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纽曼曾经也跟在救世主身后，也是救世主的同伴，但倘若拯救世界需要牺牲他的伙伴，那世界不需要拯救。
“牺牲你才能被拯救，这样的世界本身就是错误的。”
背叛者这么想着，然后死在救世主怀中。
而现在，同样是救世主，同样是坚定到永不放弃的人。纽曼闭上眼，狮子王和藤丸立香，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藤丸立香。
充满了人性光芒的少女，仿佛他们最初结伴而行时候的样子。或许是过去的时光太过温柔，又或者是他的救世主还留在他心中，纽曼拒绝了“神”。
充满了黄沙的特异点，这大概是他的结局。
“纽曼先生，”救世主身边只有马修和他，“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那边的金字塔？”
即使有纽曼的魔术隔离热气，可立香还是觉得筋疲力尽，远处的金字塔还是那个样子，看着不远不近，只露出一个轮廓。别说金字塔内的法老们，就连外边的怪物也见不到，虽然能够感觉距离的接近，但他们仿佛原地踏步般被禁锢在一片区域。
“御主小姐察觉到了吗，是的，我们被关在这里了哦。”
立香并没有多生气他的隐瞒，而是在想纽曼这么做的理由。
“虽然不是纽曼先生做的，但还是很奇怪啊，为什么不打破这种结界？”反而是尽力保护她们。
纽曼看着橘发的少女，恍惚间看到的是那温柔的目光。
“因为，很想知道立香的选择，如果死亡不是真实的，但却只有死亡能离开呢？”你会赌吗，不信任我的同时相信我的话。
炼金术师闭上眼，打破了困住他们的结界。
立香坚定的向着金字塔的方向走去，纽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沙中。
“好吧好吧，这种特性让我在这个时候也能保证自己的清醒，愿你在醒来的世界一切顺利。”
这虚假的梦境中只有三处真实。
而面对选择，他相信立香会走出正确的路线。
御主和马修从梦境中清醒，米克拉什倒在一边生死不知，纽曼不知踪迹，贝利尔还在梦境中沉沦。
立香不知道唤醒贝利尔会发生什么，或许会失败，或许会成功，但更多的可能是，贝利尔失去理智。没人知道贝利尔会在梦中看到什么，也没人能肯定他醒来还能够像之前那样，一路帮助立香。
“要唤醒贝利尔先生吗？”马修拿着十字盾，仿佛只要立香点头，她就直接给贝利尔来一下子。
嗯，硬核叫醒。
御主阻止了她，毕竟在没有证据贝利尔是敌方的情况下，他们还需要好好相处。一个成熟御主可以在这种相处中策反敌方的……甚至她自己都不会察觉这一点。
“立香？”纽曼带着月色走进来，“你们醒了啊。”
炼金术师才刚刚驱逐了附身在他身上的以赛亚，又或者说，是对方自愿离开，将这个世界的命运路线交给了他。无论结果如何，纽曼算是来到了立香身边。
“我会一直注视你们的，可要保护好那位御主哦。”
以赛亚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消失于他的脑海中。
“这可是我承认的御主，与你无关吧。”即使确定对方听不到，纽曼还是说了出来。
“那我们要等吗？”立香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与其等待未知，不如将未来的路线掌握在手中。更何况现在她现在可以二打一，就算贝利尔醒来是敌方，也能够强制让他冷静。
纽曼看出来御主的小心思，于是直接一杖打在贝利尔头上。
“不用耗那么久吧，你这骗子先知。”
贝利尔因疼痛醒来，然后看到了立香马修和盛怒的纽曼，他干笑两声。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在美梦中沉沦啊。”可谁叫那个梦境太过美好，叫他自愿闭上眼呢。
立香握住他的手，“可你还是选择醒来，辛苦了，放弃了那个美好的梦境。”
他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似乎总是这样，贝利尔对这样的人没有抵抗力，他步步退让，换来对方的前进，而别人好歹还需要他往前一步，藤丸立香甚至能自己走完那一百步。
亚楠很危险，但过了明路就很安全，只要不触及那位“新生儿”的底线，他们在这怎么玩都行。这也是以赛亚放心离开的原因。
行吧。他想，如果这就是未知未来的代价，那接受就好。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提出问题的是马修，“米克拉什不见了。”
对于贝利尔来说，米克拉什不见了最好，在这个世界的本地人都多多少少带点精神问题，包括那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猎人，藤丸立香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唯有她是“未知”是真正的希望。
先知的剧本还在，虽然改了不少，但短期内的东西还是准确的。
纽曼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御主跟这个嘴上开门的先知长时间呆在一起，越是注视命运，就越是被命运所困扰。他曾如此，先知亦如此。
背叛者曾经也是同伴，他和救世主的诞生就是为了那条失败的路。他虽然不能看到未来，可一路上万事万物的声音都在诉说着结局。曾经的纽曼没在意过，毕竟救世主正是逆流而上之人，后来的纽曼来不及。
后来在神庭，他叩首问神，为什么他们注定失败，是神明不曾爱过世界吗？
神对他的问题表示不解，他们是旧世界的失败者，却是新世界的拯救者，谁能说他们不成功呢？
新世界正是建立在旧日世界废墟上的成品。它从死去世界的尸骸上汲取养分，从救世主那可悲的过往中得到新生。
“用你的脑子想想，我们能走的这么顺利，除了那位默许，还有什么路线。”
还是那句话，比起本土精神病，还是贝利尔这个选项比较有性价比。纽曼会吃掉那些用痛苦和绝望构成的教训，他会跟着新的同伴成功拯救世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
贝利尔看向藤丸立香，他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还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剧本，另一条是剧本没写但可能永远用不上的“角色小传”。
“现在的路都是未知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您呢，您怎么选？”
先知故作姿态，而藤丸立香能从他浮夸的表演中看到他的紧张。
“就走你最擅长的路吧，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真是沉甸的信任啊。贝利尔直视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马修无条件信任御主，纽曼信任他那双眼睛看到的未来（但对方并不信任他本人），最重要的藤丸立香，即使在被引导走进危险，被隐瞒真相，她还是选择了先知。
圣杯还在未知处，亚楠的干扰项太多，唯有正确的那一个才会引起特异点的诞生。身为先知的贝利尔当然知道结局，可那是某些存在离开前的固定结局，而不是现在的，就好像你明知道这是本完结的书，可最后几页被人撕下去了，在找回书页前，没人知道结局。
除了在书被撕下前就看过结局的先知。
“走吧，”先知用法杖点了点地面，“我们先去找个信使。”
亚楠随处可见的骷髅信使一个个从地下冒出来，不同于最初的样子，现在的这些使者有些撕扯着丝巾，有些紧紧抓着黑色礼帽。
藤丸立香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听懂自己的要求，不过比起嘴下不留情的先知和明显排斥的纽曼，还是自己上最稳妥。
她当然不会让身体不好的马修靠近他们。
“我们想去研究大厅，你们可以为我们引路吗？”
如果可以，藤丸立香这辈子不想体验第二次这样的传送。或许是因为他们搅乱了剧本，又或者因为他们并非信使的主人，总之，当他们传送出来的第一件事儿是，等御主原地缓缓。
“接下来我们去哪？”
“等人来接。”
论秩序，这里可是原先曼西斯学院比不了的，那些挣扎在理智与疯狂的病人很听话，哪怕只是听玛丽亚女士的话。
艾德琳不太喜欢那些杂音颇多的电梯，她更喜欢远方钟楼缓缓摆动，整点时敲响的钟声，那将开启通往过去的门。哦，她又有些口渴了，希望这次的来客能够像前几次那样，为她送来脑浆。
藤丸立香听说过人体实验的威名，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脑海中翻涌着厌恶和反感，率先迸溅出来的却是冷静。马修作为一些测试的亲历者，第一反应是悲伤，世界上从来不缺罪恶，它们就像利益勾兑出来的劣质鸡尾酒，喝下的人永远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但实际上最先发现来者的甚至不是先知，而是炼金术士。常年呆在危险中的纽曼能够轻易察觉空气中传来的细微不同，他错身挡在藤丸立香和马修的前面。
“不必紧张，”看不清真容的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我们等候多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