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除人籍》疯狂的妈

35、小妖才露尖尖角

　　危邵趴在超市门口，怔怔望着满天星斗。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跟着沈思年跑来守夜？
　　身边传来响动，紧接着一股清茶香飘来。
　　一个人影坐在他身边。
　　危邵扭头看去，沈思年怀里抱着个吉他。
　　修长手指轻轻扫过琴弦，一串悦耳的音符从他指尖跃出。
　　伴着轻柔的哼声。
　　危邵忍不住闭上眼睛。
　　仿佛置身在清晨林间，朝阳初升，薄雾消散，泉水叮咚，鹿跃林间。
　　好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危邵只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净化一遭。
　　只是他隐约听到一声微弱的惨叫。再去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只能被危邵归类为幻觉。
　　当吟唱琴音停下时，危邵睁开眼睛。
　　意犹未尽。
　　危邵很想让沈思年再来一次，奈何他现在是狗不是人，不会说人话。
　　不过，就算他现在还是人，也拉不下脸请沈思年再来一遍。
　　这边危邵生闷气，那边沈思年将吉他放到琴盒里。
　　他拍拍危邵的脑袋，“黑米走，睡觉去了。”
　　危邵不爽的爬起来，跟在沈思年身后进了超市。
　　一进去就能看到，摆放在超市收银台和物品柜中间走道的折叠床。
　　这是沈思年的床。
　　原本放在收银台后的老板椅被拉出来些，跟折叠床并排放着。
　　上面铺着沈思年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浴巾，这是危邵的临时小窝。
　　沈思年找到遥控，伸缩门拉下来。
　　关上超市里的灯，躺到床上。一伸手就够到窝在椅子山的黑狗。
　　沈思年揉揉狗脑袋，轻声道：“睡吧。”
　　危邵闭上眼睛。
　　二十分钟后，床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危邵睁开眼睛，探头看向折叠床。
　　沈家超市临街，路灯就在不远处。
　　灯光透过窗户照在沈思年的脸上。
　　在这种灯光下，脸上有一点痘痘都会变得极其明显。
　　堪比照妖镜。
　　在这么垃圾的打光下，沈思年的皮肤，不说如剥了皮的鸡蛋，也差不多。
　　危邵转过头哼了声，一个大男人要这么好的皮肤干嘛。
　　一个念头起，危邵身下的椅子就像被人推动一样，轻轻划到了窗边。
　　整只狗都暴露在月华和星辉中。
　　虽然现在天上并没有月亮，但月华并没有因此减弱。
　　不知过了多久，危邵倏地睁开眼，盯着窗外。
　　两秒后，一只黑漆漆的乌鸦落在窗外。
　　鸟啄刚要敲击窗户，就看到一双眼睛冷冰冰盯着它。
　　乌鸦好悬又掉下去，幸好有了经验，维持住它未来狗国丞相的光辉形象。
　　“大王！你的手……”
　　“汪汪。”不等乌鸦说完，危邵用叫声打断它的话。
　　“闭嘴！”
　　“大王，真的是急事！”
　　危邵压低声音：“有事，明天上午去找我。”
　　乌鸦还要说什么，危邵一瞪眼，它不敢再说什么，吓得拍着翅膀飞走了。
　　目送乌鸦飞走，危邵回头看去，沈思年没被吵醒，依旧睡的很香。
　　危邵松了口气。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下，继续练功。
　　却没看到睡的香甜的沈思年嘴角勾了下。
　　清晨五点，原本是危邵睡的正好的时候。此时却被早早叫醒，拉着出去跑步。
　　危邵心情很不好。
　　直到跑到一家包子店。
　　“老板，来三十个包子。”
　　“好嘞，给你。”
　　拎着包子，沈思年带着危邵跑回超市。
　　沈思年将装有二十个包子的塑料袋打开，摆在危邵跟前。
　　“他们家的包子，皮薄馅大，肉质新鲜，非常不错。你尝尝。”
　　危邵低头吃了一个，顿了下，进食的速度陡然加快。
　　沈思年这才打开自己的袋子吃起来。
　　等一人一狗将三十个包子吃干净，沈思年捡起塑料袋扔到垃圾桶里。
　　他回来后，用充满诱惑的口吻道：“黑米，只要你跟我跑步，每天都能吃到鲜美的肉包子。怎么样？”
　　危邵扭过头，就当没听到。
　　这肉包子是不错，可还没好吃到能让他心甘情愿，大早起挣扎着去跑步的地步。
　　沈思年：“……”

　　等沈妈妈沈爸爸过来交接，沈思年带着危邵回了家。
　　沈思年洗完澡去上班，沈思华睡的跟死猪一样。
　　危邵闭上眼睛也想再睡个回笼觉。
　　可刚闭上眼睛，就听到这么东西扑打窗户的声音。
　　危邵皱眉，睁开眼的同时，窗户被打开。
　　一只黑漆漆的东西从外面飞进来，一样东西扔向危邵。
　　危邵瞪了乌鸦一眼，用妖气托了一下，熟悉东西平缓降落。
　　乌鸦讪笑，“都怪大王的光芒太盛了，让臣忍不住激动，这才险些失手。”
　　危邵哼了一声，用鼻子点点面前的东西。
　　“有人给我来信息了？”
　　乌鸦“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它跑来的原因。
　　它赶紧道：“没人来信息。”
　　锋利的寒光射过去。
　　乌鸦心头一颤赶紧道：“昨天晚上，有人给大王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臣这才着急通知大王。”
　　“电话？谁？”
　　乌鸦抓耳挠腮，它又不认字，它哪知道啊。
　　危邵问出问题后，就知道不该问它。
　　打开手机，没有密码直接露出手机界面。
　　点开通话记录，看到最上面的来点记录，危邵心跳都漏了一拍。
　　联系人方圆，正是他妈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儿子，因为工作关系，我跟你爸不能经常跟你联系。你长大了，应该知道体谅父母。这次没能跟你通上电话，我们也很遗憾。我给你转了些钱，你想买什么不用省着。”
　　危邵面无表情的看完，嘴角往下露出嘲讽的笑容。
　　不能经常联系。
　　还真是讽刺。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十个月了！
　　这是十个月以来第一通电话。
　　如果这叫经常联系，那不经常联系是多长时间一次。
　　一年？还是两年？

　　在危邵的心脏里，原本只剩下薄薄一层，几近消散的黑气陡然变多。
　　危邵的眼底浮现血色。
　　恐怖骇人。
　　生气的大王好恐怖。
　　乌鸦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大，大王……”
　　乌鸦的惊叫声，唤醒了危邵。
　　危邵清醒过来，将手机扔给乌鸦。
　　冷声道：“记住这个名字。以后这个名字来的电话，一律不用管。”
　　乌鸦诺诺点头。
　　“去吧。”
　　乌鸦忙不迭的飞走了。
　　直到飞出小区，它才松了口气。
　　恐惧少了，兴奋多了。
　　这才多少天，它感觉它们大王又厉害了好多。
　　这样下去，狗国的建立指日可待。
　　它距离丞相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开心！
　　乌鸦飞走了，危邵的坏心情却没跟着飞走。
　　或者说，变得更坏了。
　　危邵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沈家人都回来。
　　虽然危邵不能说话，也不能表达。
　　但就算是最没眼力见的沈思华，都能看出危邵此时心情极不好，躲他远远的。
　　沈思华都能看出来，更别说心思极其敏感的沈思年了。
　　放下背包，还没去吃饭，沈思年先跑到阳台上。
　　平时挺有洁癖的沈思年，此时也不嫌脏。
　　在阳台上席地而坐，伸手去搂危邵的脖子。
　　危邵不耐烦的躲开。
　　趴在沙发上的沈思华难得的提醒他哥，“哥，这狗子脸都耷拉成这样了，你离它远点，小心它咬你。”
　　沈思年轻笑道：“放心，黑米不会咬我。对吧，黑米。”
　　前一句说给沈思华后一句说给黑狗。
　　说完这句话，沈思年再去抱黑狗，没再被拒绝。
　　沈思年看了沈思华一眼，第一次觉得他这蠢弟弟还不错。
　　沈思华却只觉得他哥莫名其妙。
　　吃过饭，沈思年洗过澡，带着心情依旧很糟糕的危邵去了超市。
　　危邵到了超市门口，趴在门口不想进去。
　　沈思年也没有强迫他，任由他趴在门口。
　　他反身坐在危邵身边，一边抚摸黑狗，一边哼唱出声。
　　低吟浅唱轻轻绕过着危邵的身体。
　　积累成灾快要喷发的火山，奇迹般的慢慢平静下来。
　　心脏里原本暴涨的黑气，再次肉眼可见的消退。
　　可惜只剩下几丝，顽固至极。
　　但颜色也变得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