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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   “我去,她哪儿找这么多双胞胎啊?”锁倾荣对此颇为震惊,“而且,这双胞胎有的也不像啊,不会只要是双胞胎就行吧?也不管孪生不孪生?也就是说龙凤胎也有可能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陆河子的下落。”
      “你们刚才说她身上有一个疑点,是什么疑点?”
      “陆河子给其妹妹陆小华下安眠药,杯子上只有陆小华的指纹,并没有陆河子的指纹啊。同样,给陶松的药杯上也没有提取到她的半分指纹。”宋时把痕检材料以及鉴定图片投放在投影仪上进行比对,汝嫣凌剑往后推了推椅子,手撑住头放在桌面上,脑海中闪现着每一种可能性:
      “没有提取到指纹,会不会她戴了手套?”
      “已经排除戴手套的可能性。一个正常人无缘无故地戴上手套给亲人递水端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陆小华在正常情况下没有理由不怀疑。如果陆河子是强行灌药,可陆小华身上并没有出现抵抗伤,所以这一可能也被排除。”
      “一个人的指纹如果不戴手套怎么会不留下痕迹?除非她能让指纹从手指腹上消失,再除非就是要揭去一层皮了。”玄云飞假装在自己手上做了一个撕皮的动作,让身边的何九琳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搓着自己的胳膊:“先找到陆河子就真相大白了,只要她没死,真相总会解开的。”
      “当当当”信子在门外敲门,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汝嫣凌剑声音低沉:“进来!”
      信子推开门后直径走向杜若锦,俯身报告着什么,听得杜若锦面色难看,眼珠直转,轻轻咬一下嘴唇,狠劲下显出一个深深的咬痕,转头问:“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信子坚定地看着杜若锦的眼睛,“柴局的吩咐绝对不会错。电话直接都打到柴局那里,他命我来传达。”
      “报案电话不都是直接打入110的吗?怎么柴局也接到了?”
      “本来是接入110指挥中心的,因为涉案桃花,他们便直接转给了柴局,柴局又找到我的。”信子解释到,杜若锦的眼神偏向汝嫣凌剑,说:“新任刑侦队长汝嫣凌剑今日刚刚上任,以后的事情你就直接转给他吧,就不用麻烦柴局了。”
      “是,我明白了。”
      “去吧,谢谢你信子。”杜若锦称赞了信子,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等待她走后,她发现汝嫣凌剑正在用疑问的眼光看着自己,便解释,“不好意思,信子是我的线人,她刚才说在南湖边上发现一具女尸,尸体容貌模糊难以辨认,请求出现场,最重要的是女尸的手臂内出现了一朵桃花。”
      “快!出现场!”汝嫣凌剑的命令刚下达,全员准备出动时,他又接到一个电话,几句应答之后紧急分配任务,“北树林里发现一具男尸,在其脚底心的位置出现桃花纹身!倾城、倾怜、倾洛、美人蝎、倾亭、倾痕你们去南湖边,负责女尸的案子。其他人就跟着我去男尸案,有必要时就地解剖!”
      “是!”
      刑警队院中的警车集结,红蓝色的光急促地闪烁,尖锐的警笛划破天际,一辆接着一辆地驶出院门,分开左右驶向案发现场。
      南湖是个风景优美的景区,湖边绿杨细柳清新翠烟,黄莺鸣啼染红血,婉转声音醉心扉,碧波南湖在水波照耀下闪闪金光很是美艳。夕倾亭站在警戒线外面带着防护工具,感叹着:“这么美好的风景被一具尸体给破坏了,真是煞风景。”
      “报案人的情况都了解了吗?”玄倾城召唤来一旁的派出所民警,听他仔细介绍当时的情况:“我们接到110指挥中心的电话,便到这里查看保护现场,等待你们的到来。”报案的是一对兄弟,就是铁哥们儿来这里野餐的,准备捕鱼的时候发现湖边浅水区域有一个行李箱,他们好奇就拉上来,打开一看就发现了这具女尸。
      “嗯,我们进去看一下现场。”玄倾城看他们都穿好了防护服,掀开警戒线进入视线,踏上轻轻的草地,松软而清香,可是这种清香却被尸体的味道所掩盖,隔着口罩都是无法忍受的味道。
      在距离尸体几米的地方夕倾亭在草地上发现了几滴凝固的血迹,与绿色混合在一起,显得十分扎眼,他蹲下身子拨开草丛,提取此血作检,又在身后的地方仔细寻找,边找边自言自语: “怎么到这里就没了?奇怪?”
      “呕——”蓝倾洛干呕的声音从湖边传来,本来就白的他脸色更加惨白,捂着胸口踉跄地跌撞过来,扶着树干吐得稀里哗啦,吐了一阵子便靠着树干静心平淡,拍着胸口顺气。
      夕倾亭赶紧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漱口:“能让你丢下美人蝎不顾一切地逃命的想必只有这尸容惨惨的尸体了。不过,这还没解剖呢,你就受不了了?”
      “换你你也受不了,真的,真的是太……呕……”渡倾痕随后也跑过来,满头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挂在睫毛上,眼睛紧紧闭着,手抓着夕倾亭的手不肯放开,还不停地颤抖,“我的天哪,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受不了美人蝎的这种风格……”
      “咱们都见不得这种场面,还是去周围找找线索吧。”亦倾怜挥挥手让他们散开,一面看到尸体惨状极其不适应。
      尸体旁边唯此只剩下玄倾城和杜若锦,玄倾城身为组长竟然心甘情愿地呆在尸体旁边帮助杜若锦。
      杜若锦穿着白大褂蹲在尸体旁边摆弄着检验,愁眉桃目未展开,玉手检查着每一处地方:“你怎么没反应?”
      “你想我有什么反应?”
      “呵呵,那你可真是不一般。”杜若锦头也不抬地说,继续检查尸体,“初步尸检,尸体面部被化学制剂所腐蚀烧灼,以至血肉模糊,难以辨认这个人的真实面目。而且女尸的双手不知所踪,从腕部直接剁去,创缘不齐,其骨上有多条刀痕,像是钝器砍了很多次才砍下的双手,而且是死后才剁下来的,没有生活反应。唉,凶手十分残忍啊,死后都不能让她安宁,她身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才被杀的。”
      “致命伤在什么地方?”
      “除了剁去双手的创伤之外,尸表没有发现锐器钝器创伤,化学制剂腐蚀灼烧不足以致死,目前死因不明确,需要带回去进一步检验。”杜若锦冲着等在一旁的小警员招手,让他把裹尸袋拿过来,搭把手将尸体抬上车。
      “尸体存于行李箱中然后抛尸在这里,要找到尸源和第一案发现场还得费些功夫。若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玄倾城把行李箱拖到干净的草坪上,用手一比划行李箱的大小,又出现疑问了,“这么小的行李箱,这女尸块头不小,怎么塞进去的啊?”
      “行李箱虽小,但是人体是有柔韧性的,用力一些自然就被塞进去了。”
      “那得多疼啊。”
      “死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杜若锦拍着箱子盖,戴着手套的手被拉链上的东西挂了一下,引起她的注意,她把行李箱翻过来站在原地,发现行李箱的拉链接口处有一点断裂似的错位,仔细观察后,说,“看来真的是手段残忍啊。倾城,行李箱需要送检,我带回去交给痕检科处理一下。”
      “嗯,好,如果他们那边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收队回去开会了。”玄倾城直起身子,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把地上的小银箱交到杜若锦手上,“让倾洛跟你回去,下车搬动尸体的时候好有个照应。”
      “我知道了,我得帮他克服心理恐惧,对他进行一个系统脱敏治疗。”杜若锦笑出了弧度,像一弯新月一样柔和,绵绵地渗透玄倾城的心里,“倾城,你们也要抓紧一些,小心点。”
      “快去吧,我们这南湖女尸案看起来很是复杂,不知道被树林男尸案会是什么情况。”玄倾城为杜若锦拉开车门,又四处眺望,看见蓝倾洛蹲在树底下研究着什么,便让杜若锦稍等片刻,自己去看一眼,“倾洛发现线索了?”
      “在这片草丛里发现一朵桃花,和陶竹身上发现的一模一样。而且方圆十里都没有桃树,更不会有桃花,想想应该是凶手或者死者留下的。”蓝倾洛把桃花用镊子夹起来放入物证袋,再次拨开草丛,指着一个小洞一个小洞对玄倾城说,“你看这些深浅不一的U型小洞,像是什么东西踩出来的,从这里一直延伸到湖边。”
      “为什么刚才我和若锦都没有发现?”
      “可能太过于专注于尸体了,没有看见很正常。”蓝倾洛拍干净手上的泥土,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突然想起玄倾城在他身边,“倾城你怎么来了?”
      “若锦要回去了,你和她一起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呢?”
      “我再去看看其他人,这么大的范围应该能留下的线索不多。你快去吧,若锦还在车上等着你呢。”
      “那我先走了。”蓝倾洛一路小跑回到车上,杜若锦神秘地对着他笑,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探过头去问,“若锦,你笑什么?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没事,我们回去吧。”杜若锦没有告诉蓝倾洛,车的后排座上放了刚才那具尸体,生怕他再呕吐,最后连刑侦队都不敢回去了。
      北树林发现男尸的地点在深处僻静的地方,树林旁边有几处稀稀拉拉的村户,他们经常带着猎狗到林子里打野味,挖野菜,有时候也到里面采蘑菇。最先发现尸体的是村头老李的猎狗,还没靠近便发出疯一样的狂吠,呲牙狂吼,狗毛扎煞,老李以为有什么危险,便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过去,一眼看见了死者的模样,吓得他屁滚尿流地拉着猎狗往回跑,直到家里腿还在哆嗦着,脸色惨白,镇静多时才报了警。
      汝嫣凌剑最先进到现场,锁倾荣和夜倾林在外面给报案人做着笔录,安抚情绪,随后穿戴好防护衣的玄云飞、何九琳和宋时也到了现场中心,亲眼目睹了尸体的惨状:一根麻绳勒在尸体的脖颈上,低着头,下颌快要抵在心口,双臂垂在身体两旁,风一吹来还微微晃动,脚上的鞋子还掉了一只,散落在地上。
      “等一下!”宋时拉住正要解绑尸体的玄云飞和何九琳,拨开他俩的胳膊,松了一口气,说,“差一点就让你们破坏了证据了。你们看,地上有一块长方形的印痕,看它大概的长度因该是砖头一类的石头在这里放置过。”
      “印记周围还有散落不全的点,像是踢到砖头造成的。莫非这人是自杀?”何九琳掐着腰陷入迷思之中,无意间又在草坪里的土地上有了新的发现,“有脚印,是一个男人的脚印,看样子这个男人很有力量,踩的脚印都那么瓷实,那么清楚。鞋码约42,有外八字的倾向,鞋后跟有磨损程度,重心着力点在后,身高约有1.73cm左右,年龄嘛和吊着的那位差不多。哎呀,年纪轻轻的,这是得罪了谁了呀?”
      “不止有一种脚印!”汝嫣凌剑在树下也发现了一串脚印,“我这里的脚印像是女人穿的高跟鞋的脚印。按照这里的深度,这个女的体重110斤左右,身高1.65cm左右,有37码的鞋,鞋跟细长才可以形成这样的鞋印。”
      “嚯,体重那么准确。凌剑,你有经验哈。”宋时边拍照边开玩笑,手里的相机咔咔直响,四人正把注意力放在脚印上时,夜倾林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让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怎么会是他?”
      “是谁?!你认识吗?”汝嫣凌剑快步走到夜倾林身旁,和他一起仰着头看,看到尸体的真容,夜倾林回答:“上一个案件我们走访桃花纹身,在原来的猎成公司的一家首饰店见过他。当时也有一个疑点,在短短几分钟内,一个白上衣的正常人变成一个绿上衣的醉酒人。我们检查过饰品店,没有任何其它的出口。并且我们怀疑他是装的。”
      “先查尸源吧,咱们把尸体弄下来。”汝嫣凌剑虽有1.78cm的身高,但是抱起高吊的尸体还是有些难度,玄云飞和夜倾林一起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尸体放平,“谁能把那麻绳弄下来,说不定它也是很好的物证。”
      “我会爬树,我来。”何九琳自告奋勇地上树解绳子,她用刀子割下绳结的同时高兴地忘乎所以,一个趔趄从树上掉下来,若不是玄云飞在树下为她保护,她怕是得要摔惨了,正正好掉在玄云飞的怀里,弄得灰头土脸,还在那儿傻呵呵地笑着,手里攥着刀子和绳子,“谢谢你啊,云飞。”
      “还笑,下来!出个现场还那么不严肃!”玄云飞虽然口头上疾言厉色,但是内心还是被这个调皮可爱的女孩吓得魂飞胆丧,汗的表情看着她,始终都没有松手。
      “不用了,下来验尸!”何九琳跳下来,一本正经地恢复到法医状态,蹲下来活动尸体的各个关节,“没有尸僵形成?”
      “不是,尸僵已经缓解了。”玄云飞掀开尸体袖子以及裤腰的地方,大片的尸斑显现出来,用手指按压了每处尸斑,得出结论,“尸斑按压不褪色,表明已经死亡一天以上,尸僵已经缓解。”
      “颈部有道红色索沟交于耳后,是自缢的特点。”
      “自缢?!”玄云飞抬头望着挂尸体的树枝,梳得流油的大背头,深沉严肃的眼神,心里有个呼声在回响,立刻让他否定何九琳的观点,“不是自缢!绝对不是自缢!是他杀!此人约1.73cm左右,三块砖头便是大约15cm,1.73cm的身高加上15cm的砖头怎么可能呢?距离不对呀。还有,自杀为什么要带上一个女人?自杀后又是怎么清除乱石的?这都不符合常理。”
      “红色索沟说明有生活反应,交于耳后确实是自缢的特点,这真的不符合常理……”何九琳认同了玄云飞的观点,不经意的一瞥,她看到尸体小腿后面有一个红色的血洞,但是周围没有血迹,红肿并发炎,这个问题也让她有所不理解:“有生活反应的创口……需要解剖才可以知道真相,拉回去尸检吧。”
      “好。”何九琳取来裹尸袋,把尸体架到里面封存,在拉拉链的时候她隐约看到尸体的口袋里有一个东西,伸手挡住了玄云飞的手,“等等!”
      “怎么了?”玄云飞的表情凝重,姿势僵持在哪里,眼看着何九琳从尸体口袋里取出一个空的并带有针头的注射器,又是一个很奇怪的物证,“注射器,还是空的,不像是注射过药品的啊,倒像是新的。”
      “我们可以提取指纹进行对比。或许还能找到凶手。”何九琳撑开物证袋,玄云飞把注射器装在里面,并且带着疑问问她:“证据呢?”
      “如果是他自己放的,针头不应该在上面,因为他怕扎到自己。同样的道理,凶手一定是在放的时候怕扎到自己,把针头朝上,然后放进死者的口袋里。所以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既然已经死了,扎不扎也就无所谓了,因为尸体没有痛感嘛。”何九琳坚定地一笑,目光中带着得意的神色,把手套脱下后丢给玄云飞,说,“搭把手,咱们回去解剖。”
      玄云飞怔怔地托着她丢过来的手套表示一脸无奈,批起的眉毛陪着他的大背头很是可爱,戳戳自己的嘴角,假装一个微笑,硬生生地把尸体抬上车的后座,他想感叹一下,却被何九琳抢先了:“哎呦,死人真沉这绝对不是盖的!”
      “怎么样?我们勘察现场的工作都做完了,剩下的就靠你们的验尸结果了。”汝嫣凌剑坐进驾驶室系上安全带,探出半个身子在窗户外面,“快上车,不要耽搁时间。”
      路上的飞驰让路人和车辆都让出一条道,很快便到了刑侦支队。下车后汝嫣凌剑说:“尸体尽快解剖,我们去会议室和他们会合,想来会有不少的新发现。”
      此时的杜若锦和蓝倾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裹尸袋中的尸体抬到解剖台上,这个过程中蓝倾洛纵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忍着巨大的胃容物翻腾蹈海的难受挺过来了。
      杜若锦手扶在台面上关切地问:“你真的忍受不住了吗?”
      “没事,这要比刚才好了很多,我尽量再忍一会儿……”蓝倾洛胃里的东西涌到了嗓子眼儿,还坚持说着不清出的发音,摆着手退出门外,在垃圾桶旁边使劲地吐着,杜若锦赶忙拿了纸巾和水给他缓缓劲儿,说:“你这可比我当时好太多了,我当时刚刚接触的时候连吐都没来得及吐就直接昏倒了。”
      “你有魄力,有胆量,佩服。”蓝倾洛双手伏在膝盖上感叹,不忘给杜若锦一个大拇指,几秒过后他喝完水又走进解剖室,“为了你,我必须戒掉这个毛病,不然以后可要怎么办才好?”
      “等‘桃花案’过后,我就隐退陪你一辈子。”
      “你要是真的忍受不住,可以背过身去帮我做记录。”杜若锦递给蓝倾洛一张验尸格目,自己快速戴了手套,又组装了解剖刀,深呼吸后便开始了解剖。
      首先杜若锦清理了女尸的衣物,蓝倾洛立刻把身子背过去,杜若锦问:“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非礼勿视,你懂得。”
      “嘻嘻,随你吧。”杜若锦继续查看了尸表,发现其右侧身有尸斑堆积,按压也不褪色,活动各个关节也没有僵硬状态,“死亡时间一天以上,尸僵已经有所缓解。”紧接着她抬起尸体的左臂,在肘弯处看到一个细小的针孔,正怀疑的时候又看到尸表背部和臂部都有许多的小针孔,都是红红的小点儿,引起她的思考:“尸体多处可见疑似针孔创口,是刺创,多见于人体多个穴位。”
      “这是啥?针灸了吗?”
      “你看,攒竹穴,主要治疗眼部疾病;胃腧穴,主要治疗呕吐、腹胀;大肠腧穴,主要治疗腰腿疼痛,肠胃病症;承山穴,主要治疗腿疼拘急;天柱穴,主要治疗腰椎痛、癫痫;至阴穴,主要治疗癫痫和腰腿疼痛;照海穴,主要治疗癫痫等精神病;行间穴,主要治疗癫痫;神庭穴,主要治疗癫痫……死者生前确实像针灸过,而且针对两种反复出现的病症。”
      “腰腿疼痛和癫痫,难道死者生前有癫痫病?”蓝倾洛背着身子分析着,侧颜一掠不敢回头,手里的验尸格目已经写了多半,“若锦,要不要给死者做个DNA比对?咱们先确定她的身份?”
      “嗯,之前已经送往痕检科了,宋时估计正在两起命案一起比对吧。”杜若锦忽然发现尸体的右侧的手臂内侧有一个针孔稍微大了些,便取来探针试探针头走向,当她把探针插进去的时候,她安静了,空气就像静止了一般那么可怕,蓝倾洛都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若锦,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出什么事儿了?”
      “探针结果显示,针孔走向不成九十度角,而且扎在原有的穴位旁边的静脉血管,说明凶手手里有一个注射器。我现在需要检验尸体体内的血液,看看是否是药物致死。”杜若锦提取死者血液,在检测器检测化验的时候,她感觉又陷入了一场迷局,迷迷糊糊地站在蓝倾洛身边,悠悠地说,“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注射器,难道是我们没找到还是在凶手手里?”
      “会不会丢在湖里了?”蓝倾洛的猜想没有得到她的答复,相继的沉默让检测机器的声音更加刺耳,杜若锦心脏怦怦直跳,期待着那个至关重要的检测结果。
      “滴滴滴”检测器终于响起来,杜若锦赶紧冲过去查看结果,可是结果让她大失所望:“血液中不含有药物成分,任何药物都不含有。”
      “那总不能凶手拿着注射器往血管里打空气吧?”蓝倾洛一句话提醒了杜若锦,她的话语中带着狠劲儿:“准备解剖!”
      明亮的灯光照着解剖台,蓝倾洛已然忘了恐惧站在她身边。
      杜若锦划开尸体的腹腔,取出心脏,用手指插进主动脉血管,目光定格在蓝倾洛的身上,又紧接着打开心脏,说:“死于心肌梗塞,致病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你说的往血管里注射空气。一个正常人,如果血管中注射大于100ml的气体,就会引起‘空气栓塞’,其次呼吸困难,唇发紫,最后引起心梗猝死。”
      “现在死因找到了,那可不可以说凶手用化学制剂毁掉她的容貌就是为了掩盖空气栓塞的症状?”蓝倾洛面对畸形的面容虽然有难受之意,但是还是忍住了,把脸侧向一边不去看,手指顶了一下鼻尖。
      “以灼烧的面积来看,容貌烧毁严重难以辨认,不排除你所推测的掩饰症状,可还有一种情况不能忽略。凶手是在掩盖某些事情,不仅不能让人认出死者,还要剁去她的双手,这个甚是关键。”杜若锦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块被灼伤的面部肌肉组织,又黑又有皱褶,像是被烧焦了一样,但是皮下组织里没有呈现生活反应,“死后才被泼的,能有这么大的腐蚀性非浓硫酸不可了。硫酸是强酸,具有高度腐蚀性,对人体的危害是它的氧化性能和脱水性对皮肤造成的危害,氧化和脱水都会使皮肤碳化,所以是黑色的。”
      “嗯,就这些了吗?死亡时间一天以上能上到什么程度?还能不能再准确一下?”
      “提取胃容物吧。”杜若锦剪开尸体的胃,提取了胃容物,几经检验才得出结论,“死于36小时左右,一天半之前……前天的凌晨三点左右,那天我们还在讨论案情,这案子就发生了。”
      “是啊,凌晨人少,杀人容易,抛尸也容易。”蓝倾洛突然抓住杜若锦的手,说,“我在树下找到一系列不知名的深洞,像是什么东西踩出来的,我还提取了那里的土质作为比对,单单看起来好像不是一处的。我想,凶手一定是从另一处赶过来,踩了一脚后又在这儿踩了。”
      “你不是说不知名嘛?为什么确定那是脚印?”
      “我突然发现你穿的高跟鞋就可以形成这样的啊。”蓝倾洛指着杜若锦脚下的米白色的高跟鞋,细如武器,“因为鞋跟细,受力面积小,所以才形成深洞。”
      “格目都写好了吗?”杜若锦依到蓝倾洛的身边看他写的验尸格目,“第一次的记忆会很深刻,我发现你的字很漂亮啊,字如其人,很暖很贴心。你先去会议室告诉他们南湖女尸案的尸检报告,我处理完这里就过去。”
      “那……行李箱……”
      “我再检查一遍,你先去吧。”杜若锦穿针引线准备缝合尸体,蓝倾洛带着报告单走出解剖室。
      杜若锦用麻利的手法将尸体缝合,又清理了解剖台和解剖器具才把行李箱提上解剖台。
      这款行李箱是新款潮流品牌,颜色是亮粉色,拉链处有一点断裂性错位,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破的,内部黑色的底子的夹缝里缠着一根头发,长约四五公分,有些发黄色,质地比较硬。杜若锦对这根头发进行DNA比对:“像是一根男人的头发,质地比较硬说明这个人缺失水分,营养不良。奇怪的是,一个男人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粉色的,包裹过女尸的行李箱内?或许是个有用的线索。”说罢,她带上解剖室的门走向会议室。
      另一个解剖室里 ,玄云飞和何九琳已经清理了尸表,对尸斑、尸僵的认定为死亡一天以上,但是他们俩都对同一处的伤口进行质疑。
      玄云飞仔细检查死者脖子上的淤血痕迹,红色的,很粗,和麻绳相吻合,他摇摇头开始面部检查:“颜面发绀,较为肿胀,口唇、指端、指甲和足趾呈青紫色,下眼睑有红点,流涎,排便外泄。”
      “机械性窒息死亡?”
      玄云飞又掰开尸体的嘴,对着光照看清内部的情况:“舌骨大角骨折,喉头软骨骨折,骨折处附近出血,咽喉见血斑。典型的生前自缢而死的症状啊,但是他绝对不是自缢,是被谋杀的啊。”
      “你仔细看清出他的索沟处,隐约可以看到有按压的痕迹。”何九琳在放大镜的帮助下看到猫腻,玄云飞看后用解剖刀切下那块皮肤:“皮下组织出血,是用力按压的淤伤,此人应该是先受了外力,又被吊起来的。这显然就解释了为什么死者有生前自缢的迹象了。”
      “他是先被掐昏后,然后被拉到北树林里面吊死的。”
      “凶手一定用了别的方法移尸的。死者1.70cm左右,身材不胖,可能有些营养不良,但是他骨架不小,要放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可以形成他身上这几处压痕。来,咱们恢复一下当时他的体态。”玄云飞和何九琳把尸体恢复到蜷缩体位,答案很明显地显露出来,“这个体位看似斗拳状,其实不是,双膝已经到了下颌处了。你说,当时他处于什么样子的空间才可以形成这样的一种姿态。”
      “箱子,装东西用的箱子,尤其是旅行用的行李箱。”
      “对,接下来我们要找到这个行李箱。把尸体装在里面才不会引人注目。九琳,准备开腹!”玄云飞排出一排解剖用具在台子上,他选择了一把趁手的解剖刀,注视着神情庄严,带着使命打开死者腹腔,提取胃容物,“胃容物消化完整,几乎没有可溶物,判断时死亡在24-36小时之间。”
      “现场没有找到箱子一类的东西,只有注射器和麻绳,麻绳检验过了,是拴猪用的,有可能凶手家或者死者家有这种家畜。”何九琳亮出带血渍的麻绳。
      “先把绳子收起来,咱们再检查一下其它地方。”玄云飞的手碰到尸体的刘海,粘稠的血迹沾到手套上,他赶忙拨开流血的地方的头发,发现发际中有一个星芒状的创口,血先是往下一些然后又侧于脸庞,完全粘在头发里,干涸极少的血迹不撩开看真的不容易发现,“星芒状创口,头部撞击平滑的物体,如鹅卵石什么的东西,也不排除砖石或者桌角。”
      “需要开颅吗?”何九琳端上来开颅器,通上电源,电锯吱吱作响,玄云飞笑道:“你都知道接下来要干嘛,还用问我吗?准备开颅!”
      “是!”
      经过一顿开颅之后,他们观察到伤口的真面目:“减速运动形成的对冲伤,头皮和发根连接处有皮下出血点,是经撕扯造成的,死者曾和人厮打扭打过。可死者身上为什么没有抵抗和约束伤?”
      “如果死者心存愧疚打架之人,不实行抵抗和约束呢?”
      “这得找到那个人才能知道啊。”何九琳抱着手臂叹气,对着掀开的头皮发愣,连连呼叫玄云飞,“云飞,你来看这个敲碎的颅骨。”
      “怎么了?”玄云飞赶紧凑过来,何九琳指给他看:“你看这个颅骨骨折延伸线,有截断的现象,中间部分有粉碎性骨折,多次击打在这个部位造成的。”
      “凶手可能先揪住头发使死者撞出星芒状创口,力度是特别大,不足以致死,所以死者并没有立即死去,然后又多次在伤口击打,但是死者尚有微弱气息,凶手怒火中烧掐住死者的脖子,使死者昏死,然后再拖去挂在树上,致死……”
      “嚯,凶手这么折腾他,他还能有微弱气息,这哥们儿命大啊,这么狠的致命伤都没死。照你这么说,他是休克死的呀?那他低着头,血为什么没有滴在衣服上和地上呢?怎么解释?”何九琳针对疑点反驳玄云飞,这让他有些哑口无言,紧凑的眉头拧成麻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说:“缝合尸体,去会议室!”
      “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嘛!”
      “这不是逃避,这是要寻求头脑风暴来解决问题。行啊你,九琳,跟美人蝎混得差不多了哈,都那么精灵古怪,说话精辟,还找不到任何一个反驳的机会。”玄云飞开始缝合尸体,血淋淋的场景逐渐褪去,变得整齐干净,“戴上验尸格目、物证去会议室。”
      “是!咱走着!”何九琳一副精明能干的形象走在玄云飞的身后,两眼笑成弯成月牙,眼角微微往上翘,一口玉齿皓月泄千里,美如山水之画。
      会议室里大家都在商讨南湖女尸案,看到最后赶来的法医二人组便安静下来,汝嫣凌剑严肃地问:“快坐下,这两件案子颇有渊源啊,缺一不可!你们那边怎么样了?物证都带来了吗?”
      “检验过的都带来了,还有一部分检材在宋时那儿。可能一会儿就送来。”玄云飞接过何九琳手里的物证袋,里面装了一支注射器,容量为100ml,“这是从死者口袋里发现的一支注射器,上面发现了死者的指纹,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的口袋里,有什么用途。”
      “我们南湖女尸身上发现有多处穴位针灸痕迹,它的主治功能和用途是解决与缓解腰腿疼痛和癫痫病的。而且在她右臂上发现一个注射器的穿刺创,又检测出死因为心肌梗塞,所以推断她是由于空气栓塞致死的。凶器就是一个注射器。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在这支注射器里发现任何药品残留吧?”杜若锦将自己的推断再次重复出来,又说出另一个疑点给玄云飞,“我们在女尸所在的行李箱中发现一根男性的头发,发质比较坚硬,疑似缺失水分或是营养不良。”
      亦倾怜把装有头发丝的物证袋递给玄云飞,玄云飞对着阳光观察,一句话没说就走出会议室,脚步匆匆地赶往痕检科,此时宋时在整理检测结果,看到玄云飞这般着急的模样便停下手里的活儿:“云飞,来拿报告吗?这就整理好了,马上就送过去。”
      “不,这里还有一份检材需要认证。”玄云飞把头发带到宋时手中,推土机式地把他推到检测机器旁边坐下,“帮我看一下这个根头发是不是属于北树林死者的。”
      “你这又从哪里得来的证据?”宋时抱怨着,但还是照做了,拿着头发丝和死者的基因作比对,几分钟后,比对结果显示出来,让宋时又惊又喜,嘴巴张成一个“o”型,都可以塞进一颗鸡蛋,满心欣喜的他对着玄云飞就是一下,说,“果然如此,嗯。云飞,你还没告诉我这头发是从哪里来的呢,不会是从死者头上拔下来的吧?”
      “谁有闲心给你开这个玩笑啊!拿上检测报告赶紧去会议室!”玄云飞率先拿走了头发丝的比对结果,做出一副千年冰山脸的神态傲娇地走出痕检科,宋时抱着文件夹一路小跑地跟在他后面,冲他发起牢骚:“哎呀,不要摆官架子嘛,你我都是科长,都是平级,只是科室不同而已啦。”
      他们重新回到会议室,玄云飞将头发的DNA检测结果放在大家面前:“经检验,这根头发属于北树林死者的!”
      “什么?!”
      “没错,就是北树林死者的。现在可以说北树林死者碰过或在行李箱中待过。从而留下头发,但是我们发现死者有过曾经被卷起来的姿态。”
      “死者的共同点就是在行李箱中待过。”玄倾城提上来那个粉色的行李箱,指着被撑裂的拉链说,“女人身体娇小,这么大的行李箱装她不成为题,然而装那么个大男人就要费很大的劲了,撑裂的拉链也就解释过去了。凶手应该是先杀的男人,装入行李箱后才杀了女人,然后把男人移出来,再装进女人。”
      “倾城有一半的观点我赞成,有一半的观点我反对。”汝嫣凌剑站起身子抽根白板笔在白板上画着示意结构图,“赞成的是行李箱确实是先装了男尸,再装的女尸。不赞成的是,把男尸移出来再装女尸。根据你们的尸检结果来看,两人的死亡时间很是接近,都是大约在一天半左右的凌晨。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女尸应该是在行李箱中被运出,男尸刚被拖去北树林吊死,可是我们在现场周围并没有发现拖擦痕迹和血迹。”
      “是的,男尸背部没有拖擦伤。”何九琳给予肯定,汝嫣凌剑拍手轻轻地鼓掌,用白板笔在图上画着:“我认为,男尸应该是装在行李箱中转移到北树林缢死的。因为拖行李箱没有人怀疑嘛。”
      “话虽如此,可是死者头部有对冲伤形成的星芒状创口,有血流下来,为什么行李箱中没有沾染血迹呢?”玄云飞再次提出困扰他的疑点,这也让汝嫣凌剑思考了很久都没有回答,笔杆在嘴唇上画着圈,歪着脑袋看着白板;坐着的人都陷入沉思。忽然夕倾亭有所顿悟吗,终于看见他犹豫的面部舒展开来:“我知道了,凶手杀人后为了不使血沾染到行李箱上,用什么东西隔开了,移尸之后再取走那个东西。只是,凶手明明还要用箱子装女尸,为什么还要用东西隔开呢?直接放进去不更好吗?”
      “倾亭,你一开始说得很是精彩啊,但是最后这个问题真的很不靠谱啊。”渡倾痕总是一如既往地怼着夕倾亭,“如果直接放进去,血弄在箱子上,不管是谁发现,送到公安机关检验,一查肯定知道还有一出命案,到时候的凶手不就多了两年的刑期了嘛。”
      “都知道要判刑,那还给我们添累赘……”
      “这个……”渡倾痕竟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旁边的锁倾荣接着说,帮着他圆了一把:“呃……确实多此一举啊,沾染上血虽然能检测出来,但是还是能拖延一些时间的。不过有东西隔开是肯定有的,不然没办法解释没有血迹;至于隔开的东西怎么没的,这个还不好说。”锁倾荣扫视一圈儿,看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忡忡的思绪,他清清嗓子说,“只能再次勘察现场和询问村长老李了。毕竟他们两具尸体的身份都没有查清楚,那么这个案子就陷入死循环了。”
      “哈……”汝嫣凌剑舒口气,双手支撑在桌面上,目光投向玄倾城那一组,“你们队南湖女尸案有什么看法?或者是疑点?”
      “你们说深更半夜,一个女人独自出去干嘛?他们三个人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听倾林说死者腋下纹着桃花,难道他们是在接头的时候起了内讧吗?”渡倾痕给出了一个猜测,魅惑的眼睛中闪着智慧的光芒,也透露着锐利,“我猜测,女人为了预防自己的病痛发作去那儿做治疗,对方应该是老中医或者是学医的,毕竟她身上有针灸过的痕迹。之后北树林死者也到达那里,因为某事而争吵,最后被杀。女人因目睹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灭口。”
      “北树林死者身上没有抵抗伤和约束伤,说明他面对争吵没有反抗和抵抗,心甘情愿被虐致死。”何九琳闭上眼睛摇头晃脑,跟拨浪鼓似的,“我再补充一下上一个话题,在北树林发现的男人的脚印,重心靠后,鞋跟处磨损较大,说明那人抱了很重的东西,需要后移重心才可以保持平衡。我假设那人抱的就是装有男尸的箱子,当他移尸的时候把行李箱带回才装的女尸。为什么有去无回的脚印,可能是踩在草地上,脚印并不明显。”
      “那女人的高跟鞋印怎么解释?凶手还要帮手吗?”
      “只要他一个人就可以。”蓝倾洛把拍好的南湖边的脚印照片投上大屏幕,有两组图片,脚印依稀可以看见,“第一组是河边柳树下面发现的,细跟踩踏泥土形成很深的印记,但是还有其他的泥土,说明她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这里的泥土和北树林的吻合,所以她一定到过北树林的现场,而且是个女人。从脚底斜纹的长度来说,这女人至少有37码的脚,小巧玲珑,身材娇小,鞋跟深度统一,她没有变化。而湖边的那一串鞋印,虽然也是细跟所致,但是深度更深,回来时深度变浅,说明重量变了,这个人才是抛尸的人,而且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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