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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马蹄扬起尘土,一路飞快跑出宫墙。
      “云云可知道太子府的方位?”江左沉在沈停云身后笑着问他,双手丝毫不见外的往前将对方劲瘦的腰身松松拢住。
      沈停云有些不习惯的动了动,随后便道:“殿下自建府起便正大光明大张旗鼓的招人动工,除了府中内景不愿向外人展示之外,又有什么地方是瞒着众人的?”
      他笑了笑,江左沉做什么都是坦坦荡荡的,这朝歌又有哪一个人不知道当朝太子的太子府建在何处?早在两年前便已经有一大波人去他太子府门口远远参观过一遭了,若不是府外有侍卫把手,令旁人无法入内,那些好奇心旺盛的百姓早就将太子府的花花草草都给瞧个遍了。
      沈停云本就好奇,老早就差人打听过江左沉神神秘秘的太子府,只是没想到那些侍卫连他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也瞒着,说什么等殿下回朝歌亲自带郡主入内,直让沈停云无语了好一阵子。
      他本就在等着江左沉带他去。
      江左沉闻言在他身后闷闷的笑了一声,随后扬唇一笑:“本宫倒是怕云云对此丝毫不关心,从而连我太子府在哪儿都不知晓。”
      沈停云兀自驾着马,闻言自喉咙间发出一声哼笑,意有所指道:“怎会?殿下想要臣女知晓的事情,臣女又有哪一件是不知晓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不愿意让我知道太子府内的东西,藏着掖着,那我也没兴趣去了解。
      江左沉眉梢一挑,莞尔,却是答非所问:“是吗?云云话说的漂亮,可本宫怎的瞧你倒是与我生疏了不少?”
      前方拿着缰绳的手一顿,沈停云闻言头也不回,只反驳道:“殿下何出此言?”
      江左沉挑眉,挑了一件最明显的事情来说:“若不是如此,云云为何自本宫回来后,嘴上叫的再也不是亲昵的‘太子哥哥’,而是这生疏的‘殿下’?”
      他又笑道:“莫不是云云觉得更喜欢书信中的那个‘太子哥哥’一些?”
      沈停云在前面挑了挑眉,遂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笑道:“殿下莫不是还以为臣女只有十五岁?”
      他扬了扬手上的缰绳,脚下夹紧马腹,令乌骓停下马蹄,转而道:“臣女早已及笄,再叫殿下哥哥,岂不是不懂事了?”
      江左沉将手上的力道收紧了一些,对方腰间的热度便透过衣衫传递过来,平添几分亲昵,他笑道:“本宫瞧着云云懂事得很,听见了外间传闻父皇要将那公主许给本宫的消息也能保持着云淡风轻,瞧不出一丝不愉,如今这话,倒像是在责怪起了本宫的不懂事来。”
      沈停云挑眉回头望他,笑了一声,道:“殿下何出此言?”
      江左沉抽出一只手,抬起捏住沈停云的下巴。
      他皮肤原本白皙,但这几年经过了战场上的风吹日晒,原本养尊处优的肤色渐渐变成健康的小麦色,此刻他有力的五指捏住沈停云细腻如玉的下巴,两人的肤色形成强烈而暧昧的对比,使得四周的气氛都无端的生出些不同来。
      沈停云被他侧头捏着下巴抬起,双眼垂着注视了几秒对方的五指,随后似笑非笑的勾唇扬眉,抬眼看着太子,也不挣扎,就这么笑道:“殿下作甚?”
      江左沉哼笑一声,仗着自己如今比沈停云高了大半个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指尖微动,细细摩挲了一番。
      他手心因长年握剑而生满薄茧,指尖也不例外,江左沉粗糙的指腹与掌下养尊处优的细腻皮肤接触,当即便觉得心间一痒,仿佛是极细嫩的羽毛划过一般,令人忍不住颤栗。
      江左沉眯缝着眼睛,面色如常,他笑了一声,遂道:“云云提及自己早已及笄,这难道不是在提醒本宫应该尽早娶你过门?”
      沈停云将眼皮一掀,下巴微动,脸朝左边侧过去,毫不在意的伸手将江左沉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拉开,便回头笑道:“殿下多心了。”
      说完这话他便笑着侧回了头,松开手中的缰绳,道:“殿下,太子府到了。”便利落翻身下马。
      江左沉手一松,对方劲瘦的腰便从他掌心溜走,半片衣角划过,只残留有几分余温。
      江左沉低头看他,沈停云理了理衣裳,恰好回头与他对视,眼中笑意如三月开在枝头的桃花,带着早春的稚嫩与艳烈,煞是夺人眼球。
      他挑了挑眉,朝马上伸手,笑道:“殿下可要小心了。”
      对方一笑,眉眼墨色更浓,若山水画上层层晕开的墨迹,不显娇色,低眉抬眼间英气如少年。
      江左沉将手附在那只瓷白的手上,却不使力,翻身下马,衣袂翩飞,牵着对方温热的手,便提步走去。
      沈停云被太子拉着走了两步,对方手上力道坚定,丝毫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他唇角上扬,优哉游哉的跟在太子身后。
      江左沉在这五年间于战场上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当时他大张旗鼓建立太子府,所运用的材料许多都是皇宫才允许使用的,只不过因他功劳过大,缙云帝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子府建的极美。
      红墙绿瓦,大门是精铁制造,漆成朱红色,上面横七竖九六十三颗门钉,彰显着主人身份的显赫,往上是主色调为翠的琉璃瓦,其下一块牌匾上,铁画银钩“太子府”三个字。
      江左沉抬头望,笑了一声,转头道:“云云的字进步神速。”
      那牌匾上的字赫然便是沈停云所题,张扬矜贵的瘦金体,配着雕栏画栋的太子府,相得益彰。
      沈停云也笑:“殿下谬赞。”
      江左沉回了朝歌,太子府的禁止取消,此刻整座府邸空空荡荡,侍卫工匠皆已离去,只余门口两人。
      他侧头对沈停云道:“该瞧瞧你未来的家了,我的太子妃。”
      月牙河绕宅如龙蟠,西山远望如虎踞。
      太子府的建造邀请了朝歌最有名的能工巧匠,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廊回路转,含山吞水,曲径幽台。河水环绕,两岸配有亭台楼阁假山林立,中央楼阁轩榭,有九曲回廊,院落与院落间有镂空雕花的屏风立在墙下,使得各处既相通又不相通。
      沈停云立在其间,眼中神色亮的惊人,他走到门前河流边,踏上白玉的横桥,遥遥望着对面的石碑,上面写着:六水河。
      江沈六水。
      沈停云挑眉含笑。

      “殿下的府邸好生气派。”沈停云转身对江左沉道。
      江左沉笑了一声,随后上前,与他并立在桥上,伸手扶在栏杆上:“本宫的府邸,自然要最好的。”
      他道:“最好的匠人,最好的景致,最好的琉璃瓦与最好的宝物。”说到这里,江左沉抬头望着沈停云,四目相对,表情沉静,他眉眼微微上扬:“不知这整个朝歌最好的东西,云云可愿与本宫同赏?”
      沈停云看着他,却是笑了一声不答,转而回身背对着他朝桥的那头走去,沿途手一直放在栏杆上,神情舒适而惬意,江左沉在身后听他道:“宝物?什么宝物?”
      江左沉并不恼他转移话题,闻言反而神情愉悦,上前两步与他并肩,挑眉:“云云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停云一笑:“好啊。”
      太子府内景致特殊,山水环抱,中央是府邸主体,隔了一个莲池,踏过长桥,尽头便是宝库。
      江左沉将一把钥匙放在沈停云手中,沈停云抬手瞧了一眼,随后一笑,挑眉不客气的直接转身用钥匙打开了库房大门。
      入眼震撼。
      库房极大,其间琳琅满目陈列期间,金玉其内,一眼瞧去尽是肉眼可见的金钱味道。
      墙壁上挂的是名家真迹,书法画作,墨色生香,架子上各色名器,金银铜铁,瓷玉琉璃,就连摆放的架子都是用价值千金的紫檀所造。
      尽头摆放着销金兽,兽口云雾缭绕,整间宝库内香气弥漫,令人清心。
      沈停云迈步走进去,伸手摸了摸墙壁上嵌着的夜明珠,入手光滑微凉,夜明珠微弱的冷光印在他脸上。
      沈停云感叹:“殿下宝库可抵国库,好大的手笔。”
      因库中许多宝物过于名贵,不能处在常年见强光的地方,整个四面墙都镶嵌着冷幽幽的夜明珠,使得库房内的光线保持在一个十分和谐的程度上。
      其奢侈令人咂舌,饶是沈停云自小便养尊处优,也不得不承认太子此番实在是财大气粗。
      江左沉笑了一声,笑声回荡在库房中显得格外清晰,沈停云回头看他。
      江左沉抬眼道:“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那这宝库中的物件,可够太子妃的聘礼?”
      这便是在践行当年两人合作时许下的承诺。
      沈停云将钥匙在手中攥了攥,随后展颜,仍旧是多年前那番回答:“当然,只要殿下无二心,我沈停云便是你的太子妃。”
      他将手里的钥匙塞回江左沉手里,转身朝外面走去,江左沉扬声道:“钦天监道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云云可觉得仓促?”
      沈停云一顿,唇角上扬,头也不回的笑道:“但凭殿下做主。”
      江左沉三两步上前,将手伸在沈停云面前,手心便是那把对方还回来的钥匙:“那钥匙?”
      沈停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揶揄:“殿下第一次成婚?既是聘礼,又怎能如此轻易私下交于?”
      江左沉莞尔,将手收回来后调笑:“是本宫的疏忽。”他又道:“都是第一次,云云怎的就如此娴熟?”
      沈停云哼笑一声,眉眼带笑,洒脱的丝毫不像个刚刚决定嫁人的女子,他道:“不过纸上谈兵罢了,还等着殿下多做实际指导。”
      江左沉挑眉:“好说。”
      他见沈停云一路出了太子府,便笑问:“云云这是要去哪儿?”
      沈停云手里拽着马上的缰绳,回身看他,扬了扬手中的缰绳,挑眉道:“太子府也逛完了,自是回府。”
      江左沉闻言朝他伸手,十分自然道:“如此,便要云云再载本宫一程了。”
      沈停云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为何?”
      “自是与镇国公商讨嫁娶事宜了。”江左沉丝毫不见外的与当事人说着,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沈停云哼笑一声,便伸手拉住江左沉,将对方一把提起来,安置在自己身后。
      江左沉顺势圈住沈停云的腰,有力的双臂松松环在沈停云身侧,随后便将下巴搁在沈停云的肩上,半阖着眼睑,开口道:“云云的身体如今竟是可以骑马了,想来已然大好?”
      甚至还能拉起他一个成年男子,显然身体素质极好。
      沈停云哼了一声,夹紧马腹,动动肩膀将人的脑袋抖开,目不斜视:“怎么?”
      江左沉规规矩矩坐在他身后,表情轻松:“甚好。”
      间隙沈停云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手臂,遂问道:“我与殿下还未成亲,殿下此番举止亲密,不怕被旁人瞧了去?”
      江左沉闻言更是手臂收紧了几分,开口便全是笑意:‘如此岂不更好?本宫离开多年,想必他们都快忘了镇国公府的郡主是本宫的太子妃。’
      沈停云嗤笑:“殿下当真如此重视我?”
      江左沉:“云云如此问,是觉得本宫五年扩充的聘礼不足以证明对你的偏爱,还是觉得朝堂上公然驳回皇帝想要本宫娶那公主一事是假?”
      沈停云轻笑,“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殿下日后见了我不同于外的一面,会觉得失望罢了。”
      江左沉:“胡言乱语。”他伸手在沈停云头上敲了个爆栗,笑道:“你什么样本宫都不会觉得失望。”
      沈停云闻言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笑的意有所指的说道:“殿下可要记得今日所说的话才好。”语气意味深长,带着十足十的不怀好意。
      江左沉一笑:“本宫绝无戏言。”
      沈停云此番未作任何掩饰,整个朝歌都认识镇国公府名扬天下的郡主,也认识方方征战归来的太子,他们二人一出现便被百姓瞧见了,旁人见他们在马上亲密的模样,更是一阵轰动。
      凡马蹄踏过之处,皆引得一大群人围观驻足。
      长乐街被护城河环绕,四处是长桥,通往镇国公府那一处便称作念桥。
      沈停云策马刚踏上念桥,便听桥下有人轻唤:“太子殿下!”
      若是旁人唤一句,沈停云当然懒得理会,但这一声却是让他停下了马,神情愉悦而微妙。
      江左沉在听见这声轻唤的时候便眼神发暗,见沈停云异常的停下马后更是脸色难看。
      沈停云在桥上朝河中的画舫看去,勾唇轻笑:“平宁郡主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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