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除人籍》疯狂的妈

6、一觉醒来变成狗

　　沈思年见小黑狗能跑能跳，就把小狗窝放到书桌旁，隔尿垫放在墙边。
　　沈思年伏案不知道写什么，危邵也不关心，在屋里走了几步，就卧到窝里，本想琢磨未来要怎么办，可刚趴下不久，就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
　　沈思年放下笔，伸懒腰伸到一半，忽然听到桌边传来有节奏的呼噜声。
　　他歪头一看，小黑狗睡得真香呢。
　　“怎么这么能睡，就跟小猪一样。”沈思年失笑道。
　　他起身盘腿坐到地上，抓着小黑狗后脖子的软皮提起来，放到怀里，从头撸到尾巴。
　　小黑狗耳朵抖了抖，换个姿势，四肢摊开露出肚皮。
　　沈思年低下头，手放在温热的小肚子上。软软的十分舒服。
　　伴随着小呼噜声，撸着怀里的小黑狗，沈思年陷入沉思中，猛然灵光乍现。
　　他一把抄起小黑狗，双手掐着小黑狗的腋下，对着黑漆漆的脑门狠狠的亲了两口。
　　“你可真是我的灵感缪斯！”沈思年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他把小黑狗放回狗窝，小黑狗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完全不知道，在他睡觉的时候，某个人占了他便宜。
　　如果知道的话，怕不是要从黑狗变疯狗。
　　危邵是被尿憋醒的，他想叫沈思年带他去厕所。
　　可偏偏沈思年不在屋。
　　小黑狗蹲在门口，脑海中天人交战。
　　一个小人说：“虽然沈思年说他妈不喜欢狗，但可能是骗你的。就算是真的，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人发现，不就没关系了么。”
　　另一个小人说：“万一被发现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真被轰出去了，一时半会，上哪找这么合适的人家。再遇上那种衣冠禽兽，不是死翘翘了。”
　　两个小人在他脑子里争辩许久，最后还是第一个小人占据上风，危邵很不想尿在尿垫上。
　　光是用想的，都接受不了。
　　自尊心大损。
　　最终，危邵还是做了决定。
　　出去！
　　危邵眼中闪过坚定。
　　做出决定后，他站起身，往后了稍几步。
　　后腿微弯，用力一跃，前腿精准的挂住门把手。
　　完美！
　　后腿蹬住门，前爪用力！
　　门把手动了！
　　清晰的嘎吱声让危邵激动，后腿艰难的够到门边的墙，猛地一蹬墙，用身体带动门往里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门被反锁！
　　危邵不死心，又试了几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得到同样的结果。
　　不想接受现实的危邵在门上摊成黑狗饼，又顺着门滑下来。
　　危邵转头看着隔尿垫，如同看着深渊，看着地狱。
　　有种只要他用了，他就会被狗同化，再也变不成人的悲凉感。
　　危邵趴在地上，狗眼里满是哀伤，悲愤和决绝。
　　我，危邵，宁可死也不会用尿垫的！
　　我发誓！
　　趴在地上十分钟后，危邵：我！绝对不会用！
　　辗转反侧半个小时后，危邵：其实用用也没什么，可我是不会用的！
　　坐立不安一个小时后，危邵：要不还是用用？毕竟被尿憋死也太难看了，我危邵丢不起这个人！
　　最终危邵说服了自己，站在尿垫扬起后腿的那一刻，危邵只觉得畅快淋漓，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人之所以为人，不仅仅是因为有一副人的皮囊，是因为有着富有创造性的灵魂，拥有美好的品德，拥有复杂的情绪。
　　如果仅仅只有一副人的躯体，却道德败坏，无恶不作，丧尽天良，那就不配称之为人，只能叫他衣冠禽兽！人畜不如！
　　既然如此，那反过来，即使没有人的躯体，只要具备富有创造性的灵魂，拥有美好的品德，拥有复杂的情绪都能称之为人！
　　他，危邵，就是这种人！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我危邵信了！
　　拿道理（有点道理的歪理）说服了自己后，危邵心安理得的吃光沈思年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食物。
　　危邵吃饱喝足后，趴在狗窝里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开门声。
　　他迷迷糊糊听到沈思年夸他乖，还趁机撸了好几下。
　　危邵来不及抗拒，就沉入梦乡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危邵是吃了睡睡了吃。开始他以为自己受了内伤，要不然怎么这么多觉。
　　后来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他每次睡醒后，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强大一分。
　　危邵不禁猜测，这是在利用睡眠对他的身体进行强化。
　　这似乎是件好事啊。
　　不好的是，他的食量开始增加。
　　可惜沈思年不敢给他多吃，直到某天惊讶的发现小黑狗瘦了好多，才意识到这小东西是真的没吃饱。
　　沈思年想了想，没有觉得多奇怪，对光吃不胖还容易饿这件事，他深有体会。
　　因为他本人就是。
　　不管吃了多少东西就是不长肉，吃的还多，消化非常快，特别容易饿。
　　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的体质羡慕嫉妒恨。
　　沈思年看着小黑狗，颇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既然是真的饿，那就敞开吃。
　　他沈思年还不至于克扣一只小狗的口粮。
　　唯一困扰的是，吃得多拉的就多。
　　虽然这小黑狗十分懂事，都去隔尿垫上拉尿，但屋里的味道可想而知。
　　危邵的脸皮已经练出来了，当没看到沈思年的苦恼的表情。
　　沈思年没办法，只能一起床就以跑步为借口，带着小黑狗出去拉。
　　晚上回家无论多晚，也都会以散步为借口带小黑狗出去。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危邵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不仅好了，身形比刚来时，大了至少两圈。
　　沈思年的衣服都快要遮不住他了。
　　不过，沈思年养狗的经验，都是在网上东拼西凑的，没有真实的养狗经验。
　　并不知道小黑狗的生长速度远超普通的狗。也不会闲着没事去网上查。
　　沈思年只好将早起的时间再往前提一点，晚上出去的更加注意。
　　这天早上，沈家一家四口正在吃早饭。
　　沈思年正喝粥呢，冷不丁听沈妈妈问道：“沈思年，你那狗养了多长时间了？”
　　沈思年一口粥呛喷出来。
　　他赶紧抽了几张纸捂住嘴，不停的咳嗽。
　　沈思华嫌弃的离他远点。
　　沈妈妈抽出几张纸递给沈思年，慢条斯理的道：“别着急，我等你慢慢狡辩。”
　　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沈思年了解他妈，既然都这么说了，一定掌握了证据。
　　沈思年道：“妈你听我解释。”
　　沈思年擦干净手脸后，将如何救的小黑狗，如何看它可怜将它带回家，然后重点突出，小黑狗是如何的乖巧。
　　“妈，我知道你讨厌狗，但黑米跟那些经常胡乱叫，拆家，还随地大小便的狗一点都不一样。黑米特别特别乖，没有一点坏毛病。”除了拉尿多。
　　沈思年问：“妈，黑米来咱们家都一个多星期了，你在家的听到狗叫了么？”
　　沈妈妈倒真没听到过。
　　如果不是楼下的邻居拍了张她儿子带着狗遛弯的视频给她，她甚至都不知道家里养了狗，还养了这么长时间。
　　沈思年见他妈的表情和缓了些，立刻乘胜追击。
　　“妈，你跟我去看看，我房间的东西，一点都没坏。而且，黑米最厉害的是，会自己去洗手间上厕所！”
　　“自己上厕所？”沈妈妈还没说什么，沈思华来了兴趣，“真的假的？哥，你不会为了让妈把狗留下，胡编的吧？”
　　沈思年立刻举手道：“妈，我说得都是真的。妈，这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沈思年的话，还真引起了沈妈妈的兴趣。
　　一家人饭也不吃了，撂下饭碗去了沈思年的家。
　　进了屋，沈妈妈眼睛化身扫描仪先将沈思年的屋子扫了一遍。
　　屋子干净整洁，富有情趣，看着就不像是一个男孩子应该有的。
　　如果不看桌边的狗窝和里面的狗，还有墙角的隔尿垫，沈妈妈根本不相信，这间屋子还多了一条狗。
　　沈妈妈没有靠近狗窝，淡淡的道：“如果这只狗真的像你说的一样能自己上厕所，我可以考虑将它留下。”
　　沈思年笑起来，蹲在狗窝边，用手搓狗头，兴奋的道：“黑米，你听到了么，妈妈同意你留下了。”
　　危邵忍着不满，用脑袋拱了拱沈思年的下巴，以示亲昵。
　　不等沈思年得寸进尺，危邵从沈思年的怀里钻出来，走到沈妈妈身边。
　　危邵能感觉到沈妈妈在他走过来时，身体紧绷了下。
　　这应该不仅仅是怕狗，更有可能是对狗有什么阴影。
　　此时，危邵已经发现了，要想在这个家混下去，沈妈妈是关键人物。
　　想到这里，怕刺激到沈妈妈，危邵停下脚步。
　　转身从窝里叼出一只小兔子玩具，放到距离沈妈妈半米远地方，然后蹲坐下，用鼻子将小兔子往沈妈妈那边顶了顶，仰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沈妈妈，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声音。
　　沈妈妈看着那双晶莹剔透的茶色眼睛，忽然心里某个地方塌了一块。
　　她试着蹲下身，试探着摸向小黑狗的头。
　　小黑狗立刻凑上来，用脑袋蹭蹭沈妈妈的手掌，喉咙里不停的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来回晃的尾巴显示出它此时的高兴。
　　“还挺可爱。”沈妈妈忽然不怕小黑狗了，不仅不怕，甚至还将小黑狗抱起来。
　　危邵窝在沈妈妈怀里，鼻翼里满是家温暖味道，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呦，这小东西还委屈上了。是不是饿了，来妈妈给你找点吃的。”
　　沈妈妈抱着小黑狗转身出了门，给小黑狗弄了一碗粥，拌上鱼汤，里面又放了不少鳕鱼肉，放到地上。
　　沈思年吓了一跳，赶紧阻止道：“妈，狗不能吃这些东西，会生病的。”
　　沈妈妈白了他一眼，“胡说，当年你姥姥养狗就这么养的。别说粥了，就算是鸡饲料也照吃不误。养出来的狗照样看家护院活蹦乱跳的。”
　　说完，沈妈妈将碗放到地上。
　　沈思年没能阻止沈妈妈，只能寄希望于小黑狗自己。
　　然后他就看到小黑狗口水横流，眼都绿了，飞也似的冲过去，吭哧吭哧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
　　粥入口的瞬间，危邵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太好吃了！
　　他这辈子就没想过粥能好吃到这种地步！
　　很快，危邵就将一碗粥吃完，半饱都不到。
　　反正都没脸没皮了，危邵干脆用嘴叼起碗，凑到沈妈妈腿边，将碗放下后，一边嘴里发出撒娇的叫声，一边用头蹭沈妈妈的小腿。
　　沈妈妈眉开眼笑，“好好好，妈妈再给我们黑米弄点。”还顺便黑了沈思年一句，“我们黑米这么饿，肯定是这么多天都没吃饱过。”
　　站在一旁的沈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