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小尤》一只玮玮

59、Chapter 59

　　“可惜申冤未果，”尤然手指慢慢缠上路屿的，指甲不轻不重的抠着他的指缝，“她没接受过专业训练，冷滦那种的还在一年前的围剿行动中被我国警方打在膝盖上两颗子弹，玲儿刚才也讲了翻案的可能性并不高。”
　　路屿瞥见尤然单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刚送到犬齿，咳了一声说：“她虽然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和完全可以作案的动机，但是她的嫌疑目前来说在这几个人之中是最小的。首先，她面对情况第反应是咨询律师，说明有一定的法制观念，而且第二名死者存在死后性/侵行为，作为女性的曾雨琦不一定能完成这操作，当然也不排除用这方式干扰调查方向。但结合作案时间的推断，曾雨琦19:30进入休息室，假设此时离开，则在19:45左右到达现场，而此时陈文龙还在店中，如果在这个时间行动，一定会被发现，而陈文龙20:12离开，如果此时行动，就没有足够的时间返回，再结合现场所留下的血迹痕迹以及死者的受害方式等要素，她的嫌疑基本是可以排除的。”
　　尤然用左手牵着路屿，换下来的右手则去掏路屿兜里的被没收的打火机，姿势略显别扭，“年轻人还是读书少，女的和女的也可以，比如套上计生用品的胡萝卜，又或者是——”
　　“干嘛呢！不在这兜里你别瞎摸！”路屿把他的手往外抽。
　　“老东西！下班回家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你把打火机装兜里！”
　　路屿跟他从桌下打到桌上，本来以为这样就算了，大不了就被一桌人当猴看，尤然也觉得不抽那就吃烟叶呗，谁知道路屿这个实干家直接把烟也抽走了，“再抽回家睡地板！”
　　睡地板？！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咦”的动静，持续了两秒之后只听见尤然无可奈何的声音，“烟也不让抽，床也不让睡，我可真是可怜啊……”
　　“知足吧我的大外甥，曾经的我敢于挑战权威，也就抽了几口，当晚就睡沙发。”裴川淡淡道：“从此之后我再也没碰过烟。”

　　已经是凌晨2：57了，除了这栋还在办公状态的市局大楼，周遭的一切都是安静的，沉浸在漆黑夜里。
　　“涵涵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裴川摇头，“不，你错了，他给朋友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医学界研究肺癌的大拿，上来给我当啷当啷讲一堆，我只记住了抽烟死的快。”
　　尤然看着夹在路屿指间的香烟，像是在思考什么，“我不抽了，我今晚不想睡地板。”
　　路屿冰冷的神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我好像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尤然低头喃喃道：“我想去看盛开的西府海棠，想拿到病痊愈的通知单，想吃上一顿热乎饺子。”
　　尤然缓缓抬头，但仍然不敢看路屿。
　　路屿眉骨高，眼睛也深，再加上鼻骨粗，鼻骨较粗，面相看上去就是粗犷糙感，要是不做任何表情，能让人想到的修饰词只有目中无人。所以他在警院上学的时候，全凭那张脸被选入校草前三，至于人气，长着一张谁都欠他二五八万的脸，哪有什么人气。
　　但当他像现在这样，眉头从刚才的紧蹙到舒展，眼神里显而易见的担忧，肩膀为了方便尤然躺靠而根据他的姿势发生高度变化的时候，又有种年轻稚嫩和成熟糅合起来，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魅力。
　　尤然抬眼望着他，喉结轻轻滑动了下，似乎是咽了口唾沫，“我知道错了。”
　　路屿轻声说：“没事儿。”
　　“我不敢了。”
　　“嗯。”
　　“那……你可不可以替我点上让我嘬一小口？”
　　路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厉喝：“……接着开会！”
　　看戏的李烁啧啧两声：“哟，敢情您还记得我们这帮熬着大夜的可怜单身人士啊。”
　　“刚才讲到哪了？”
　　尤然眼看着烟被路屿团了两下丢进烟灰缸里，生怕路屿二次火山喷发，赶忙说：“曾雨琦嫌疑排除。”

　　作为阅览不少同性动漫小说文学作品的腐女韩玲，选择手动扇风，边扇边磕磕巴巴的说：“廖萧、男、35岁、无业、黄绪的朋友，他说他昨天晚上19:10去买刀？”
　　周弘和赵乾在左右两边小声提醒：“念串行了……”
　　“啊？”韩玲缩着脖子怯生生地瞅着路屿，右手食指紧紧勾着卫衣缝线处，虽然路屿没有当众训斥，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哦哦，廖……廖萧、男、35岁、无业、黄绪的朋友，他说他昨天晚上19:10左右去找过黄绪一趟，处理了一点私事，差点动手殴打对方，被他店里的员工拦住了，随后他就走了。后来他气不过就去家附近的一个商场里面买了把刀，想去吓唬一下他黄绪，买完后他骑车去他家，敲门发现没人开，而屋里面的灯是开着的，他等了二十多分钟没人回应，就骑车回去了。”
　　尤然往后移动椅子，想让下巴杵在桌面上，眼看着和桌面相隔一厘米的距离，路屿把手垫了上来，尤然下巴稳稳搭在路屿手心，“他是有案底吗？”
　　“啊？”
　　“注意听讲，我说，他—是—有—案—底—吗？”尤然放慢语速。
　　韩玲回神，脸上洋溢着磕到cp的快乐，她抓过遥控，看着幕布说：“去年2月23日廖萧开车时发生车祸致一人死亡，廖萧也因车祸受伤，廖萧出院后于当年4月28日，因为吸食笑气发生严重交通事故，最终被法院以交通肇事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2个月。医院给出的记录是2月23日晚患者廖萧送至医院时神志不清，身体出现缺血缺氧，心律失常，有一定的神经系统障碍，包括运动和感觉障碍，行走困难；初步怀疑是长期吸食一氧化二氮导致的中毒。廖萧在住院2个月后出院，受到长期吸食一氧化二氮导致中毒的影响，病人身体出现了运动及五感障碍，伴有行走困难。”
　　周弘边低头记着线索边提问：“吵了一架就要买刀？他为什么要在短信里说他老婆是黄绪害得？”
　　“他坐牢期间媳妇跟人跑了。”路屿说：“这个是杀人动机，快记。”
　　尤然把眼镜摘下，侧头趴着，指尖轻挠着路屿手心，“换个面，我要枕手背。”
　　片刻后尤然稍微抬头，路屿不动声色的翻手，下一秒尤然就躺了上去，他面容有些疲惫，说话动静也是蔫蔫的，“凶手为男性、有足够的力气完成杀人行为；与黄绪熟悉、可以让其放下戒心，以背后示人；对于女主人万源鑫存在性幻想；删除当天监控、未留下指纹等痕迹，对现场有一定了解。”
　　裴川头向后仰，“你直接说就是他那个店的店员我能理解，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凶器，没有凶器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尤然叹气，“代表一切都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指控。”
　　娄婧侧耳听着走廊里的杂乱脚步声，“是我的尸块都打捞完全，带上来了吗？”
　　在场人完全可以理解这种见到“宝贝”的心切，但还是发出善意提醒，“严谨一点，是锅里的那个无名死者的尸块。”
　　会议室门咚咚响了两声，杨群打开个比较窄的门缝，探头说：“娄姐，尸块都送到了，我十分非常特别需要你……”
　　娄婧把桌上的法医报告和案情资料胡撸在一起，“各位，我先走了，我的法医室需要我，有事call我！”
　　路屿冲她摆手，“走吧走吧，姑娘大了留不住。”
　　尤然打了个哈欠，脸来回蹭着路屿手背，“你叫人去挖陈文龙他家附近了吗？”
　　“叫了，等电话，”路屿说，“你再睡会。”

　　尤然突然想到自己老舅还困得直晃悠，“裴啊，你要不先回酒店，有消息我再叫你。”
　　可当事人裴川低头看完手机后精神的很，“没事儿，我都等大半宿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那路屿可不负责开车送你哦。”
　　路屿听着话就知道又要给尤然擦屁股。
　　裴川噌一下起身，“那我走着回去啊？不是尤然，我好歹是你舅，我还是你上司，你好意思让你上司腿着回酒店吗？”
　　路屿见状也不慌了，“舅，他骗您玩的，您一会坐我车，我就给您拉回酒店了。”
　　“你看看你看看！”
　　“看见了。”
　　“I want you，I'll colour me blue，Anything It takes to——”
　　“喂～我尤然。”
　　“尤哥，我们在陈文龙家中找到大量现金和其他贵重物品，并在其家中附近垃圾点找到了一个较新的电瓶。”
　　“那杀人工具有吗？”
　　对面突然没动静了，尤然迷迷糊糊睁眼，挂断电话后接通另一起电话。
　　“喂～”
　　“路队，我们……”
　　尤然不厌其烦重复，“你尤哥。”
　　“尤哥，我们在永泰嘉园不远处公路旁的河里打捞起了带有死者血迹DNA的雨衣，其中包裹着匕首和避孕套等作案工具。”
　　“嗯嗯。”尤然把电话交给了路屿，路屿交代了句“把雨衣送到痕检科”便挂断电话。
　　他揉了两下尤然头发，“痕检科出报告最快要三个小时，回家睡还是在这睡？”
　　尤然冲裴川挑眉，“走吗？走带你。”
　　“走走走，马不停蹄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