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山海》周思庵

28、第28章

　　“珍珠！”莫兰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昨天还在重州吗？怎么会今天出现在这里？他也在车队里？她怎么没有早发现？珍珠知道是莫兰爸爸妈妈建的学校吗？他今天来做什么？他今天来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莫兰有一千个问题想要问珍珠，但是不知从哪一个问题问起。

　　“刘局长，开学典礼马上开始了！咱们移步主席台吧。”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对他们一行人说道。

　　珍珠轻轻点一点头，随旁边的领导一起走向主席台。

　　莫兰咬着下嘴唇，嘴角微微一撇，眨巴着眼睛，目送着珍珠走过去。

　　珍珠，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正装，得体的剪裁修饰着他挺拔的身姿，这是莫兰第一次见他这样穿。

　　开学典礼简单而隆重。令莫兰印象最深刻的是，孩子们为领导、老师们戴上红领巾，送上洁白的哈达。当国歌响起，五星红旗缓缓上升，与屋后雪山遥相呼应，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肃穆与庄重。

　　莫兰望向珍珠，他是那么专注。

　　珍珠每天都很忙。他不遗余力地宣传自己的家乡，像空中飞人一样奔波，做了很多公益事业。今天，他也作为公益大使来为新学校助力。

　　接下来，领导和珍珠一行在莫兰爸爸的引领下前往教室参观，并完成一个关爱高原儿童牙齿健康的公益讲授活动。

　　莫兰踱着步子在操场溜达，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游戏。

　　她坐在升旗台下的台阶上。

　　她环顾四周，这里如隔世一般宁静。太阳正挂在正午的天空。

　　忽然，手机上来信息了。

　　“坐在那里，不冷吗？”

　　莫兰一惊，朝教室的方向望去，珍珠一定看见他了。

　　她心里立刻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流。

　　“你怎么今天来这里了？”莫兰打出这行字后，盯着手机等他的消息。

　　“因为想你。”

　　嘻嘻！我也很想你！

　　“你早就知道我今天要来吗？”莫兰继续问。

　　“不知道，预感。”

　　莫兰点了点头，“哦！”她转念想了想，忽然撒起娇来，“哪有这样的啊。见到女朋友连个拥抱都没有的，打招呼都还那么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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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进来坐吗？”

　　“我不敢。你们在工作。”莫兰一下怂了。

　　“进来坐都不敢，还说要男朋友的拥抱？”

　　“你……”莫兰又好气又好笑。捂着嘴笑出声来。但一想到，珍珠或许正在看着她，她又马上努力地调整好自己失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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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莫兰正收起手机，想去村里转转。

　　忽然手机上又传来讯息。

　　“想去西藏吗？”又是那个男人发来的。

　　“西藏？”

　　“是的，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莫兰定住了脚步。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就去？”莫兰的血压网直上冲，她又开始踌躇着，“可是，我周一要回单位处理项目。机票都订好了。”

　　“把票退了。”

　　“工作怎么办？”

　　“请假。”

　　莫兰越看血越往头上涌。这是要私奔吗？

　　“你明天不用工作吗？”

　　“请假。”

　　“珍珠，你不是说真的吧。”莫兰还是不敢相信。

　　“你先出发，开车小心。晚上九点，布达拉宫广场见！”

　　莫兰看了看天空，离这里最近的机场开车要三个小时。

　　*

　　晚上九点。布达拉宫广场。天光依然微明。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莫兰面前时，莫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兰慢慢走向珍珠，珍珠轻轻一拉，将她搂入怀中。莫兰闭上眼睛，深深感受着珍珠的温度。
　　那是她深爱的人温度。

　　“哗！”布达拉宫的灯亮了！

　　眼前雄伟壮观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

　　群楼重叠，殿宇巍峨。她以傲立尘世的姿态高居在夜空之下。

　　在这里许愿，应该很灵吧？

　　“这就是世界上最高的宫殿。”

　　莫兰望向珍珠。

　　“是离天空最近的圣地。”珍珠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双手立于额头前。他闭上双眼，做祈祷状。

　　“珍珠，我想用我们汉族人的方式许个愿望。”

　　“你来。”珍珠好奇地注视着莫兰。

　　莫兰左手抱住右手，放于胸前。虔诚地颔首闭眼。

　　“许好了！”莫兰睁开眼睛，手仍放在胸前。

　　珍珠赞许地点点头。

　　“走！去吃东西。”珍珠拉住莫兰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这是珍珠第几次牵她的手？她的心怦怦乱跳，“去哪里吃？”

　　“哪里热闹去哪里。”

　　“万一有人认出你怎么办？”

　　珍珠却不以为然。

　　“认出来了就认出来了。”

　　“那对你影响太不好了。”

　　“先想好晚上吃点什么，晚上住在哪里比较重要。”珍珠不顾莫兰的唠唠叨叨，拉着莫兰的手继续往前走。

　　“叮铃铃！”

　　一辆装满藏饰的人力三轮自行车从他们面前驶过。

　　莫兰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敞篷的三轮车和戴着藏族礼帽的车夫。

　　“想坐吗？”珍珠似乎看出了莫兰的心思。

　　“可以吗？”莫兰弱弱地问。

　　珍珠笑了笑，向车夫招了招手：“三轮车！”

　　莫兰拉着珍珠跳上三轮车。她好奇地问：

　　“师傅，你这个车叫什么名字？”

　　“这个车叫西藏人力宝马车！” 三轮车夫幽默地答道，“二位去哪里啊？”

　　“哪里最热闹去哪里！”莫兰兴奋地大声喊道。

　　“好的哟！走喽！”

　　“叮铃铃！”

　　三轮车从灯火璀璨的布达拉宫广场驶过，晚风吹拂下，空气里都是浪漫的气息。

　　步行街，熙熙攘攘。

　　“珍珠，你看，好多人。”莫兰指了指前方。

　　那边的广场好热闹。男女老少正围在一堆篝火旁跳锅庄。

　　莫兰拉着珍珠挤进人群，和着音乐的节拍，跳起了欢乐的舞蹈。

　　在这里，不管认不认识，都可以手牵着手，欢跳起来。不管会不会跳，都会毫无拘束，自由地舞蹈。

　　这里，也没有人认识他们两个。

　　他们和这里的人们一样，脸上绽放着欢乐、幸福的笑容。

　　莫兰望向珍珠，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格木村，珍珠第一次牵起她的手跳舞的样子。

　　时过境迁，她和珍珠都变了，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酒店前台。

　　“请问女士，您订几间房。”

　　“哦，两间。”莫兰连忙答道，有点尴尬。

　　她不想珍珠认为自己是很那种随便的女人。

　　她抬起头，目光正对上珍珠的。珍珠，他在笑。她害羞地赶紧躲开他的眼神。

　　“是的，两间。”珍珠向前台补充道。

　　“好的，先生。那就挨着的两间。”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回复道。

　　房间门口。

　　珍珠替莫兰打开房门。

　　“进去吧。”

　　气氛别扭。

　　“晚安！珍珠。”莫兰对珍珠挥挥手。

　　珍珠没有说话，头往内扭了扭，示意莫兰进屋。

　　“珍珠，我想说……”

　　忽然，没等莫兰说完，珍珠一把将莫兰拉入怀里，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爱你！”

　　莫兰的脸紧紧贴在珍珠的胸口，清晰地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