧香遗留难相抛,言语无一,迎风而去。
      台上宾客起身相拦:“杏儿姑娘,别走啊,再陪小爷多待一会儿嘛。”
      “各位宾客,杏儿姑娘只有这一次登台,下次再来把。见她一面实属运气,跳与不跳全凭杏儿姑娘的心情。今日就此作罢吧。”班主笑嘻嘻地送客,转身看见江城子他们即将要离去,便上前挡住去路,行礼作揖,“这位公子请留步。”
      江城子虽有疑惑,但还是停下了:“班主有何指教?”
      班主神秘地观察四周,待客稀疏,才从内紧袖子里取出一只青色的金丝香囊递给江城子:“公子,这是我们杏儿姑娘要求给您的。”
      “杏儿姑娘?!”江城子有些不明白,班主解释道:“是,还请公子打开一看,小奴便退下了。”说完,班主就离开了。
      江城子好奇地对着香囊发呆,轻轻地打开了它,里面有一方青丝手绢儿,上面绣着一条冰蓝色的龙,龙的周围环绕着七颗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是一颗青色的珍珠,而龙的口中也衔了一颗珍珠,那颗珍珠正是七星之首——天枢。
      江城子不明所以,内心有一股暖流经过,让他激动不已,攥着手绢儿念叨:“青珍珠,青泪神石,是青儿回来了,她没有死,她还活着,没有。”
      “皇兄,这手绢儿上有字。”
      在蓦山溪的引导下,江城子读到:“《青杏儿.浮花梦》,浮落影残梅,独梦枝头雪纷飞。香莲楚芷传霜蕊。舞还青泪,郎君幽醉,碧荷伤悲。 遥望月眸归,珠玉唇红翠苑窥。娇颜冥苦思潇媚。倚孤作陪,莺花折桂,照闲漪回。”
      “一词竟动人心啊。”
      江城子无法按捺激动心情,从侧门溜入后台,进到一个后花园里,看到满园的青玉色的枫叶,心想:“青玉枫叶,多么稀奇的事,很是难得。”
      “公子是谁?!为何到这花间舞的后院中闲逛?”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江城子回神,方才见一个丫鬟的模样女子站在那儿,便有礼问道:“哦,不知姑娘……”
      听到姑娘二字,女子嘻嘻地笑起来,说:“女婢秋天里常到青玉枫林采摘枫叶为小姐进茶,从未见过你,你肯定还不知道这里的关窍,叫女婢姑娘实属不妥。”
      “不知……该如何称呼……”江城子竟一时不知怎么说,女子笑颜初绽放,说:“女婢绿漫。”
      “绿漫。”
      “正是。”
      “我被这美景所吸引,不慎走错一步,便误入这里,还请姑娘指点,该怎么出去才好?”
      绿漫一听便故作生气的模样,挎了篮子要离开,说:“奴婢看公子不像是被这稀奇景儿吸引过来的,倒像是被美人儿吸引过来的。”
      “这……”江城子被绿漫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绿漫硬气转身,两手叉腰,说:“我家小姐青杏儿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看几位来此,想必是见识了我家小姐的容颜。怎么,我家小姐不接受任何公子的求亲,你呀就别想啦。”
      “绿漫,你退下。”
      绿漫听到青杏儿的声音退到一旁,暗暗窃喜,青杏儿慢慢移步走来,那份端庄得体方才和花台上的妩媚截然不同:“绿漫,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有位公子找你。”
      青杏儿这才认真地看过江城子,只见他黄金丝线黑红裙,珠光宝气束高阁,腰悬青丝玉锦袋,流苏一泄到天长:“这位公子好生熟悉,不知从何地相见?”
      “冥冥之中必有定数。”
      “哦?!公子相信定数?”青杏儿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的容颜,只露出一弯柳叶细眉,一双柔情水眸,“那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子,为何出现在青玉枫园中?是否真的是迷路?”
      江城子盯着那双神秘的眼睛看了许久,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呃……是我在门口捡了姑娘的香囊,特来还给姑娘。”
      青杏儿望着江城子手里的香囊,眼睛弯弯如媚笑,说:“那便多谢公子了。”
      “等一下。”江城子把手抽回来,青杏儿没有拿到香囊,她没有生气,反而静静地听江城子说些什么,“姑娘想那回这个香囊是必然的,可否青姑娘满足在下一个小小的要求?”
      “公子请讲,小女子能做到的定会报答。”
      “姑娘传言容貌绝世,为何还要以纱遮住着玉容花颜?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见一见姑娘的真实容颜。”江城子的话刚说完,青杏儿对绿漫说:“绿漫,东边的青玉枫叶甚好,你去采下来好生收着。”
      “是,奴婢遵命。”
      青杏儿笑着融融,说:“公子手里的东西是我赠予公子的,并非我丢失之物,所以公子不要还我。”
      “可姑娘为何赠我?我们素未谋面呀。”
      “看公子的神情应该是疑惑至深了,公子心里明白。如果公子没什么事情的话,小女子就告退了。”青杏儿行礼退去,那轻柔似水的姿态,倩影消失在青玉枫叶之中。
      江城子握着香囊站在原地出神,唐狮走向前来,行礼说:“皇上,这杏儿姑娘心高气傲,怕没那么好降服呢。”
      “你说什么?”
      “皇上,自古英雄爱美人,您看青杏儿的眼神也是绝非普通。只是青后她不曾安息,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唐狮下跪请罪,“皇上,请恕臣失言。”
      “你起来吧,朕不怪你。”
      “是。”
      “朕不是忘了青儿,而是觉得这个青杏儿姑娘有几分青后的影子,她蒙着面纱,但那醉苍生的眼眸仿佛在告诉朕,她便是青儿。”
      元夕躲在柱子后面远远地望着,江城子招手让元夕过来:“元夕。”
      元夕快步走来,低头不望天威:“皇上。”
      “你在远处看了许久,也听了许久。你又服侍青儿那么多时日,对这个青杏儿姑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依奴婢的角度来看,青杏儿姑娘气质淡雅,出口不凡,眉目之间也极像皇后娘娘的风范。”
      “你确定吗?”
      “奴婢不敢撒谎。”
      “朕一定要揭开她的面纱,朕知道,她就是朕的青儿。”江城子心有成竹,拍拍唐狮的肩膀,“朕还得谢谢你们。”说完便离开了。
      蓦山溪一直没明白,便问道:“皇兄,他是如何肯定青杏儿就是青后呢?”
      元夕回答:“有时候正缘到了,想分开都难。皇上对娘娘如此宠爱,上天眷顾,即使分开了,心灵还是感应的。对了,您和皇上不都有娘娘的情丝吗?为什么皇上可以笃定,而您却……”
      “或许,皇兄的爱更深一些,感应自然强大一点。我不及皇兄,,所以……不说了,一切都依皇兄的便是。”蓦山溪坚定地离开青玉枫园,元夕叹道:“或许这是最美好的结局,最真实的解脱。”一连几日,江城子都会来这里私会青杏儿。
      这天青杏儿回到房中,一派青玉色的花,满满四溢,镂空古色的窗扇屏风显得格外搭配。
      朱红的梳妆镜外面是一片青玉枫林,嫩白的花簇拥着花海,镜中出现一张干净纯美的脸儿,不是
      江城子怀疑,这就是真真的青玉案的脸呀,比以前更加美艳动人,尤其那双弯弯柳叶眉下一双柔情目,望尽一眼怕误终身。
      青杏儿梳理长发,一下一下接着一下,面带微笑,略微勾起的弧线是那么的柔和:“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你知道我们的存在,为何还能淡定自若?”这声音是沉闷的,深邃而又不可测的。
      青杏儿默默转身,把木梳放在梳妆台上,她面对的是两个提着黄金剑和碧水剑的黑衣人,她镇定自若地撇了一眼剑,又转身回去,仰望窗外的景色:“二位手持仙家宝剑,又蒙面不肯以真容示人,所谓何意?”
      “你果然识货!青泪神女,这仙剑是专门诛杀你等妖邪的。”
      “你们杀不了我的。”青杏儿捻过窗外朱砂叶,用唇饮甘露,“我不是青玉案,我是青杏儿。你们要知道青玉案已经死了,妖身已去,仙剑是伤不了我的。我看二位眉心有黑,想来是受了谁的蛊惑才来杀我的吧?”
      “你有通灵的异能吗?”
      “非也。”青杏儿朱唇启又落,轻点得那么随意,一弯笑意如钩刀。
      两位杀手相互对视一眼,不敢轻举妄动,待青杏儿再次转身,他们惊讶惶惶:“灵气……青泪神女难道当真……死劫已渡?仙剑真的伤不了她。”
      “我劝你们赶快清醒,走入正轨,知道你们本性至善,若是被人误导走火入魔,则无奈。”
      青杏儿额髻分三后束,中髻婉丝若如花,翠珠香露银丝绣,高斜流苏青羽魅。玉垂眉钿红珠点,双双小龙角两归。青黛花目粼粼现,影落残星又迂回。耳悬珍珠龙声媚,一袭青蓝似天妃;琉璃纨素腰间系,秀莲履步步生金。
      “杀了她就可以收取自由了。咱们动手吧。”手持碧水剑的人低声说,另一位杀手没有着急出剑,他冷静下来,说:“青泪神女已经不存在,她是龙女,你没有看到她的真身吗?”
      “杀不了她我们交不了差,你若是不敢,我来就是了。”碧水剑的剑锋直逼青杏儿的心脏,青杏儿玉指一捻,轻而易举地避开刀锋,随之又弹了出去,她说:“你,我不忍还击,还是赶快走吧。”
      碧水剑仍旧不肯收手,和青杏儿花间似蝶舞,青杏儿被迫出手,剑剑如寒雪飞舞,碧水剑被冰冻落地,她夺窗而逃,飞天际,拨云迷,一心想甩掉两个杀手。
      怎奈两个杀手紧追不舍,抽出火鞭将她打落地上,坠于一辆马车前。
      马儿受惊扬蹄,青杏儿躲避不及,坐在马车里的人飞身扑下来救她,揽入怀中,温度异常熟悉,抬眼一望,此人便是江城子,一遇正缘,龙妆消退,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绝世美人:“是你。”
      “青儿……”江城子忍不住脱口而出,青杏儿推辞道:“民女不再是青儿之身,过往的青儿就随风而去吧。”说完立刻下跪行礼:“皇上,民女历经死劫,劫后重生,望皇上重新开始,方能始终。”
      “你怎知朕的身份?”
      “金丝纹饰非皇室不能用,再说,前尘往事又怎能忘记?”
      江城子双手扶起青杏儿,说:“青玉案,青杏儿同为一人,叫一声‘青儿’又何妨?今日朕就许你新的身份准你入宫!只怕要委屈你一下,朕宠爱你,以美人为尊吧。”
      “谢过皇上,能陪皇上,美人之位又何妨?”青杏儿叩谢,又略微担忧,这担忧还未说出口,杀手从天而至。
      青杏儿护着江城子后撤,以冰帘挡住,可惜真身刚成不久,法术不耐稳定,一下便被破了法术,眼看性命堪忧,江城子突然瞳孔变蓝色,体内强大的寒气将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奋力把二位杀手弹回,天枢出壳:“你们是哪里派来的杀手?不分黑白,连天妃也要杀吗?”
      “天妃?!”
      “她是天妃,是寒天女,也是冰龙女,修为尚可,不能破坏!你们且手持仙剑竟要伤害龙女,还不快快褪去!”天枢星君认出杀手的仙剑,说,“黄金剑和碧水剑隶属北斗星宫的仙剑,你们从何处偷来?”
      “奉人之命,她必须得死!”
      “谁人之命?”
      “无可奉告!”杀手提剑便杀,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天枢星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逼得不能靠近,杀手站立不稳,留下一个眼神后逃走,但是他们的物件儿掉落在草丛里。
      江城子回神俯身捡起,只见这两个贴身的物件儿是两个玉佩,圆润通透,连字都那么清晰。玉的正面又冰花雕饰,各染黄绿色,绣着两个名字“鹧鸪天”和“渡江云”;玉的反面刻着几行小字,青杏儿读出来:“鹧鸪天,青色的字刻在黄玉上,真的一针见血呢。”
      “写的什么?”
      “兰翠樱红楚墨痕,茵陈遥寄醉凉浮。舞花杨柳听筠月,叶落枝残珠欲魂。含笑笑,忘忧焚,柔情魂尽盼郎君。撤香浮惑狐影照,犹待天枢梦中人。”青杏儿放下黄玉,谨言甚微,“是鹧鸪天。”
      “那这绿玉上也有一通字,密密麻麻地真是晃眼。”江城子仔细看那些小字,能知道那是三首词,“青山竹浣碧,朱砂莫去,痴怨念多情。骤梦佳人泪,昔日嘤嘤,谁问明月惊?香涂风染,溪水韵,若暮同行。千万缕,陌花阡柳,漫漫笑浮萍。 蝶灵,舞天凉酒,玉烟缥缥,妩媚须踏冰。愁苦宴,娇云款款,箫醉虚庭。病孤独寂心绕月,转回灯,错笺怜零。沉道处,化成抔土繁星。”
      “这是渡江云?”
      “对,你看,还有两首。”江城子揉一下干涩的眼睛,继续道,“闲庭几日冷,千秋错落,不语墨灯花。泣天明珠碎,何洒人间,坠梦去皇家。素夜投忘,北方影,满簇苍麻。流尽殇,一尊菩萨,倚梦唤女娲。 蒹葭,白露霜雪,雨渍苔茵,袖尾藏香纱。渡江魂,桃瑟劫数,倾尽寒鸦。吟诗唱对凭蕙质,丹枫谷,勾月烟霞。仙榭舞,一曲脉脉还与她。”
      青杏儿接过绿玉,触感通体冰凉:“空静风音片,云屏淡若,君伴雨花望。岁寒清细语,没落心宿,一痛终情傍。琉璃绰玉,漫雨绕水疏烟晃。悲自叹,寥寥寂寞,苦吞尘凡绛。 惊撞,虚掩雀梦,夕凉曲上。桂树枝香,几何纤拂葬。堪冷月,雪殇琴瑟犹泣泪,西风痴情挡。”
      “朕要查清楚他们的来历,不能让他们白白伤害你。失而复得,自然要加倍珍惜。青儿,今日朕带你入宫!”江城子先扶青杏儿上下马车,宫锁珠玉帘一掀起,车马中人意惊觉,尤其是未敢动的元夕,她因为方才的惊马还倚在唐狮的怀中,啜泣泪目,但一见马车上的青杏儿便立刻止住:“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青杏儿笑着扶起元夕,说:“我不是皇后娘娘,之前的我已经死了,如今劫后重生,便是新的生命。现在我是新带入宫的女子,无名无分,以后全凭皇上一个人吩咐。”
      “难道说您的死劫已渡?!没有问题了?奴婢还是不明白……”元夕哭后带着笑容,青杏儿把坠崖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那日被迫跳崖,坠入谷底奄奄一息不得救,满身伤痕无法施展狐族法术。后来,天降彩云,女娲娘娘出现,她说我死劫已经渡过,要帮我脱去狐妖之身,置换正果之心。”
      “正果之心?”唐狮也有了兴趣,“这么说,你现在不是狐妖了?而是修成正果的冰龙女?”
      “嗯。女娲娘娘说,我虽有正果之心,但还未解开封印,所以法力不足。需要找到真正的情丝,拥有正果才可以解开封印,成为真正的北斗神女,找到魔灵之子,打败魔灵。”
      “情丝近在眼前,可要怎么才能拥有正果呢?”元夕叹惜,青杏儿摇头:“女娲娘娘还说,北斗星宫中天玑和天权二位星君陨落,情势紧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天玑和天权二位星君。”
      “元夕。”江城子道,“你之前侍奉青儿,现在你还是如此吧。至于元夕与青杏儿这个名字不相符,应当换一个。青儿,这事儿就交给你做主了。”
      青杏儿撩开珠帘,闻得菽花阵阵,香气满园,机灵一动,说:“菽花香溢,又有古人曾言‘布谷促耕耘,犁风雨,稻菽香村’。不如就叫菽香吧。”
      “奴婢菽香谢过主子。”
      江城子的马车一路疾驰皇宫门口,妃子们早就在宫门口等待献礼,纷纷下跪迎接:“臣妾恭迎皇上回宫,祝皇上万寿无疆。”
      可江城子连一面都没有露,让侍卫把妃子们都冷在一旁,让出一条道路之后扬尘而去,直接进入到大殿前才停住,自己先踏下马车,随后又扶青杏儿下马车,菽香随侍:“青儿,我们到宫里了。”
      青杏儿抬眼轻音匾额:“朝金殿。皇上,为什么我们要来朝金殿?这不是上朝的地方吗?不是重要的政事是不能来这里的。”
      “你的名分便是重要的事情。”江城子牵住青杏儿的手一步一步走上朝金殿,阶下的王公大臣和妃子们都不禁议论非非:“皇上怎么又遇到了新人?皇后狐媚,虽然已逝,但红颜祸水又至,堪比皇后当年的妖媚,甚至更为极致。如此一来,我丹兰国又怎么能长恒永盛呢?”
      “没想到走了一个皇后,又来了一个争宠的。”鹊桥仙咬牙切齿地对临江仙说,“真是没有好命!”
      “不过鹊桥仙姐姐,看她的柔弱纤纤怕也是软绵绵的呢。以咱们姐俩的联手,怕整不死她吗?”临江仙眉飞色舞,好似心中早有了计划,那份自信浮于脸上,笑意奸邪。
      江城子坐在大殿中央,眷顾着青杏儿正襟端坐在一旁,如春风沐浴般的温暖:“众爱卿,众妃,朕今日出宫游赏,偶遇知己青杏儿,十分喜欢,特带回宫中进行封赏。”
      “皇上,江山重要,美人也不可多宠。皇后过世,又怎么能恩宠新欢呢?”
      “朕的美人矜持有度,温和谦卑,不会惑乱后宫,而且朕只爱这一位美人!”
      “皇上!”众臣哀嚎叩首,江城子举手示意:“朕心已定!封青杏儿为青美人,居漪香殿。”
      临江仙伏地低声碎碎念:“漪香殿不是距离皇上寝殿最近的吗?皇上这么宠爱她怎么不让她住椒房殿?”
      鹊桥仙猛然快速地碰了她一下,说:“椒房殿岂能是她一个小女子能住得起的?咱们可是以公主的身份进来的,怎么的也差好几个等级呢。跟她计较什么?折磨死她不费吹灰之力!你方才还信誓旦旦,怎么现在怕了?”
      “姐姐,要动手也要思虑大局呀。”
      “放心,我们得不到的,她也不能。”
      册封大典结束后,青杏儿叩谢江城子移居漪香殿,曲径通幽花木深,秋凉丝丝意难从,莺草片片,彩菊高风持亮节,香云独傲霜枝,玉指尖尖峰撩叶瓣,折枝一金撩晴天:“菽香,这漪香殿的菊花各有千秋,咱们的气节也应该如此。”
      “美人说的是。”菽香在青杏儿身后跟着,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巧夫人、绛夫人安好。”
      青杏儿心明敞亮,退在一旁,行礼:“给两位夫人请安。”
      鹊桥仙连看都不看,昂头走过,她身后的随侍宫女和宫人不下十几个,阵仗颇大,她折下一株金花,说:“这么不起眼,这么朴素的花也能放在宫中丢人现眼?来人,悉数拨去,改种血彼岸。”
      “呦,姐姐真是太有心了。”临江仙奚落着,笑里藏刀,看着宫人们将彩菊一一拔去。
      菽香心疼,想上前阻止,被青杏儿拦下:“菽香,不可!”
      “美人……”
      “我自有主张。”
      “是。可那彼岸是花叶不相见,是诅咒啊。”
      “我知道。”青杏儿淡淡地说。
      临江仙上去一脚把青杏儿踢在一边,嫌弃地说:“你只是个美人,这里除了皇上就是我最大,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漪香殿是我的地盘,自然由我做主。你们来这里撒野,还真是有失身份!”青杏儿缓缓抬起头,嘴角一丝笑意,让临江仙不寒而栗,惊讶地退后,差点倒在地上:“啊——有鬼!”
      鹊桥仙也楞在原地,扶着临江仙问:“怎么了妹妹?”
      “皇后,皇后回来了!她的魂魄附在青美人身上,青美人都是她的样子!”临江仙全身冷汗,握住鹊桥仙的手,胡言乱语起来,“姐姐,皇后她来复仇了。”
      “妹妹,皇后坠落悬崖怎么可能会复活呢?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青杏儿回答:“姐姐在怕什么?妹妹自幼生长在宫外,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规不拒,还请姐姐指教。”
      听她们这么一说,临江仙长舒一口气:“也是,世上难免有人长得像,怎的和你一个贱婢较起真来?”
      “你说谁是贱婢?”江城子站在漪香殿门口,原来他放心不下青杏儿便一直跟在身后保护,不料却看到这一幕,更是怒火中烧。
      看到江城子的到来,所有人都跪了一地:“臣妾给皇上请安。”
      “参见皇上。”手里还提着残菊的人吓得瑟瑟发抖,江城子看了一遍被侍卫弄坏的残菊,拉起青杏儿,问:“如此珍贵稀有的菊花,为何要拔掉?”
      “回皇上,奴才奉二位夫人之命将这菊花换成彼岸……”
      “彼岸?你们这是在诅咒朕吗?”江城子轻轻飘飘一句似千万力压在心头,“传朕的旨意,将这些彼岸移栽到二位夫人的宫中。从今天起,她们的宫中只许种彼岸!”
      “是,奴才遵旨。”
      “漪香殿是青美人所居住的,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二位夫人以及你们的人都给朕离得远远地!不得靠近半步,听见了吗?如果有人敢违背朕的旨意,那只有死路一条!听明白了吗?”
      “是,臣妾遵旨。”
      “还不快走!”
      “是!”巧夫人和绛夫人怒气冲冲却不敢发作,低着头带着人离开,青杏儿道:“皇上,万物皆生灵,如今彩菊大半折损,不如让它去一个更有用的地方。”
      “青儿,你说说看。”
      “臣妾恳请皇上将折损彩菊留给臣妾,臣妾定能给它一个好去处。”
      “这个就随你了。”江城子拍拍青杏儿的肩膀,冲着宫门口招招手,几个宫人抬着几棵桂树进来,这几棵桂树金枝玉叶碧琉璃,光彩闪耀,斑斓可耐,金叶、碧玉琉璃花,要比平日里的白桂和金桂香得淡雅,清新脱俗,“折桂树名唤碧琉璃,是难得的西域贡品。朕见此花符合你的气质,就想着给你送来,移栽到你的宫中。”
      “多谢皇上。”
      “你喜欢就好。”
      “皇上,那进去喝杯茶吧,臣妾望天琪还有些余热,火气自然旺一些,不如用花茶代饮,也好消消火气。”青杏儿给菽香使了一个眼色,菽香立刻会意,收了些菊花便跑去厨房准备着,江城子也欣然答应,牵着青杏儿的手走进漪香殿,第一次踏足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和凉意,他说:
      “漪香殿必须是香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香。你看,这颗冰珠是丹兰国的镇国之宝,它可以释放冷气,让人舒适。朕知道你不喜欢热,便命人送了这颗宝珠来。”
      “臣妾怎敢承受如此重的皇恩?”
      “朕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倾尽所有,谁敢言辞其它?”
      “只要皇上亲政爱民,国家兴盛,臣妾便依了皇上,多谢皇上赏赐。”青杏儿盈盈一笑胜百媚,见菽香端着茶水进来,双手接过,为江城子斟上一杯清茶,“请皇上用茶。”
      “温和如玉,清香淡雅,是好茶。”
      “既然如此,也要适度饮用,免得寒了龙体。”
      “嗯,就依了青儿。”江城子沉浸在菊花的茶香之中,贴身宫人来报:“皇上,西域特使应天长令求见。”
      “让他在朝金殿等候,朕马上就到。”
      “是。”
      江城子安慰青杏儿几句便离开了,青杏儿思来想去,对菽香说:“菽香,咱们去那边看看,
      我总觉得这个西域特使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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