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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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主看不到迦勒底的情况，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突破眼前的这些屏障。那手持火把，脸上五官扭曲，一张大口将脸部撕裂成两半的怪物手持火把面向他们。谁也无法确定，它究竟是被纽曼和贝利尔的争吵所吸引，还是被立香和马修身上那属于“人类”的气味所诱惑。
总之，这怪物大吼一声，朝着立香冲了过来。
马修下意识立盾，挡在御主的面前，怪物那尖锐的爪子狠狠划过盾牌，金属刺耳的声音震动几人的耳膜，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回应的吼叫。
它还召唤了同类！
意识到这一点的马修推动盾牌，在弹开怪物爪子的同时用边缘切了下来。怪物失去了自己的武器，而另一只爪子上的火把靠近了立香。
“前辈！”
“可不能当从者不存在啊。”
贝利尔用法杖抵挡那火把，怪物又是一声吼叫，浑身流淌起蓝色的电流。那是如此的熟悉，与黑兽相同的力量在极近距离爆发。
立香下意识后撤，无奈之下贝利尔只得单手环抱住她一起后撤，失去了阻挡的火把在立香衣服手腕上留下几处痕迹。
而纽曼不知所踪。
“啊啊，真是的，这种时候他最有用了。”
先知一边抱怨一边后撤，马修的盾牌随后到来，砸在了怪物的头颅上。随着骨裂的声音传出，两只看起来像是巨型水蛭的东西从怪物尸体里钻出。
一道火焰阻挡在它们和马修之间。
“别光看着了，上吧贝利尔，我相信你。”
纽曼站在石头后面冲先知笑了笑，贝利尔抽抽嘴角，接着两声枪响。马修抬手，用盾牌挡住了水蛭形怪物因中枪而爆浆的汁液。
“真的恶心，你就没有点好的解决方法吗？”
“没有哦，这可是最好的方法啦，难道你要用手？”
什么用手？立香的疑惑一闪而过，却并未追究，眼下更重要的是被召唤过来的，那怪物的同类。而等他们辛苦处理完这些怪物时，两个从者已然不见了踪影。
“没事，”通讯器中传出纽曼的声音，“另一个我，和贝利尔在前面。”
听着熟悉的声音，立香和马修对视一眼，再次举起盾前进。距离她们进入城堡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路程，两个从者拉开与她们的距离。
从者们要去前方扫清障碍，顺带解决一下小矛盾。
平心而论，贝利尔是不了解纽曼的，就算千里看看透了对方的一生，也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先知第一次看到纽曼，是被神明扔出神庭前，他指出了纽曼的藏身位置，然后两人一起被扔出来，接着一起登上英灵座。
且不谈两人成为英灵有什么目的，也不提贝利尔怎么看待纽曼，在这里，这个世界，他们算是最了解对方的人。神庭从不会是圣洁者的天堂，也不是信徒的归宿，那里是另一个战场，只是两人在进入前就被抹消了资格。
“立香是个很好的御主。”很难相信说出这句话的是纽曼，而不是相处时间稍微长点的贝利尔。听到这句话的先知惊讶的看了两眼纽曼。
“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救世主’的，‘同伴’先生？”
炼金术师没有什么反应，就算这句话确确实实的戳中了雷点，他依旧没像刚刚那样怒气上头。
纽曼只是用几只怪物发泄。
“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但别妨碍我，你这神明的走狗。”
“走狗算不上，大家都是工具人啦。”
先知微笑着说出了什么奇怪的话，纽曼则已经前往更前方。
“……”先知那双金色的眼睛映出纽曼的身影，就算他眼中看到了未来，先知依旧无法理解纽曼。
曾经为异世界救世主的同伴，神明赐予启示，能与万物沟通，一定程度上能够推测事情未来走向的同伴。纽曼本应该是追随救世主走到最后的人，可他背叛了。谁也不知道他背叛的原因，所有人只是知道了他的背叛。
先知能够看到所有，那双看透他人一生的眼睛告诉他，忠诚与背叛不过是一个念头。
贝利尔不相信纽曼，他不相信一个背叛者。
他无法自控那双眼睛，生前有很多人疑惑他为什么和父母的双眼一点都不像——他父母都是碧蓝的眼——那双金色的眼带着疏离和冷漠向你看过来，你只会觉得浑身冰冷。
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都在说着先知的双眼容不下凡人。
纽曼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先知，还是在神庭中，他是祭司口中的有趣之人，也是他口中讽刺命运的工具。
哦，命运。
神庭中多少人是因为命运而痛苦，被命运所坑杀？
纽曼几乎笑出声来，他明白祭司为什么以讽刺的口吻谈起贝利尔，谁叫他是‘最接近’命运的那一个？恐怕神庭中有一半人都想着和命运聊聊。
“纽曼，你不是也号称能听到命运之声的人吗，怎么不想着和那位先知聊聊？”
有人挑事的问他，可那时候纽曼的心都在如何离开神庭，如何寻找自家救世主上面，没空管什么命运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要给自己那位救世主让路。
然后他就被命运嘲讽了，功亏一篑，临近成功被刚刚进来的贝利尔指明他的想法。
哦，多么令人着迷的命运。难道就没人教会他闭嘴吗？
被祭司押回去的纽曼忍不住的去诅咒还是新人的贝利尔，而那时候的贝利尔冲他眨眨眼，一脸开心的样子。
有些时候，成为宿敌关系是不需要理由的。
等后来，等贝利尔因为那张嘴，纽曼因为多次触犯神庭规则而被逐出神庭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又变得没有那么箭弩拔张。他们是一起前往的异世界英灵座，祭司传达下的任务是等到‘美丽而闪耀的结局’后才能回到神庭。
两个一生悲剧的人面面相觑，祭司口中的结局与他们无关，生前死后都没有体会过任何来自命运的偏爱，没有任何提示，就算是知道什么是美好结局，那也找不到条件。贝利尔打开了死后才学会控制的眼，可这次眼给他的未来只有那一片黄昏。
“令人惊讶，我看不到未来。”
“……没让你这会儿学会闭嘴。”
“不不不，我只是看到了黄昏，没有确定的未来。”
纽曼想起这个人看到的都是‘注定’的那份未来，看到的只有真实，而不是可能性。意识到这点的炼金术师陷入沉思。
“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可能性了？”
“或许是？我不懂什么是可能性。”
“没什么，这是好事。走吧，等你看到的未来到来的那一天，说不定我们就明白祭司……神明是什么意思了。”
贝利尔笑着闭上了眼，跟着纽曼踏上英灵座。
“……是吗，那再见面的时候可要恭喜我学会了闭嘴。”
学会了沉默的贝利尔没跟纽曼说他看到的真实，也没说他们其实只要等到主人公召唤的那一天回应就行。毕竟说到底，他们还是竞争者的关系，能够拖住纽曼多哪怕一天，对于贝利尔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很遗憾的是，纽曼因为回应反而比先知更早一步遇到故事主人公。
这可能就是反被命运拖累吧。
“所以，那个时候你完全是因为感觉到了诺拉的灵基力量才出现在那里的？”罗马尼一脸复杂，反而被命运背刺了啊那个先知。回想起第一次和纽曼见面，还是在第六特异点的时候，他是个因为一些原因狂化一样攻击立香和诺拉的英灵。
虽然清醒后道歉了，但还是说出了‘我最恨救世主’这种话，那时候的纽曼可不值得信任，就算有诺拉这个友方做担保，罗马尼还是保持着警惕。但立香原谅并且选择了信任，尊重立香的选择，罗马尼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种警惕。
等纽曼来到迦勒底，已经是诺拉离开以后的事情了。
“是吗，错过了啊。”脸上并没有多少失落的纽曼选了个房间做工坊，过上了大门不出的生活。除了必要的战斗，罗马尼几乎没有在外面见过他。
直到这次，特异点中出现了另一个纽曼。
“贝利尔这个人……一个人生前死后是有所变化的。”
这说的是英灵在成为英灵后，多少有些变化的事，比如萨列里和莫扎特。
“先知生前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但他这个人不会说话，”纽曼回忆与贝利尔在神庭时共事的阶段，“没有哪个先知会把所有的未来告诉询问者吧。”
“确实，毕竟说出的预言很可能会发生变化，很少有人会选择全盘托出。”
罗马尼点头认可，达芬奇则开始分析贝利尔说的哪句话可能是预言。毕竟倘若是死后发生了变化，那么很可能会将预言隐藏在日常对话中。
“但贝利尔不是，他的预言都是‘固定的事实’，发生了什么，他就说什么。这也就导致了一点，他不会隐瞒什么，因为说与不说是一样的。不存在什么，因为未来不美好于是想要改变，倒不如说，正是这份想要改变的心导致了悲惨的结局。
可是，他不会提醒这点。”
根据他对贝利尔的了解，先知是看到什么说什么，但不会说过程或原因，只说结果。
“打个比方吧，一个父亲问他，我的女儿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他看到了这女孩儿未来会和一个男人私奔，他就会说，你女儿找了个穷小子做老公还私奔了，接着被暴怒的父亲打出家门，什么的……这就是那家伙会做出的事情，但这又是一种事实。我记得你们世界应该是有这种传说的，什么因为想要逃避，反而成真的预言。”
达芬奇点开屏幕，将纽曼所说的那个故事放了出来。
“是俄狄浦斯的故事，”万能之人简略讲述了关于俄狄浦斯王的神话，“他被预言会杀父娶母，所以父亲将他丢弃，多年后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父亲，娶了母亲。
正因为贝利尔将未来告知，而想要逃避悲剧的人们反而走上了悲剧的道路。”
纽曼点头，他觉得最可笑的是，贝利尔明明能够规避这种事情，发言权在他手上，结果却因为什么顺应命运而利用人们这种心理引导他们走上悲剧。这哪里算是什么先知，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别人称贝利尔为先知，还有那么几分尊敬的意思，那么纽曼口中的那句先知大人，就只带着讽刺。贝利尔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不理解。
“因为这是注定的事情啊，无论怎样也无法改变。我说出女孩儿会幸福，她就不会私奔了吗？我只是说出了结局而已啊。”
面对立香的疑惑，贝利尔摇头表示困惑。面对这种困惑，藤丸立香觉得，迦勒底再多一个类似梅林的人，她可能是活不到成功拯救人理的那一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