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作精的婚后日常》蔚竹

22、振作

　　林桑桑目瞪舌强。
　　刹那间腿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拿着病理报告单的手发抖，越抖幅度越大。
　　林桑桑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昨晚没睡好出现的幻觉。她双手拿着单子，睁大双眼努力去看，字仿佛变小了很多，还有叠影，怎么看也看不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久久没看到人下去，蒋枭上来一探究竟，便看到这幕，忙大步上前，半蹲下，双手紧握林桑桑的肩膀，音色沉重的喊了声，“桑桑。”
　　林桑桑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豆大般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争先恐后涌出来，把检查单递过去，带着哭腔：“蒋枭，你帮我看看，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肯定是我看错了对不对？”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蒋枭也没想到，只好低声安抚：“桑桑，你先冷静冷静。”

　　林桑桑盯着他看，“冷静？我还不够冷静吗？我就想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到底是不是真的，让你帮忙看看很困难吗？”
　　最后两句的声音逐渐拔高变尖细，呈歇斯底里之势。

　　脑海里快速闪过某些片段，是她有一次回来没告诉爸爸，悄悄进来想给个惊喜，没想到在餐桌上看到两个小药瓶，正打算拿起来看的时候被王秀抢先，为此争执时，爸爸二话不说帮了王秀，无论她怎么说爸爸都说她想多了。
　　还有一次回来觉得爸爸长胖了，变了，又说不上来，还有一次……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

　　蒋枭眸色微敛，大手轻拍林桑桑的后背，又抽了张纸出来替她擦眼泪，轻轻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他除了安抚还是安抚。
　　片刻，林桑桑正视蒋枭，眉头紧蹙，表面冷静的问：“蒋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蒋枭蠕了蠕唇，最后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说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桑桑站起来，边哭边大声质问他。

　　正在这时，林柏俊上来了，替蒋枭回答，“是，他早就知道了，是我让他别告诉你，是我让所有人瞒着你的。”
　　看到林柏俊，林桑桑一下子就破防了，跑过去把人紧紧抱住，哭得超大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爸，”
　　“爸爸，你快告诉我不是真的。”

　　林柏俊也紧紧抱着林桑桑，心都被哭碎了，眼眶不自觉泛红，事到如今瞒不下去了，也没必要再瞒下去，回：“桑桑，你看到的都是真的，爸爸生病了。”
　　“希望你不要责怪爸爸瞒着你，更不要责怪其他人。无论何时，爸爸都希望你幸福快乐，没有烦心事。”
　　“不，不可能，爸爸你快告诉我是假的，你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怎么会！？”林桑桑着急的说。
　　她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林柏俊轻推开林桑桑，侧过身去抹泪。
　　眼看林桑桑要倒下去，蒋枭眼疾手快把人接住，惊慌的喊了一声：“桑桑！”
　　见状，林柏俊心急如焚的朝身后的王秀说：“快、快给医生打电话。”
　　“……”
　　众人手忙脚乱。

　　-
　　林桑桑醒来后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开口，音色哑得不成样子，“蒋枭。”
　　蒋枭一直守在林桑桑的床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闻声忙应：“我在。”见她情绪稳定多了又说，“别想太多，爸一直在积极的接受治疗。这个时候你更应该振作起来，不能让爸担心，会分心的。”
　　“嗯，我应该振作起来，不能让爸爸分心。”林桑桑说着就坐起来，朝蒋枭说，“我想去看看爸。”
　　蒋枭不知道她是真接受了这个事实还是装的，无论是不是，他都担心，顺着她说：“好，我陪你下去。”
　　林桑桑没接话，自顾自的穿鞋，穿反了都没察觉，还是蒋枭蹲下去重新帮她穿好，再扶着她下楼。

　　却在楼梯口跟林柏俊碰了个正着。
　　虽然医生检查说没什么，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但林柏俊还是不放心，忍不住上来看看。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林柏俊先开口，“桑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桑桑摇头，眼眶里不自觉蕴满了水雾。
　　林柏俊问：“有话跟我说？”
　　林桑桑点头。
　　“去书房。”林柏俊说着就上完最后一个台阶，继续往前走。林桑桑挣脱开蒋枭，默默的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林柏俊坐在老位置上，故作严肃的训斥，“哭什么？”紧接着用幽默的语气说，“你老爸一时半会死不了，放心吧。”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害不害臊。”
　　要换了平时，林桑桑绝对会上去挽着林柏俊的手臂，亲昵的靠在他肩膀，笑着撒娇‘我在爸爸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就哭鼻子，才不害臊’什么的，可这会她实在笑不出来，可能笑出来比哭还难看，就不笑了。
　　她吸了吸鼻子，直勾勾的盯着林柏俊，等着他下一句话。

　　过了会儿，林柏俊说：“病是去年这个时候检查出来的，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像今天这样接受不了。这个是我的主意，你别怪蒋枭和其他人。”
　　自己女儿的脾气自己清楚，不希望这个事给女儿和蒋枭生间隙。
　　“你看爸爸这个病从去年就检查出来了，到今天依旧好好的，没你想得那么可怕，且爸爸在积极的接受治疗。你的心态得积极乐观起来，爸爸看到你忧心忡忡的样子也高兴不起来，高兴不起来就会影响治疗效果。”

　　林桑桑一寻思，有道理。
　　她刚看到病理诊断报告单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毕竟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只要跟癌字沾了边，那多半就治不好了。
　　这会儿像看到了希望，林桑桑忙倾身问：“那爸，你得老实告诉我你这个病目前属于什么情况，治疗得如何了？效果怎么样？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以后跟这个事有关的你都不能瞒我，我有知情权。”

　　林柏俊一个都答不上来。
　　桌上的茶盅空空如也，他想拖延下时间都不行。
　　林桑桑明显感觉事情不对，又说：“事实已经摆在这了，我接不接受都得接受。爸爸，这样吧，明天去趟医院，我想跟你的主治医生聊一聊。”

　　林柏俊硬着头皮应下。

　　-
　　次日一早，林桑桑便拉着林柏俊前往医院。
　　巧的是这个医院她前几天来过，蒋枭的朋友季宴礼就是这的医生。林桑桑什么也没说，免得给林柏俊增添烦劳。
　　找到林柏俊的主治医生，林桑桑将想了一晚上的问题都问了个遍，得到的答案大体是癌症确实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病，但医学上出现的奇迹也不少，所以不好说，目前林柏俊的治疗情况来看良好。
　　说了跟没说一样，林桑桑自动翻译，这意思跟听天安排差不多。

　　霍橙子没事的时候就往医院跑，现在医院上下都知道她跟季医生的关系非同寻常。季宴礼不理她也没在怕的，毕竟是她追人家，又不是人家追她。
　　霍橙子心态是真的好。
　　这天，她去季宴礼办公室没看到人，就随便拉了个护士问，才知道在六楼，她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桑桑。
　　心忖前不久才来过，这才多久又来了，得了很严重的病吗？
　　霍橙子退后两步躲在墙角，听了会儿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季宴礼都不找就直接跑回家了。

　　程悠悠正准备出门时就看到霍橙子急匆匆回来，像没看到人般径直上楼，太反常了。
　　她拧眉，又很快松开，转身上楼，抬手敲门，里面没反应，程悠悠边敲边喊，“橙子，给妈妈开门。”
　　门这才开了。
　　程悠悠将霍橙子细细打量了一遍，轻声问，“橙子，你今天去哪了？”
　　霍橙子实话实说：“医院。”
　　程悠悠一寻思，试探问：“被拒绝了？”
　　霍橙子没回答。

　　程悠悠以为她是默认了，笑着开解，“被人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橙子很可爱很优秀，但也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就像小时候在学校，哪怕做得再好，都有那么几个人不爱跟你玩，对不对……以后你肯定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霍橙子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被拒绝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程悠悠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了跟妈妈说说？”
　　霍橙子咽了咽口水，问：“妈妈，你知道我刚去医院碰到谁了吗？”

　　程悠悠顺着她的话问：“谁啊？”
　　“林桑桑。”
　　“桑桑？”程悠悠脸色都变了，但碍于上一次的事情，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心里却已经在想，桑桑前段时间才去医院，怎么又去了？
　　霍橙子‘嗯’了声，说：“我看到林桑桑跟医生说话来着，聊到什么癌症，问目前治疗情况怎么样了，还问有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癌症？！”程悠悠‘噌’地下站起来，不可置信。
　　霍橙子点点头，忙解释：“就我听到的好像不是林桑桑，是她爸爸。”
　　程悠悠拧紧的眉头这才松开，想到什么，脸色又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