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小尤》一只玮玮

16、Chapter 16

　　警车冲过街角，整齐有素的在酒吧街街口停下，随即周弘带着几个刑警跳下车，举着步话机讲：“路哥，一组现在已经在酒吧街门口了，随时可以支援。”
　　李烁：“目标在你1点钟方向，距你50米远。”
　　凹凸不平的地砖踩下去磨得脚底疼，路屿侧身隐匿在砖墙后，轻声应答：“知道了。”
　　紧接着他关掉了通讯设备，小巷虽处在酒吧街电玩城，可实际上是条古街翻修，说白了就是连路灯都没有，巷子里黑黢黢，除了节假日张灯结彩能照进点光亮以及白日阳光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钱进哪找来的这狗屁旮旯？
　　尤然这崽子电话电话打不通，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纪律原则上他要等手下支援，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路屿办过大大小小的案子，对危险程度的嗅觉可不是假的，他现在多耽误一分尤然就多危险一分。
　　路屿在犹豫的同时后脑紧贴在围墙上，就在他准备上膛的同时远处似乎有黑影闪过。
　　——有人！
　　路屿猛的转身将枪对准巷子：“不许动！警察！”

　　谁？
　　钱进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手够到匕首起身向前刺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刀尖扎在地砖上，他整个手腕被折成直角，惨叫声回荡在黑暗中。

　　“喵——”野猫散着绿色的光，在房梁上踩着枯枝，听闻有动静一溜烟跑的没影。路屿被猫眼中绿色的光亮晃得愣在原地，巷子里除了几个垃圾桶什么都没有，墙上这黏稠的是个什么东西？李烁技术出问题了？
　　他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块，但感觉好像不是石块，更像是个手机。
　　李烁的网络技术……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定位也是准确，可鬼影子都没有。
　　路屿手指又蹭了一把围墙，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看，整张脸面色一沉。墙上血液大面积喷射应该是颈动脉，下手快准狠，可尸体已经不见了。
　　等会，这不会是尤然的血吧？

　　“你他妈的盲打啊艹！”混混和钱进打的难分胜负。
　　钱进踢开混混，胳膊称着围墙，左手早已脱臼，“我他妈哪知道是你？再说你掰的是我的手，妈的！”
　　可钱进刚才那架势明显是想要了人命，混混也不是什么善茬，没等扑过去感觉墙顶的砖瓦有些动静，两人一齐回头喊：“在那！在那！”
　　尤然疾步而至房梁尽头，纵身跃下铁丝网围栏，前方是死胡同，这高度翻过去有些困难，巷子四面八方应该被包抄了。他身后的巷口出路，也被混混堵上了。
　　这狗日的龙珲仗着没有监控，鬼知道带了多少混混，现在简直就是把尤然死死困在巷子里。
　　混乱中尤然避过批下来的菜刀，被棒球棍狠狠敲在后背上，小混混准备敲第二棍，被尤然反手插进脖子！
　　“他刀哪来的？”
　　“又死一个又死一个！”
　　……
　　在无数个恐慌声中，尤然用小臂蹭了眼角上飞溅的血迹，衬衫上早就沾上了血污，他活动了几下脖颈，发出咔咔声响，“就这点本事还敢杀人？”
　　混混们握着棒球棍的手有些发抖，看样子是动了想跑的心思，其中有一个人惊慌叫喊：“龙哥说他要不死，我们就得没命！”
　　“今天谁也别想走！”一人骑摩托车挡在巷口，龙珲的骂骂咧咧就没停过：“给我搜！把尤然给我搜出来！今天他不躺在这你们就给我死！”
　　……
　　四五个混混一拥而上，黑暗中尤然额头被砸了一棍，血夜顺着眉骨处往下淌，眼镜玻璃片早就碎了一地。
　　尤然在感觉到痛的同时，内心的愤怒也被激了起来。

　　在这漫长的岁月长河里，除了于沐这个朋友他再也没有与人进行深层次的交流。他一直认为社交这种事与他无缘，以至于他买下了郊外的独居别墅，躲在所谓的深山老林里妄想安度余生，可每次出入酒吧时又发觉这俗世好像也不错。
　　从医院走出去的那一天，好像就再也没有人能走进尤然心里，从孤立无援到随时都要面对四面楚歌开始。
　　任务成功与否他都不关心，可当所有人都在庆祝时却好像独独遗忘了他，整个世界都很坏，每个人都在装，他不信任何人。就在这一瞬间让他觉得他压抑了许久的愤恨，和神经紧密相连，伴着胸腔内隐隐热血一同爆发。

　　棒球棍击打在手肘，腹部，膝盖，尤然后背磕到围墙，发出嘭的声响。
　　“趁现在！弄死他！”
　　“刀呢！”
　　……
　　一混混企图按住尤然的手，刚想抢过他手里的手术刀，突然被一脚踹出去老远，把巷口处的几个人撞得有些踉跄。

　　尤然从地上捡起棒球棍，他目不斜视的看向巷口，垃圾箱旁的一混混试图爬起却被尤然一棍子打的趴在地上昏了过去。有几个不怕死的拿着刀就往前冲，刀还没举过头顶就被尤然用手腕劈落，混混见手里没有武器顿时慌了神，没来得及挡就被尤然拧住了大臂，这动静可比刚才腕骨骨折的响。
　　“我他妈的！”钱进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冲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尤然，狞声道：“给我打！往死了打！”
　　尤然被这么一夹根本躲不开，胸前和后背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他咬着牙，忍着剧痛腾空踹飞了冲在最前的混混，而自己手中的手术刀也被人抢过。
　　钱进眼贼看到手术刀掉落在地，拼命喊：“把他手术刀踹走！”
　　手术刀本就小，一踹更不知道去哪了，尤然用尽最后力气，胳膊围住钱进胸前，给他一个过肩摔。

　　“你他娘的真是能打！”钱进属于滚刀肉型，打趴下还能爬起来的那种，现在也不顾自己是什么样，迅速起身掐住尤然脖子把他往上提，“我说了今天让你死，你他妈的明天就别想活！”
　　尤然被掐的甜腻血腥味从咽喉处往上返，他双手抠着钱进的手，余光瞥见一砍刀照着他的方向往下劈。
　　这一刀下来他和钱进能直接命丧黄泉，尤然牟足劲用腿夹住钱进的脖子，把他往地上带。

　　尤然深吸一口气，猛的扭头保全了自己的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尤然突然觉得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下一秒他就被人拎着衬衫后领口，从钱进的掐制中被拖行了一米。随后那人一个跨步绕在他身前，把他死扣在怀里。
　　砍刀当空劈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那人身上。
　　热血噗呲喷溅在尤然侧脸以及耳廓上，尤然仰起头来一看，呼吸瞬间停滞。
　　——是路屿！

　　路屿这真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刀，血液在黑色卫衣上晕染开来。在这节骨眼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路屿没回头，举着枪咬牙就是给后面人一枪。
　　砰。
　　一击毙命。
　　所有人被吓得愣在原地。
　　“不许动！”路屿用宽厚的手掌护住了尤然的后脑勺，声音沙哑却极具力道：“警察！”

　　混混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砍刀掉落在地发出咣当声响。与此同时红蓝色警灯愈发亮，警笛声也在逼近，车上所有警院井然有序下车，把街巷团团围住。
　　市局的后援队在之后的第二秒也赶到了现场。

　　“不许动！警察！”
　　“双手抱头！靠墙蹲下！”
　　特警、武警、防爆队、派出所、刑侦支队全员到齐。就见混混们把刀和棍都扔在地上，靠墙边蹲下，被特警一一拷上押出巷子。
　　路屿这才把枪别在腰后，下巴抵在尤然头上，“没事吧你？”
　　尤然脸色煞白，那双眼睛乌黑明亮。路屿脸色凝重，他按着尤然的肩膀来回看，急切的问：“尤然？”
　　“刚才那一刀你没事吧？”
　　路屿火气不知怎么的噌一下就飚上来了，“你别管我！我他妈问你话呢！”

　　尤然晃了晃头，在路屿把手垂下的同时顺势倒在路屿肩上，语气有些虚弱无力，“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死了。”
　　随后他松了口气，整个人彻底昏了过去，听不清周围的嘈杂混乱声。
　　路屿横抱起尤然往巷外走，就在这时几个特警押着钱进和龙珲一并走了出来，钱进拼命挣扎反抗，“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杀人！你们这是冤枉……唔！”
　　赵乾出过几次现场，看这场面也猜的八九不离十，找了个布团子当场就把他嘴堵上，回头跑向路屿，“老大，尤哥这是？”
　　一时间云阳市所有出席的人都赶了过来，“路哥！”“快快快，娄姐呢！呼叫娄姐！”“路哥你这后背怎么都是血啊！”……
　　路屿胳膊抖了抖不省人事的尤然，示意这还有个伤患。
　　“卧槽，尤美人怎么了？”
　　“谁他妈伤我尤哥！把那孙子拉出来砍了！”
　　“快快快，120！120！”

　　赵乾哆嗦着打通120，报了所在地址。路屿让周弘打开了路虎后车门，抱着尤然坐了进去，嘴里一直念叨，“别睡啊尤然，千万别睡，老太太在家给你包饺子了，你再坚持坚持……”
　　“老大！ 车来了！”赵乾带着几个民警往街边停靠的路虎飞奔，几个人把尤然抬上担架。
　　此时路屿跟着跑在担架旁，吩咐着快步跟上来的赵乾和周弘，“你们和韩玲留在这，我跟着去医院！”

　　几个医护人员帮忙插上呼吸机和血氧仪器，护士四处张望：“有家属吗？家属在吗？”
　　“在！”路屿一步跃上急救车，没有任何犹豫，“家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