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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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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楼梯原本被一块四五平米的铁皮盖着,要不是秦学绊的这一下,把铁皮踢开了,还真露不出来。楼梯扶手是全铁制的,表面刷了一层蓝色的油漆,但大部分地方都掉漆了,暴露的部分也生了锈。楼梯斜向下,一直延伸进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平时这个主席台也没人用,只有校运会的时候领导会站在上面讲话。明桥来这个学校时间不长,他一直以为主席台就是实心盖起来的,却不想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来了就下去看看吧。”明桥对着黝黑的洞口张望了几下:“秦学,你别下来了,我怕有别的危险,你回去把这边的情况跟邓芽他们说一说,让他们注意不要碰操场的酸水,找个阴凉地坐着,也别晒中暑了,我们一旦找到什么线索就回去,不用太担心。”
秦学满脸写着不情愿,但明桥一直坚持,他也不好再继续耗着,只说让他们两注意安全,有事就叫人。
明桥和时辛一前一后顺着楼梯下去。
漆黑的环境瞬间包围了两人,明桥习惯性地往后捞了一把,把时辛的胳膊拉在手里。
楼梯下去还有一个回形走廊,过道极其狭窄,哪怕一个人通过也得稍微侧着点身子。走廊两侧全是粗糙的墙砖,摸着硌手无比。
“明老师,你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时辛一说话,整个空间荡满了回声,他只能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猜一定会有门。”
“为什么?”明桥也低声问。
时辛说:“我们找了半天也就找到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一般这种时候一定会有下一个解密线索的提示出现,密室游戏里,线索永远在下一个房间。”
“有道理。”明桥点头:“看来你游戏经验丰富。”
“那是。”时辛得意道。
“差点忘了问,你怎么跟秦学不对付上了?”明桥疑惑道:“你们也没仇没怨的,吵什么架。”
“我就看他不爽。”时辛说:“个小屁孩天天装得二五八万似的。”
“就这?”明桥有点不相信:“你也知道他小,让一下呗。”
“明老师,你这就是道德绑架了啊,凭什么他小我就得让着他。”时辛忿忿道:“对你来说,他是你学生,我不是,所以你跟他更亲近,是这样吗?”
“我不会因为他是我学生就偏心他。”明桥无奈道:“那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这样说行嘛?”
“勉强算行吧。”
时辛话音刚落,明桥这头就摸到不同于墙砖的光滑干燥。
“是门,你猜对了。”明桥用了点力气,往里一推。分量十足的木门缓慢向里打开,门上合页咯噔运转,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和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两人难受地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时辛用手捂住口鼻,跟明桥一起走进去:“什么东西烂在里边了吧。”
明桥嗯了一声,在靠门的墙上摸了一阵,终于找到一跟拉绳。他拽着绳子往下一拉,屋顶的灯也随之亮起。
这间屋子大概十来平米,靠墙左侧有一对桌椅和一张床,右侧是一个铁皮柜子。正对门的墙上有两个拳头大的小窗户,不能打开,从里面也看不见外面到底是什么。整间屋子装修简单,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和摆设。
他们前脚踏进来,后脚门就自动关上并上了锁,明桥和时辛只是简单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对这套路已经非常熟悉,不会再大惊小怪了。
两人分头翻找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纸条、钥匙之类。
最引人瞩目且能藏东西的可能就是靠墙的柜子,这个柜子约两米高,主要有两部分,一个长立柜和四个分隔开的小柜子。
明桥先试着拉动最上层小柜子的柜门,柜门大概是锈住了,活动范围极小,尝试了几次,才终于完全拉开。
只是里面的东西,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发现什么了?”时辛边问边走过来。
“……底裤。”明桥扯了扯嘴角,把柜子重新合上:“都长蘑菇了。”
时辛及时拦住了他:“别关啊,万一还有东西呢。”
“那你来。”明桥让开了位置,还对时辛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辛毫不在意地撸起袖子,把手探进柜子里翻了个底朝天。
但确实只有一条长蘑菇的内裤。
“什么都没有吧?”明桥好笑地看着他:“谁这么变态往底裤里藏东西。”
“还真有。”时辛把这条内裤倒过来抖了一下,立马有一把钥匙从里面掉了出来:“我就说刚才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你捡吧。”明桥嫌弃地摆手:“顺便看看是哪的钥匙。”
“不是吧明老师,你洁癖啊?”时辛边笑边蹲下把钥匙捡了起来:“在餐厅也没看出来你有这毛病,你掉饭桶里都不带皱眉头的,怎么现在让你翻个底裤把你难受成这样。”
明桥也跟着笑了一声,“事实上,我掉饭桶里也皱眉了,只是你没看见。”
“我随口一说的。”时辛把靠在桌边的明桥扒拉开:“这桌子都落灰了,别脏了你裤子。”
明桥就挪了挪,站在一旁看时辛的动作。
“我看着像是开这个锁的。”时辛把钥匙插进桌子抽屉上的锁里,拧了半天发现开不了。
“这样。”明桥站在边上,就着时辛的手,一边来回推拉抽屉,一边拧钥匙,“这儿的东西都老旧了,锁不灵光很正常。”
明桥的技巧是对的,锁头来回活动估计把锈蹭掉了,没两下锁就开了。
时辛僵在原地,站也不是继续蹲着也不是。
刚才明桥靠的太近了,时辛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新的柠檬洗洁精味,但混杂在里面的是一股更浓重的木质香,连他这种完全不懂香水的,都能感受到那股沉稳内敛的味道。
时辛喉咙有些发紧,他抬头看着明桥:“明老师,你平时喷香水吗?”
“能闻到?”明桥略微有些诧异:“我都好多天没喷过了,还在食堂洗了澡洗了衣服,怎么也该没味了。”
“是吗?”大概腌入味了,时辛尴尬地笑了两声,拉开抽屉里的东西看着:“一个旧手机和充电器,一支扳手和一个平头改锥。”
“手机能开机吗?”明桥问。
“开机也没密码吧。”时辛试着按动电源键,等了半天也没反应:“估计没电了。”
“充电器插上试试。”明桥说。
时辛把充电器拉出来接上电源,回头发现明桥又在鼓捣那个柜子。
“这个柜子也卡住了。”明桥眯着一只眼,往缝里看去:“正好,把那个改锥给我。”
时辛安置好手机就把明桥要的递了过去,自己则继续翻书桌旁的东西。
明桥用平头改锥带着柜子里的东西往上一翘,原本卡着锁的铁片挪动了位置,柜门被轻易打开。
这一层东西很多,都是些杂物,什么电线,创口贴,水杯盖,泡面叉子,甚至还有一个粉色的海洋球。
秉持着不错过任何细节的原则,明桥把每一样东西都拿出来看了看,确定没异常,才去翻下一个柜子。
底层两个柜子都很轻松就开了,除了一根比较粗的麻绳之外什么都没有。而旁边的立柜是锁着的,必须找到钥匙才能打开。
“你有什么发现吗?”明桥问。
“没。”时辛顺手把移动了位置的桌子推回去:“连缝隙都找过了,没有。”
“床呢?”明桥又说:“别光翻桌子啊,床底下也找找。”
“那你跟我把床抬一下?”时辛把床头拉出来一段:“再怎么我也不想趴地上找东西。”
“行。”明桥把衬衫袖子一截截挽起,双手放在床尾底部,“我们一起用力。”
时辛看着对面的明桥,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他很少会在一个男人身上同时看见儒雅和刚强两种气质,偏偏明桥能把这两种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并表现出来。这两天里,明桥表现出来的睿智和沉稳深深吸引他,能和这样的人一起“逃生”,时辛感到很庆幸。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现在不应该想这些,于是立马收回不实际的思想,配合明桥把床抬离了原来的位置。
床底的灰尘被激起,几秒就让屋里的全部空气都变得浑浊。
时辛呛了两下,打眼就看见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是钥匙。
“找到了。”时辛把钥匙捡起来,随意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灰,转身递给明桥:“试试是不是这把。”
明桥接过钥匙,插·入立柜的锁孔里,轻轻一旋。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柜门被顺利打开。
但里面的东西却让两人傻眼
——这是一个大型的绞肉机。最上方是两根管子,一根往下注水,另一根往下注一些死掉的老鼠苍蝇等。中间的绞肉机一刻不停地工作,他们可以透过透明的操作窗口看见里面血肉横飞,红白黄各种液体搅合在一起。整个绞肉机工作起来声音很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最下方连着管子,不知道通往哪里。
明桥看见这场面又差点吐出来。
怪不得刚进门就闻见一股腐臭味,原来是这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