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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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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倾淮看了她一眼,对她有些印象,礼部尚书岳晋阳之女,岳芷柔。
陆倾淮并未应声,岳芷柔行礼的动作僵着,心里大概有些知道了,陆倾淮的脾性,合宫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在分封那日,见过陆倾淮一面,一见倾心。
她在京城,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张脸,好看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谁让你来这的。”陆倾淮站在原地,没让她起身,径直开口道。
他的声音轻,但依旧听得清楚,仿佛比外头的寒风还冷冽一些。语气里带着些质问的味道,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阿矜低着头站在一旁,听见陆倾淮不痛不痒地说这话,暗叫不好,方才陆倾淮未坐轿撵,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不过任何一个人,才折辱了亲兄弟,心里大概都不大好过。
不过陆倾淮这人,到底也说不准,他的脾性,阿矜从来都没有摸准过,看唐祝的样子,说不定也只是会看人眼色罢了。唐祝能坐上总管太监的位置,且坐了那么久,是顶会揣摩人的心思的,他都摸不准,更何况旁人。
“是臣妾……臣妾……自己。”
岳芷柔有些慌了,不知道为什么,陆倾淮虽然是平常的口吻,但她听着,总有莫名的压迫感。
“回去。”
岳芷柔话音未落,就听见陆倾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倾淮说话的同时就往临华殿里走,除开刚刚看岳芷柔的那一眼之外,没有半分留恋。
“是,臣妾……遵旨。”岳芷柔敛眉,将伤心失落全都敛了。
岳芷柔的话音未落,接着就听见。
“以后没朕的吩咐,后妃不得随意靠近临华殿。”
这话,是说给唐祝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岳芷柔听的,唐祝估计稍晚些就会传到后宫各宫,岳芷柔的事情,不消片刻,也会传的人尽皆知。
看来,这岳芷柔,之后怕是会成为后宫的笑柄之一了。
阿矜心里想着,不禁偏头,看了一眼岳芷柔,她穿的单薄,站在临华殿廊下,身子微微颤抖着,寒风吹起她的衣摆,凄美至极。
“阿矜。”
阿矜甫一愣神,就听见陆倾淮唤她的声音。
“奴婢在。”阿矜应声,扭头小步地跟上去。
跟着陆倾淮进到殿内,阿矜识趣地走上前替陆倾淮解开身上披着的紫貂大氅,才解开系带,手便被陆倾淮伸手握住了。
阿矜心里一颤,没再动。
“在轿撵里未尽兴,现下补上,可好?”陆倾淮的声音低哑,分明带着几分挑/逗的意思。
阿矜现下倒是有几分不明白了,方才才觉得陆倾淮心情看着不大好的样子,现在却……
“回答朕。”
“奴婢,遵旨。”阿矜毕恭毕敬地应声,冷不丁地被陆倾淮钳住下巴。
“这可不是什么旨,这是闺/房情致。”
阿矜的脸,已经红透了,还未应声,便被陆倾淮封住了唇,他的唇,温热中又带着一丝凌冽。
褪/衣服的时候,阿矜袖子里的帕子掉了,陆倾淮瞧见了,躬身拾起那块帕子,轻轻攥在手里,接着拦腰抱起阿矜,往龙榻去。
阿矜躺到龙榻上,虽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但心还是跳得厉害,陆倾淮就躺在旁边,支着脑袋,好像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阿矜闭着眼睛,等了好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陆倾淮的眼睛。
陆倾淮也未穿,他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瘦弱,但其实脱了健/壮得很,他的长发,铺散开,笑盈盈地看着阿矜,阿矜看着心里有些发怵。
“阿矜从不睁开眼睛看朕,是朕长得太丑了?”
“不……不是,陛下天人之姿……”阿矜连忙结巴着否认道。
“不是,那便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阿矜吓得连忙偏头过去,生怕晚了一步便要被生刮煲成骨头汤,陆倾淮噗嗤一下轻笑出声,将手里的帕子散开,开口问道:“这帕子上绣的是什么花,朕,从未见过?”
“是乡野里常见的野花,名叫紫云英。”
“紫云英?”陆倾淮反问。
“是。”
“名字倒是别致,花色也不错,这是你自己绣的吗?”
“是。”
“那明日朕赏你几匹好料子,你给朕做个香囊如何。”
“是,奴婢谢皇上恩赏。”阿矜木讷地重复应声。
在她的印象里,陆倾淮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跟她平心静气地说这么多话,还要赏她料子,一时间有些懵。
“你这帕子不要了,换一块料子好的,朕用着,甚是扎手。”
阿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倾淮为什么会说起这件事,呆呆地应声道:“是。”
刚应声完,脖颈处一阵温热,阿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呼吸变得略微急/促起来。
阿矜醒的时候,天还未亮,黑蒙蒙的,身侧是陆倾淮,她能清晰地听见陆倾淮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陆倾淮抱着她,暖和得很,阿矜觉得很困,但睡在陆倾淮的身边,睡得总是不安稳,脑海里全是陆倾溢的呜咽声,甚至还梦到陆倾溢被生刮的场面,出了一身冷汗。
轻轻偏头,看了一眼陆倾淮,小心翼翼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如今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的时候,睁开眼睛就是陆倾淮的脸,阿矜心里一滞,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陛下。”
“既醒了,就为朕更衣。”
阿矜掀开被子,忘记自己未穿了,脸通红地连忙又将被子盖上。
陆倾淮嗤笑了一声:“这里又没有旁人。”
阿矜原本就害羞,陆倾淮这话一说,脸更红了几分,快速地把里衣和亵裤穿上,起身给陆倾淮穿衣服。
“陛下。”唐祝在外头轻声叫了一声。
陆倾淮低眉,就看见阿矜穿着单薄甚至有些透的里衣认真地给他穿衣服,隐约还能看见雪白的皮肤上的红色印子,清了清嗓子,接着冷冷地开口:“将衣服穿好,如此,像什么样子。”
“是。”阿矜心里一惊,原本想着不想耽搁了陆倾淮更衣早朝,哪曾想陆倾淮会这么说,连忙捡了地上的衣裳穿好。
唐祝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陆倾淮应声:“进来。”
推开殿门领着一群宫女太监进去,就瞧见陆倾淮已经穿戴齐整了,宫女端着水盆走近阿矜,阿矜伺候陆倾淮洗漱。
“唐祝。”
陆倾淮突然开口。
“奴才在。”
“去库房里提几匹蜀锦来。”
“陛下,容奴才多一句嘴,这蜀锦是……”
“赏给阿矜。”
“是。”
唐祝犹豫了一会儿应声道,心里却犯了难,蜀锦难得,库房里也就几匹,后宫都没赏,赏给一个没名没分的奴婢,这不仅不合规矩,还会给阿矜在后宫树敌。
唐祝都知道的事,阿矜怎么会不知道,昨夜里知道陆倾淮要赏她,可却不知道,陆倾淮竟要赏她蜀锦,谁不知道蜀锦金贵,千金难得,连忙跪下应声道:“陛下,蜀锦金贵,奴婢惶恐。”
话音未落,下巴便被钳住了,被迫着抬头。
“不是还要给朕做香囊吗?顺带多做几块帕子。”
当真奢靡,用蜀锦做帕子,闻所未闻。
陆倾淮都这么说了,阿矜还能说什么,只得谢恩:“奴婢谢皇上隆恩。”
“昨夜在榻上,不是谢过了。”
在旁边的人,听了这话,纷纷低头,当做没听见。
侍奉完陆倾淮用膳,陆倾淮总算是松口让她回去歇着了,回到庑房,小桃不在,拎着水到浴房里洗干净。
——
彼时,未央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厉榛榛坐在主位上,看着座下的几个人,悠悠地拿起旁边的茶,撇去浮沫,喝了一口,才应声道:“都起身吧。”
昨夜陆倾淮没来未央宫,意料之中,那日雪夜,陆倾淮抱起那个贱婢时狠厉的神色,让她心惊,她的嬷嬷还有其他几个奴才皆被做成了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厉榛榛的神色变了,只不过是罚她跪了几个时辰而已,陆倾淮便如此上心。
凝了凝,才听见下头几个人在说话。
“本宫进宫时候就听身边的奴才说,皇上身边留了一个前朝伺候的小宫女,皇上宠得不要不要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哪里还会有假,早起来妹妹就听说皇上昨夜里留了那个奴婢在临华殿留宿,听闻还赏了她好几匹蜀锦,这谁不知道,蜀锦难得,千金难求,国库里怕是原就没有几匹,都赏了她去。”
“不过话说回来,听闻昨夜贵妃娘娘不是去了临华殿吗?怎么,是未曾见到皇上吗?要不然,皇上见了娘娘的姿容,哪里还会让一个贱婢留宿临华殿。”
岳芷柔听完这话,脸都白了,这话不摆明了嘲讽她吗?陆倾淮若是没见着她,又怎么会传召整个后宫,没有他的允许,后妃不得随意靠近临华殿。
厉榛榛见场面有些失控,开口道:“好了!都是姐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况且贵妃的位分,都在你们之上,理应敬重才是。”
“是,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行了,坐了这么一会儿,也没什么旁的事,安也请过了,都散了吧。”厉榛榛接着开口道。
“是,臣妾告退。”一群莺莺燕燕的全都躬身行礼道。
“贵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