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怜言

1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梦

　　……这里是……我家？

　　狭小房间中连个象样的床都没有，只由几块榻榻米铺成，我又怎么会忘记，那个老废物就是在这里无数次的将我打到昏迷，最严重的那次，我的肋骨断了两根。

　　不过眨了眨眼，突然发现房间中多出了两个模糊的人，昏黄的光线将他们拉出长长的黑影，无论我如何睁大眼睛，都无法看清房间中到底是谁，依稀只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我再走进了一点，两人的样子顿时清晰了起来，站着的男人背对我拿着枪指着跪在地上女人的头，那女人则浑身不住的颤抖，她熟悉的身形令我不经愣了一愣。

　　“…妈…妈？”细小的呓语从我干涩的喉咙中挤出。

　　背对我的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母亲却倏地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来，眼中盈满着泪光与乞求。

　　“喀拉”保险杆被压下，只见那男人的食指往下一扣。

　　“不！住手！！” ”碰！”

　　枪声与我的大喊同时响起，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溅到了我的脸上，一股腥甜的气味不满了整个房间。

　　母亲那幽怨的目光似乎在责怪我为什么不救她。

　　我冲上前去撂倒的那个男人，抢下枪，对着他一连开了好几发。

　　连续的射击让子弹很快的就射完了，徒然的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

　　不够……还不够……

　　“喀啦”一声，保险杆被扣下的声音打断了我不停扣板机的行为。

　　“30，我是这样教你的吗？杀个人居然浪费了这么多的子弹，而且居然连有人从后面靠近都毫无所觉，看来要再加强训练啊！”尼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不用回头都可以想象到他那皱着眉头的表情。

　　我缓缓的转过头。

　　在阴影处，里昂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张上好的皮质沙发中，嘴角依然挂着那虚伪的笑容，尼安则站在我的斜后方，拿枪指着我的后脑勺。

　　“那个女人死了让你这么激动？激动到连是谁杀的都不看看就干掉了对方？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不想承认才在第一时间打烂了他的脸？”里昂习惯性的用食指与中指在椅背上敲着，一边用带着笑意的语调说道。

　　头被枪口抵到了那句男人尸体的方向，脸孔部分早就被我打烂了，唯一可以辨识的大概就是头发与衣着了吧。

　　“仔细看看吧，你认识他的。”他的戏谑声音中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怂恿。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铁灰色头发，在左手与小腿处纠结的伤疤…这是…我？

　　“认出来了吗？没错！是你自己杀掉你母亲的！”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突然场景又变了，我处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那个声音伴随在我身边。

　　“噢！我差点忘了，你第一个杀的人是你的父亲对吧？咯咯，你这个弒亲凶手！”

　　“……那个人渣才不是我爸。”

　　“嘻，说的也是，你妈可是个妓女啊！谁知道你是谁的种？”

　　“闭嘴！”

　　“嘻嘻！你不只杀了你的父亲，还害死你的母亲，你这个弒‧亲‧凶‧手！”

　　“我妈还没死！”

　　“哟哟！你明明就知道你母亲很有可能早就被组织里的人干掉了，还装什么啊！

　　而且你敢说看到你母亲被杀掉的瞬间你没有松了一口气？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只是一直假装自己不恨她罢了！虚伪的家伙！

　　你一直在心里恨她为什么没在你被那个垃圾揍的时候保护你。

　　恨她成为你的累坠，害你必须在黑市签生死状打拳击，甚至得打你最不屑的假拳。

　　恨她……为什么不在你第一次被那个垃圾□□的时候救你……”

　　“闭嘴！我才不恨她，在黑市打拳是我自愿的，不关她的事，我从没恨过她……”我愤怒的的打断了他的话，唠唠叨叨的开始为自己辩护起来……虽然这些理由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那我呢？”少年特有的细柔嗓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的一转身。

　　“.....林悠…..?”

　　只见他拿着一把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笑的却是那么的忧伤。

　　“你明明就知道的，都是因为你，我才没办法上大学。我都已经为你牺牲了我的未来，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还要这样连累我？”

　　“我……对不起。”

　　“没用的，一切都太迟了，全部都是你的错，要是我这辈子从来不认识你就好了……”说完他毫不迟疑的扣下板机。

　　“碰！” 鲜血像美丽的烟花一般四处散落。

　　“不！！”

　　我一瞬间从床上坐起，在温度宜人的房间内，冷汗却沁湿了我的衣服。

　　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不禁令我松了一口气，却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

　　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相当的不舒服。

　　“干脆去洗个澡吧！”彷佛是为了驱散心中的不安，我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